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陈九
孙千墨问：“酒肆后门通向哪里？如何入内？”
“通向地下赌馆，左拐右拐路非常麻烦。”
“你们知道通路，那新人入内要人领路吧？”
“要的。一般第一次找到这儿的都由熟人带来，有认识的也好打听那人家底。不过让门内伙计带进去的也有，看带多少钱财了。”
“提谁能让进？”
“你们要去报我名号就行，他们都叫我陈九。”
“呵，报你名号不怕挨打吗？还是连你的一起还了？”丁涵英鄙夷道。
陈九讪讪闭了嘴，然后又说：“要不我带你们去，你们要有足够的银两在里潇洒一番，也算我立功一件，带大主顾能免点债。”
“不必了，你还是说个不会惹事的人的名号，其中如何我们自行探知。”
“那就提岳管事吧，他是赌馆管事的，让他来见你们带你们进去就行。不过看你们这衣着，顶多有俩小钱，进去就没了。”
孙千墨他们随从带了不少，穿着......比普通百姓少些补丁。
“又有废话了？”
“没没没，这是忠告。要是提他不带够银子，估计会被无情扔出来。”
“你听说过掌柜为何人吗？”孙千墨觉得赌馆能在最繁华处存在，掌柜必然手段不俗，多打听些为好。
“说什么的都有，比如京城某个大户，比如城里某些大户......除了管事没人见过，自然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何人。”
看来酒肆为掩护赌馆而存在，店主从不过多吆喝，上面挣上面的钱，下面挣下面的钱，卖几只鸭子过得去，定然比不及赌馆。
孙千墨觉得不露面的神秘掌柜或许是朝中人，再者有特殊身份、地位，怕引来无故麻烦，不便出头。估摸着本地官员也对此心知肚明，或许还从中得了他们一份。深入之处盘根错节、互相牵制，若想连根撬动，也未必拔得起，乃增加一心头大患。
孙千墨又只有叹息的份。丁涵英听他不问了，替他问：“你们为何从醉华阁出来？听闻你们也欠了那的钱。”
“那地方我们哪入得了内？都是城中或百十来里有名有号之人、人家才肯接待。我们也是昨日逃跑时乱冲乱撞，结果发现一未开过的出口，居然在醉华阁内。”
得，下面赌馆不知规模，上有有间酒楼也是牵连。掌柜或许知晓他们身份给他们一份薄面。
孙千墨觉得一把利刃悬于头上，在暗处笑呵呵地等他们往里跳。他脊背发凉，进退两难，想深挖与对方明牌，是否让其不敢动他们。
思考至此，孙千墨再次开口，“你们之前不知有间酒楼也有牵连，一般都从哪里出来？”
“酒馆那里。城边处还有一片和格格不入的荒宅，听说闹鬼没人敢去，其实有鬼影时一般都是赌徒出入，大家鬼鬼祟祟地比鬼还像鬼。”
“入门后有什么？”
“迷宫，具体多大也不知道，道路七拐八拐，好久才认得清。”
“能画个地图出来吗？”
“画不出，路太多了，只知道大体方位，暗门什么的、侍卫休息的地方也很多。我们不敢乱走，怕撞见点不该见的丢了小命。”
孙千墨问得差不多，换丁涵英来，“你对苏家小姐究竟有无情谊？”她果然在此执着。
陈九面色暗了些，“我只能说和她一起的确高兴。可惜我本来就要打她钱财的主意，得手后不会对她关照太多。”
丁涵英沉吟片刻，又问：“你们这些赌徒当真不用脑子吗？人家设赌局求你们往坑里跳，怎么可能送钱入你们腰包？你要是不赌，苏家也不至于如此不待见你。”
陈九道：“砸进去那么多银子指望回本呢，没准哪次就......”
孙千墨没让他说后话，“还想回本，真指望出老千的庄家喝西北风呢？除非你有比庄家还熟练的手艺，否则想和成手比骗钱的本事，做梦吧！还好意思说砸进去那么多银子，哪个长脑袋的不想想，为何这么久几乎没赢过？”
陈九不吭声了。那两人互看一眼。
“我问你，赌馆是否还有外借银钱一个生意？”
陈九低头半天才答：“......有。”
“那输得脑热让签房契、地契、借条也签一打下来，而后更是还不起，房子、家的全送给人家了！”孙千墨连嘲讽带讲理，想劝三位资深赌徒改过自新，“我说你们，成天赌得昏天黑地，就不研究研究庄家为啥总赢？也不看看进去的是不都灰头土脸地出来？”
丁涵英道：“你门儿清啊？没少去吗？”
孙千墨道：“我要是赌还能活生生遇上你？”
陈九几个沉默一阵，问：“你说他们真有把握让我们赢不着是吗？”
“废话！你们兜里现在剩下几块银子用我帮你们数数吗？欠下多少债自己不清楚？默笛，带了铜板没，数出五百个砸他们，看他们糊掉的脑袋能不能记仇！”
默笛也没含糊，当下从钱袋里掏出一串，扯断绳子开砸。丁涵英看他们抱头鼠窜图个乐呵，也接了铜板弹出去，看他们一会儿捂头，一会儿眯眼，直求饶，“别扔了，我们不要了不行吗？”
丁涵英笑言：“我们承诺的，怎么可能食言？”
铜板自然不够，丢完全部粗略算了下，又扔去一块碎银，个儿大砸得可实。
孙千墨道：“行了，该给的给你们了，走吧。”
陈九在后喃喃道：“可不赌又如何指望来钱还赌债呢？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活，还不用思考前路......”
