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侠客傻逼官

作者:良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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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燕口孤将伤伤伤,女仙未曾错错错



      木归云长的秀外惠中,个性亲和善沟通,对于医道有超凡的专业及对医德的执著。

      槐安偶尔会抱臂靠在门边貌似看天上白云变化,实则听着棚架那头木归云用心的教课。

      一日天上星星刚闪耀,槐安手上转著一顶毡帽,在市集晃晃觉得挺实用的想给木归云戴戴,想到她一脸认真的煮药,穿着裙子却戴着毡帽看上去很不搭,而对方又会好脾气的包容,不自觉笑了笑。

      才到药舍,见到木归云一手是血,一手拿着一个装水的碗。

      槐安跑过去拉住她的手问道:“怎么回事?”

      木归云解释道:“不是我的血,洛夫子早上自己出门,傍晚都没回来,我便请学生出去找,他摔下山坡跌断腿,被一个大铁匣压伤,我刚看了没大碍。”

      槐安松一口道:“我以为妳受伤了,吓我一跳。”

      槐安打盆水,带着她进屋,就帮她洗手道:“以后跟我说一声便好,自己千万不要自己在这乱跑,最近不少鬼方的散兵在四处游走很危险。”

      木归云从来没被人这样担心过,师兄木归山个性太过自我,耐心只有菜头这么大,常常都是嫌东嫌西,对于她想到北疆帮忙的想法,只是露出嫌弃的笑容道:“妳根本没见识过什么叫做刁民,等到妳一心一意想付出,却被践踏到体无完肤时,我会非常期待妳的感想。”

      或许是木归山对于经世致用与力行医道的反感,而木归云是富有同情心又处处为人著想的善良性情,导致两人差异越来越大,木归云在此道上更加明确自己要无条件救济病患的想法。

      木归云道:“这几日太麻烦你了......。”

      槐安蹲在木归云面前,她手被槐安细心的擦拭干净,缓缓道:“不会,我也喜欢听妳上课,能帮上妳的忙,我打从心底开心,这种生活很踏实,真的,虽然住在一望无际的草原没有江南白桥绿柳,吃的是面饼露酒没有龙井虾仁好吃,不过能跟妳在这里,一切都变得无比美好。”

      木归云脸上有些红,道:“我、我的炭炉,忘记加碳了,我出去一下。”

      接着慌张起身便走,槐安道:“归云,等等。”

      木归云不敢看他,槐安站起身,把半开的正门啪的阖上,一手掌心拍在门板上,木归云心跳打鼓,槐安声音在背后响起道:“炉火在后院。”

      木归云连忙转身道:“对对,在后院,我只是觉得有点闷才开门.....在后院.....。”

      接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急忙快步离开。

      槐安开门就看到洛一凡闭眼躺在床板上,一条腿缠著绷带,渗著血迹跟褐色的膏药。

      槐安道:“你怎么摔的可以把自己搞成这样?”

      洛一凡没有睡着,仍闭着眼道:“没怎么摔的,边骑马边想事情就掉到坑里面了。”

      槐安随手拿起桌上的图纸,看看旁边放着大铁匣道:“这是剑吗?你又不会用剑买剑做什么?还这么佔位置。”

      洛一凡怒道:“我收藏不行吗?”

      槐安看看画著阵法的图,拿起笔在外围烈行咒字迹的加了一横,自语道:“这一个咒多了。”

      随后便出去要煮些宵夜吃,洛一凡在被子的右手上一个青铜手环,此时正被黑青气慢慢包围,他睁开眼睛,发现那桌面那张被槐安加一横的图纸发出跟手环一样的黑气。

      外面吵闹不停,槐安抬头见远远一队骑兵,火炬燃起,骑兵队长勒马停在药舍前的栅栏外道:“木大夫!木大夫!聂大将军有令!请妳马上撤退到燕口关!”

      木归云匆匆忙忙只能带上简便的医疗用具,药舍一行人被骑兵队保护一路往南线燕口关的村落安置。

      从燕口关外就有不少尸体,城上是几个拿着长戈巡逻的士卒,大门敞开,而此地已经不少居民或坐或站,延著墙边至少几百人。

      槐安等人被安置在一个临时搭得竹屋内,不少逃难的居民已经开始在肮脏的环境上吐下泻,粮食急缺的状况下,很多人开始吃馊水跟树皮,泥土跟苍蝇围绕,脱下外衣当被盖,找个空位就直接躺下来,木归云跟她的学生已开始穿梭在人群中,忙进忙出,空气中是恶臭、汗味跟腐烂伤口的酸气,几个拿长戈的士卒站在城墙上,槐安趁机跑上去。

      远方号角声此起彼落,槐安常常在营区或市集跑,不动声色且专注听着各方军情,他知晓远方那细长的烟尘直直上升,是约一百辆战车在奔驰。

      “小将军的先锋军冲破敌人前方防线了!”

