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之大宋皇位

　　现在还不是朝会结束的时候，所以宽敞的宫道之上只有站岗的卫士。朝阳映在上面金光灿灿，迎着金光走来一乘十二抬大轿，如今有资格乘坐这样大轿的人只有一人—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平时并不爱乘坐这样的骄子出行，她觉着太过扎眼，无法让她认真观察外面的世界。所以她只有进皇宫的时候才乘坐这顶轿子和随身的半幅銮仗。
　　她坐在轿中闭幕眼神，思考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她突然觉着自己真的老了已经不认识这个世界了。
　　坐在她身边的是她和高怀德的长子高处恭，他一直想说话但是看到娘亲的脸色就不敢出声，只能默默不出声。长公主和高怀德在战乱的年代相识、相爱最终走到一起。但是因为生活不稳定、条件比较恶劣，所以长公主早年怀孕几次都流产了。直到赵匡胤建国后长公主和高怀德都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本来长公主想为石守信再娶几房小妾传宗接代但是高怀德不同意。不想有一天长公主真的怀孕，一胎就生下长子高处恭，后来又生一下一子。二老对两个儿子甚是宠爱但不曾溺爱，都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恭儿，有话不说会憋坏的，你是不是对为娘今天的决定感到十分困惑？”
　　“是，您明明知道”，剩下的话他没有接着说，“可是您还为什么？”
　　“快到家了吧？”
　　高处恭看向窗外说：“马上到兴宁坊了，二弟在街口等着咱们呢。”
　　“那好，咱们下来走走。”
　　站在街口的高处敬看见娘和大哥从大轿中走出来，就赶紧跑过来给娘和大哥行礼。高处恭调侃弟弟说：“今天怎么回事，你竟然跑到街口来迎接娘亲！”
　　高处敬对娘亲撒娇道：“都是娘偏心这样的大场面带大哥去不带我去。”
　　高处恭连忙说：“你以为我愿意去啊。”
　　这时长公主开口说话了：“你们两个一个太过沉稳一个太过凌伶俐，什么时候才能挑起咱们高家的大梁啊！”说完轻叹一声。“本来这件事情不该让你们知道，但是我和你们父亲都老了，许多事情都办不了了，只能靠你们了。”
　　高处敬看了一眼大哥，对娘说：“娘和父亲春秋鼎盛，怎么说出这种话来，你看我还这么可爱，你们怎么会老呢？”
　　长公主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啊！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刚才你大哥问我我没说，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高处敬道：“皇舅家的两个哥哥都可以继位，即便是有人不服但是有娘和父亲在朝，那些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娘和父亲二人至少也可抵二十万雄兵。”
　　“你以为那些人是谁？我从不涉朝政，你父亲也从不敢对政事多言半分，所以我们只是看起来轰轰烈烈。别说是二十万就算是五十万雄兵我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那个大殿有比兵更可怕的东西。”再者，你看看那满朝文武，年龄的大小不是和你比而是和他们比，得找一个可以镇压得住他们的人。“
　　高处恭道：“所以您明知道却也无可选择。”
　　“是啊，即便我今天不去，他也照样能坐上那把龙椅。”
　　正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听见一阵马蹄，长公主说：“你们的父亲回来了。”
　　两个儿子一同说道：“母亲好耳力。”
　　“从战火中走出来的人对这种声音总是格外地敏感。”
　　高处敬赶紧跑过去牵住父亲的马。高怀德下马道：“夫人怎么没回府？”高怀德是当年义社十兄弟的大哥，如今虽然官阶低于石守信但是在武将中的威望是最高的。其实他本有机会做到最高位但是他主动提出不再升迁，不能让人以为自己是因为裙带关系而得到升迁。其实他本人在大宋基本统一以后也已经不再喜欢朝政，他更喜欢和长公主与两个儿子厮守在一处，享受天伦之乐。
　　“许久不出门了，在外面走走，难得两个儿子还陪着我。”夫妻二人是患难夫妻，一起从战争中走到了今天，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依然恩爱如初。虽然在朝堂上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君，一个是脚下的臣，但是在家里一切都如平常夫妻一般。
