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废柴王爷

　　吴扎库青儿从没去过木兰围场，此刻她身穿正蓝旗铠甲，骑着高头大马，为防旁人认出自己是个姑娘，还特意在下巴上粘了胡子，直惹得弘昼在她身边儿转了大半天，愣是没认出她来。

　　五阿哥‘下凡’，有眼力见儿的侍卫都离这位阿哥远远儿的。

　　天生的混世魔王，皇上和娘娘的宝贝疙瘩。他跟你好的时候，连贴身的腰带都能赏给你，若是不跟你好了，能想出这世上最整人的招数来治你。起初这帮侍卫不了解五阿哥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脾气秉性极好的，上赶着往他身边儿凑，被整过几次后，自然而然不再敢靠近。

　　吴扎库青儿见身边的侍卫都离了自己几丈远，便捋着胡子笑了：“五爷，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宫里的奴才怕你，怎么八旗侍卫们也对你敬而远之啊？”

　　“人家这是知道我有事儿找你。”弘昼上上下下打量着吴扎库青儿，沉着脸说，“快把你这把假胡子洗了，像个什么样子。”

　　“这样儿才真么。”吴扎库青儿故意又摸了摸，“五阿哥，你看我像不像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军？”

　　弘昼挑了挑眉毛：“你若真想当老将军，我有个法子，把你这溜光水滑的小脸蛋儿整成老将军那副模样，保管你这一世都是老将军！”

　　“你！”吴扎库青儿觑起双眼，“五哥是想我闹给你看？”

　　“你还会闹么？”弘昼一脸好奇，“我倒是真想看看，你闹起来是什么模样。可别像上次在茶楼里一样，经不住我两句哄劝，就又喜笑颜开了。”

　　吴扎库青儿撅了噘嘴，道：“你这人好奇怪，竟还希望旁人同你生气么？”

　　“喜怒哀乐都是情么。”弘昼顺口胡诌，“你就是真生气，我也必定有法子很快就让你开心起来。”

　　吴扎库青儿又捋了捋‘颌下胡须’，抬眼瞧着远处的连绵群山，笑道：“我知道我和玉竹姐姐还不大一样，这次我能跟着大军一道北上，五哥应该出了不少力气？”

　　“不止出了不少力气，还出了不少血呢。”弘昼开始一点点细数，“起初我觉着四哥是真心想帮我忙，结果临出发前，他命李玉带着几个奴才去我杏花村里搬走了好几坛陈年老酒。都是我藏起来，准备办大事儿的时候喝的。为了让皇阿玛通融通融，我送了一本《荀子》一本《韩非子》，都是孤本珍品，世上难有。”

　　“这样说来，我还还不起五哥这份情了。”吴扎库青儿柳眉皱起，仔细想着，“不如回头儿我去给五哥捉几只好蛐蛐儿？”

　　弘昼笑道：“现在还不到还情的时候儿，该你还的时候，我自然不会手软。我四哥怕玉竹姐姐旅途劳顿，还特意备了马车。我也给你准备了一架，你若累了，就去里面儿歇着。”

　　“先谢过五阿哥，不过我没那么娇气。”吴扎库青儿拍了拍挂在马背上的箭筒，一脸向往，“回头儿我还要在猎场上和那些将士们一较高下，若是这会儿就不成了，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不无道理。”弘昼伸出左手握住了吴扎库青儿的右手，青儿还想挣扎，他却握得更紧了，“其实你不过是在欲盖弥彰，早在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对你说过，女扮男装这一招实在行不通。那几个走在你身边儿的侍卫不‘戳穿’你，完全也是知道你是我弘昼的姑娘，他们不敢。”

　　吴扎库青儿叹了口气，又笑了：“说的也是，能去围场行猎的，谁不认识谁，怎么就能轻易混进来一个生面孔。说到底，我还是得了你五阿哥的济。”

　　“既然改口叫了五哥，就别再改回去了。”弘昼试着扯了扯她胡子，见吴扎库青儿即刻皱眉的模样，知道她粘的很实诚，不是一把就能扯下来的，“一会儿停下来修整的时候儿，你还是好好把你这张脸洗一洗。你看人家玉竹姐姐不也正常穿着铠甲么，不像你似的，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山羊胡子。”

　　“这是我阿玛的。”吴扎库青儿越发压低了声音，忍不住瞟一眼和大队人马走在一起的五十图，“你没见他难得刮了胡子么。”

　　“有女如此…”弘昼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五十图大人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儿。”

　　“五阿哥！”吴扎库青儿还是第一次瞪视着弘昼，“我阿玛上辈子兴许不是没做过坏事儿，可他一定是因为又做了好事儿，才能有我这么个女儿。如果五阿哥你以后再开这样的玩笑，我就不再叫你五哥。”

　　弘昼即刻赔笑：“我不说就是，青儿格格可别真生气啊。”

