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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大黄!过来!”
主人们吃完饭,也不能忘了乖巧等着的大黄。
大黄是如今也已经有八岁了,腿脚和牙口都开始渐渐退化,不过每次看到宋云抒时都又蹦又跳的,蓬松的尾巴转个不停,高兴地不得了。
只要宋云抒在府里,大黄的吃食都是她亲自动手准备,这会儿她正拿着大黄的食盆,大黄也早已按捺不住,听到唤声,后腿一蹬就往宋云抒那飞快地扑去。
“大黄真棒!还能跳这么高!”宋云抒忙把食盆递给白文毓,腾出双手抱住这个还像小孩子一样的大狗,也幸而宋云抒从小练武,胳膊比一般姑娘家有力得多,不然还真抱不住它。
大黄把鼻子凑在宋云抒的颈项里磨蹭,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极了撒娇的小孩。
“哦哦,我们大黄不高兴了,谁惹你了,我替你教训他!”宋云抒慢慢顺着毛,耐心地细声哄着。
“大黄怎么了?”白文毓帮着她托住大黄的屁股,平日里大黄很懂事的,不知道这会怎么这么粘人了。
宋云抒也不清楚,她的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却也不知道是为何。
两人把大黄慢慢放下来,又安抚了好一阵才让它将脑袋拱进了食盆里。
*
陆兖同宋鸿父子饭后,被客气留下吃了碗茶。
陆兖在京都流连之地厮混多了,与宋怀瑾这般胸怀大志的正经京官没什么交集,宋怀瑾对这个纨绔王爷的事迹略有耳闻,故言语之间虽恭敬有余,却也略含敷衍。
陆兖自然看的明白,也不多留,一口闷了茶,便要告辞离开。
还未到将军府大门口,就见到宋云抒抱着一只黄色的大狗细声细语地说话。
宋怀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无奈地笑出声来:“让祁王殿下见笑了,舍妹就是这般顽劣的性子,尤其宠着大黄。”
“大黄?”陆兖轻笑一声,姑娘家养大狗已是不常见,更难得见与狗这么亲昵,名字也是朴实的紧。
“真是见一次让我惊讶一次啊……”
“嗯?祁王说什么?”宋怀瑾顾着看妹妹,倒是忽略了祁王的话。
陆兖笑着摇摇头,端正向他行了一礼:“无事,今日多谢贵府款待,本王告辞。”
宋怀瑾忙道不敢,探手将人送出去。
“慢着!”
宋云抒在草地上,抬眼见陆兖要走,放声喊住他。
两人同时回头,宋云抒踏着轻盈的步子跑过来,虚虚停在陆兖面前。
“祁王殿下,我还有事同你说,不知待会可有空闲?”
“幼幼!”宋怀瑾讶异今日妹妹怎么总拉着祁王不放,心下狐疑,可这时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得轻斥一声,算作警告。
宋怀瑾抱拳谢罪:“舍妹无礼,还请祁王恕罪。”
陆兖不知道这宋云抒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可面对那双澄亮的双眼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拍拍宋怀瑾的肩膀,笑呵呵地说:“本王唤郡主娘娘一声表姑姑,这么算起来我们也算是表兄弟,何必这么客气!”
又转而移开目光,定在宋云抒的身上:“不知道表妹有什么话要与本王说?”
宋云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若是让平常人做这表情,定是粗鄙不堪,可宋云抒偏不,就是翻个白眼也是干脆利落,让人看着厌不起来。
表妹……
宋云抒抖了抖胳膊,想把一身的鸡皮疙瘩给甩下去。
“我正好要去寒剑阁,若是祁王得空,一起吧?”宋云抒沉吟一番,笑着提议。
这回宋怀瑾是真看不懂自己妹妹是什么心思了,怎的做什么都要喊祁王一起?
饶是如此,他也是觉得此番不妥。
“你不是说过会同白姑娘去放风筝,怎么又要去寒剑阁了?再说了,今日是你生辰,去武器行做什么?”