　　长公主挽着丈夫的手，一边一个儿子一起往家里走，像这样的权贵之家少有他们这样温馨的家庭。高怀德说：“夫人还是像当年那样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哎，都是逼的，我可不想抛头露面只想在家里含饴弄孙。等大行皇帝的丧事结束也该给他们两个人说亲事了。”
　　“咱俩总是这样心有灵犀！”两个儿子虽然想说话但是父母说话的时候他们还是不敢插嘴。“夫人今天只怕是不得安生了吧？”
　　“是啊，只怕咱们安宁的日子快要结束了。”
　　“夫人可要去休息一会儿？”
　　“我去内堂休息一个时辰，外面的事就麻烦你照应了。”
　　“咱们夫妻一体，夫人不必这样说，你比我更累。”
　　丫鬟、仆妇缠着公主进内堂休息，外面只剩下他们父子三人。
　　高怀德道：“恭儿，吩咐下去，闭门谢客！”
　　他踌躇道：“娘刚才不是说有客来访？”
　　高处敬道：“大哥要来的客人是挡不住的。关门吧，今天要来的人肯定少不了，能挡住一个是一个吧。”
　　长公主是从战火中走出来的人，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她都能保持正常。但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躺在躺椅上眼睛闭住，她实在是睡不着。脑海中一直在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种种情况。
　　昨晚虽然在下雪但是没有今天冷，不过大长公主因为生产后伤了元气所以特别怕冷。昨晚躺在床上她总感觉凉气飕飕，浑身发冷实在是睡不着。躺在她身边的高怀德似乎感觉到了夫人的不舒服，就转过身来推一推夫人。
　　“芙儿，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赵家无论男女性命都在宗室排行，他们这一代是匡字辈。先太后生大长公主赵匡芙的时候开着满园的芙蓉，所以取名为赵匡芙。高怀德在没有孩子的时候还是喜欢称呼她为“芙儿”，不喜欢叫夫人。
　　“德哥，有些冷，让丫鬟添些碳火吧。”
　　高怀德起身正要唤起值夜的丫鬟，但是突然听见丫鬟在门外喊：“公主、大人，赵普大人来访。”
　　高怀德和公主对望一眼，就知道出事了，要不然赵普不会在宵禁以后来到这里。
　　高怀德对公主说：“我先出去看看。”公主点点头。
　　高怀德披上貂皮大氅，打开卧房的门，对小丫鬟说：“金莲，赵普大人在哪里？”
　　金莲回道：“总管已经把赵大人让进书房，让传话内院唤醒公主和老爷。”
　　“哦？有没有说什么事情？”
　　“没有。”
　　“去给公主更衣。”
　　大长公主在侍女的服侍下匆匆忙忙穿上衣服，高怀德还特意给她披上一件大氅，担心她身体不舒服。
　　他们二人走到书房看见赵普穿着便装，椅子上还搭着黑色披风，显然是背着人悄悄来的。赵普是一个老政客，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但是他是在是坐不住在书房背着胳膊走来走去。
　　高怀德笑道：“出什么事情了，连赵先生都坐不住。”
　　赵普回头一看是公主和高怀德走进来，他刚要说话看见他们身后的侍从便没有说话。公主对身后的人说道：“都下去吧。”
　　看着这些侍从都下去，赵普扑通一下跪在高怀德夫妇面前，哭道：“请长公主救一救大宋啊。”他们不知道发生何事赶紧去扶赵普。
　　“先生这是何意，快快起来。”
　　“公主啊，官家殡天了。此时晋王已经进宫，下官回天无力，特来求公主出面。”
　　长公主听到这里，差点晕倒在地，还好高怀德扶住了她。高怀德立马唤来长公主贴身的老家人端来参汤，给公主喂了几口，公主悠悠转醒。她坐在椅子上对赵普说：“赵先生且做，我们从长计议，既然他已经进宫了……”
　　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有家人来报宫里有人来了。他们听见有人来立马就要出去，赵普拦住了他们说：“且慢过去，太快了让人怀疑。”他们也是关心则乱，差点出错。
　　他们在厅堂看见宫里来的人是个小太监，心里虽然不悦但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小太监看见公主夫妇二人走过来，赶紧跪下说：“给公主请安、给大人请安。”
　　高怀德道：“公公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小公公哭道：“官家深夜万岁殿归天，皇后娘娘特让小人来给送信，请公主明日进宫。”
　　公主说：“怎会突然殡天？”
　　小太监说：“小的不知，只是听娘娘吩咐。”
　　“你去吧，告诉娘娘老身明天定会进宫。”
　　小太监走后，长公主和高怀德相互搀扶着往书房走。长公主对高怀德说：“德哥，这件事情不简单啊。娘娘是不会让一个小太监来给咱们送信的，怎么也得王继恩前来。看来赵普说的是实情。”
　　“是啊，天下再也没有比这更大地事情了。看来，明天你去宫中这件事非同寻常啊。”
　　他们走到书房看见赵普在那里坐着。
　　赵普问道：“宫中来报丧了？”
