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友好像见不得光

作者:极限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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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火



      三十六、

      不提当地出警速度,林中景的特警们反应也该是世界一流水准。现在让他们无法赶往目的地的,另有原因。
      乔十带人在西国道被声东击西的反抗团伙缠住,脱身后欲加速原路返回,突然接到了来自林中景大量求救电话的涌入,指挥部的信号站也时断时续,杂音半掺,简直像从洞里打过来的。
      “老家失火了,老大。”先到林中景的队员在对讲机里汇报:“你得来看看,不得了。”
      “‘失火’是表面意思还是代指的那种?”
      “呃,我想都有吧,你不来可能会错过目睹世纪初趣事的好机会。”

      乔十跟张小瓷联系,张小瓷没反应,跟赵无眠联系,那边也不接电话。心里正急躁着:“这两天见的‘趣事’还不够你谈资吗,在场的哪个指挥都不比我逊色。”

      队员:“我保证它有趣到让你想在妈妈面前炫耀。”
      这帮小子们不知在搞什么名堂,乔十只好一路风驰电掣火速回援,半路上看到加拉赫的车队在路边停靠着,他没管,冲到了林中景猛踩下刹车。

      不远处的树林被热量覆盖冒出浓烟,林场也开始燃烧,红色火舌遇木即燃,在夜中隐隐现出一条闪光的履带,幸好今日终于落雨减缓了蔓延速度。
      着火点看不清,燃烧到几层也不能轻易分辨,人亦不像是被火势与浓烟逼退,伴随着叫喊声阵阵和倒塌声,他降下车窗吼着问队员:“怎么不进去,在等什么?”
      “看这个。”队员把望远镜给他,面色惨白:“中邪了,怎么进去?你见过吗。”

      那座房子发出阵阵怪笑,地震一般来回晃着,周围一旦有人靠近,楼前观水台上的石头雕像们就骑着战马一跃而下,挥舞着枪杆驱赶来者,这就够荒诞了;乔十透过望远镜又发现出入口的大门已经跟墙体连成一片,无路可走,楼里有人想跳窗逃生,他们攀爬至窗外,结果被窗帘扯着脚拉回去了。
      “所以你们就干等着,看着有人受伤?”乔十扔了望远镜,想开车闯入:“把破门锤运过来,破不了就用霰弹打开!”
      队员们拉住他的方向盘:“我们至少得弄清是什么情况,刚才有人进去一个都没出得来……”

      “小子,你不知道怎么对付怪物!”
      从议会宫跑出来的官员拍着乔十的车盖,正是那名宴会上的小个子男人,从塞浦路斯来的外长,他被烧得满脸油烟一个劲儿咳嗽:“这场面足有三四百年没见了,我今天头一遭跟条电话线搏斗,那玩意儿拼命往我脖子上勒,我用了好大的劲儿才脱身!”
      乔十没听明白:“你们俩为什么相处不愉快?”
      “我为什么跟电话相处不愉快?因为我是个正人君子挂断了夜间特殊服务吗。”
      “有性骚扰问题你可以跟酒店经理投诉……不过看样子经理正在楼里渡劫。”
      “经理正被同一根电话线勒住呢,你叫我怎么投诉?”

      两人越说越乱,直到无人机穿越浓烟和层层阻碍,进入林中景内部拍到画面,他们才看清全貌。
      乔十了解到关于林中景的活性问题,是基于安保系统中的非正常行动判断与调取,而不是像现在在地基上张牙舞爪跳着,用墙上的挂画把人拍平。

      塞浦路斯人看到场面动摇了,鬼鬼祟祟地小声说:“天啊,阿维格多·阿利卡的画,很值钱的。知道为什么值钱吗,他是从集中营被救出来……”
      乔十打断:“您是怎么出来的?”
      “女王陛下。”男人一指前方:“她双手溶解了墙面,一拳就捶开了整个楼层,你能想象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嚯,跟吊车刚被发明出来似的!”