宋云抒缩了缩脖子,觑着宋怀瑾,伸出胳膊挽住他的:“大哥知道我一直想要一柄匕首来着,我这不是想去寒剑阁看看有没有嘛。”
“……诶呦,我刚才吃了顿饭觉得手好累,好酸,风筝也放不得了。”
宋云抒软着手腕,声音弱弱小小的,不知道的还真能被她给骗了。
白文毓在她身后听的一清二楚,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去和大黄玩了。
“怀瑾,你就让幼幼去吧,今日她生辰,你就别扫她兴了。”沈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见到这一幕,笑着替宋云抒解围。
宋云抒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仔细看着宋怀瑾的脸色:“对啊,今日是我生辰,大哥可要依着我!”
宋怀瑾怎可能是不准她去寒剑阁,就算他妹妹要去天上他也要想法子送她上去,可他气的是妹妹与祁王走的太近,祁王那样的人……
“好了好了,去就去吧,没个姑娘家的样子。”有沈氏在一旁劝说,宋怀瑾再坚持也只得败下阵来,无奈地应下。
说完,转身对陆兖歉道:“舍妹顽劣,还望祁王殿下路上多担待。”
“好说好说。”陆兖没有不应的,随即偏头吩咐人去牵马。
*
“表妹这般挖空心思地喊本王出来,相必是有什么格外重要的事同本王说?”
陆兖骑着马跟在宋云抒的马车边,微微放低身子戏谑道。
这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岂不知大哥的忌惮,可是既然要道歉,就不能太过随意了。
“到了时候我自然会说,祁王殿下急什么?”宋云抒撑着下巴,身子随着马车微微摇晃,日光透过车帘映进来,更让人昏昏欲睡。
好像刚有点困意,就听清秋禀:“姑娘,到了。”
寒剑阁是宋云抒有次偶然路过发现的一间武器行,名气比起鸿鹄堂是差多了,里面却有不少稀罕武器,是以宋云抒每个月都会去一次。
“祁王殿下,这里面的东西你随便挑,算我给你赔罪的。”宋云抒下了马车,一进屋,就豪迈地一挥手,说的话却让陆兖摸不着头脑。
陆兖看着不大的屋子里各式各样闪着寒光的刀枪剑戟,闻言不解:“赔罪?”
宋云抒抿了抿唇,素来干脆的她今日竟然有些扭捏。
“那个……”她背着手,脚尖在地面不停地画圈圈,“那日在东来客门口,我不是说你欺负那些普通百姓嘛……”
宋云抒把她回京那日遇到那几个混混欺负老婆婆的事说了出来,语气愤懑不平。
“其实他们才是经常欺负人的杂碎,你只是打抱不平罢了,所以是我冤枉了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
陆兖直直地盯着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宋云抒见自己说完了,对方却还没有动静,抬起头,却见到陆兖深邃的眸子中,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转瞬即逝。
“呵,县主说笑了。”
陆兖似笑非笑地轻嗤了一声,他移开目光,一边在屋子里转着,一边道:“那几个混混瞎了眼弄脏了本王的鞋边儿,本王当然得教训一顿,其余的,本王听不懂县主在说什么。”
宋云抒顿时皱起了眉,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
她以为陆兖是知道那些人是坏人的,可听他这样说,只是偶然吗?
“县主原来说的是这件事,若是没有别的事,本王就先走了。”陆兖又转回来,探下身子,脸上又挂上了那副轻佻的笑,“怎么,你好像很失望?”
“怎、怎么可能,祁王殿下若有事就先走吧,我还要再看看。”
宋云抒避开他探寻的目光,背对着陆兖这摸摸那看看的,就是不看他。
等她转过身时,陆兖早就走了。
“原来昌华县主也会有底气不足的时候。”
一道声音突然从二楼传来,含着笑,喑哑低沉,却意外地好听。
“我说你怎么不在呢,原来是躲在楼上休息,也不怕别人把你这屋子给搬空了!”宋云抒横了下楼的人一眼,恼道。
楼梯上的人一头乌发用白色丝带束起,一身雪白绸缎,腰间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一双眼睛想浸在水中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素净淡雅,公子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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