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但愿人间无死别

作者:晓板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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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病(下)



      时光如辙浅轧, 灰了霜下瓦, 白了枕上发。当羸弱苍白生长成貌美如花, 离经叛道磋磨了心狠手辣, 世事沉浮如白云苍狗, 唯一永远不变的, 只有权力的此消彼长, 与无尽利益角逐负累的齿爪。

      每当太阳升起, 清风絮絮,和暖的光徐徐自八方照,反而令人更加清醒:并非只有天劫猛烈,成千上万道的雷光垂落, 雨雪齐崩, 山峰倒塌,大地沉陷,直至成为一片焦土, 才能将这片虚空淹没。

      只是无论眼前的风景多么肮脏不堪,停滞不前的话, 故事只能停留在想要尽快阅过即焚的那一章。

      咸阳的消息来的及时,可还是太慢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内容还算欣慰。风水轮流转, 嬴政又如何?咸阳城中一石千浪,不就发生在他眼皮底下么?

      纵横家眼里永无长治久安, 更无所谓的盛世繁华,王朝的更迭不过是一场加速灭亡的新陈代谢。无论周遭的环境是多么地祥和清平, 在他们身上,永远保有一股灭世的气机。或者说,代表着灭亡的气质。

      换句话说,无论彼此立场如何,其实心里都很清楚,拼尽一生寻觅决心将要守护的一统天下的恢弘国度倘若有朝一日真的到来,就是纵横命运终结的时刻。

      想想也挺没意思的,不是么?一直以来所热衷的事情。

      毕竟世上恐怕很少有热衷于自取灭亡的人。除了师哥。

      呵,蠢师哥。

      所以不妨任之加速生长,所有本不欲其繁盛参天的一切,只为争取出原本并不存在砥砺的时间,作为凶器,价值取决于一击毙掉猎物所带来断其根基的快感。

      因而所有的厮杀,设计,争夺,即便是精心织就,但无论多大的网,网的住巍峨巨兽,却唯独网不住细沙。无隙可出的,那是一面破布袋子,不是网。

      师哥,若此刻网在你手里,你会怎么做?

      脚下之处,亦是一人之下。

      “找了你半天,原来在这玩!”

      不是我说你这是病重的样子吗??你的表演真心就是这样的吗???

      喂喂喂,请等一下!先等一下!

      你一下射三箭四箭,会拐弯腾飞出银河系都不要紧,可你这…蒙眼?这这就过分了吧??

      “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眼下虽无雨雪,风却盛猛,二位携手而至,良甚幸矣,舍甚幸矣。”

      芍倾os:“小良子你给我说人话。”

      “原来子房你还会射箭呀!”

      “姑娘有所不知,”

      一提起他家公子,保途那自带喜感的略八字眉一下子神采飞扬起来:

      “君子有六艺,我家公子是无一不会,会的,那是无一不精~”

      矮油你家公子好厉害喔~请你一如既往好好宠爱你家宝贝公子~~

      不是你一车夫就算现下没活可干你不好好待着满府乱窜个啥??

      “我知道小良子会射箭,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

      那是,深藏不露~咱公子会的多着呢~

      “是啊好棒哦!”

      灵雎亦拍手赞,保途听她们夸他家公子简直比自己被夸还得意,尤其对方还是两个贼漂亮的姑娘,奇怪,为什么一看到她们感觉自己连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保途,你在干什么?”

      直到听到询问,虽然语气仍不温不火的,然而再醒过神来子房那一向弧度和缓的羽玉眉皱得都要连在一起了,才意识到不妙:

      “公子,,奴才该死,奴才手笨,这。。缠一起了。。。”

      本来他是很认真在解抹额的,只是一不留神注意力全到姑娘们身上了。

      “公子,待奴才再解解试试……”

      好的,再解几下成死扣了。手艺也是非常优秀。

      保途:“公子……”

      子房:“emm…”

      芍倾见他们急也无措只觉好笑,就这完全不是个事嘛,于是十分爽快道:

      “嗨,不就是系死扣了嘛,这有何难?拿剪刀来,铰了它不就完了?”

      “别、别剪啊!…”

      其余三人慌张到异口同声。

      子房自然是秉承“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肯有所违背,灵雎和保途是觉得他公子这么好的头发柔光水滑的剪了多可惜了的。

      况且子房表示以自己目前的气质还并不适合考虑留卫庄兄同款发型。

      “不剪?那你们说咋办啊??”

