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红颜易老

　　第二十四章饭桌相谈

　　我，本多杏，此刻正和洗梳完毕，浑身冒着热气的鼬，一同坐在饭桌前双手合十，做饭前祈祷。

　　祈祷结束，鼬先尝了一口青花鱼，我也并没有太紧张地看着他，只自顾吃眼前的饭。我了解自己的手艺，不好吃但也吃不死人的类型，所以我并不担心鼬会不驳我的面子勉强下咽…顶多就是不香不臭，吃了没病的味道。

　　“嫂子的手艺很不错呢。”鼬礼节性地称赞道，之所以说是礼节性，是因为我知道美琴阿姨的手艺有多高超，就连随便熬个鸡茸蘑菇粥都那么好喝，他肯定不是真心觉得我做的饭菜有多好吃，唉。

　　只是这个称呼还是令我有点不太舒服，我放下碗筷，试探性地提议：“那个…鼬君，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鼬将嘴里的饭菜咽下，摇了摇头，坚决否定：“这太失礼了。”

　　“唉…”我轻轻地挠了挠脸，想了想该怎么表达我的意思，“…我并不介意这些礼节啦，只是每次你叫我嫂子，都让我觉得自己很老了…我才十六岁呀。”说着，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情绪也渐渐低落起来：“十六岁就当上寡妇，而且还把夫君的尸体的一部分给……”

　　鼬看着我的样子，神色也软了下来：“……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叫你…”

　　好歹他是答应了，我虽然还是有点难过，但也微微一笑，点头道：“那你也不要叫我宇智波小姐啦，本多小姐什么的，直接叫我名字就好。”我完全打起精神，用筷子指了指他，“哦当然，小姐也不要加。别那么生分，你就把我当成同龄人朋友就好了。”

　　意识到用筷子指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我脸红着收起手，鼬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悦：“好。”他的语气温柔极了，就像是把我当成了他的妹妹一样，这让我感到有点微妙。

　　“你在家里，一定有一个弟弟或者是妹妹吧？”我端起饭碗，歪着头看向鼬：“你说话的样子，就像我的哥哥。”

　　鼬似乎迟疑了片刻，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家中，确实有一个弟弟。”

　　在说到弟弟这个字眼的时候，他的眼神和语气一瞬间变得温柔极了，原本在漆黑的眼中弥漫不去的雾气，此刻就像被细浪冲散了那般，露出又清澈又明亮的瞳仁，闪烁着别样的光彩。

　　我看呆了。原来他和止水一样，有着如星辰一般明亮的眼。止水的光芒是灿烂的，外溢的；而鼬则藏得更深，被缄默和疏离包裹，唯有靠近，才能感受到其中的灼灼温度。

　　属于宇智波族人的炽热温度。

　　“……你一定是一个好哥哥。”我为他倒上一杯茶，递过去，“当你的弟弟，一定一件幸福的事呢。”

　　“幸福…吗？……”鼬低声重复着我的话，却没有接着说下去，我能感觉到他并不想和我多说自己弟弟的事情。

　　又吃了几口饭，这次轮到鼬主动向我发问了：

　　“杏小……杏。……其实，你为什么…非要让我洗澡呢？”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问出口，脸颊也渐渐变红了：“……是因为，我哪里有…很脏……了吗？”

　　我一愣，急忙摆摆手，否定他的这个想法：“不是的呀！你哪里脏了，哎呀，你不要误会。”这次反倒是我脸红了，原来鼬之前的尴尬都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他只是单纯的不好意思。

　　看到鼬的脸颊依然绯红，我也不得不整理思绪，端正坐姿，好好想了半天该怎么和他解释…最后只好将眼神偏向一侧，不敢直视他：

　　“怎么说呢？我啊，从小就特别喜欢洗澡，并不是有洁癖，只是洗澡对我来说是一种特别开心的事儿，所以我以前在忍者学校的时候，每天起床要洗一次，修行结束回家要洗一次，晚上睡觉前还要洗一次……”我掰着手指头数着次数，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也知道这很费电费水啦，但是我就是喜欢。每次泡在温水里，我都会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而且什么烦心事儿都忘了，心情特别好。”

