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废柴王爷

　　弘昼朗声大笑，搂在吴扎库青儿腰上的手臂紧了紧：“若是旁人说了这样的话，他今儿个晚上的饭里只怕会多出一样辣椒粉出来，保管辣得他喊娘。可这话是从你吴扎库青儿口中说出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还挺喜欢听。”

　　“要不说五哥你是个怪人呢。”吴扎库青儿微扬起头，长长的睫毛上下舞动。

　　弘昼突然松开手，躲开吴扎库青儿的目光：“大婚之前，尤其是在这儿或是在木兰围场，你别这么瞧着我，我怕…”

　　“怕什么？”吴扎库青儿已经往岸边走。

　　弘昼快走几步，先上了岸，而后伸手将吴扎库青儿拽了上来：“我怕我会‘吃’了你。”

　　“那不如先起一堆篝火，再准备了作料。”吴扎库青儿也一起开玩笑，“我比较喜欢味道重一些的。”

　　“那还是吃羊吧。”弘昼坐到地上，示意青儿坐在自己身边，先穿上袜子，再蹬上靴子，“其实临行前皇阿玛暗示过，说围场不像京城，不必太过拘泥，也不必时刻想着规矩。”

　　“可我额娘说，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得守着规矩。若有越矩，说不定就会吃亏。”她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穿好鞋袜，起身往住处走去。

　　弘昼跟在吴扎库青儿身边，脸色有些不好：“你额娘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说你跟着我会吃亏？”

　　“五哥别多想，我额娘也是为着我好。”

　　弘昼停了下来，看着吴扎库青儿纤瘦的背影。起初他以为她是个小丫头，不过初通人事，或者什么事儿都还不懂。现在看来，人家已经是老江湖了，你还以为你骗了人家，结果是人家把你给耍了！弘昼笑着摇了摇头，又跟上去。

　　大队人马不过是在热河行宫稍作休整，五日之后便启程往木兰围场去了。

　　这回吴扎库青儿没再像来时那样，往颌下粘一把山羊胡子。她清秀的脸庞藏在头盔下面，说不出的娇俏可人。侍卫们害怕五阿哥，可对这位未来五福晋却很喜欢。又碍着五阿哥，不敢过多接近，只好暗中照料。

　　吴扎库青儿骑马走在弘昼身边，见他一路上闷闷不乐，不由问道：“是谁惹五哥生气了？”

　　弘昼的声音很闷：“我没生气。”

　　“自欺欺人。”吴扎库青儿主动握住弘昼的手，“你不喜欢旁人照料我，他们送的东西，我都还回去就是。”

　　“我有那么小气么？”弘昼反握住吴扎库青儿的手，终于笑了笑，“我未来福晋生性活泼开朗，招人喜欢也是自然。你不藏着掖着，能说给我听，这就够了。”

　　吴扎库青儿心下了然：“五哥你放心，我吴扎库青儿做的事儿没有见不得光的。往后我的事儿我第一个说给你听。”

　　弘昼心里的天霎时便晴了，他朝青儿挑了挑眉毛，话语中七分认真带着三分玩笑：“我也绝不对你有任何隐瞒。”

　　木兰围场天高地阔，大队人马扎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允禄总揽扎营事宜，弘历和允禧坐在一起，看着地图讨论明日主要走哪条路线。弘昼乐得清闲，牵着吴扎库青儿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走着。

　　“跟你比起来，玉竹姐姐是不是挺可怜的？”弘昼变着法儿的夸自己好，“你看这一路下来，四哥都少有时间陪她。”

　　“皇室的阿哥不该都像四阿哥那样么？”吴扎库青儿不以为然，“若是都像五哥这样，那可不得了，皇上不得愁白了头发？”

　　“我阿玛的头发黑得很。”弘昼深深吸了一口围场上的青草气息，只觉得四肢百骸都生机盎然，每一个细胞都很欢乐，“诚然，皇上的儿子若没本事，做皇上的的确很愁。可是若都有本事，皇上就不愁么？我觉着我皇玛法晚年时还是很惆怅的。”

　　大清人人皆知却又不能宣之于口的秘闻就这样被弘昼说了出来，吴扎库青儿挑了挑嘴角，没再接话。

　　弘昼知道吴扎库青儿还当自己是外人，他也不勉强，带着青儿走到一棵老树下，坐了下来。“我家里的事儿，我知道的，你大概也知道。可是你家里的事儿，我还不大清楚。这些日子下来，总觉着你和五十图算不得亲近。”

　　“他是我阿玛呀。”吴扎库青儿双腿弯起，双臂环抱着双膝，“我额娘说过，再怎么样，阿玛都是阿玛，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弘昼捡起一根树枝，随手在地上划着：“你心里其实不和你阿玛亲近？”