      被指到的人看起来崩溃过头,光是水就喝光了三瓶:“谁他妈的告诉我,我怎么总是在做相同的工作?”
      波西米亚女王玛丽亚·特蕾莎握着拳头大声问道:“千万别让我知道是谁在搞事……防暴警先进,进!给我把拉法耶特侯爵的雕像砸了,对,照着腿打,还有他的马和□□,给我打折。”
      “不太好吧。”小个子昂着头提醒女王:“他起草了《人权宣言》啊,那牙尖嘴利的本事谁来了也说不过,打了他就好像公开挑衅民主社会一样,会引起议论的。”
      “好消息是他在紫酒研发出来之前死于钾中毒,民主这词也不流行了。”
      玛利亚回他:“再说,他在约克镇上打败了英国军队,让加拉赫心里不爽了很多年。”
      小个子赶紧点头:“那我们借机用炮轰掉怎么样,亚伦也会高兴的。”

      说到亚伦……
      玛利亚抬头四处远望,亚伦已经走了,他能回来帮忙吗?如果他回到通天塔点燃至圣所里的香炉,秘术血统又怎么会被这些小骗术小把戏搅得慌不择路丑态尽出,甚至赔上性命?她的力量在三百年间急剧坍塌,收缩,在沉默老化,身处这类麻烦事里,须得像个泼辣姑娘一样在火场巡视,过去的权能不再,她不得不放弃身份象征,从鎏金的台阶上走下来,让自己像个繁华都市里走出来的女强人,一看就适合在男人堆里打拼。

      她叹了口气,体会到了积劳成疾的疲惫。

      防爆士兵的进入让局面终于有些突破性的起色,在最初恐慌过后,常惯应对危机的老手们再次恢复了秩序,从楼里逃出来的人更多了,他们跟其他人交换着自己的遇险经历,记录员的手都要写断:“您被什么袭击了?钢琴?它的哪部分?没有,我没有不信……天啊,是脚踏板塞进您嘴里了,一定很疼吧。”

      乔十心想过会儿免不了又要安置排查……查查查,能查出来就有鬼了。他从前线撤下来,嘴唇焦干,一层胡茬上都沾了树叶焚尽的灰,刚好瞧见玛利亚正一个人呆着。

      她背对火场,一手叉着腰抽烟,显然是想独处。

      乔十故意搞出点动静再接近她:“晚安,陛下。”
      玛利亚还是被吓了一跳,她摆脱了良久沉思,跟他礼节性地握手:“怎么样了。”

      乔十的帽子和外套都被丢在火场,双肩勒着枪套皮带,满身熏得火烧火燎,在上位者面前大概能讨个苦劳。
      “还不清楚,陛下,得再看看……抱歉,我想斗胆向您发问另一件事,您对女巫了解多少。”

      玛丽亚的眉头皱起来了,没想到这会儿功夫竟然有人问这个问题:“干嘛?”
      她看了一眼林中景,又盯着乔十,眼里烧起一股冷焰火来:“……你们知道什么了。”
      “不能把它当作秘密了。”乔十诚恳地说:“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我是问你知道多少,不是要求你一无所知。”
      乔十放下心来:“是的,几乎就是一无所知的,陛下。”

      玛利亚抱着手对他勾了下食指,意思是出来谈。两人爬上山坡,把混乱的场面甩在身后。乔十看着女王的背影,脚上的高跟鞋让她小腿有一点发晃,靠指间一缕青烟撑着。

      “为什么怀疑到她们身上,我想知道这个。”
      乔十答道:“我们跟亚伦有过一场小小的头脑风暴,他提到了遗迹和女巫的关系,结合现场的样子,我有理由去怀疑她们搞的鬼。”

      玛利亚怀疑地吹了一口烟:“我不知道他还关心这个了。”
      乔十想他确实不关心!但没办法了,只能拿李云琅出来做挡箭牌。
      “他希望尽快解决这件事。”

      “好吧,他……但是,”玛利亚低声说,“加拉赫不高兴听到这些……”
      乔十:“我知道,无论查出什么,我会封锁消息,先报告给您。”

      “不用拉拢我,亚利基利家的小孩,你还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来的对吗,事实是,她们是指某一类人。”
      “她们确实是一类人。”
      玛利亚摇摇头,碍于身份不好意思直接说,只能举例子:“一个婴儿看起来是姑娘,但当她长大可能是个男孩子,懂吗,他们是‘残缺’的孩子。”
      “这么说也不对。”
      她似乎在搜索苦恼的知识库:“对不起,刚才的话放到现在舆论环境里讲有点歧视色彩。应当说是两者性别兼备的孩子。很多女巫长大后胸部扁平带着喉结,但隐密处还是女性的身体。”
      关于性的问题总会令人尴尬,乔十理解她的含糊,也没必要在无意义的背景上多作纠结:“差不多懂了,只要是这样的孩子就是女巫吗?”

