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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八良辰美景奈何天
很多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事总能让人扼腕叹息,比如常笑和木留这一对已然郎情妾意最近却又互不相见的。
他们的奸情大概是由木留把常喜从沼泽里救出来开始的。
这样水到渠成的事,我还以为不久就可以和喜酒了,谁知道现在出现了双方互不打扰的情况。
这是一天中第三次,常喜见到木留在我帐内结果转身就走。
一旁坐着喝马奶酒的木留神情潇洒,可微微蹙起的眉头也是不争的事实。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我按下木留端起酒杯的手,“都好几天了,冷战也该够了吧。”
木留微醺,脸颊有些烧着:“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他说着,又要抬起手喝酒。
“木留!”我直起身,挪到他对面,“我知道你和常喜对对方的心意,可怎么……说不好就不好了呢。”
他挑眉:“心意?蕈儿你糊涂了吧,我跟你亲妹妹连普通朋友的感情都没有,哪里来的心意之谈?难道……是蕈儿你对我有情?对着随便什么人都吃醋了?”木留的手不安分地伸过来蹭了蹭我的面颊,被我一下拍掉。
“你……真是酒喝多了把脑子也灌傻了!”我气愤地做坐到另一边,背对着木留不理他。
背后安静了很久,只有呼吸声。
在我想要回头安慰他一番时,木留道:“蕈儿……如果让你给我一个拒绝嫁给我的理由,你会说什么?”
我想了想,并不回头:“我不爱你。”
他笑:“对了,这才是正确的理由……家世身份……在我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听他这句话,想必常喜拒绝他的理由便是家世身份了。
倒像是那个丫头想得出来的理由。
木留的头轻轻靠在放满了杯盏的小桌上,说出来的话更像是喃喃:“叛国贼子又怎样,身无分文又怎样,无亲无故又怎样……我娶的是她,不是她的家世财产……她怎么总是想不开呢……”
我看着酒醉后意乱情迷的木留,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话。
常喜从小就背负着贼人后代的骂名,又是在难民堆里跟着一帮穷得只剩下骨气的人讨生活,别说是木留这样的大贾,就算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也能让她觉得自卑。
哪怕是我,她虽诚心相待,不欺不瞒,把我当成姐姐依赖,可偶尔我与木留重先生交谈到各地美景小吃人文趣事时,她眼底会有深深的一层钦羡。
跟着一群死士在刀口上过日子,她从不知道一个正常女子是如何生活的,更多的时候,只是单单羡慕,从不开口讨要。
所以,就算木留带着一怀心意开口求婚,她也只能拒绝。
许是自卑,许是自怜。
我见木留头靠小桌昏睡了,便下榻去找常喜,让她把木留抬回他的营帐睡觉。
见我要求,她自然不敢拒绝,慢慢走进我的帐子。而我则在帐外吹风,不去当灯笼。
初春的夜风有点凉意,吹出了我一身鸡皮疙瘩,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冷风还是不断欺凌着我,一阵阵寒意。
忽然身上一暖,一条大幣裹住了我的身体。
我转头一看,竟是苏日格。他见我回头,扯出一个生硬的笑,随即又低头掩盖心慌。
这是自那日摊牌后,我们间唯一的接触。
“小心着凉。”苏日格这么说了句,立刻低头走开了。
“苏日格……”我唤住他,却不知说些什么,名字后面的话生生断了。
他听我一唤,顿了顿脚步。得知我没后话,他便又快步走了。
幣子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体温,暖暖的直达人心。
可是距离再近,我们也做不到心心相印。日后,也只会越走越远而已。
我的帐子里传来常喜的哭泣声,我正想走进去看看,就听见她的声音。
“木留大哥……常喜不值得你这样糟践自己……我只是一个在国仇家恨里泅渡的人而已,没有人能救我……我不想把你拉下水……”
……
我终究还是没有走进营帐,而是悄悄走开了些。
良辰美景奈何天,有情而不成眷属,我们各自谈论,赏心乐事谁家院,自家的忧伤,又有谁来破译?
情路寂寂,若不能相互扶持,倒不如安然放弃。如她,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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