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

　　“闲暇时再做一件大氅吧，用前几天我拿回来的皮子滚边。”正吃着晚餐的齐卫安抬头吩咐我。
　　“知道了，要等等，绒还不太够。“我做的东西终于有齐卫安能看上眼的了，林林总总赚到的赏钱也就只够买一座宅子的，只是出了齐府，能不能平安的过活我还是有些怀疑，外面的银子似乎并不好赚，如何选铺子，如何与差役打交道，我依然是没有一点学习的途径，两年过去了，除了一点银子，一无所获。
　　等着齐卫安收拾妥帖去了书房，我也开始用晚餐，不能吃葱，不能吃蒜，韭菜更是不要想，嘴里淡出了鸟来，再有两年，齐卫安就可以成亲了，我应该就被放出去了吧，实在是没有食欲，匆匆喝掉一碗粥，开始收拾桌子，将餐具放到提篮。
　　“伴墨哥？你怎么没在书房？“看到伴墨正待在小厨房，和侍霜一人一屋角坐着。
　　“侍星姐姐，给我吧。“侍霜看到我过来忙把提篮接了过去。送去大厨房了。
　　“侍雨在里面，我出来透透气。“伴墨看着我笑。
　　“哦。“我了然他为什么躲出来。夫人相看了两年，终于定下了柳翰林家的小姐，侍雨是铁了心的想留下，却一直没有成功，眼看着齐卫安定亲，过两年成亲，在柳家小姐没进门前爬不上去，那进门后就更不要想留下了，更何况她满十五了，可以开脸了。
　　“公子定亲之后应该会去游学一年，你想好要做什么了吗？“伴墨问我。
　　“还没赚够钱，想赚钱好难呀。“我有些沮丧。
　　“不要着急，慢慢来。“伴墨笑得一脸温和。
　　“嗯“看见侍霜回来了，我跟伴墨点点头回了屋子。
　　“明天我跟青山有约，你需要出去采买材料吗？“闭目泡脚的齐卫安问我。
　　“那我去看看吧。“低头按压着齐卫安的大脚，连脚都这么漂亮。
　　“公子婢子也有东西要添置。“侍雨也想跟过去。
　　“让侍星帮你捎带吧。“齐卫安一句话赌死了她。
　　“时间好像不太够。“我决定帮侍雨一把，免得她怨上我。
　　齐卫安撇了我一眼，“一起去吧。“
　　熙熙攘攘的大街总是如此繁华热闹，因为说了时间不够只能满大街的闲逛，好拖延到快走了再回去。喜欢的买不起，不喜欢的懒得看，我决定去黑店打发时间。
　　等我把黑店里的精巧模型摸索个遍以后，时间也差不多了。慢慢悠悠上去厢房，推开门，找个角落老实猫着。侍雨站在齐卫安身后，伴墨也候在外间。
　　“咱们卫安这次是把院子里的人都带来了呀，侍星，快过来给爷添杯茶，爷和你们家公子走了以后就喝不到我们侍星的茶了。”宋青山这厮越来越轻浮，明明是大家公子，怎么就是不能像齐卫安一样招人喜欢呢。不过不喜欢也得伺候，因为他有钱。
　　我满脸堆笑挪过去，接过侍雨手中的茶壶，给宋青山满上“公子要和我家公子结伴走吗？“
　　“我怕你家公子独身一人会被山匪家的小娘看上劫走做压寨相公，我陪他一路，好把他再平安带回来。“宋青山拿着齐卫安调侃。
　　“您去了正好劫一对。“我其实比较倾向劫走宋青山，找他家里要一大笔钱。
　　“别胡说。“齐卫安瞪我一眼，我撇撇嘴，低下头。
　　“侍星的小脸越长越漂亮，这小嘴也越发麻利了。“宋青山真是越来越嘴欠，明明都十九岁了，一点不如齐卫安沉稳。
　　“公子，茶喝了，赏钱呢？“我决定要用他的银子来惩罚他的嘴欠。
　　“小钱串子，就认识钱。“宋青山说着把小锦袋里的银瓜子倒到了手上。“自己拿。”
　　我看着他手心托着的十几粒银瓜子，有些犹豫，都拿走吗？太多了吧。
　　飞快的从他掌心抓走三粒，他想合拢手掌，却没有抓住我。“谢谢公子赏赐。“我低身福了福，转身塞给侍雨一粒，又塞给了伴墨一粒。
　　宋青山笑笑没再说什么，齐卫安看时间不早了也和宋青山告别准备回府了。
　　今夜是我当值，在窄窄的春塌上怎么也睡不着觉。“你烙饼子烙熟了吗？“齐卫安的声音在榻上传来。我一看吵到他了立马不敢再乱动。
　　“怎么？不烙了？“半晌齐卫安又来了一句。
　　“公子，您没睡呀？“我只能回他。
　　“赚了一颗瓜子，兴奋的睡不着了？“齐卫安的语气似乎不怎么好。
　　＂公子，不是因为那个。“我无奈解释。
　　“那是哪个？”齐卫安今天似乎不困。
　　我想了想，下了塌，坐在了他床边的脚踏上。
　　“怎么？你也想留下？”齐卫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公子，您游学能不能带上我？”我低声求着他。
　　“游学哪有带侍女的？更何况一路颠簸，你以为在家里这么舒服呢？”齐卫安并没有一口回绝。
　　“我扮成小童不行吗？”我想了想回道。
　　“你跟我出门要做什么？”齐卫安似乎知道我另有所图。
　　“我也想看看咱们国家的大好河山呀。”我说得很是冠冕堂皇。
　　“那你在家看吧。”齐卫安直接拒绝我。
　　　　“公子，我听说南边有好多咱们京城没有的水果特产，我想尝尝好不好吃，能不能运到京城贩卖。”我决定投降。
　　“从哪里听说的？你在镇江并未出过府门，在这里你也甚少出门。“齐卫安似乎对我的消息渠道很是了解。
　　“在您书房的游记里呀。“我开始胡推。
　　“侍星，你并不适合做商人，老老实实嫁人，相夫教子不好吗？“齐卫安对我的不安分似乎很是了解，只是我并没有跟他说过什么呀，伴墨也不可能会出卖我吧，没意义。
　　“公子，我赚钱只是兴趣，我喜欢银子不好吗？“喜欢钱应该是人们集体的爱好吧。
　　“你能赚到的银子并不比你嫁人所能得到的银子多。“齐卫安对于我的能力似乎并不认可。对呀，这是个阶级明确，礼教森严的社会。
　　“公子，我喜欢自己赚的钱，不是别人给的。“我只能如此解释。
　　“那你为什么还要宋青山给的银子？“齐卫安口气淡淡。
　　“我的劳动所得，并不是白给的呀。“他也给我银子，为什么不纠结我为啥要他的？
　　“我想想。“齐卫安并没有说答应或者不答应。只是对我来说能考虑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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