　　我转而看向鼬，见他的神色已然平静，也在认真地听着我的话语，语气也渐渐放松下来：“怎么说呢，我原本只是一个外族人，是嫁到你们宇智波来的。虽然本多一族和宇智波一族世代交好，但毕竟我们之间隔着血脉，你们有很多不想我们知道的事情，我们可能也有，不过一定没有你们那么严重。我原本只是抱着当已婚妇女的心态嫁过来的，只想相夫教子，没想过参与你们的事情……却没想到一进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说到这里我摆摆手，极力打消鼬的担忧：“我不是说我后悔嫁过来哦，不如说我这样的人一直都吊儿郎当不思进取，来到你们这里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我能够做到的事情。如果不来到你们这里，我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在死亡森林里救了的我的人是谁，也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人那么珍惜我，爱护我……也一辈子都不会精进自己的医疗忍术，更不会知道哥哥自杀的真相…自然也不会认识你，宇智波鼬。”

　　我抬头，扬起一个真诚的笑容：“鼬，我真的很开心能够认识你。宇智波有很多好人，而你更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你，止水，凉子，枭大哥，还要美琴阿姨，富岳叔叔…你们都很好很好。”

　　说到这里，我又低下头，声音有点发抖：“可是在你们这里，优秀的代价很严重。我…不能为你做什么，但不希望你每天都那么辛苦。”我在桌子底下轻轻掐了自己一下，因为我不想又哭又笑地让他觉得我脑子有病：“……枭大哥的事，宇智波片仓的事，我一直都没法忘记。……鼬，我不了解你现在在做什么，但是优秀强大如你，肩上的责任一定重到我无法想象。”

　　“所以……”我再次拧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把眼泪憋回去，继续抬头冲他真诚地笑：“所以…如果你能在我这里，稍稍放松那么五分钟，十分钟，甚至只有一瞬间……就好了。我现在还什么都做不到，所以你没法把自己承担的一切告诉我，但我不会一直这么笨这么没用，我会努力的…”

　　我向前探了探身体：“所以在那之前……你能不能等等我，等我变得强一点……你或许可以把自己背负的一切，让我分担一些…那样你就不用那么累了，好吗？”

　　一番话说完，我长出一口气，一仰头干了眼前的花蛤汤来平复心情。鼬似乎还在沉思我刚才的话语，表情虽然有些略略的不自然，可最终还是认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他也笑了，似乎真的…变得稍微轻松了一些：

　　“…我很高兴，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看到鼬发自真心地笑了，我也暂时收起了全部的泪意，挠了挠头，故作轻松地开了个玩笑：“啊哈哈，不过说来，第一次邀请男生到家里来吃饭就不由分说地拉着男孩子去洗澡什么的，这也太玛丽苏情节了吧。”

　　“玛丽苏？”鼬似乎不太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你是男生，不看这些小说也正常。”我笑着点了点嘴唇，想着怎么和他解释：“玛丽苏啊，就是一种小说题材，女主虽然没什么能让读者共鸣的地方，但偏偏就是有男生喜欢她，追着跑着地要和女主谈恋爱，而且基本所有男性的角色都会舍身为女主奉献一切，女主一有危险就立刻闪现在她身边帮她解决困难……”我说着说着，突然灵光一现，“妈呀，这不就是我自己吗？虽然没有像样的恋爱情节吧…”我指了指自己，又指向鼬，“你，玛丽苏男主。强大又帅气，总是来救我。”

　　“……我可没有那么优秀啊。”鼬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吃完了眼前的饭菜，轻轻双手合十，沉默片刻，轻轻地说：

　　“……如果发生的这一切，都只是小说中的情节…会不会更轻松一些呢？”

　　我听清了他的低语，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鼬也没有再重复。晚饭就这样结束了，一切的秘密和烦恼似乎都在这次晚饭中就悄然消失，却又更像是钻进了彼此更深的思绪之中。一轮满月挂在半空之中，街道灯火通明，络绎不绝的人群在冬日里享受着此刻的闲适……

　　可是宇智波一族的宁静，究竟还能维持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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