      一旁灵天仙弱弱举爪子表示觉得子房这绺可怜的头发还可以抢救一下。。

      “试一下,不行再剪吧…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而且就算剪了看着怎么也比现在拧成一团的强。

      “那个,倾儿你过来帮我一下~”

      “木问忒~”

      三人迅速移位配合,脚下阵起窸窣,草色衰遍中隐埋的几许绿意翻出,被淡薄如云影的阳光暖暖一烘,仿佛渐渐竟是如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

      院中澄阳遍洒,檐下的琉璃风灯折射出七彩光芒,和着落叶彼此碰撞,发出悦耳的丁冬之音,顺着风远远飘出,玲玲作响。

      “难得今儿的日头好,府上也热闹,相爷,可要出去走走?”

      刚沏上茶,见相爷还是并无要喝的意思,只身立于窗前,于是田叔这么揣测。

      “风大,不去也罢。”

      虽这么说,却还是推开阁楼的窗,便很快有女孩子们欢快的笑声从外头跨院传来。

      “整日和那路人混在一起,良儿这孩子,…”

      老者低头抚平深褐色玄纹缀身的袖口褶皱,叹一口气。这个角度居高临下,刚好能看到芍倾帮忙攥着其余头发不让再搅进来,灵雎左拨右挑的手指正忙着解死扣,子房看上去也完全没个推脱的意欲,三个人有说有笑,配合还挺默契,倒是唏嘘。

      “也不成个体统了。”

      田叔以为相爷说的是倾公主,也是习惯了,这种时候他是两边不敢开罪,只觑着张开地脸色顺着话笑着打和:

      “公子他…人还年轻嘛,…九公子兄妹俩总归又是一路性子,公子既与九公子交好,想必与倾公主也是说得来的。”

      相府待得久了,这老田是要成精了,张开地也看开了,瞟他一眼,只是嗤然:

      “物以类聚。举止轻浮,蔑视礼数,与其为伍,王族与平民也没什么区别。”

      这几年前朝不安稳,后宫也跟着乱,正所谓狐媚惑主,这样那样的消息一股脑钻进耳朵里,使得本就思想偏于守旧的老相爷对于身边美貌女子的戒心更重。若在平日,相府中绝不允许有相貌太出挑的侍女或是艺女贸然接近公子。

      连芍倾自己都颇有自知之明一早意识到张开地并不待见她们哥俩,东道主就更是了,现在他根本不往芍倾那边看:

      “不知是我老眼昏花了,旁边那个着宫装的孩子…竟颇似,一位故人。”

      老田闻言亦眯起眼,他眼力自是极好,即便是还离得远,他还是一眼看出与芍倾同来的姑娘长得不知比之前的香儿要水灵多少倍,一看就不是那么回事,而观之另两人对其态度,不难推出结论,却也一时没太能联想到旁人。

      “那年你也随人到统领府上拜访过。”

      张开地既是两朝元老,但凡朝堂上的人,稍微露脸久些自然没有他无印象的,何况是当年光凭容貌就能掰弯韩王安一时被堪称为国色的男子。

      “啧…相爷这么一说,……这细瞧瞧,还真有几分昔年越大统领的品格。”

      要说评论容貌,这话绝对是夸人的。可这并不代表他张开地就看灵雎顺眼。照之前物以类聚的说法,和芍倾一路过来,加上灵雎看上去也不像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恪守女则谨言慎行的教化闺秀,那也是分分钟要上上黑名单。

      “德乃女子先。轻易付之阙如,可惜一副好皮相。”

      桥豆、长得好就说人家缺德这是什么神逻辑?

      不过老田自然深谙主子心思,子房虽未到加冠之年,但四世子早逝,膝下亦无一子半女。为保张家祉祚永延,再说这年头就算十六成婚也不小了。

      “娶妻娶贤,娶妾娶色,依老奴看,公子心里想必有数。只是倾公主贵为王族,素为王上钟爱,若为人妾室,恐怕不太可能。至于那位姑娘…”

      老脸一红,神色微赧,倒罕见有点难以启齿了,

      “就是看着年纪还小些……”

      嘛,你老田也觉得人家还那么年幼要是立刻娶进来催着人家生孩子这事有点不地道。

      “有数?”

