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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
台上人让几人上去查验绳子，孙千墨好奇也上去了，摸一摸并无异常。
绳子被台上的大叔抛至空中不落下反而笔直竖立，旁边来一孩童，介绍说乃他小儿子，让其上前踩筐沿绳攀了上去。
粗绳竟有支撑孩童之力，引起客官惊呼。待其爬至顶端，平白升起团团云气，萦绕四周，待其散净不见了孩童身影。
看官们瞪大双眼想看出门道，皆满头雾水不得解。大叔收物什鞠躬，在大伙热烈的讨论声中下台去，今日戏法就算完了。
看官们叫嚷着不满，又有一伙变戏法的上来，准备两盆水，双手在空中比划两下放入水中，凭空攥出了冰。
看官们眼花缭乱，有脑筋灵的打趣，“有这法子夏天可好过了，随时弄些冰出来解暑。”
“夏天就不灵了吧，哈哈......”立马就有拆台的。
“兄弟你这么说就没劲了。”
台上人继续，弄来一柄铡刀，切了蔬菜水果以后将头伸了进去，铡刀落下血液溅出犹如行刑当场，吓得胆小的捂眼外逃。
孙千墨几人一惊，和他人一齐站起看台上是否出现异状，听那一颗头颅开口说话，“客官留步，我这头连得结实，怕是阎王爷不想收我。”
铡刀离开，他起身活动几下脖子，站到台前鞠躬，而后并未下台，向侧方河面做出“请”之手势，道：“请各位看官朝河里看。”
河中有一小片水波亮起，泛出蓝光，在月光下神秘悠远，有大鱼争先恐后地跃起、拍打水面，像传说中跃龙门的鱼。
台上人又道：“这是在下头回变幻如此大型的戏法，望各位积极捧场，多谢各位看官了。”
桌边人已被河面吸引，离桌至河边想一看究竟，孙千墨他们也随人潮过去。
鱼跃龙门持续一阵，声响逐步减轻，河面归于平静。光灭，一轮明月复而映于水中。
片刻，河面再次亮起，有一人影立于水上。光亮渐明，看清面目，是一位妙容女子。台后有乐声响起，古筝、琵琶幽怆造势，女子挥舞衣袖摇曳裙角，于水中跳起舞来。
河中水有数丈深，于其上站立并无可能，加上女子舞技超群，如翩翩仙子落入凡间，引得众人大声感叹，拍手叫好。
孙千墨道：“来一次有此见闻也算值了。”
丁涵英出言酸道：“你是见美人高兴了吧？”
“身侧美人常伴，看他人作甚？”
两人简短几句，继续观舞。
今日戏法，所有人看得极为满足。自然也有粗鄙之人对其出言不逊，眯着色眼玩笑着问：“这里也做窑子生意了？”
引来一阵大笑。
有人问：“既是戏法，那让美人上岸与我们这些贵客打个招呼可好？”
台上人道：“此乃承蒙河神恩典，不容亵渎，望客官收回前话。”
结果又一酒醉闹事者被人收拾。若往日没见此戏法，看他们这些登徒子被扔出门去也乃乐趣之一。
孙千墨他们吃饱喝好，在宾客外散之时也朝外走，却见幽暗处闯出几人，后方有多人追赶，边追边喊：“快把他们捉住！别让他们跑了！”
听闻此言的店中护卫聚涌上前。逃窜的是两人，往两头散开，推开挡路之人、推开挡路物件，弄得人仰马翻。
一人向孙千墨这边跑来，默笛没等店中人来捉，上前两三下将人擒住。
丁涵英在旁道：“怎的有些面熟？”
孙千墨道：“你看那人是否更为面熟？”
丁涵英向另一边看，发觉他们乃是那日抬箱子中的两个，对面被擒的是那赌徒公子。
那日见他入酒肆再未出来，今日在此重遇，莫不是惹事逃跑逃到此处？可追人的为店中人，其中到底有何渊源？
孙千墨问追人者，“此二人犯下何事得罪掌柜？不在那府上又为何在此？”
“回公子的话，这人欠钱到处被人捉拿，掌柜也是帮他人之忙。劳烦公子将他交与在下。”
一箱银子不够还债？孙千墨示意默笛将人交出，在旁提醒，“打一顿警告就好，莫要闹出人命惹人眼泪。”
“在下知晓。掌柜的还指望他日后将钱还来，自是不会取他性命。”
孙千墨再转一望两人跑出来的暗处，觉得其中门道不小，未多言，想慢慢探究。
几人到客栈时，初三已回来，道未见得那三人。
丁涵英略微想想，道：“看那大宅还是有些用处。”
孙千墨与她同一想法，“明日继续盯吧。”吩咐逐箫、初一今晚守在酒肆后门，看那边是否有异动。
第二日清早，初一风风火火地回来，先敲开宋石的门，又一连串敲开其他人房门，人齐才道：“方才见那三人鼻青脸肿被扔出来，逐箫正跟着，主子是否去看看？”