　　“是啊，来过了。”
　　“公主怎么看这件事情？”
　　“晋王已经占尽先机，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赵普说：“此事现在不是最重要的，皇后娘娘和王公公已经把官家送到寒舍了。”
　　长公主问道：“怎么把尸体弄出来了？”
　　“不是尸体，官家是中毒了还活着。”
　　“谁下得毒？”赵普没有说话，长公主自言自语道：“看来我是多此一问了，能是谁啊。我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啊，他从小是那么善良、可爱。他孝顺父母、敬爱兄嫂。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了那一把椅子值得把亲情都抛却吗？值得吗？”她一边说一边捶胸顿足。
　　高怀德安慰她说：“芙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长公主擦擦眼泪说：“赵先生，我失态了，哎……刚才小太监来报说，让我明日进宫难道是想让我扶他登位不成？”
　　赵普说：“在这个时候只能您来主持大局，他知道您不点头他这个皇位做不安稳。”
　　“是啊，这个时候只能让他坐上皇位。虽然我们有实力可以和他较量一番但是，这会让我大宋元气大伤，再加上官家新丧，只怕北边借此来犯啊，倒是我大宋的江山便岌岌可危啊。”
　　“长公主所虑甚是，现在只能让晋王登皇位。但是官家的两个皇子只怕是……”赵普没有说下去，他实在是说不出来啊。
　　“赵先生放心，有老身在便可保他们无虞。”他转头对高怀德说：“德哥，你去把那个东西取来。”
　　“好。”赵普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夫妇二人在打什么哑谜。不一会儿高怀德回来，手中拿着一个紫檀匣子，他放到了桌子上。长公主拔下头上的一个比翼双飞的金簪打开紫檀匣子，把里面的一道圣旨递到赵普面前。赵普立马跪下接到手中，长公主扶他起来说：“先生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赵普打开圣旨，走到离他最近的一只蜡烛旁，对着蜡烛仔细观看。不一会儿，赵普看完说：“这……”
　　“这是先太后去世的时候让皇帝写下的圣旨，有这道圣旨在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登上皇位。不过，老身明天不打算把他拿出来，既然皇帝还在他虽然能登上皇位但是不能交给他。他是我两个皇侄的送命符啊，现在一是要让他登上皇位，二是要保住皇帝的性命。”
　　“公主所言甚是。让他登上皇位好说，只要明天殿下去一趟宫中此时便可无虞。只是如何保住皇帝性命还得有劳殿下。”
　　“先生此话怎讲？”
　　“殿下，以我的身份现在出不了京城，得殿下亲自出一趟京城医治官家。”
　　“先生是说去……”长公主没有说出来只是往西指了指。赵普点点头，长公主说：“好，老身就亲自去一趟。那么明天早朝时我就去贵府把皇帝接过来。”
　　“好。”赵普看看天外说：“雪停了、天快亮了，下官告辞。”
　　长公主说：“赵先生慢走，老身不远送了。”高怀德亲自把赵普送到后门。
　　他们走出去以后，长公主把自己的贴身嬷嬷叫进来，这位老嬷嬷和长公主年龄看着差不多但是比公主年龄小一些，不过也已经是年过不惑之人。
　　“雪雁，你去把那两个小子叫过来。”
　　“小姐，天还这么早。”雪雁是长公主的陪嫁丫鬟，她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情同姐妹。几十年的习惯了，不管公主多大她总是唤她为小姐。
　　“所以叫你去啊，快去让他们过来。”
　　雪雁把两位公子带来的时候，只看见公主和高怀德正坐在火盆旁喝参汤。高处敬揉着双眼扭着身子扑到公主的怀中撒娇说：“这么早您就让钱妈妈喊醒，我还没睡醒呢。”
　　钱妈妈给公主和老爷请了安就准备出去，长公主说：“雪雁，你先别走，今天得辛苦你一趟。”
　　钱妈妈答一声“是”，站在了公主的身后。
　　长公主对站在面前的大儿子说：“恭儿，坐下。今天你陪母亲进宫。”
　　他答了一声“是。”
　　她怀里的老二高处敬说：“母亲，我也去。”
　　长公主拍了拍他的脸说：“你有你的事情。”
　　他立马跳起来说：“什么事？”
　　“你等我和你大哥进宫，你父亲上朝以后，去赵普伯伯的府上接一个人。”她回头对钱妈妈说：“雪雁，你随着敬儿去一趟。”
　　高处敬说：“经常去的路，不用钱妈妈跟着，我自己去就行了。”
　　长公主把脸一沉说：“不行，必须让钱妈妈和你一起去，你还得坐着轿子去。”一边说他还给钱妈妈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用那顶可以藏人的轿子。
　　高处敬又问道：“我去接什么人啊？”
