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与花千骨

作者:萌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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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朝贤相


      小凡听到这里一拍桌子义愤填膺:“依我说米公子不当这个受气的官儿更好,国主昏庸奸臣狡诈,米伯伯与公子都是忠义之士与他们打交道只会吃亏。”
      白千劝他:“你安静些罢,天下虽大,又哪里去找真正的净土?”一时颇有感触:“虽说此时明哲保身是最优选择,但那米家父子秉性忠直,眼见朝政颓唐百姓受苦,他们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小凡撇嘴:“他们就是我干爹说的傻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帮到别人自己却捞不着丝毫好处。”
      白千道:“若大家都是你干爹那样的聪明人,早就三界大乱了,世上需要一些干实在事的傻子。”
      他这番言论深得米尚书心意,米尚书重新打量这位谈吐不俗的少年。只见白千身形挺拔,穿一件干净整洁的白布长袍,端端正正国字脸,脸皮微黄上缀几粒麻子,虽相貌平平,但一身倨傲风骨在米尚书认得的少年中无人及得上他。
      “白公子高见,能教出公子这般人中龙凤的尊长,定也非同一般。”米尚书笑吟吟问道“不知在下可有机缘拜会小公子尊长?”神情颇为仰慕。
      白子画与摩严在仙界地位尊贵,寻常小仙想见长留掌门一面也极难,何况凡人?白千尚未回答小凡已抢着道:“他那两位尊长一个孤僻一个暴躁,闻名便可,见面倒是用不着。”
      米尚书以为小凡故意推辞,他极会为人再不谈此事只哈哈笑道:“能和白公子交谈已是在下之幸,哪能奢望更多。”亲亲热热握住白千的手:“我要介绍公子认识一人,你们二位的性情想必相投。”
      白千侧身避开他亲密之举:“何人?”
      米尚书爱才如命,白千无礼并不放在他心上:“咱们大理当朝丞相。”
      米尚书口中这位丞相姓段,与段姓大理王族细算族谱算是远房亲族,自任大理丞相二十年来,为国为民尽心尽力,深得百姓敬重。不过近年大理国君因宠信法王,将勤政爱民之心渐渐的淡了,成日与法王闭门研习长生之术,丞相忧心国事直言进谏,国王不听,劝得多了,国王对丞相的忠直进言反倒生了嫌疑,反倒对忠臣不时言语敲打压制,加之法王在侧处处暗算,段丞相在朝中处境就难过得很了。
      米尚书荐才心切,待众人用过饭仅留下芷烟照顾米吉,便兴冲冲带了白千一行人来到丞相府中。
      众人知道丞相在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一的显赫地位,以为其府富丽大气,到了府上才惊觉眼前的丞相府比之尚书府更为简陋。
      米尚书熟门熟路引众人到前厅坐定,一位布衣银钗面貌和气的中年妇女向小客人一一奉上热茶,笑道:“丞相还没回来,各位稍等。”米尚书起身行礼:“有劳夫人了。”
      星月眼睛瞪得大大:“夫人?”
      米尚书介绍:“这位是丞相夫人。”
      那中年妇人向客人们含笑施礼。堂堂丞相夫人竟亲自为客奉茶!
      星月好奇:“你家下人呢?”
      丞相夫人道:“这些事情我既能做,何必多费银两请人?”又问侯众少年在大理情形,言谈举止妥贴周到。
      夫人走后,星月唉了一声:“段夫人真可怜,丞相那么多俸禄,怎不多请几个奴仆伺候她?”
      小凡不放过任何机会讨好小美人:“你放心,你嫁了我,天天把你当皇后娘娘宠。”
      星月不理他,只管向白千告状:“师兄你看小凡又欺负我。”
      白千正全神观看壁上所挂书法懒得出面干涉,道:“你们别闹了。”
      米尚书凑近笑问:“白公子也喜欢这篇文章?”
      白千看了一遍:“这文章是三国蜀汉丞相孔明的出师表,一字一行尽透忠君报国之情,我有位长辈对此文和孔明的人品极是欣赏,我幼时他教我背诵过,不想在段丞相府复见此文章。”
      米尚书道:“白公子那位长辈读出师表有共鸣,想必也是孔明一流的忧国忧民之高士。”
      白千叹道:“他身有旧疾不能过于劳累,而三界让他耗费心力的事太多,我们每每劝他休息他却执意不听。他最欣赏的便是诸葛丞相出师表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句话,他凡事皆求上不负天地下不负苍生,至于他到底能做到哪一步,能撑到哪一天?也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米尚书诧异:“三界?苍生?”
