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7月9日重写:宣宁(二)
大慈恩寺,佛光普照,香火鼎盛,善男信女来往不绝。由山门殿起,接着是天王殿、大雄宝殿、观音殿、藏经楼等,殿堂重重,宏伟壮丽。
在主殿群之旁,万千竹树中耸起一座钟楼,庄严的钟声打破了沉寂,份外具有气势。使这沐浴在茫茫暮色中的古刹,更添一种神秘之美。
我栖在蒲团,双手合十,细细喃呢心中所求,主殿供着三座大佛,正中的佛主沾着金光,拈花一笑,面带慈祥。左侧观音扶着玉瓶,杨柳扶枝,甘露凝香。再说右侧土地菩萨正襟危坐,好不肃严。
“咯,咯,啪…”木签随即落地,签上密密麻麻写着一排字,我拾起木笺。上面写道:□□签,属下。马前覆水。游鱼却在碧波池,撞遭罗网四边围。思量无计番身出,事到头来惹事非。
马前覆水,汉有名臣,姓朱。家贫,买柴度日,不争价钱。其妻去后,五十岁时,汉武帝求贤,拜为会稽太守。其妻悔,愿为姬妾。买臣泼水,覆水难收。
莫非这便是寓意我该嫁丞相了?
“施主请稍等,小僧拿去给方丈大师解签。”小僧侣从我手中接过木笺。我满腹疑问焦虑地跟着他走。
方丈大师乃真正精通佛法,超脱世俗。多少人迢迢千里只为求得他这一签。
偏阁便是方丈解签说禅之处,正方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禅”字,正下方只一张木桌。眼前的方丈估计已年过八旬,长长的白色须髯早已覆盖唇角。手中紧握着一支签,执笔写下几句批文,定神来看我。紫姮却是一脸鄙夷,指着方丈说:“都说说方丈真正世外高人,竟如此看我家郡……小姐。”
“紫姮,不得无礼。”紫姮一抿嘴,立在了我身旁。
只见方丈抿嘴一笑,才道:"老衲眼中,男女无别,美丑无差。佛语说来,众生平等。是美是丑只在一念之间,只在众人心间。"
我带着虔诚拜首,想着大师的高深佛法,不由得心生尊敬。
“施主,此卦鱼遭罗网之象,凡事亦皆堤防。”方丈拈着佛珠,缓缓道来:"屋下安身,祸从天降。施主近日有血光之灾,且是较为亲近之人,望施主小心为是。”
我听得不禁攥紧手指,指尖触到掌心,咯得冰凉。较为亲近之人,莫非父亲有什么不测,再或是姑姑,堂姐?却也不大可能,父亲手握重兵,姑姑自有内禁府护着,堂姐不出二门,怎有血光?但到底不可不防。
又听得方丈说,“施主儿时便有血光,家亲有缺,少时安乐,十五有大劫。施主头泛金光,有大富大贵之像,身显凤形,古语有云,鸟有凤而鱼有鲲。凤中之王乃为后,凤后,尾翼有五彩,凤者,实繁,而个人造化,实看自身。”儿时血光家亲有缺,说的便是母亲罢,少是安乐,我确是无虑无缺。十五大劫,不知是否因着赐婚懿旨?
"敢问方丈,该如何破解呢?我又该作何抉择呢?"
"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世上一切皆虚幻,世事皆已注定,改变既是毁灭,望施主珍重。”
"依大师之言,我应当顺其自然,什么也做不了?"
"凭心而已。"方丈悠悠开口,随后定神入座,再不说话。
我却半信半疑,方丈此话说的玄乎,又合乎情理,却总让我迷惘。若是随意,又怎能避过劫难,人行有常,人定胜天,在这里岂非无用之功?但前路边这一条了,除了走还是走。再兜不出这片迷林雾障了。
不经意间,眼泪簌簌流下。
“姑娘何事忧愁,在下可为解忧。”一块方帕在我手心展开,隐约散发着一股兰香。男子调侃的意味,加之那张俊容,眉心舒浅,自有一股暖意,到令人反感不起来。
“多谢公子了,不过男女七岁不同席,不共食。公子此非私相授受?"我回过神来,眯起凤眼,笑得妩媚。
“便当是又如何?”他眯起桃花眼,学着我的样子,邪邪的笑起。
“小女已有婚配,恐公子另寻良配吧。”
“敢问姑娘芳名?兴许你我有缘,内牵同一跟红线也说不准。"我却不搭理他。
“在下楚洛,欢迎姑娘随时来楚庄做客。”说完便留下一块玉佩跃身而去。
楚洛,我暗暗记下。拾得玉佩上狂草一个'楚'。倒是十分的熟悉,却一时也想不起来。
天色渐黑的时候,回到了国舅府。父亲早已等着我用膳,偌大的圆桌,只有父女二人,好不凄凉。
“裳儿,今日祈福还顺利吗?”我应了声好,将求签之事暗暗藏下。
“爹,我吃饱了,今天很累,我先回房了。”我迅速退离以免爹爹查出异样。
“唉,也好。别累坏了。”
房内清凉,月光映在琉璃铜镜上,闪得耀眼。
紫姮靠着长椅,念着手中那张密条,"楚洛是我天华第一富贾,富可敌国,他手下的楚庄是天下第一庄,再者他和晁飒孺交情匪浅。"
“据说,晁飒孺和楚洛相交十几年,楚洛从晁飒孺那儿得到了官府的不少好处,楚洛也是全力支持晁飒孺,晁飒孺他如今官、商两道皆占。”
"晁飒孺究竟是有通天的本事?皇上不忌惮他就怪了。"想想我这位几日后的夫君,滔天的权势,我可不正是大富大贵了么,进了金笼做一只富贵鸟,永生永世出不来。
"可不是嘛。"紫姮说到这些儿八卦的便激动,又开始扳着手指细细算来,“元孝十二年,晁飒孺以未及弱冠之龄高中状元,而后步步高升,元孝十五年,晁飒孺担任吏部侍郎派往玉门关,他用了‘空城’一计以区区三万兵戎战胜西域十万大军,皇上加封他为吏部尚书。元孝十七年,前相逝,佐飒孺受皇上青睐,仅及冠两年多便登上丞相之位,后又执行清君测,大大小小两百多名官员全部换走,皆换上新进人才。仅几位朝廷老臣才得以站稳脚尖,新皇继位五年,他便居相位近五年,收拢人才,实施变法,实行新政,打垮外戚及在朝老臣。甚至还有人说”紫姮突然支吾起来。
“说什么?”
“嗯,有些人说‘天下可一日无君,却不可一日无相。’”
“一位相爷,一个太后,这个皇位做得也真够艰难。"我抿嘴浅笑,嘴上虽这么说,但这个赵衍却是真正好本事,能逼得姑姑进退不得,叫晁飒孺要靠得结盟争权。
“还能怎么样,只能私下里把那些人处死了,难不成还真怪罪于丞相?如此怕是要逼人家造反,他有这个胆吗?”紫姮冷哼一声。
我咬着指甲,笑道:“蚌螃相争,渔翁得利。"
“那郡主,现下有什么打算?”
“打算?便是嫁人啊。"贴着唇,像是冷笑。想想又说,"我这嫁衣也不知绣得如何了,可叫他们别绣什么百鸟朝凤,锦绣朝凰的,怪俗气。"
也不知我这话说出来有多少酸涩意味,紫姮对着我也是不说话。那股子的哀伤,想想就慎得慌。
插入书签
7月9日重写,一日重一章,真的是越写越不满意,删删减减字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