　　他这么一问，长公主流下了眼泪。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长公主沉闷地心情不禁有了一丝丝安慰，也在迷迷糊糊中醒来。醒来以后看见雪雁就坐在自己身边。
　　雪雁说：“小姐，睡醒了。有刚烫好的手帕您先擦把脸。”随后她又服侍长公主漱了漱口。“小姐，可要梳妆？”
　　“不，你随我去密室看看，我总是放心不下。”
　　雪雁扶着长公主走向内室，她转动书架上的一个花瓶，密室就缓缓打开。里面点着长明灯把过道照得通明，她们二人顺着过道缓缓走下台阶。密室中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从赵普那里接来的中毒之人。床边坐着两个人，年轻的是雪雁的女儿，另一个也是半老徐娘是伺候了长公主几十年的女医。她们二人在密室中服侍榻上的人，她们看见公主走下来赶紧向他们请安。
　　长公主说：“快起来。”
　　长公主坐在榻前，用手轻轻抚着那个人的面庞。脸上已经是正常人的脸色，嘴唇也已经不是紫黑色已经渐渐发红，看来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
　　“培华，他有没有醒过来？”培华就是女医的名字。
　　女医回答道：“没有，奴婢医术不精，您得赶紧想办法请名医医治才好。奴婢只能阻止毒素不再发作但是以后的事情，实在是无能为力。”
　　那个小姑娘也说：“是啊，公主您得赶紧想想办法才行。”她母亲朝她使个颜色，示意她不要说话。倒是长公主说：“她们说得都对，你不要怪金荷多嘴。” 这个金荷和金莲是孪生姐妹，她们的名字还是长公主取的，从小就在公主身边长大。公主没有女儿待她们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
　　长公主站起身来说：“你们好好照顾他。”长公主扭头看着榻上的人，十分不舍地往外走。雪雁对公主说：“小姐，上去吧。上面的事情处理不完，这里就没办法出去医治啊，您还得早点解决上面的事情。”长公主点点头，打起精神走上寝室。
　　等她再次走到寝室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儿子都坐在椅子上等着她。公主看见他们两个人就问：“都有谁来了？”
　　高处恭说：“其他的人因为闭门谢客都走，六部的人和阁臣虽然难缠但也被父亲打发。就剩下晋王舅舅在书房等着母亲，您何时出去？”
　　“德昭和德芳来了吗？”
　　高处敬答道：“我和大哥亲自去请的，我们一人请来一个，他们也在书房等着母亲。”
　　“雪雁给我换上素服。”她对两个儿子说：“你们在门外等等我。” 高处恭和高处敬两个人听见母亲的话就赶紧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公主走出来，两个儿子分别站在她的两边，向书房走去。
　　雪雁打开书房的门，长公主出现在书房门口。她看见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弟弟分别坐在主位和客位，两个侄子在下首相陪。他们看见公主走进来，都站了起来向公主行礼。
　　她笑了笑说：“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快坐下。”晋王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姐姐，坐在下首相陪。高处恭和高处敬对视一眼，正要慢慢退出去，只听母亲说：“你们两个不必出去。”于是他们二人就站在了门口。
　　长公主看向赵德昭和赵德芳二人，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们来吗？”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说：“但听姑母吩咐。”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早朝之时支持你们的叔父登上皇位吗？”
　　“不知。”
　　“你们心中可有怨言？”
　　“不敢。”
　　“我就是怕你们心有不甘，所以才请你们过来。由你叔父继承皇位是我和你们母后一起商量决定的。我们怕的是主少国疑，再现黄袍加身有人夺我赵家的天下啊。你们可能觉着自己年龄不小了，可是你们和职掌兵马的将军们比比，你们差得太多了。主要是你们没有军功啊，就怕你们弹压不住满朝的文武啊。你们可懂得姑母我和你们母后的良苦用心？”
　　他们两个人跪下来，只听赵德昭说道：“我们懂得长辈们的良苦用心，无论谁做皇帝是要确保我赵家天下的稳定。如今天下尚未统一，北边还有辽人虎视眈眈，确实是皇叔比我们二人更适合掌握我赵家的天下。”
　　“难为你小小年纪能有这个见识，你们能这样想我心甚慰啊！相信你们父亲在天有灵也会满意的。你们现在就跪在你们皇叔面前保证，你们绝不会抢夺皇位，咱们赵家决不能出现窝里斗的事情。”
　　他们二人转身朝晋王跪下还没说话，晋王也立马跪了下来对公主说：“长姐，我是为了咱们赵家的天下才登上皇位的。即便是两位皇侄心有不甘我也理解，不用两位皇侄发誓，皇位我迟早要交到他们的手中。”
