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死于未成年

　　“电影？不想演诶……”

　　办公室的冰箱里会特意放一些未来喜欢的零食，南彦看到未来一边说一边从里面端出了一碟小蛋糕。

　　“月森导演很期待你能成为新电影的女主角，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还有，未来，作为偶像，你应该少吃一点，你才刚刚吃完午餐……”南彦坐在办公桌前，颇有点头疼的捏捏眉心。

　　“嗯嗯……”未来的嘴角沾染了一点奶油，琥珀色的眼眸满足的弯起，一副蛋糕好好吃我听不到你说话的样子。

　　南彦识趣闭嘴，开始处理堆积的文件。

　　**
　　剑持家，古老的剑术世家，糅合了剑术、居合术、棒术、柔术、气合术等各种古流武术，其剑技灵巧而无拘束，临机应变，对敌人的动作采取自然而然的反应，剑术流派为香取岚心流，在日本各地都建有道场。

　　剑持南彦，作为剑持家当代继承人，五岁觉醒剑技方面的个性，十六岁打败剑持家主——他的父亲，于是被誉为百年难遇的练剑奇才，此后不断击败了各个剑道流派的先锋人物，二十岁留书出走，投身此前毫无联系的演艺界，不到三十岁已经成为著名经纪人，业界内称他“他的双眼能够准确的在一堆砂子里发现宝石”“就算是石头他也可以让石头成为金子吧”，最简单的说法就是——“如果南彦选中了你，那么恭喜你，幸运儿，你注定熠熠生辉……”

　　南彦从不否认自己是个控制欲望强盛的人，他喜欢在一堆毫无光彩的玻璃珠子里面挑出一颗勉强能看的或者是可以称为璞玉的品类，挖掘他们的才能——如果有的话，然后不断雕琢，去掉不想要的东西，让他们成为自己想让他们成为的样子，看到他们在自己的手里熠熠生辉，这时候他会产生一种来源于控制与摆布的快感——南彦的父亲曾经叹着气称他的剑“不是根据对手的行为作出反应，更不是预测……简直像是在操纵傀儡一样让对手作出你想要的动作……真是，傲慢啊……”
　　而这种快感很快又消失了，就像是他在击溃了少年时代曾经最为崇拜过的剑道大师之后，因为他是当时的“最强”——他当时看着手里的武士|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感到有点热，然后一种巨大的空虚感像潮水一般淹没了他，他突然觉得占据了他至今为止大部分人生的剑术已经不再吸引他，于是他丢下了手里的刀，就像现在丢下手里曾经精心雕琢的东西，毫无留恋。
　　他再次开始了新一轮的挑选与雕琢，然后一次次的迅速失去兴趣，就在他的内心对此充满厌倦的时候，未来出现了。

　　每天都有无数想成为“被选中的那个”的男男女女向南彦的工作室投去自己的资料与作品，尽管希望渺茫，但万一呢……这种想法简直是最大的诱惑。

　　南彦很少会去看那些，但他那天看了——他为此感到庆幸，因为他就此和她联系在了一起，有时候南彦也会去想这是否会是命运的安排，实在是个很浪漫的想法。

　　当时他随手选了一份，音箱里传来的女孩子的声音像冰凉的机械又是软绵绵的棉花糖，咬字干净利落，有时候又带着糖丝的粘连感，伴奏里隐隐有小提琴的旋律，有一种病态的漂浮，音符崩碎地飞上天空，然后又高高落下，在地面粉碎，像夏日的暴雨，压抑后的狂暴，太阳的岩浆，一种锋利的快感，仿佛割裂了大脑里所有的自控装置……

　　他被迫拉入了她描绘的那个魔性的世界，无法抗拒，在尾音的震颤中南彦终于回过了神，然后他知道了，他找到了一块极为珍贵的宝石，而他要将这块宝石捧到世人面前，让他们为之倾倒，这块珍宝值得他最用心的雕琢，而她将成为他最完美的作品。

　　南彦于是想起他与未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眨巴着琥珀色的大眼睛看着他，当时她还是一个小姑娘，脸上还透着稚气，她像一只天真又骄傲的小狮子，对他说：“我知道你是最好的经纪人，而我也是最棒的那一个，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征服这个世界！”

　　他知道这个比他年幼快二十岁的小女孩不是在恳求他，尽管她得依靠他，她此时是在邀请他，并且确信这个世界将会为她疯狂。

　　他看着她，感觉血管里仿佛有野兽在啃噬，麻痒又疼痛，一种久违的兴奋感迅速席卷了整个身体，这让他想起六岁时第一次拿刀划破对手的皮肉，然后鲜血四溅的时候。
　　南彦知道，这将是一场战争，他们和这个世界的，以及他和她的……

　　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感受着胸膛中仍在沸腾的肆虐。

　　“啊，小女孩，你还真是足够狂妄啊……”然后他看着这个还不到她胸口的女孩，像是在仔细斟酌词句一般，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但是我并不反感你的这种狂妄，不如说，我相当中意……我会一直看着你，看你能走到何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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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与人的关系是在相互博弈中渐渐成型的，最后必然有一方处于优势，而另一方处于劣势。