      传递声此起彼落,聂远一挥镇北剑道:“好!不愧是我聂远的儿子!”

      两边部队看到聂远的剑指向天际,黑夜中只听到号角长鸣。

      “铁甲盾就位完毕!”

      “东线长戈手就位完毕!”

      “西线步兵队就位完毕!”

      聂远道:“所有将士,听我号令,全线预备,开始进攻。”

      一时喝令声,槐安已翻下城墙,立於一个断手的士卒旁边道:“你怎.....”

      接着天上飞箭骤雨狂射,槐安冲入人群,一手抱住木归云,一手用马刀边砍边退到残破的房舍后面。

      槐安护住木归云道:“是犬戎士兵,他们竟然绕过镇北军?燕口关前不是有两狼山当屏障吗?可恶!”

      燕口关前方二十里有座大石壁,像是两头狼对峙,一开始叫什么没人知道,这里的人都看像什么叫什么,此时贺忘笙的先锋军冲破当前敌军集结地,聂远的部队在西向牵制住敌方主力部队。

      木归云道:“不.....等等。”

      她听着由远到近那些人吼叫声,抓住槐安手臂道:“是游民,里面骑马带头的是燕口村的人!他们把犬戎士兵引进来了,虽然装成敌方但口音不对!”

      槐安道:“看来那些走不了较年轻有力的难民已经跟附近的散兵联手,要把这些老弱妇孺杀光拿来下锅。”

      木归云背抵著倒塌一半的石堆砖瓦,不禁焦虑道:“他们趁机动乱,要想办法救其他人才行。”

      槐安看着她恳求的神色,槐安知道,不管自己在不在,即使深处痛苦的地方,木归云也要奋力一搏。

      槐安笑着摸摸她的脸道:“我会把那些乱军处理掉,不要担心,稍待片刻,我去去就来。”

      没等木归云反应过来,槐安一个滚地抄起地上马刀,黑夜下城墙外边湧进来的至少近千的外族乱军,城内难民乱作一团,把前面几个火炬打熄,几枚箭头打过去杀了几个外族打扮的人,黑暗中马蹄声、哭喊声吵杂撞击的兵器,夹着外族叫喝声跟唰唰的砍击声。

      槐安马刀用的不趁手,仍是精準的在人群、烟硝中看準乱军,槐安一人集中精力,场面过於混乱,他凭借难民身上细微的草药味,一把砍到缺口的马刀如在鱼汤里面挑刺,越后面只能凭借微弱的气息去分辨对方是敌是民。

      只见西首一道黑烟磅的直冲天际,一时乱军、难民都抬头往那方向看。

      洛一凡,这家伙不好好躲著又在搞什么名堂!

      槐安一刀掀翻迎面撞击而来的石砖,身后一名妇人护著两个小孩坐在地上哭成一团,槐安正要往那黑烟弥漫的地方移动,嗖的一声,背后城墙斜斜一根倒下的军旗砸在槐安背部。

      “那是什么?”

      “等等....啊啊啊啊啊!!!”

      “快彻!不要挤!不要挤!后面没路了!”

      “前面的快动啊!啊啊啊!不要不要!!!!”

      人群声尖叫此起彼落,跟适才乱军中那种喊叫不同,而是遇到让人肝胆惧裂的害怕恐惧。

      槐安手指尖收拢,都是沙子,鼻息满是铁锈味,他眼睛被燃起黑烟薰的睁不开,喉咙又干又涩,浑身阵痛。

      一节旗杆插在他的背上,穿刺到前腹部,他想找兵器,地上都是断手断脚残支还有咬的糊糊的头颅。

      他挣扎著撑起身子,脚步发抖,正要往旁边木桶靠时,脚底踩到一坨肝脏块,身子歪了一下,一个沾了灰的掌心拖住他。

      木归云看他腹部下的木杆,抬手护住他道:“你快到角落去不要再走动了。”

      槐安被木归云扶住,天空中黑烟笼罩,不少人被某个力量拉到空中,接着连尖叫声都停止。

      槐安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带我过去,快!”