      玛利亚捏着手里的半支烟,在她和乔十中间划了一道虚无的线。

      “魔法阻线,横隔在普通人碰触魔法的半路上。那样的孩子具备了冲破魔法阻线的能力,像加快到第三宇宙速度才能脱离太阳系一样,他们的身体带着这样的魔法基础素质,是必备条件。”
      乔石等她抽了两口烟,玛丽亚又说:“女巫的成人仪式,是把自己的喉结软骨割掉。”

      “哦……”乔十不由自主觉得嗓子发紧,“越残忍的教义越邪门,您说呢。”

      “一种女性权利的艰难回收,我向你坦诚,对这样的做法我并不讨厌。”
      玛利亚把吹乱红发甩到身后:“生下这样的孩子来,通常作父亲的当做丑闻和畸形,要把孩子扔掉。只有母亲能够继续爱她,是女性接纳了她们,她们才自己选择成为女性。”

      乔十沉默。

      “总之,女巫会到生下这样孩子的家里,跟母亲一起抚养教习,或者直接抱走,成为她新的母亲。”
      “确实有真正的女人能成为女巫。”玛利亚补充,“有生育能力的女巫生下来的女孩儿,也具备了突破魔法阻线的身体。”

      “这样孩子的数量不会太多吧,有多少?”

      “在欧洲,人最多的时候,大概是我们数量的二十分之一。”

      乔十点头,跟他预计的差不多。

      “后来大战,亚伦以倾己之力把整个魔法阻线的通值提高,连一个女巫也不能出世了……但当时,她们力量不可小觑,也拥有长生之能。在久远的时代里,我们成立了夜法联盟,共度漫漫时间长河。”

      好的,乔十想,也可以共同对付人类。
      他又问:“大战前发生了什么。”

      烟还剩下最后一段,玛丽亚抽完,把烟头按在树干上“呲”得一响。

      “转折点是,当时的女巫大长老米丽暗,就是‘穿褴褛衣裳的女人’,她收养了一个天资卓越的孩子,千古难遇的天才,众望所归。唉,还没养到成年就……”

      玛利亚幸好看了一眼乔十背后,立刻压低声音:“他到了,我们得快点说。”
      乔十瞥了一眼,加拉赫刚下车,脸色说不上的糟糕。

      玛利亚眼睛注视着那边的一举一动,加拉赫去找了指挥官问询,说不定一会还要找自己。
      “那位女巫,她爱上了一个V族青年,结果被那男人玩弄了又抛弃,害得她尸骨无存。”
      “大长老的爱女,死在一个V族的手里。”

      乔十还想刨根问底,什么叫尸骨无存,是情杀吗,女巫的超强魔法也许会让V族防卫过当,怎么处理的,引发了什么其他的连锁反应,当时的社会影响有哪些,谁被卷入其中,但问清楚恐怕要到天亮了。而且他有一个预感,加拉赫让所有人都守口如瓶的原因是:当年他们确实做错了。

      无法多谈,乔十跳过这个疑问:“好吧,在这之后联盟破裂,她们打碎了所有的金灯台。”

      “过程比这复杂多了。”
      没想到玛利亚愿意说,好像是许久不曾找到一个聊天的对象,一定要把这段难言之事透露给他:
      “事情到这里还算作青年的个人行为,但如果我告诉你,是青年把女巫推到人类面前,让她当作一桩连环杀人案的替罪羊烧死的呢,你怎么想?米丽暗当天闯入夜宫质问V族议会,让他们交出那个青年,但是议会不仅姑息了罪犯还嘲讽了女巫们……甚至嘲讽她们的身体。”
      她想到这里又点了一根烟,分给乔十。

      “要我说……”
      话到嘴边她又停住了。

      乔十给她点烟:“但说无妨陛下,以我的家族向您保证。”
      玛丽亚歪头,就着乔十的火吸了一口烟嘴,缓缓换气:“要我说,既然我们打从心眼里看不起女巫,就别搞什么联盟。”
      “说的是。”
      “她们的生命不是天生久长,是靠魔法力维持的,所以女巫们会像普通人类一样按时衰老,即便生命延长,面目也十分丑陋。”
      乔十:“不是所有人的命运都能那么幸运。”

      这是实话,乔十看多了罪犯的面孔,它可以长在任何一个“尊贵”的人身上,也会长在“漂亮”的人身上,优越论导致的是视野被蒙蔽,见识短浅。

      玛丽亚也同意,她快速地把青烟吸进肺里,从舌尖和齿缝里吐出来,仿佛是吐出了积蓄已久的怨怼:“从那之后我们就在互相伤害,直到米丽暗被痛苦挟持,起了恶劣的念头。

      她们想闯入通天塔。”

      乔十一愣:“不可能吧,那时的亚伦,能让她们闯入塔中吗?”

      “当然不能。”
      玛丽亚看到加拉赫已经在找人问她在哪儿了,只好匆匆结束了话题。

      “所以她们抓住了亚伦身边的那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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