　　吴扎库青儿又笑了，虽然颌下粘着一把胡子，却依旧胜过这世上最娇艳的花。

　　“青儿，我带你出来，是希望在你我成婚之前，我们心里都不再藏着秘密。或者，哪怕不再有心结，也是好的。”弘昼难得这么正经的说话，“你看看山，看看水，我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吴扎库青儿拨转马头，和大队人马一起拐上另外一条路，虽然避开了弘昼炽热的目光，脸颊却还有些烫，“玉竹姐姐不是比我更好看，这路上也有不少好看的姑娘啊。”

　　“她们都不及你。”弘昼将自己的水囊递给吴扎库青儿，“你口唇都干了，我这水里放了好东西，很好喝。”

　　吴扎库青儿见侍卫们目不斜视，这才接过水囊，拔开塞子喝了一口，随即皱了眉：“你这水很奇怪啊。”

　　“加了些‘作料’。”弘昼拿过来后，自己也喝了一口，“我觉着还不错。”

　　吴扎库青儿勉强扯着嘴角笑，看来这个五阿哥的品位的确和寻常人不大一样，怪不得他那间酒肆都没人去。

　　热河行宫是当年圣祖康熙爷最爱来的地方，雍正爷国事繁忙，登基四年来还是第一次下旨准八旗兵将来木兰围场狩猎，他自己还不来，命弘历代替他下场射出第一箭。

　　皇上不来当然有不来的好处，从四阿哥到五阿哥，及至下面的兵将侍卫，心里都是放松的。如果皇上来，一座冰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在你眼前出现，多少都会有些闷的。

　　进了行宫，奴才们自然先去给主子收拾住处，弘历叫着允禧、允禄一道去商量围猎事宜。弘昼无事一身轻，安顿好自己和吴扎库青儿的马，便拽着青儿的手腕往那道永不结冰的热河跑去。

　　“听说冬日里，整条塞河都封上的时候儿，唯独这块儿还热着，能见到金鱼在下面儿嬉戏。”弘昼坐到地上，脱下靴子，右手拎着袍子便下了河，“这下面儿必定有硫磺，不如你也下来试一试？”

　　吴扎库青儿见弘昼站在河里朝自己伸手，周遭的侍卫又都背对着自己，显然是弘昼已经吩咐了，不准旁人靠近。她是武官的女儿，自幼便是无拘无束的性子，也和弘昼一样，脱下靴子，右手拎起袍子下摆下了河。

　　“夏日里还是热了些。”弘昼俯身将手伸进热河里，逗弄着游来游去的金鱼，“若是冬天有这么个池子就舒坦了。”他见吴扎库青儿站稳了，便用湿乎乎的双手蹭了下她下颌，“这把胡子是你自己洗，还是我替你洗？”

　　吴扎库青儿看着河水中自己的倒影，也忍不住笑了：“的确有些不伦不类。”

　　“我还会骗你不成？”弘昼站到吴扎库青儿身前，掏出帕子轻轻给她擦着下颌，“这么热的天儿，太阳还毒，回头儿你下巴上烤出一道印子来，你对着西洋镜上妆的时候儿不难受么。”

　　吴扎库青儿难得老老实实站着，双手交握着放在身前，还有些局促：“五哥…”

　　“我从没伺候过旁人。”弘昼害怕力气太大，弄疼了青儿，可是力道不够，那把胡子还真是很难清理掉，“下次不准在做这样的事儿了，你费事，我更费事。”

　　吴扎库青儿笑着点了下头：“知道了。”

　　“乖。”弘昼终于给吴扎库青儿清理掉了喝下的‘山羊胡子’，看着她清秀的脸庞藏在略显大的头盔中，心底不由得一动，对准她殷红的口唇，吻了上去。

　　守在周围的侍卫也有八卦的，忍不住想回过头来偷看两眼。奈何弘昼早就准备，一颗小石子朝着那侍卫的后腰方向飞了过去，侍卫即刻站直了身子，再不敢侧目。

　　吴扎库青儿一双纤纤素手拽着弘昼腰间的铠甲，好半天才被弘昼放开：“这儿人来人往的，被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五哥你…”

　　“以为我什么？”弘昼伸臂搂住吴扎库青儿的腰肢，“以为我像龙阳君一样，有断/袖之癖？”

　　“对啊。”吴扎库青儿俏脸轻扬，挂着明媚的笑容。

　　弘昼笑道：“以为就以为呗。你相公若是怕旁人的‘以为’，现在就站不到这里，也不会搂着你。‘以为’不能当饭吃，脸厚才是杀手锏。”

　　吴扎库青儿摇头叹息：“普天之下只怕再找不到你这样儿既豁达，又…”

　　“又怎么？”

　　吴扎库青儿忍住笑：“又歪理一筐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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