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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都说人倒霉的时候和凉水也会塞牙。
但是好像人运气来了的时候，做什么都会事半功倍！
现在苏溏就有这种感觉——
“你想找有塑料制作经验的公司？”许淑娴端了切好的苹果果盘过来，正好听到苏溏在和文梓霖、文敬尧商量抛秧盘生产制作的事情。
文梓霖听说了苏溏的计划，很感兴趣。
说到找合作厂家这事，他第一个就想到了文敬尧。
他爸商场打滚了那么久，人脉更广，说不定能帮得上忙。
但出乎意料的是，文敬尧却面有难色。
苏溏：“嗯，是有这个打算。”
许淑娴放下果盘，挨着文敬尧坐下：“在国道旁开汽配店的陈老板的小舅子的岳父好像有个工厂，好像叫泰祥塑料制品有限公司？你有印象吗？”
文敬尧当然有印象。
陈老板小舅子的岳父姓章，名字就叫泰祥，当初开工厂的时候直接用自己的名字注册的公司。
他和章泰祥来往不多，但也知道泰祥塑料制品有限公司与其说是工厂，不如说是小作坊，底下大概有20号人。
因为全市独一无二，业务倒是还不错。
不过前段时间听陈老板说，章泰祥炒股把所有流动资金都套进去了。
厂子现在资金链断裂，原本预定要拉回来的原料，因为没有能力付尾款，还被原料供应商扣着，没了原料，工人没法生产，订单也供应不上；订单完不成不止收不回尾款，还得赔违约金。
……恶性循环之下，即便章泰祥已经到处找人借钱，依然没法扭转工厂的颓势。
他现在连工人的工资都出不了了。
“我听说章泰祥现在自顾不暇，焦头烂额的，前两天听陈老板说过一嘴，说他想把工厂卖掉。”文敬尧说，“这个节骨眼，找他冒险开发新产品，他不一定愿意的。”
毕竟研发产品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马上做出来。
就算是苏溏，她也没信心说马上就能把抛秧盘做出来立刻量产。
“爸，除了这个泰祥塑料制品公司，就没有其他人做这行了吗？”文梓霖问。
文敬尧倒是想说有。
他之前托苏溏的福，及时清仓出市，不仅没有和章泰祥一样惨兮兮，还小赚了一笔。
这会儿苏溏第一次正式请他帮忙，他也想好好帮她一把。
可是……
“市里面有头有脸的人就那么些，相互之间的底细也有数，确实是没有第二个做塑料制品的。”文敬尧一手扶下巴，一手摩挲着椅背，又把自己的人脉过了一遍。
还别说，真给他想起一个人来。
“如果苏溏真想做这个事的话，章泰祥指望不上，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另一个人。我有个朋友在莞城发展，我记得他以前说过，莞城那边有很多工厂，想来应该有塑料制品工厂的。”
莞城？
上辈子苏溏终日困在村子里，连H市都没怎么出过，自然也没去过莞城。
但她在电视上看过莞城的新闻，也听村子里后来出去打工的人说过。
从H市坐车去莞城，不塞车的情况下要三个多小时，有两百多公里。
虽然她对抛秧盘的成品样子有概念，但是她不确定从开发到成品出来要多长时间，研发过程中，她肯定要经常跟进，才能掌握抛秧盘的研发进度，才好安排后面的销售等各种事情。
而且她还要上学，肯定不能长时间经常离开学校、离开H市。
综合下来，她更偏向于在本市找合作商。
“文叔叔，那个章泰祥您熟吗？人品怎么样？”
“熟倒不是很熟，不过人品应该没问题。就算他现在走着霉运，他工厂里的员工都没闹，想来对他这个老板还是很认可的。如果不是这次大熊市，应该也不至于这么难。”
“那还是麻烦文叔叔您找个时间跑一趟，帮我约一下这位章泰祥老板？我还是想优先考虑他这边，毕竟从地理位置和用工成本来讲，都比到人生地不熟的莞城低一些。”
莞城暂时就作为后备选择吧。
“你顾虑的也有道理。”文敬尧道，“成，那我这周找时间找一下陈老板，让他帮忙牵一下线，我先会会那个章老板。”
文梓霖提醒道：“爸你可以顺便考察一下他的工厂。苏溏说的这个抛秧盘如果真能做出来，它的实用效果能得到验证的话，推广应该不难，市场肯定很大的。”
“这个还要你说？”文敬尧撇自己儿子一眼，“行啦，我知道你的意思，只要章老板厂子里的设备可以，如果他不愿意做或者没法做，我就想办法把他的工厂顶过来，好吧？”
“那就真是太好了！”苏溏喜不自禁道。
跟文家合作，当然比跟一个陌生人合作更好！
“那一切就拜托文叔叔您了！”苏溏站起来，正儿八经地冲文敬尧鞠了个躬。
不管事情成不成，他愿意相信她一个小丫头，帮她跑这一趟，还愿意跟她合作，她都对他心存感激！
“嗨！客气什么！你这丫头脑子活泛，点子多，我还指望以后能跟着你多挣些钱呢！”文敬尧哈哈大笑着，把苏溏扶了起来。
文梓霖深有同感。
认识苏溏越久，越为她不同于她这个年纪的大胆敢想敢说敢做着迷。
许淑娴见他们谈完正事，才似真似假地抱怨了一句：“好伤心啊！我苹果削皮切块端到你们面前，你们一个两个都没有赏脸的！瞧瞧！苹果都放黄了！”
文梓霖、文敬尧求生欲很强。