      白千说漏了嘴,正想寻词搪塞过去。
      外间有人大声赞道:“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得好!”一人大步跨进客厅。
      众少年寻声看去,说话那人青袍布衣,中等个子,面容清瘦,神情坚毅中又透着几分书卷气。
      米尚书大笑迎上:“我们正议论你手写出师表,你就回来了。”招呼几个少年:“来来来,各位见过段丞相。”
      小凡等皆依晚辈之礼相见丞相,白千却只点点头算是问好,连腰都不肯弯下半点。
      段丞相心胸宽广并不见责,请众少年一一坐了,单单目视白千“这位公子是……”
      米尚书介绍:“这位是来自中原的白公子。”
      段丞相道:“我进门便听白公子品评出师表,出语不俗。公子年纪轻轻已有如此见识,若留在此地与我共事一君,假以时日前程当无可限量。”对白千已有揽才之意。
      白千哪肯留下:“在下学问粗浅,这些道理乃是我听尊长所言。”
      段丞相眼睛一亮:“能有这般见识胸襟者必是朝廷之栋梁,国君之倚重,下官盼向贵尊长当面讨教治国之术,请白公子引见。”
      白千一口回拒:“我尊长现今旧疾复发,正居家养病不便见外客。”
      段丞相惋惜不已:“与贤士缘悭一面,是我大理百姓和国主没福了,待令尊长康复后,请公子为下官引见。”长叹一声:“我大理国运日衰,国主沉迷金石炼丹长生之术,放任法王大修土木横征暴敛去修那拜日邪庙……以致民不聊生!”说到气愤时伸掌将木桌拍了几拍,心情极是沉痛。
      米尚书道:“你今日上朝,法王可曾又进谗言害你?”
      段承相慨然道:“他哪一天没有害过人?就算奸人有千条万条害人的法子,剖开我的胸膛,取出的不过一颗忠君爱民的丹心,惧他何来?”
      米尚书劝道:“段兄何必说得这般严重?你乃堂堂一国丞相,奸人就算有害你之心也不能轻易得逞。”
      段丞相眉头拧成一个麻花:“米兄有所不知,奸人害我不成,又在我的国儿身上打主意了。”
      米尚书惊问:“他待如何对贤侄下手?”
      段丞相道:“他唆使大王任命国儿去黑沼取龙麟!”
      恰好丞相夫人做了糕点送来,忽听此言惊惧交集,手中托盘砰地坠地,人也随之不省人事。林灵赶上将段夫人扶起,取出银针在她人中一扎,段夫人悠悠醒转,刚睁眼双手便揪紧了丈夫衣襟哀求:“千万不要让国儿去那危险之地,他兄长五年前为国捐躯,你我只有国儿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也要留他一条性命。”
      米尚书恨恨道:“若国主派贤侄抵御外敌入侵倒无话可说,在那黑沼丧命的勇士不知有多少……只为取龙麟炼仙丹,且那丹药未必真的可保长生……”
      段丞相叹道:“我何尝不知国主昏庸,然而我段家世受王恩,君有令,臣不得不从!”
      段夫人颤声道:“我下午进宫求求公主去。”
      段丞相摇头:“事关国主长生,公主出面去求未必有用,若被一干小人借机以不孝之名诋毁,那不是反而累了公主?”
      段夫人泪如雨下:“如何是好?入黑沼的勇士没一人能活着回来,尽成黑龙果腹之物,何况国儿一介文弱书生!咱们还是让国儿收拾了细软逃命吧,国君要治罪便治我管教不严之罪。”
      段丞相凄然道:“单单治罪你我也就罢了,王令已下,国儿若逃跑便是违旨抗命的大逆之举,我段家世代忠良,怎能让祖宗因我不肖蒙受污名。”
      小凡见这几人絮絮叨叨悲悲切切拿不出任何实用主意,心里一急也不顾礼节大声道:“丞相,夫人,你们几位就输在太在乎脸面太讲原则,被那昏君拿定你们的弱点了,依我说,人家既然撕破脸欺负上门,你们跟他讲道理肯定会吃亏,不如大家都不要脸皮撒泼打滚还可以斗上一斗。”
      段丞相谢道:“多谢小公子好意,宁可君不仁,不可臣不义,段某堂堂男儿生于天地之间,行事但求光明正大无愧于国主无愧于祖宗无愧于黎民,其它的生死荣辱段某早置于身外!”
      星月听到此处对白千悄语:“你不觉得段丞相语气有些象咱们长留山那位?”调皮一笑压低声音学舌:“成天不负这个不负那个的,连调调都一模一样。”
      白千沉声喝道:“仙凡悬殊天差地别,堂堂仙界掌门怎能与区区小国丞相相提并论!”他虽在教训师妹,但回想瑶池之会,白子画在玉帝的猜忌打压与玉矶的咄咄逼人两相夹击下不顾加重伤病与玉矶硬拼法力的险恶情形,和这位段丞相被昏君和法王联手逼迫的处境甚是相似!段丞相没有掌门师叔修炼千年的仙术和门下八千弟子自保,处境就更加凶险!看他一文弱书生能有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要留清白在人间的铮铮铁骨,不失为一位热血慷慨的好汉子,白千不知不觉对段丞相多了几分好感。看他夫妇俩对昏君奸臣的陷害算计束手待毙无丝毫反抗之力,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白千的血液里开始沸腾。白千拥有上古天神之血脉,自小被清冷寡欲的仙抚养长大,他不知令自己心潮澎湃的正是人性中最高贵的正义和热血,他只知不是为了长留,不是为了自己,他也要出手帮助这位忠直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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