　　公主说：“好、好、好，你们都能这样想真是我赵家的福分啊。快、快都起来。”
　　晋王接着说：“长姐，我已经决定登位以后两位皇侄仍为皇子，百年以后由他们中的贤者继承皇位，确保我赵家天下国祚绵长，皇位仍在兄长一脉。长姐意下如何？”
　　公主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没有意见，只要我赵家天下太平，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你让谁继承皇位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后继之君只要能守住天下、守住赵家，赵家的祖宗们绝无异议。即使你们不在皇位也得全力保护我赵家的天下。”公主又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你们听见没有今生要拼全力保护赵家天下？”
　　两人跪下道：“是。”
　　晋王将他们二人搀扶起来道：“好孩子，将来必是国家的栋梁啊。”
　　长公主接着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说：“你们陪着两个哥哥回宫守灵，晚上再回来我还有事情吩咐你们。”她转头对两个侄子说：“去吧，回宫守灵吧，我还有话跟你皇叔说。”
　　赵德昭和赵德芳站起来向各位长辈告辞，长公主说：“你们路上小心。”
　　等四个晚辈出去以后，书房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高怀德说：“我先出去，你们姐弟两人好说话。”晋王见长姐不说话，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就看着姐夫走了出去。他们三个一奶同胞，长姐如母再加上母亲年龄也大了，所以从小跟姐姐一起长大对姐姐又敬又爱。他心里在猜想姐姐究竟要跟他说什么话，那件事情姐姐是否已经知道。
　　只听长公主说：“匡义，明天你就要登上皇位了，说起来咱们赵家三兄弟中出了两个皇帝也是风光一时。可是谁知道咱们风光背后的苦楚啊，都知道帝王是天下之主可是谁知道另一面帝王也是天下之仆。姐姐让你登上皇位赵家的天下是稳定了可是就苦了你啊。”
　　说得晋王也留下了眼泪，道：“长姐。”他不知道下面的话应该怎样说。姐姐给他擦擦眼泪，也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说：“不哭了，我还有两件事情跟你讲。”
　　晋王说：“长姐请讲。”
　　“第一件事情就是赵先生，我知道你和他不睦。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晋王道：“长姐，我没有处理赵先生的意思。他为兄长鞍前马后数十年，为大宋王朝立下汗马功劳，所以母亲让我们称呼他为赵先生。说起我跟赵先生的关系，只是政见不同没有私人恩怨。我的意思是仍让他官居宰相辅佐我治理国家。”
　　“不妥，你们政见不同，你们的关系就不能如同你兄长和他那般协同治理国家。你还是找一个和自己政见一致之人来治国，如此才能如臂使指，上下一心。再者皇帝驾崩，宰相依制为大行皇帝守灵。所以他不再适合任宰相之职。”
　　长公主的话正和赵匡义意思，他心中一喜说道：“可是……”
　　“你放心，赵先生明白，我会亲自劝说他，你放心吧。”
　　“是。长姐第二件事情呢？”
　　“我要去一趟华山，明天就出发。京城大局已定，没有我什么事情了。”晋王刚要说话，只听公主接着说：“这是为了你，也是为了赵家。你知道你兄长能登上皇位和华山密切相关，他已经西去得华山还愿，这是他当年亲自答应老祖的，现在只能我去了。我还得让老祖看看你的运道如何。”
　　晋王道：“辛苦长姐了，这般年纪还再为赵家辛苦奔波。可要我派兵护送。”
　　“不必，我这里有数千亲兵还有你两个侄子陪着，路上没问题。你放心京师有你姐夫在，他虽然官职不高但是他还是有能力助你。再说你老丈人守卫皇城更能保你和我赵家。”
　　“还是长姐想地周全，愚弟佩服。”
　　“人老了经历地也就多了。走吧，我送你出府。下午我去趟皇宫，临走以前我再去看看他，人死如灯灭啊。”说着长公主就流下了眼泪。“你回府去吧，明天你是主角下午回家好好养神做好明天进宫的准备。”
　　他们边走边说走到了大厅，看见高怀德坐在厅中等着他们。他扶着公主的胳膊说：“二弟，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了。走吧，我们夫妇二人一起送你回府。”
　　晋王深深鞠了一躬，“长姐、姐夫，我永远都是你们的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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