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

作者:夸父吃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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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征和二年乱,左丞作乱京城,帝倾力绞杀,阖族男丁斩首,女子入官伎,流放金陵,永生入贱籍。史称征和之乱。

      张廷相哆哆嗦嗦的跟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同期后面,打头的男子大声说:“哎呦喂,这阵子的寒窗苦读总算是结束了,我们一起去乐呵乐呵。”西北风刮刀子,身上湿冷湿冷的。张廷相心心念念贪一个温暖的地。他今年参加完乡试,期待有个好结果,可以去上京参加殿试,他们家世代从商就指着他能考取个功名,也算从下九流里抬高一下自家门楣。

      金陵城有两绝,一个才绝,历年高中的进士大多出自金陵地界;一个艺绝,唱曲的小妞唱的吴侬软语能醉你个十天半月。

      张廷相不曾来过这地,他哥哥跟父亲倒是常客,听着家里老妈子们经常窃窃私语,说父亲老不正经,说哥哥风流,他觉得这地应该是一个群魔乱舞,罪恶至极的地。所以一进门他赔着小心,谨严工整的走着,一言不发的打量着这地。来的小倌清秀可人,可是一个大男人的腰怎么能软的像风摆柳,他有点想不通,想的都出神了。同期的声渐渐喧哗远去,他才回过神。赶忙追上去。

      王廷相不曾想过他能在歌坊寻不着南北,那群同期当真快活的都不知道他这个大活人不见了。他扒着窗缝子想找人,一个一个找下来,他有看到穿着浓翠裙装的女子低眉絮絮弹,也看见一群老爷们跟弹曲姑娘对座,凑着亲嘴。他心下一咯噔,这是个劳什子地方。脚下慌乱间正要走,“哎呦”回过身去,一个女子皱着眉,她一身嫩绿色小袄配着荷叶裙,立起的领子映衬着她的眉目,斜斜的云鬓,偏像一朵花。此刻面目微嗔,怀抱着琵琶探身去看她的绣鞋,鞋上一个大脚印,可不就是王廷相踩的。他立马囧起来,窘迫的连话都说不利落:“姑……姑娘……我……我不是故意的。”女子心想可不是个结巴吧宛然一笑,福了福身:“无妨,公子可是来听曲的?”王廷相不知怎么作答,半天点了点头。

      进了暖厢,王廷相愣愣的,他不知怎地就来了这。女子脱下小袄,一袭墨绿色的窄袖短裳,“公子可有什么想听得曲?”王廷相嗫嚅半晌,女子淡然一笑:“看来我有点难为公子。”说着自弹自唱起来。淡雅的清平调,声律皆协,词也填的妥帖雅致,但总是有股子愁绪。

      一曲罢,“公子可还有想听的?”王廷相回过神:“好词,单就词论,含蓄深切,意蕴悠远。”女子悄悄儿一笑,环佩叮当:“公子倒是不结巴呀!”王廷相又囧起来:“在下第一次来,见笑了。”‘“这曲不太配琵琶,配琴筝倒是皆宜。”女子有点忧伤“可惜很久没摸过琴了。”“你是金陵人吧?”王廷相点点头“我的官话说的不甚好。”“你们这有一首曲,好像叫做南水谣,曲子倒是真的蛮妙的。”说着弹了起来,一派江南春日晴好风光。王廷相颇有点醉了的感觉,“姑娘好曲艺”女子淡淡应首。

      “姑娘可能在春日年节时过府做客?”王廷相见对面女子面色微变,赶忙解释:“我们家有一位老祖宗,江南水乡出来的的姑娘,久未还乡,这不老祖宗年老体乏没法出府走动才央求姑娘您过府。这曲南水谣要是老祖宗听了,可得多高兴呀!”王廷相念着家里的老祖宗,是因为他是家中老二,不上不下,老母在他幼年去世,他家儿子多,偏生他的人命低人一等,他也不招人喜欢,要不是老祖宗他或许连进学的机会都没有。

      “我……并不是走客。”姑娘起身福了福身子,便走了出去。

      “啊……啊”小雅从侧厢冲出来,迎上了走出暖阁的女子,女子对着他无奈一笑:“阿雅呀!他还是不走吗?”阿雅点点头,女子无奈的点点头:“我去见他。本想着借个接客的由头,躲了他。唉!所以说,人不要欠别人恩情,这恩情一欠,什么都说不清道不明了。”

      西厢小暖阁金兽嘴里吐露着淡淡澶香,混着一股子女儿脂粉香气,颇有点熏人。张白龄看着眼前一尊菩萨像,无悲无喜,法相庄严,心底有股郁郁情绪。那日虞弦歌被缚在刑场上时,面上也是无悲无喜,或许她的悲喜全堙没在皇城边那个古道上,当着众人的面,当胸刺了卢笙平一剑,顺道也刺了自己一剑。她父亲在宫城之内被乱箭射死,死后还要被效忠的主子当挡箭牌;母亲在自家后院池塘沉湖,她入贱籍被发配金陵,张白龄替她打点了船家,她在路上修养半月才缓了过来,可一入金陵,她就失了音讯,张白龄在金陵城里倚红偎翠的勾栏寻了半年,才找着她。

      “笃笃笃”弦歌侧倚在门框上,敲着门框。张白龄回过神。“你可让我好找。”弦歌苦笑:“你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好躲着点,我现在这身份,你最好不要跟我有任何关系。”“我现在闲散人一个,也没人搭理我”弦歌心头堵得慌,她欠了人情,可她没什么还得起的,张白龄在她这费心思,无非是因为当年情谊,可这情谊多了久了,她还不起的。“来的都是客。可有什么要听的。”张白龄哈哈一笑,“你弹,随意。”

      借着张白龄的光,整个金陵城都知道弦歌身价倍增,多了许多难缠的客人。许多外地人也道听途说秦淮歌妓弦歌色艺双绝。

      征和七年,上崩。后专权乱政,时,清流文人聚众上书,后下旨捕杀。一时,朝堂暗流群涌。

      五年来,张白龄如同候鸟般迁徙于金陵与京都之间,依仗着简家的权势,弦歌的日子过得倒并不差。张白龄去年冬日添了个小姑娘,喜呵呵的柃着酒壶来找弦歌,他在朝廷是个闲散官职,父亲早已赋闲在家,说起右相含饴弄孙的窘相,倒是没有了原本的疏离淡漠。弦歌如今说不准她与张白龄的关系,外室,他们从来都只是高谈阔论;朋友,张白龄对她那份心意尚存。或许,故人更恰当。

      小雅一直跟着弦歌,从前的小孩子模样变成了挺拔的少年英姿。弦歌总觉得一个小孩子跟着她不好,她总想劝小雅去寻个正经营生,可小雅总是盯着她,不说话。弦歌总是想,他才十六呀,自己十六岁时觉得自己有多少愿望,他的十六怎么能绑在自己身边呢?想着叹了一口气,描画镜中自己的双眉,窗外呼啸的北风刮着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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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细节请不要较真,一片练习文,没有去查史料什么,都是随便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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