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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厂房
面包车汇入车流主干道,不时有车灯光束扫过车内。
温廖云老老实实窝在座椅上,仿佛雕塑一般。仔细观察,单薄的肩膀在隐约发颤。
江势点了根烟,车窗半开,夜风争先恐后从窗外灌入,吹得他眯起了眼,烟头猩红更甚。
烟味被风吹散,一根烟抽得很快,马上就没了。
他车开得极快,几次超车。温廖云的头发全糊在脸上,吹得眼睛睁不开。
心悬悬地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恍若要飞起来似的。
吹得久了,手臂和大腿冷飕飕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忍着不敢说。
面包车在公路上开了一会儿,转而开进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车子猛地摇晃,上下颠簸,挂在车头的物坠穗子甩来甩去。
车外尘土滚滚。
温廖云被弹起来好几次,头顶磕到车沿,“咚”地闷响。
她咬牙忍着,苦不堪言,撑着控制台勉强稳住身子,喉咙滚动,咽了好几次唾沫。
头晕,想吐。
江势车速不减,余光半点没分给她。
就在温廖云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要吐出来时,车子终于开出土路,眼前开阔。
扭头往窗外望去,闪过一栋栋破旧的矮房。
偶尔几处有灯光渗出。
面包车在黑夜中驶过矮房,开过砖墙七零八碎的废墟,最后停在人烟荒芜的废弃厂房院子里。
漆黑不见五指,仿佛张开大口的野兽蹲坐在荒郊黑夜中。
“下车。”他“砰”地甩上车门。
温廖云搓搓手臂,慢吞吞下车,落下好大一段路跟在他身后。
江势开了手电,一道光束打在厂房内。
回头冷眼皱眉:“跟上!”
她再不敢慢吞吞,急忙加快步子。
这栋厂房废弃已久,地上积了厚厚的灰尘,角落里搁放着几台不知名的机械设备,常年腐蚀,锈迹斑斑,一碰就会掉下无数碎块。
江势对这里熟门熟路,前面引路,上了二楼。
温廖云的视线里只剩下他手里的光束,以及他宽厚高大的背影。
残砖断壁,空荡荡的窗口灌入风,只听见脚下磨砂似的粗糙脚步声。
她紧跟着他,走着他走过的路,生怕摔倒。
二楼最南边角落,有张年代已久的破床破沙发,破得露出里面的发黄海绵,灰尘累累。
江势把手电随手放桌上。
亮光照亮这一小片地。
两人身影拉长倒影在辨不出颜色的墙上。
温廖云双手背后,木头桩子似的杵着。
“今晚睡这儿。”江势撂下一句话。
她还是无动于衷。
“怎么,要我给你收拾?”
她一刺激,赶紧弯腰收拾。
江势也没闲着,不知从哪翻出条旧窗帘,拎在手里给沙发掸灰,重重掸了几下,灰尘扑腾扑腾漫天飞,跟沙尘暴似的。
他措不及防,呛得直打喷嚏。
温廖云背对着他幸灾乐祸,嘴角在阴影中肆意上扬,最后没忍住偷笑出声。
江势耳朵出了名的尖,机敏地抓住一点笑声,听着乐得很。
他好不容易醒过劲儿,眯了眯双眼。
“高兴不?”
温廖云背对他,后颈一僵,脸上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垂头不说话。
江势意味不明:“再笑两声让我听听。”
她心尖瑟缩哪敢承认,怯怯道:“我没笑。”
“是我听错了?”他声音毫无波澜,听不出起伏。
温廖云抿嘴不吭声。
半晌。
“把床收拾了。”他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她紧绷的肌肉倏地放松,听见他离开的脚步,这才敢偷偷回头看。
这一小片地方只剩下她一个人,针落可闻。
四周空荡冷清,破旧老败,手电筒孤伶伶一束光像怪物眼睛,墙上的油漆脏字无故生出恐怖片的诡谲。
她急忙删去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自我安慰。
最快速度收拾完床,又去打扫沙发,时不时挠挠腿和胳膊,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
收拾半截不经意抬头,乍然看见墙上有个黑影,悄无声息在她身后。
温廖云肩膀一抖,吓得尖叫,差点吓出心脏病。
她转身要逃,大片蜜色胸膛大肆闯入她的眼睛,结实的胸膛,紧实的腹肌。
温廖云跌坐在床上,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眼睛被电到慌忙别开看向别处。
耳朵和脖子爬上红晕,火辣辣的。
江势勾唇,慢条斯理得拿毛巾揩背。
“晚上打算跟我一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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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更了!撒花!祝大家圣诞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