“没事，黄了我们也吃！”父子俩说着一同伸手去戳。
许淑娴却不让了：“就你俩皮，每次都马后炮！算了算了，我去重新削一盘！这回可不许浪费了！”
“遵命！”
苏溏：噗！
苏溏：“阿姨，苹果会变黄是因为接触空气氧化了，您下次切好苹果之后，可以用盐白开泡一下，那样能放久很多。”
……联系章泰祥的事情交给文敬尧负责，苏溏自己也没有闲着。
回到学校以后，每天除了上课做作业就是和文梓霖一起画抛秧盘的生产草图。
记忆中用过的抛秧盘有两种，一种是秧坑比较小，材质比较软的；一种是秧坑稍微大一点，材质更硬朗一些。
前者一个抛秧盘拔出来的秧簇比后者多，使用的时候更省抛秧盘。
后者秧簇的泥土更多一点，抛到地里的时候能更好地“站”牢，不会水一冲泥土没了，秧苗就飘走，成活率更高。
苏溏在和文梓霖碰面之前，事先测量了一下课桌桌面的尺寸。
说实话，课桌的桌面比她印象中的抛秧盘宽一点，但长度好像是差不多的。
“抛秧盘的盘长我们暂时设定为50厘米宽，70厘米长，高度的话分两种，一种15毫米，一种20毫米。”
“抛秧盘的坑就这样一排一排排过去，行跟行之间错开。这个坑就是用来装泥浆，给秧苗生根发芽的。对，坑上面开口，坑底开个孔排水。”
苏溏一边解释，文梓霖一边画，画完把相应的尺寸标在草图旁边。
“这个排水孔的尺寸是多少？”文梓霖停下笔，问。
“额……”苏溏努力回忆，那个孔很小，以前也没想过要去量那个小孔的尺寸，文梓霖乍然一问，可把她问倒了。
好半天，她捏着手指算了半天，又拿尺子比了很久，才不太确定地说：“要不就先按1.5毫米算吧？”
“你别紧张，生产一个新东西本来就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我们现在这样已经很快很完善了，其他的就像你说的，等出来第一批成品，做完测试之后再调整就好。”文梓霖安慰苏溏。
“还有别的要补充的吗？没有的话你看看这个可以了没？”
文梓霖说着，把设计草图倒过来，递给苏溏。
还别说，文梓霖画得一板一眼的，很像模像样，谁看了都能按图生产。
“你牛！”苏溏竖起大拇指。
她没见过真正的生产草图，但拿着这画好的草稿，苏溏觉得那就是她想要的！
“现在草图已好，只欠工厂了。”
……
“老爸，你真的要把厂子给卖了啊？”
章泰祥“唉”了一声，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卖掉自己辛辛苦苦开的工厂。
但是好几个供应商听说了他资金周转不灵，怕被拖成烂账，这两天轮番上门找；客户那边以他没有及时交货为理由，直接扣了他的货物尾款不说，还要求他赔偿。
厂子里二十多个工人都指着他发工资养家糊口，工人信任他，他不能辜负他们的信任。
“卖了厂子我们就跑路？”
跑到一个谁都不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你瞎说什么呢！做生意可以失败，可以破产，但是信誉不能丢。钱没了可以再赚，信誉丢了，名声臭了，谁还跟你来往，谁还跟你做生意。跑路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再提了，被人听到了不好！”章泰祥皱眉教训给他出馊主意的儿子。
他一生正直，怎么就教出个这么不争气、没担当，出了问题净想逃避责任的玩意儿？
“……我这不也是为了咱家着想嘛！”章莱福小声嘀咕，“厂子卖了，钱赔光了，咱家就成穷光蛋了。到时候谁见了都笑话我，我不要脸的啊……”
“你说什么？”章泰祥来气了。
“没！没什么！”章莱福见他爸举起了手，瞬间怂成鹌鹑，缩起了头，“我好像听到楼下有人找你，你快下去看看吧。”
“不成器的家伙！”章泰祥怒其不争，手抬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来，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他泄气一样狠狠踢了办公桌一脚。
办公桌发出哐的一声巨响，章莱福吓得反射性抱了抱头。
……
“老章？老章你快来，我给你带了个贵人来。”陈老板人未到声先至。
章泰祥还没出办公室门，他已经带着文敬尧风风火火地从楼下上到二楼了。
章泰祥开了门，把人迎了进来，招呼两人在茶几前坐下，又吩咐章莱福去打水，自己架起小炉子，准备泡功夫茶。
他自顾自忙活着，文敬尧也不着急，端坐在椅子上，不着痕迹地打量章泰祥的办公室。
办公室不算很大，大概有20个平方左右。里面放了两张办公桌，一张整齐一点，一张凌乱一些。
整齐一点的那张办公桌后面有个铁柜子，这会上着锁。柜子上头挂着张营业执照。
不一会儿，章莱福把水打了回来，也不陪坐，小心翼翼地坐回那张乱一些的办公桌后，拿本账簿在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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