      许是长年累月皱眉的缘故,张开地的眉头现在不用皱就已经保有了天然“川”字造型。

      张家这么多代了,还真没出过一个能和小女孩们玩的这么乐呵的男孩。

      “今日房梁上倒是清净。”

      田叔明白相爷指的是子房卧病这几日相府也跟着不太平,似乎不时房梁上常传来打斗声响,却又看不见活人,张家的小厮们的主要负责就是收尸,后经查证清一色是夜幕人士。

      “是啊,几日下来也折了不少人,可能那头也死心了。”

      张开地只是背过身去,不再置可否:

      “等外头事完了,你叫良儿过来。”

      “是。”

      “齐活!”

      好家活,大家好齐心协力忙活半天终于是给摘下来了,要说抹额啊发带什么的你平时不戴还真就摘不习惯,稍不留神就是车祸现场。

      芍倾眼看着觉得有意思,小良子方才摘了抹额这眼神怎么犹如刚被揭了盖头的小媳妇?

      嘛,也有可能是平时温文尔雅惯了这偶尔头发一乱了人也跟着娇羞了。

      “小良子,等你病好了还是换回来吧,这发式…啧啧有点显老唉,阿灵你说是不?”

      她一边把玩着那异常别致的淡紫色抹额边道,别说这颜色还挺显白。

      刚才专注于怎么解也解不开那扣,灵雎本来还没太留心,听她这一说方仔细端详子房半束的发:

      “有吗?…我觉得这么梳挺好,看着就很家常,还舒服。”

      哈,怎么看着跟先前在镜湖她晨起犯懒不梳头那感觉似的。

      “舒服是真的。”

      如他所言,今日也只是家常的随意打扮,也有一点待客的庄重,雅致却丝毫不张扬,连眉眼间的笑意也是恬静如珠辉,只见温润不见锋芒。

      “对了,你不是病了么?怎么不好好躺着,还有精力起来练习射箭啊?”

      “我家公子也是今日才下地,听说姑娘们要来,想着干等也是等,不如起来舒散舒散筋骨。”

      “唔,这样啊…”

      “若在平常是日日都要练,现下公子也练了一会了,要不…歇歇?”

      于是扶着子房就要往院中长凳上坐下,看他样子走路确实还有点不便,一天跪八个时辰,呵,那可是真跪不搀一点杂的,一次下来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没给跪成残废那肯定也是练过的。

      “啧啧,我看你这走路还是不太行啊…”

      “对了,你找几个人,叫外头的人把东西给抬进来!”

      保途应声喊了几个小厮一起出去,芍倾继续满面是笑向子房道:

      “我哥担心你,叫我送些东西过来,慰问一下~”

      “我也给你带了好多好东西,看我对你好吧?”

      许是自己看错了,杏眸眼风过处一人面掠过,随即隐没,灵雎怎么也想不出这张家除了子房自己还有什么认识的人,然而保途叫出去那一行人里的确有一个身形似乎很眼熟。

      只是一闪而过,再来就是一伙侍卫涌入,除了寻常滋补之物,其余一人手里捧一精致礼盘,粗粗一看就有野山参,长白干参,北燕红参,生晒参,边条参,……皆是长条须,老而韧,清疏而长,其上缀有小米粒状的珍珠点,棵棵皮呈黄褐色,质地紧密有光泽。最后更有一棵千年紫参,通体浅紫透红,形若纺锤,全貌颇似人的头、手、足和四肢,极为罕见,一看便知是珍品。

      “我说,子房是生病又不是坐月子你送那么多参干什么??”

      灵雎悄悄俯耳问芍倾。

      “补啊!我父王那些妃子一生病天天含着当糖吃,先捡一个吃着,总没什么坏处吧?”

      “…话是这么说,子房跪那么久想必身子也虚,气血不足,那就…先以参须加之麦冬、五味子、苏子、杏仁一并入药吧,对了,子房你最近在吃什么药?”

      不待张良答,芍倾一双大眼睛听的滴溜溜直转,相当地不以为然:

      “切,还吃什么须子,小气劲儿!去,”

      顺手一指最后一名侍卫手里的千年紫参,

      “去把整棵都拿去煮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吃完本公主再叫人送~”

      “慢、慢着!…”

      灵雎急忙拦下,

      “知道你大方,也不是说要咱们小气。再说,相府什么用不起?就是一天拿一根千年紫参吊着也用得呀,但不是这个理。”

      说着,目视子房,这个专业医者审视病患的眼神切换令他略感不安。

      “子房此番,只是过于劳累引起的气虚欲脱兼见汗出,四肢逆冷,而血并不虚。只需与回阳救逆之附子同用,以补气固脱与回阳救逆即可。若服用剂量过多,气过旺而血不能两调,反而气血两亏。”

      “天啊这么严重?!那还需要注意点什么啊?”