      木归云听他语气露出少见的焦躁,没问原因,扶住他的腰,一手捡起火炬,天空黑烟慢慢往下沈,几千人的声音逐渐减弱,不管是乱军还是难民都不断往黑烟的反方向逃窜。

      木归云看着城门外闪烁的火光,喜道:“是镇北军!小贺将军的先锋军!槐安撑住,你手给我,放着,按住先按住,不要拔。”

      木归云吃力的拖著意识不清的槐安,他两均是一身烟灰跟泥土,木归云半边身子沾上槐安的血。

      贺忘笙一路掉转马头朝燕口关的方向奔驰,旁边的郑浩副官道:“王副的人全死了!不然早就放信号了!小将军放弃吧!来不及了!到那时村人早死光了!”

      贺忘笙逆风大吼:“敌军绕过爹的主力部队,他们特定选在攻击发起时突击,抓那些村人肯定是要当粮食,你要退自己退!”接着长枪唰的一拍马臀,一股气势如流星往燕口关而去。

      郑浩见状,在后面咒骂一声道:“妈的贺忘笙你个傻逼!妈的,那些人迟早要死,浪费力气做多余的事情!先锋军听令!目标燕口关!妈的你个傻逼将军!”

      两骑马一前一后的奔驰,身后两路骑兵,火光点点在两狼山隘口快速前行。

      槐安看到黑烟中漆黑坚如磐石的东西往地上拍去,他拉住木归云往旁边闪躲,粉碎的屋瓦磅的四射,更多人被落下来的石头木垣砸死。

      木归云抱住槐安,拨开掉落在他身上的木屑,感到空气中不安的气息问道:“那是什么.....?怎么突然出现这个东西?”

      槐安被她扶起来,吐了口血沫道:“是.....被召唤出来的,不是突然出现。”

      只见黑烟伸出一条漆黑发亮的尾端,槐安要伸手才发现右手早被撞到脱臼,此刻连动都没办法。

      一阵撞击,木归云猛地推开槐安,肩头被划出青色的血痕。

      黑烟中,前端一颗巨大的肉瘤,上面布满人脸,均是面部扭曲,五官皱在一起,尖锐的足部乱飞,是人面赤尾蠍!洛一凡怎么会召唤出来?他怎么做到的?

      “中毒者刚开始浑身流血肿胀,产生幻觉,中期全身肉像是被一刀一刀割,后期会痛到发狂撕咬自己身上的肉,一直吃到自己变成白骨。”

      “牠头上的肉瘤随着吃越多人,死者灵力会长成一个人脸,若是订下血契,要用血肉灵力餵养,可惜研究一直没有进展,卡在阵法的问题,我还在想怎么改他。”

      “这些阵法总是要有人去不断改正进步,所谓大胆推论,小心求证嘛,而且不管怎么说若是成了,便是修真界一大进步。”

      槐安耳边都是嗡嗡吵杂声,不断窜出洛一凡边画图纸边开心解释的样子。

      黑烟中,刺鼻的血味跟火烧木块的热气混在一起,木归云扶著肩头,她低头看看掌心青色萤光混著自己的血,有些震惊的神色,接着槐安将她抱在怀中,一阵腥味把两人淋湿。

      头顶上方血跟肠子哗哗溅在地上,木归云连忙用掌心帮槐安擦拭,槐安伸手左手握住她的手道:“没关系,咳咳,妳......。”接着一阵剧痛使他弯腰吐了不少酸水跟血泡。

      槐安见到她肩头的毒气,心里痛楚,一时脑中混乱,木归云却冷静道:“洛夫子还在里面,不能丟下他。”

      他还活着吗?

      他真的用血肉餵养那蠍子?

      是了,是他最近练出的手环,他根本没摔断腿,或许他真的跌下坡,不过那个腿伤一直渗血,他是先把自己腿肉切下来,然后练成那控制蠍子的手环,归云不想戳破洛一凡的研究,因为归云一向都是尊重病患隐私的......□□的洛一凡,什么夫子,满口谎言的畜生。

      我......我又有什么资格骂洛一凡,我也在说谎。

      槐安一片混乱,不知道该骂自己的荒唐还是责怪洛一凡的天才。

      木归云站在残骸屋瓦间,看槐安眼神闪烁,以为他失血过多开始头晕,便道:“我来找找,你坐着休息。”

      槐安心里自我安慰,天下哪里有什么不能解的毒,鬼扯!我拿到那个手环收回蠍子,然后就可以逼洛一凡想办法!

      槐安提气踢开一个门板,调整好呼吸,大笑道:“我这小伤,妳的毒也没什么,不要担心,就是天地翻覆、上泉碧落下黄泉,我也一定会找到解药!”