孙千墨回身道：“若真是懂了，想想如何脱离现状吧。你们若有些能耐或愿意付出辛苦，债也能慢慢填上。若是迫于压力偷盗、抢钱，抓的还是你们。路是自己选的，落得此番下场也是你们应当承担的后果。或许早一步往出挣扎，落得悲惨下场的便没有你们。”
而斩断错路，则是他之责任。毁了赌馆，兴许来得及解救想要回头的人。
陈九道：“其实我这三脚猫工夫谋个差事倒不难。只是他们认钱为命，没有人情没有法理，不会同意的。”
甲插话道：“陈九你还记得管事的想让我们当打手来着不？”
“是有这么档子事。”陈九点头。
孙千墨面露可惜地叹息，“虽不算正途，也算一门差事。但是你们最好晓得，助纣为虐也是罪。”
陈九问：“公子希望我们规劝他人远离赌局吗？”
“明哲保身还是改邪向善，你们自我权衡。若你至少有份善心不想害那姑娘终生，便不要再做恶事，也莫要将她之感情弃之如草芥。”
陈九苦涩地念出：“对她最好的事，便是不再见她吧......”
孙千墨再未多言，踏步前行。
“要是你们去了，说介绍人是我可好？兴许他们的雇佣条件能再作数。”
丁涵英道：“我们真怕挨打。”
孙千墨想，他是又将丁涵英他们拉下水，在未知危险的沼泽边试探。
丁涵英问：“你又想打发我走了？”快走几步拉上他的手。
“没。”孙千墨只得否认。“你一定记得，保全自己再想法子救别人。你出事，谷国上下没法对品含交代。”
“请你别让我陷入两难。”丁涵英不答应，也不拒绝。
他们在这边愁得慌，春生却每日宿在老者家中，安生地巩固忘年交情。老者见他回去得越发不勤都要提醒他是否该回客栈看看，怕主子离开忘记他这随从。
春生正在识药，一些外乡他国的新鲜东西，想将其外观效用都装在脑子里带走。听得此言心下一惊，慌乱地抬头问他几日未回，得“三日”之答扔下翻阅一半的书籍向门而去，“先生等我回来给你带香酥鸭！”说话间脚下卷走一层尘土。
他想以主子对他的关照程度，离开此地丢他一人着实可能。让他一人骑马追赶？估摸要磨破大腿。
唉，要不留下学个五七八载，连带上乘武功绝学，回去让他们刮目相看？估计功夫学不会，要被主子打个半死......
春生一路小跑回了客栈。正值傍晚，主子们都不在。他着急问下小二看主子是否退房，才放了心。
他上楼见初一三个还在，问他们主子何时回来。
“去看戏法了，估摸不能早。我们昨儿也去了，有美人在水中跳舞，确实精彩。还有那通天直立的绳子，叫什么来着？”初一想起那些稀奇玩意儿比喝一壶还要来劲。
“神仙索啊？”初二道。
“对对对，是叫这名儿。春生你没看见真可惜。”初一尾巴快翘上天了，明显在对春生炫耀。
春生却只能不满地看他们两眼，不敢动手，否则一瞬要么从窗户飞出，要么撞门摔在走廊，学那点医术先为自己治伤了。
问完他们几日行程，懒得再与他们聊。春生在一楼显眼位置一坐，伏在桌上睡了几觉，等到将近午夜才见几人回来。若不是丁涵英不忍让他坐着睡一夜，连主子溜上楼都不晓得。
春生醒来后怒气腾腾，“主子几日不见连句话都不说就要走吗？”
孙千墨正蹑手蹑脚地站在二楼楼梯处，明确地躲他，“小声点，吵到别人不好。我看你睡得香没吵你，还不懂我的苦心。”满面虚假的伤心。
“主子那你坐着睡一宿试试？”
“好了，你回来有何事？”
“主子我是你随从啊，回来必然得有事，没事不能回来？”
“闲扯等明日，我累了，今儿歇了吧。”孙千墨知他无事，否则定会第一时间拉他讲述，便没听他下句话是什么，进屋去了。
春生：“......”后悔回来碰一鼻子灰。
丁涵英与宋石小声地笑，也上楼了。
春生：罢了，明日哭诉委屈吧。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