在水一方

　　“公子，宋公子好。”我看到齐卫安和宋青山到来，忙收起草莓墩身给他们行礼。
　　“你这丫头倒是越来越油滑了，赶紧把草莓献上来，顺便沏上一壶茶来。”毫不见外的宋大少爷径直行去右厢半卧着去了。齐卫安看我一眼也跟了进去。
　　我整理了几样糕点并他们存在这里的茶叶，茶具一起端进了右厢房。宋青山见我进去，又起身盘腿坐在了蒲垫上，看着我烧水，沏茶。
　　“这个你拿去和伴守吃吧。”齐卫安看着小小的碟子上被一切两瓣的草莓，拿起来端详了一下复又递给了我。
　　“公子，婢子那是逗伴守玩儿的。”我看齐卫安认真的样子有些想笑，最终嘴角还是没有抑制住的一直在上扬。
　　“青山也是逗你玩儿呢，拿走吧。”齐卫安也笑着坚持让我把草莓拿走。
　　“谢公子赏。”我接过碟子，墩身行礼后端着草莓出去了。
　　伴守正在请教伴墨自学遇到瓶颈的地方，伴墨低头细细的跟他解释着，其实作为齐卫安的随侍，伴墨伴书一直与齐卫安同进同出，接受的知识也是差不多，给伴守启蒙是绰绰有余的，看着伴墨渐渐走出沉郁，我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伴墨哥，公子现在能用的人有多少？”看着伴守问完问题一边去默书温习，我趁着伴墨无事，赶紧向他打听。没办法，十几年的亲近，并不是一两件龌龊就能消弭我对他的依赖。
　　“你问这个做什么？”伴墨现在对于我和以前并不是太一样了，以前的伴墨只会直接告诉我，然后叮嘱我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现在的伴墨已经感觉揣测不懂我了，只是因为以前的情份，他面对我时不是惯常的等待与观察，而是直接询问。
　　“我需要有人帮我去南方和北方采购一批水果，现在的蛋糕种类还是有些少。”我也习惯了与伴墨直来直去。
　　“公子身边一直只有我和伴书，其他事情多是老爷与夫人的人在照应，你这事也许夫人手下的管事可以做，不过那样公子要怎么与夫人开口也是问题。”伴墨细细替我分析。
　　“伴墨哥，你以后是打算长随公子，还是做管事？”我忽然有了一个不厚道的想法。
　　“那要看公子需要。”伴墨一直是个稳妥的人，连对未来都识时务的没有自己胡思乱想。
　　“伴墨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给公子做管事？”我有种挖齐卫安墙角的感觉，但是想到赚了钱也是归他的，内疚也就心安理得的忽视了。
　　“你又想干嘛？”伴墨对于我的挖角行为很是防备。
　　“我想赚钱啊，我还能干嘛？”我无辜的对他眨着眼睛，回应他的狐疑。
　　伴墨看着我的眼睛不说话，一张脸上木木的，没有任何表情，我知道他在琢磨我说的话的可行性，就一直跟他对视着，等他的答复。不是我一定要挖齐卫安的墙角，实在是我找不到人可以放心的交代一些事情。只是一声轻咳打断了我们的僵持。
　　“卫安，你家丫头可是越来越不安份了哦。”耳边响起了宋青山戏谑的声音，只是这内容听着让我不太舒服，宋青山于我，一直是宇宙黑洞般的存在，不可猜，不敢探。
　　“你先回去吧，我交代些事情再走。”齐卫安面色如常，依然冷峻的神祇一般，只是我能感觉到他心情不太好。
　　“那好，我先行一步，你慢慢来。”宋青山金光闪闪的移动了出去，临走前却笑着看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打了个寒颤，浮起一身的小米。
　　“你们刚刚盯着伴墨做什么？”齐卫安说完又转身回了右厢房，我与伴墨对视一眼，一前一后也跟了进去。
　　“婢子想给铺子里进点水果，只是这里缺人手，婢子可能走不开，想问伴墨公子您能不能调派个人呢。”我跪坐在蒲团上，给齐卫安将茶水满上。
　　“你盯着伴墨，伴墨能给你变出人来吗？”齐卫安斜眯着我，嘴角明显斜吊着，似乎对我的行为很不屑。
　　“公子，侍星是想让小的走这一趟。”一直沉默的伴墨忽然插了话。
　　“哦？你想去吗？”齐卫安开始斜眼看着我们两个人，这次他的不愉快明显溢了出来，也许是对于我们私下的行为，他感到了无法容忍吧。
　　“你想去吗？”齐卫安的话里有陷阱。
　　“凭公子吩咐。”伴墨四两拨千斤。
　　“你呢？”齐卫安的炮口转移向了我。
　　“公子，铺子里的生意开始步入正轨了，盈余也差不多比一般的糕点铺子要好了，只是现在还不够，婢子想做的是京城第一家的铺子，而不是仅与其他铺子仲伯之间，如果要做好，免不了山南海北的找新鲜玩意儿，别人我信不过，如果可以，婢子想自己去，只是铺子没人接手，婢子只能把主意打到伴墨身上了，只是这事婢子有些思虑不周，敬请公子责罚。”我匍匐在地，向齐卫安行大礼谢罪，只是这事我想做，无论成功失败，我都想试一试。
　　随着我的伏地叩首，室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耳边只听到了清风扶叶的沙沙声，齐卫安不出声我也不敢起身，一直静静的等着。
　　“你想要做什么？怎么做，说来听听。”齐卫安的声音清朗又低沉，上天似乎特别厚待齐卫安，不仅是俊美的容貌，性感的嗓音，还有良好的家世，聪明的头脑，齐卫安似乎生来就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完美。
　　“婢子想要增加蛋糕的式样，想要在蛋糕中加入乳酪，只是婢子并不会做，只能买，那样就会不新鲜且增加了成本，长白山上除了人参，菌菇，还有一种叫做蓝莓，树莓的浆果，用那个做成果酱夹在蛋糕中口感会比单纯吃蛋糕要好很多。闽粤地区的芒果也可以制成似红薯干一样的小零嘴，虽然不能运送新鲜的来京城，那个却是可以在京城售卖的，还有椰果，虽然不能运送，却可以在当地磨豆浆一样磨成浆，再晒成粉，运送来京城，作为浆饮，京城会是独一份，只是这些不能交与外人完成，一旦别人学会，那就不是咱一家的买卖了。”我斟酌着说出我的计划，希望齐卫安可以帮助我完成，也希望伴墨能明白插手了这件事他会多了什么样的筹码。
　　“你每天琢磨吃食倒是没有全琢磨进了轮回之所，我回去考虑考虑，尽快给你个答复吧。”齐卫安这次倒是没有再阴阳怪气，只是也没有一口答应我。
　　“公子，那些水果的采摘季节只在以后的两个月之内，如果不能一个月左右到达，想运来只怕要明年了，还有运输路程，水路与陆路哪个便捷也要考虑在内的。”我看齐卫安不像是敷衍，只能催促他尽快下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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