　　于南彦而言，控制与被控制的关系是人生中的常态，他的本性是傲慢，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傲慢，南彦享受着控制他人的快感——这只是一种……兴趣……南彦如此定义，并且自然而然，游刃有余，尽管这种快感是如此的易于消逝。

　　但后来南彦不得不承认，未来是不同的，她当然是不同的，她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毫不留情并且毫不在意地划破了一切，规则，羁绊，试探，水面下的暗流汹涌……

　　她是如此的才华横溢，异于常人，你怎么能用对待别人的方式对待她，南彦觉得自己被她压倒了。
　　那种异于常人的感官带来的孤独和神秘，她的任性与唯我独尊，游离在外不可信任，喜怒无常，于是作为凡人的你只能选择臣服仰望，然后是自然而然的迷恋。

　　他能听出她的脚步声，脚跟有些重重的落地，黏黏糊糊拖拖沓沓，就像是在撒娇一样……
　　他不会在她面前抽烟，路过奶茶店的时候会给她买一杯不要珍珠要布丁的奶茶，她有些可爱的拖延症，他得打电话提醒她，不会折千纸鹤，当她半垂着眼弹吉他的时候显得有点寂寞，而他看到有人想要欺压未来的时候，他的心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愤怒，你怎么敢……业界的人打趣他是像恶龙守护珍宝一样守护着未来，他有些快乐的想，她当然是最珍贵的，她需要我的保护……

　　他恐惧又兴奋的发现，他的人生正被这个美丽的少女摆布控制着，或者说他渴望被她摆布控制，这种渴望源于内心一种隐秘的情感——他为她着迷，无可自拔，弥足深陷。

　　他于是再也不会感觉到无趣，她是他永恒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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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日志杀手于伊院泽町再次犯案，于案发现场留下了日志——‘满是嫌恶的，和夕阳一起碾碎掉’，受害者同样体表无明显伤口，疑是毒杀……”

　　电视新闻的报道让南彦回过神。

　　南彦知道日志杀手，从两年前出现，挑选的受害者好像没有什么固定类型，彼此间也没有什么联系，每次都会在案发现场留下只言片语，像记录日记一样，都是一些心情的碎片和意味不明的话语，受害者都是面带微笑地死去，大概率是死于新型毒|药，警方无法检测出来，而到现在也没有犯罪者的相关线索，上次的留言好像是“蝉的鸣叫好像雨一样落下”……

　　南彦想起伊院泽町好像和未来住的地方离得比较近，不由皱了皱眉头，“未来，你最近要注意安全，日志杀手昨天又杀了一个人……”

　　未来吃完蛋糕后抱着软绵绵的抱枕有些犯困的躺在沙发上，南彦听见她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

　　他走到沙发前，看见未来浅粉色的头发有几缕落下快要触到地板，他握起那几缕发丝放回沙发上，有点冰凉又柔软的触感。

　　“未来，你不想试一试拍电影吗？”

　　未来有些费劲的睁开眼睛，带了点儿水光，声音也软绵绵的，“唔……拍电影好玩吗……”

　　他俯视着她，“我也不知道。”

　　“那就试试吧……”说完未来已经闭上眼睛陷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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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彦看见未来在玄关有些高兴的样子，“相泽！我回来了！”

　　那个一贯显得懒洋洋的男人伸手揉了揉未来的发顶，像是安抚猫咪一样，未来有些满足的微眯眼眸，然后他转过头对他说：“南彦，要进来坐坐吗？”

　　南彦此时有点想抽烟，手指在裤袋里动了动，“不用了，相泽，我还有事要做。”

　　南彦知道眼前这个面容困倦的男人也是一头野兽，强大，侵略感十足，只是惯常显得毫无威胁性，他们都把未来当作重要的宝物保护着，也因此自然产生了一种占有的欲望。

　　他能发现未来在相泽面前总是有些微妙的不同，像是一只可爱的小兽只会把柔软的肚腹展露给可以信任的人，那种肆无忌惮的亲近与打闹，这还真是令人嫉妒啊……南彦想。

　　他又想起未来曾经对他说，“南彦，我们是战友，彼此信任，彼此支持，正在向这个世界宣战，而我们即将成功……”
　　他们当时站在天台上，她身姿纤细，依靠在铁灰的栏杆上，夕阳揉碎了掉落在眼前的少女的眼眸里，她的笑容令他的心脏感受到一种灼烫，我竟是拿她毫无办法，他当时想。

　　相泽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面容是锋利的那种俊美，总是带着一副金丝眼睛，遮住灰色眼眸里的那种侵略感，他看着未来，神情是饥饿太久的野兽惯常的贪婪与忍耐，他说，“未来，我先回去了。”

　　未来语气轻快，“南彦再见啦，我们明天见！”

　　他于是微微笑了笑，神情骤然温柔了下来，接受了驯养的野兽又重新套上了缰绳，“嗯，明天见。”

　　相泽心想，这还真是……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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