      木归云在洛一凡的床铺下,蹲下一会儿,站起身背对着他,洛一凡的房间屋顶被石块砸塌一角,研究书籍被打翻的烛台点燃,一团火光熊熊燃烧,照映在木归云散落发丝的脸庞,洛一凡早已不见踪影。

      此刻她眼眶发红,自己是大夫,自然知晓这毒的厉害,此时明知道这话是假的,这笑声带着悲伤跟慰借,她还有很多想做的事,还有很多想救的人。

      说不怕死是假的,槐安仍是笑着看她,尽管内心乱了分寸,脸上仍是逼自己镇定,人群尖叫逃窜,互相推挤,一匹马正从墙边嘶鸣,槐安头有些晕,木归云先开口道:“能遇到你,我真的很开心,槐安,这些日子有你陪伴,是支持我走下去的动力。”

      黑烟在城门内盘旋,显然被城内逃难的人声气味吸引,不断逃命的人在尖叫,火光照在木归云的脸庞,她勾起嘴角,槐安知道,她从来都是眼神专注,轻手轻脚的给伤患包扎,在露出这样安心的笑意道:“没事了,很快就会好了。”

      木归云站在那马旁边,跳下瓦砾堆,一手拉住缰绳,一阵黑烟向她移动过来。

      槐安内心有种莫大的恐惧,小心翼翼的伸出左手,木归云对上他的双目,很明显退开几步。

      她知道,她都知道,只是她遵循医德,从来不会私下探查病患的底细,槐安手还伸在空中,他右侧撑在城墙边,道:“归云,我发誓一定解开这个毒,妳过来,我感觉不太舒服。”

      要是平常,不论他是调笑还是真的,木归云一定过去扶住他。

      此刻却是相反,木归云道:“槐安,你从来不会骗我,谢谢你在前线陪我一起救治需要帮忙的伤者,你曾说过如果有下辈子,想跟我一起走马天涯,你说过要带我去江南,那里很美么?”

      槐安咬牙按著腹部道:“对,我从来不会骗你,天地辽阔,妳想去前线我给妳驾车,八荒四海,妳要任何奇花异草我给妳找,不过我现在就想实现,下辈子太渺茫虚幻。”

      我骗妳的,我只不过是在逃难的十二皇子箫安,我也没喜欢这里的伙食跟照顾病人,因为有妳,这些事情让我知道活着是多么美好,我不是什么四处奔走的剑客,起初,我、我只是.......想找一个地方躲追兵而已。

      我骗了妳,却还没说过实话,没有说一句对不起。

      木归云露出右手腕青铜手环闪着红光,槐安放下左手,他感到浑身痛苦侵蚀,木归云翻上马,虽然在笑,却无比悲伤道:“槐安,你要好好活下去,现在的样子不适合你,往后不管发生什么挫折与苦难,都要笑着面对。”

      木归云驾著马,往燕口城门方向跑去,黑烟一边咬杀挤成一团的人,一边朝着木归云的方向去。

      众人吵闹中,槐安被往后面退的人潮挡住,仍是吼著,将指尖触碰到远远的那,心尖上的名字。

      只见拂晓中,一人鹅黄裙襬,站在燕口关外,后面灰色的天空渐层出橙红染上云彩,那人姿态从容,明秀的眼眉,手上的手环晃动,血光流转,一只巨大的蠍子立於她身侧,雾气环绕在牠身上。

      木归云转头对着槐安笑了笑。

      城门两边逐渐靠拢,木归云的背影越来越小。

      这是槐安最后一次看到木归云。

      “那魔物总算出去了!快关上城门。”

      “不要堵在前面,把门关起来!”

      “千万不要把魔物放进来,锁紧一点,把那些绳索全拿过来。”

      几千人的声音,眼见黑烟跟著一个女子出了城门口,纷纷拿起铁棍、石块堵住城门,或是用没有残缺的尸体当沙包堆在门板上。

      等等!等等!槐安耳际声音乎大乎小,全身上下被拥挤的人群殴打好几下,他伸手道:“不要关!她在外面不要关!”

      她是木归云,是自愿来救你们的大夫,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她跟人面赤尾蠍关在城外?

      她救过妳们的,不管是外族伤兵还是燕口村的难民,妳都一无反顾的诊治。

      为什么要关城门!?通通滚开啊!滚开!

      槐安叫不出,他喉咙被打伤了,混乱中没感觉,此刻所有的痛楚的湧上来,身体的伤痕可以忍耐,心上的惶恐怎么平抚。

      他一步一步拖著血痕前进,撞开人群,用力的要撬开城门。

      “把门打开啊!”