      “服用期间要忌茶酒,饮食上勿进萝卜、蒜一类破气之物。别的…倒也没什么了。”

      自己身体什么情况,子房心里明镜似的,只恐芍倾再问下去或是干脆再让灵雎给他把个脉啥的,就彻底暴露了,于是忙转移话题道:

      “韩兄近日如何?还有卫庄兄,最近都可好?”

      “我哥还是老样子呗,有紫女姐陪他我看好得很,至于……”

      灵雎接她的话,连带清了清嗓子,手捧脸蛋,眼里带☆,连语音语调都模仿地一模一样:

      “哎呀~可惜~要是庄也在这里就好了~人家还以为他一定会来呢~~”

      灵雎姑娘你模仿这小嗲音真是绝了。

      “是这样吧?哈哈~”

      旋即她做了个鬼脸。

      “死阿灵她最坏了!”

      “小良子你现在就教她射箭要不我看她就不老实!”

      “哼,叫我学,你怎么不学?”

      “我会呀!本公主什么不会?”

      “呀人家想看你射一个嘛!❤”

      “射就射!”

      要不咋说没金刚钻不敢揽瓷器活呢,瞧人家公主殿下这箭射的,虽说没正中靶心但从远处看去误差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该你了阿灵~”

      “……”

      人家都射了,这个时候再推辞说不会也不合适,那就瞎射呗,反正也不怕被笑话。

      “那我射不好你不许笑话我。。”

      “不笑~诶嘿嘿~~”

      芍倾一步转到她背后,倒先一声坏笑。

      阿灵os:“…天黑了?”

      3s后:“倾儿你你你谁叫你给我蒙上的?!!!”

      “哎呦我这脖子啧啧…”

      芍倾充耳不闻,手速极快,几下就给她又系了个死扣:

      “习武方面你好不容易沾点边了,这要学,就得学子房的独门绝技~子房你可不许掖着藏着!必须全都教阿灵!!”

      子房见状迟疑:

      “学是不成问题,…灵雎姑娘是不是脖子受伤了??”

      “没事,她那是落枕。”

      “要不还是先休息一下,过来一趟舟车劳顿的…”

      “小良子!能不能起点积极作用?!整天不是史书就玩棋子,本公主不跟你计较阿灵对习武没兴趣你也有一半责任!现在就是你将功补过的时机懂不懂?!!”

      “倾儿啊………要学,咱能从头开始不?我连拉弓都不会…这是还没会走就要跑啊……”

      “不行!能不能有点志气??要学就学最难的!学那些烂大街的有什么意思!!”

      事已至此,多说亦是无益。

      “…那行吧………弟子极其不才,还请子房先生多赐教。。”

      “不敢不敢,灵雎徒儿客气了。”

      这射箭跟一般的习武练功还不一样,悟性高的,有点基础给个剑谱啥的自个儿底下就能练。所谓骑射不分家,这马背上的功夫,那就得手把手教,何况还一点基础都没有。想起上回骑马没有?骑个马就怂成内*样就这心里还没点*数么?就算悟性高,不用煮熟了嚼碎了喂,那也得看师父示范不是?否则你怎么入门,全凭想象吗??

      子房倒是极有耐心,却也只能做些口头指示,怎么持弓啊,手指放哪啊,调整姿势什么的,还得秉承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这种默认清规,说来道去也不过是纸上谈兵,学的会才怪。

      苦心孤诣教了半天好不容易像是听懂了,连射三箭,箭箭射不到靶子上,可以说是离弦之后安了远程定位似的直接就奔地里去入土为安了。

      “阿灵你是在逮地鼠吗???”