　　“也不是。”吴扎库青儿眼睑低垂，有些话终究难以启齿，“我阿玛虽然嘴上说着阿哥和格格都一样，其实他心里很喜欢阿哥。听我额娘说，我落生当日，阿玛一听到哭声就知道我是个小格格，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出了门儿。”

　　“他现在对你不是挺好的。”弘昼笑道，“应该算得上呵护备至了吧。”

　　吴扎库青儿挑了下眉毛，半晌才说：“额娘是觉着浪子回头金不换，阿玛以往的过错她都谅解了。可我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替额娘抱屈，我阿玛当年…说他‘宠妾灭妻’都不为过，好在我额娘命大。”

　　高门大户，还是朝廷大员，‘宠妾灭妻’似乎已经是烂俗的故事了。弘昼轻声叹息，突然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追问吴扎库家已经过去的事。过去的他都没参与，未来的又不发生在副都统府上，有什么好说的。

　　“我错了。”弘昼丢掉手里的树枝，伸臂揽住吴扎库青儿的肩膀，“过去的事儿，不管是谁的，都已经过去了，我该陪着你一起忘掉，而不是让你再一次记起。”

　　吴扎库青儿侧过头瞧着弘昼，目光中透着好奇：“五哥你到底有几副脸孔？想知道的是你，认错说该忘记的还是你。”

　　“的确都是我。”弘昼坐正了身子，又将左手搭在她腰上，“真想去阿玛那儿求一道圣旨，让我早日将你娶进门。你这样的姑娘，就是该和我一道走向美好未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去，通通丢了它！”

　　吴扎库青儿摘下头盔，长长的黑发被她束了起来，颇有一股前朝女将军的味道。“五哥你真的不娶侧福晋？”

　　“嘴上说的不作数，将来你自然就会知道。”弘昼又挨着青儿近了些，“只一点，将来我不娶侧福晋，不纳格格，传宗接代的重任就落在你一个人的肩上。不过你放心，我会寻了天下的名医来。不论你我将来有多少阿哥，多少格格，你的身子都会很好。”

　　吴扎库青儿扯了下嘴角：“五哥这话说得早了些，其实皇上不过是口头上答应了你。若想反悔，也是一句话的事儿吧。”

　　“怎么可能！”弘昼用自己绵薄的口唇碰了一下吴扎库青儿的樱唇，“等你做了我福晋，自然就知道，我阿玛有多纵着我。”

　　“正是因为皇上放纵，五阿哥才爱声色犬马，不爱学文习武？”吴扎库青儿微扬起头，用自己的鼻尖儿碰着弘昼的鼻尖儿。

　　弘昼的声音更柔了：“你未来相公是个聪明的，该学的本事从没落下过。何况你一个喜欢‘声色犬马’的，就不要逼着自己去学玉竹姐姐了。”

　　在弘历面前，弘昼一向喜欢示弱。写字比弘历写得差，背书比弘历背得慢，射箭不如弘历射得准，骑马不如弘历骑得快，他这个度一向把握得很好。可这次吴扎库青儿也来了，在未来福晋面前，他也不好处处示弱。

　　旌旗猎猎，木兰围场的第一场比试即将开始。鸟铳声响，弘历当先冲进树林，搭箭上弓，很快便射中了一头鹿。

　　一片喝彩声过后，将士们分散开各自狩猎，弘昼自然跟在吴扎库青儿身后，她去哪儿，他便去哪儿。

　　吴扎库青儿也是个中好手，虽然她手劲儿不大，拉不开十力弓，可只要长箭射出，就绝不会落空。

　　弘昼瞧了好一会儿，终于笑道：“先前我在四哥面前说你技艺高超，其实那时候儿我是随口说的。现在看来，我也没骗四哥么。”

　　“我阿玛是武将啊。”吴扎库青儿不以为意，“武将家的小格格若是射箭射不准，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弘昼点头以示同意，而后便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也搭在弓上。远处的草丛里传来‘呼啦啦’的响动，弘昼眉心微皱，张满了弓，听着草丛中的声响，将长箭射了出去。

　　仿佛有什么大家伙突然倒地，吴扎库青儿拨转马头，准备上前看一看究竟，却被弘昼拽住手腕。弘昼道：“兴许是狼，也有可能是狍子，若那东西只是受了点儿伤，你这么上去便有危险。”他将长弓放回挎在马上的袋子里，而后掏出插在腰间的鸟铳，放慢马速走了过去。

　　吴扎库青儿自然而然跟在弘昼身后。

　　绿油油的草地上沾了血，硕大的一只狍子躺在地上，脖颈处插着一支长箭，显然是一箭毙命。

　　吴扎库青儿跃下马背，看着那狍子的伤处，转身笑对弘昼：“五哥好本事，听声也能射得这样准？”

　　弘昼臭屁地挑了下眉毛：“不张扬的才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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