      槐安脸色被烟薰黑,汗水沙子沾上手臂,握拳用力的锤在厚重的城门上,到处都是众人大呼小叫的要把他拉开。

      不少满血伤痕的难民跪在地上,边哭泣边到处叫著家人的名字。

      槐安后脑被推挤的人踢上一脚,再被狠狠推到地上,耳际听不清楚人声,一阵痛彻心扉,便昏过去。

      贺忘笙昏昏沉沉的站起来,城外镇北军的旗帜飘扬,让争吵的难民安静下来。

      他手上银枪锵的插在地上,旁边火苗中散落马匹跟士卒的尸体,他到燕口关了,城门紧闭,而一只巨大的螯在黑烟中挥动,贺忘笙怒吼一声,挥舞银枪对不明的对手展开猛攻。

      城门上的烟火台被击的粉碎,到处挂着肉块跟残肢。

      身边都是折断的军旗、散落的盔甲马刀,贺忘笙所处的哨兵被这看不出真面目的东西瞬间残杀,他咆啸著、怒火著,银□□在巨大的铁甲上攻击,只见一根蠍脚横向刺出,将贺忘笙重击飞出,贺忘笙吐出一口血,所见之处均是自己镇北军尸体。

      他仰面摔在地上,捡起银枪,一跟大螯狠狠夹着他的左肩膀,贺忘笙仰天长啸,徒手将一螯扯下,正当转身一长枪要刺向黑烟中时,却刺个空,里面什么都没有,他愣住,黑烟中的东西挥舞足部,七八个残破的头颅跟下半身的士卒被丟在地面。

      郑浩副官震惊的任由身上溅满肉屑,咆哮道:“妈的!这是什么鬼雾!?”

      贺忘笙一枪挡住他,对方已用马刀打掉他的长枪,扑上前猛烈劈去,他身影瞬间被拖入黑烟中,不一会儿一个头盔被丟出来,滚落在他军靴边。

      贺忘笙低头后颈热腾腾,血珠顺着流到后背,湿透酒红劲装,他大喊道:“郑浩!”

      一条手臂迎面砸来,贺忘笙脸上鼻樑都是黑红的血肉,他捧著断手放下来,端起长枪往黑雾刺去。

      贺忘笙在黑雾中翻滚,不断提著长枪猛刺,他知道那是巨大且坚硬的兇残魔物,不论他怎么突刺,都无法让对方停下动作。

      一阵红光闪过,贺忘笙被照的头晕目眩,腹部一阵重击,整个人飞出被甩在地面,他仍握紧银枪,头发散落,抬头看着对方,下巴抵在尘土上。

      血红光影扫过他棕色的眼眸。

      黑雾中的巨蠍消散,只剩下贺忘笙满头鲜血,站在燕口关前,四周遍地的尸骸,残破的军旗被烧了一角,残破的头盔折断的马鞭,空气中,马的尸体跟内脏飘散腐肉的味道。

      没有其他活着的先锋军,整个大地静悄悄的,贺忘笙看看四周认识的弟兄变成血肉模糊的尸块,站起身,慢慢走到紧闭的城门前,喝道:”镇北贺将军在此!开城门!”

      城门缓缓打开,城内静悄悄,火发出啪啪嚓的声响,贺忘笙站在城口。

      嗖!橘色烟火炸开,耳边响起捷报的信号弹声响。

      此刻,除贺忘笙眼神炯炯,用满是伤痕的手臂,撑住折断的军旗使其不倒下,此地,先锋军无一人生还。

      贺忘笙一人骑马持著银枪,站在燕口关外,两狼山壁飘扬著“聂”字的军旗,羌笛伴著晨光洗练浩瀚军容。

      对日初东山,孤独的少年将军,他面对着蓝与白相互错身的长空,仰头发出狼嚎,悲鸣带着凄凉,回荡在燕口关,低沉的嗓音中隐含更多永不妥协的执著。

      槐安醒来时,四周都是断垣残壁,他身体被人简单包扎过,燕口关空荡荡,不管是巨蠍还是村人都消失了,他手摸到冰凉的铁片,他不知道躺了多久,泪水跟鲜血都干涸,他忘记自己走到哪里,所有关于木归云的一切,都像是大梦一场,他身上一点关于她的事物都没有,除了满身伤痕,他不知道自己还是个什么,不知道自己还像个什么。

      燕口关前,小将军一人站在前面,不发一语。

      拂晓的阳光冲不淡鲜血的味道,女仙下凡救世人的传说却一路传向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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