      一顿爆笑后芍倾得出这个结论。

      “…这能怪我吗?那靶子也放得太远了怎么可能射的到…”

      子房行动不便,保途闻言超贴心一路小跑将靶子拔出来改插到射程缩短一半的空地中央。

      “灵雎姑娘不必心急,总会射中的……”

      其实若从视觉角度,不追求实际效果,反而是觉得她微俯的侧影很美,修长的颈有弓一样柔美的弧度,映着檐下流光溢彩的琉璃花灯的璨璨光芒略略显得有些稚嫩的单薄。

      “先前射不到靶上主要是因为方向把控不当,这次角度再提高一些即可。”

      灵雎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就没打算说真能学会什么的,怎么可能,初学,还蒙着眼,是锦鲤吗?神仙也学不会吧??子房难道你学射箭一开始就蒙着眼吗??

      不过她还是尽量听话地依言照做,乖乖抬高弓箭。

      “阿灵高点!”

      “再高点!!”

      芍倾远远和子房坐在青石长凳上指指点点加油鼓劲,激动地翘脚。

      “拉弦的时候用点力!别跟没吃饭似的!!……”

      阿灵os:我本来就还没吃饭好吧。。

      脖子好疼……

      灵雎心烦意乱,一提吃饭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噜咕噜直叫唤,一直蒙着眼睛也是憋屈,只想赶快射完这箭完事,于是打算一步到位,也不一点一点来了,直接给抬到力所能及最高,箭头指天,拉弓的手也是拼尽全力地扯弦。

      灵雎姑娘你这是要射日吗??

      这一箭倒不直接奔地去了,只可惜矫枉过正,是直接一箭冲天,却并没有形成弧度,箭头直挺挺朝天上去,待到承受不住上升阻力又直挺挺疾速按原路径返回。

      灵雎射完自己还挺开心,心想这回板上钉钉是绝不冲地,张嘴才要问芍倾和子房自己这回怎么样是不是发挥奇佳至少…射到靶子了?

      “阿灵(灵雎姑娘)…快跑!”

      二人见势不妙也来不及解释,只朝灵雎那边异口同声。

      “嗯?”

      这下来得太突然。

      跑??我靠你倒是跑啊!!!

      啥腿迈不开吓软了??

      那你就等被射死吧。反正你也没有真命天子驾着七彩祥云来救你。摊手。

      开玩笑,我们阿灵(就)是坐等人救的弱鸡嘛?

      腿迈不开,看我们天仙的仙人跳~

      跳蹲抱头!

      <沉寂沉寂沉寂沉寂>

      emmm………………好像,…是没被射中?嘛~反正是没有被射中的感觉…欧耶!!

      “我躲开了哈哈!我说你们怎么都不夸我?诶我箭呢?倾儿?子房?你们谁给我捡下箭啊我这还蒙着呢看不见啊……”

      一只乌鸦抖索着翅膀且歌且泣地“啊啊~”飞过,徒留鸦毛凌乱一地。

      这谁家养的赶紧赶紧领回去话说新郑环境保护协会也不管管,好歹出个罚款条例什么的,这大白天听着乌鸦叫,怪瘆人的。

      “我说人呐??都吱个声啊喂…”

      啊啊~

      啊啊~——

      半天一个吱声的没有,鸦叫倒是孤绵不绝,周身是初冬虽不浓却彻骨的寒。灵雎开始发慌。

      才想扯下抹额一探究竟,忽然整个人从背后被人给挟制住了,下巴被倏地抬起,清脆一声骨响,这下感觉简直脖子要断了,连后腰杆也不知被谁使劲敲了一下直疼得慌。

      灵雎开始觉得是自个太菜了惹恼了先生,但又觉得子房不可能对她这么粗暴。而且如果是子房倾儿不可能一声不吭。可是兄弟、姐妹、、?你们谁在啊吱个声没一人出声空气突然安静尤其她眼前还一片漆黑这这这太恐怖了…

      眼没得看,耳听不着,其余感官几乎可用值为零,好在学医的都长了个狗鼻子:

      似乎是花香?这味道挺熟悉的……

      百花软筋散??不像啊也…这味道……是辛夷?

      难道是相府之中果然暗藏杀机要趁学箭不备一举除掉他们三个娃?难道方才这么一会工夫子房倾儿他们已经………我们可都是乖宝宝什么坏事也没干啊…更或者…看他俩呦呵小丫头小小子长滴不错呀使劲一拍往肩上一抗给拐走了?哦天呐…………

      天呐这都哪跟哪啊??

      又过一会,似乎不仅有气味还有气息,气息还越来越近。

      “子房,倾儿…你们可别吓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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