“往哪一方向去了？”
“往正通苏家的大路。估计主子们猜得没错，他稍一自由又要讨钱还债。”
“走，去看看逐箫是否在那。”
一行人早饭未进集体赶去。茶馆没开，逐箫若到必会在边角留下记号，而后入内探听一番，此时还不见人影。
孙千墨果然在墙角处找到他留下的圆环标记。过了一阵，空荡清静的宅内凭空传出打骂叫喊声，孙千墨几人接连上墙往宅中看，见那女子跪于院中，男子正被棍棒打。
女子哭喊往他身边去，满是情深义重，“女儿非他不嫁，与他有肌肤之亲也是事实，若打死他，我也不活了！”
老妇人怒道：“你怎的如此糊涂？他那赌债前账未清又来新账，一箱银子不够他三日过活，你还要嫁他，以为家里有金山银山让他霍败吗？”
一旁老爷子吩咐仆人将小姐带走，要将男子扔出门去。
男子见他们不给钱，出言不逊，“老东西，她非清白之身闹得满城尽知，如此□□样子，谁知在我之前和多少个人亲近过？我娶她是为她寻条活路，否则哪有人敢娶？说白了就是水性杨花的破鞋！”
男子一副江湖痞相，连相好女子清誉都不放过，气得老爷子在原地晃了晃，“你这满口混话的小子，我家闺女大家闺秀，平日连个同龄男子都见不着，容你诋毁？闺女你倒是张开耳朵听听，你怎的把尊严放得如此单薄，遭他羞辱却只会哭！别哭了，你倒是听没听见他如何说你？”
女子哭喊道：“我听见了，你们都是一群没良心的人！我在这一方牢笼中，你们有谁顾及过我是否喜欢这样的日子？唯有他带我踏出这里，在房顶见过夕阳，吃路边平凡的美食！而你，利用完我想将我一脚踢开，你想拿到的不是我家全部家产吗？不把我爹娘哄得高兴怎么可能将家产给你？”
男子听完，意料外沉默。
丁涵英率先跳回宅外，她劝不住也无可奈何，还是在外等男子再被扔出来吧。
孙千墨看清大体走向也跳回院外，“一家小姐将自我看得如此卑微，也不知是何苦。”
几人在外等待，最后才见逐箫。而后茶馆开了，几人又去喝茶，日上三竿时才见男子与其中人纠缠完被扔出来，没见箱子。
看样子那家人被惹急了没给，估摸着也看出那人是个无底洞。
男子在外骂骂咧咧，踹门多次，门童忍耐一阵将门打开，出来一群手执棍棒的仆从，再看无赖早已逃之夭夭。
画面滑稽得很。
孙千墨他们集体跟上，想看他接下来去哪里。见一条小巷中拐出他两个同伙，三人一路将想到的恶心话全放在苏家人身上，连骂带咒不忍入耳。
他们这次并未朝酒肆去，拐进一条巷子，默笛飞身上前将三人拦住，大白天又蒙上面。剩下几人也都用布或衣袖遮脸，想问清入酒肆后门的办法。
无赖做出打斗之势却心虚得很，语气颤抖地威胁孙千墨几人，“把我们打成这样还不罢休，要了我的命你家女儿要哭死。啊，没准真有了我的种，留他替我享尽荣华富贵也好，哈哈哈......”为掩饰心虚狂笑着。
“我们并非苏家人。”孙千墨道。
“那是酒馆的债主喽？你也看见他们对我手下不留情，没要来钱自然没的还。”
“我们也非债主，只想问你们些事。”丁涵英道。
“好啊，把小爷好吃好喝伺候好了小爷就告诉你。”无赖听人有求于他立马变了脸色，鼻孔都要朝天。
丁涵英道：“那你是想再挨顿棍子还是想玩点新鲜的？”
“啥新鲜的？”无赖好奇问了句。
“换成鞭子。”
“......你们想怎样？小爷可是嘴严得很！别想对我屈打成招！”无赖底气又不足了。
孙千墨让丁涵英收起家伙，“别急。你们乖乖回答我的问话就免受皮肉之苦，要么你们三人，也打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吧？所以，答还是不答？”
三个无赖到一边私语几句，“......有个条件。”
“说。”
“别说是我们说的。另外要十两银子吃饭。”
“这是两个条件。”丁涵英道。
“一两银子，还是挨打？”孙千墨无心讨价还价。
“一两也行！先给我们一半。”
默笛掏出半两银子扔给他。
“要不咱找个吃饭的地方慢慢聊？”
默笛捏着拳头虚晃一下，无赖立马抱头，“好了好了，你问，我不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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