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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记
“姑娘喝茶。”
清晨独处的时光有些难捱,徵羽也做不了别的什么,只将新泡的桑叶茶递至少女面前。说来觉异,每每对月临花那些融融欢意便似轻俏的蝴蝶停在她眉梢眼角不肯离去。可一旦安静下来,那种清冷风骨却似山际来烟,缓缓一处。
灵雎将茶盏阖在掌中,却不曾见她饮,目光也有些神游似的痴惘道:
“半个多月前,我还想着做霜落桑叶茶呢。”
徵羽想要说些什么,想着哪怕只是些安慰之语也好,却是腹中空空,只好道:
“姑娘若闷,不妨先看看这个。”
“是什么?”
“姑娘看了便知,一大早就放在门口的。”
乍看上去像是些浅色底子的素帛,还挺厚一沓,上面纵横交错的也不知画了什么,摆到眼前才看的仔细:
“哇!是棋谱诶!!”
“啧啧,还是昨天那其余十一种解法耶……”
她手指刷刷刷快速一一翻阅过棋谱,试图以此平复大喜过望的心绪。
“你见到他人了?”
“没有,奴婢开门的时候就只发现了这个。”
一定是妹夫良心发现自己昨晚态度实在太差又不好意思明着道歉才特意送来这个的!
啧啧啧想多了你妹夫只是为了避免如果你昨晚问过了他今天还是一败涂地那连带着他的一世英明也会跟着扫地而已。
“姑娘现在有信心了吧?”
“信心大大滴!!”
灵雎两眼放光,感觉自己从昨晚丧到现在眼下终于满血复活,简直如有神助。呸!明明妹夫比神厉害好多好不啦?
“待会等子房一进来,就杀他个片甲不留!哈哈哈哈……”
等下姑娘你这是自信过头了吧。。
而且我看你这简直是妹夫之前有什么过错处你都已经全部忘了??
“我说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光想着下棋啊?”
里头灵雎还没哈哈完,静谧茶香已□□脆打破,有一把清亮动人的声音俏生生闯入耳里。
“不想下棋想什么?”
一猜她接下来就要撺掇着去园子里练剑,灵雎不觉懒懒道。
“练剑啊!”
果不其然芍倾道。
“练来练去就那几招,新鲜新鲜得了。”
“不是你这新鲜劲过的也太快了吧?再说昨天紫女姐不是新教了灵蛇剑法吗你不练练?”
“会了还练她干嘛?内力的话一时半会我是没戏了,你加油。”
“会了?你会了??紫女姐昨日就示范了一次你就记住了?”
若搁先前的一些基础剑招倒不足为奇,可灵蛇剑法已不是稀松平常的剑术套路,一共三十多式无论是变化还是力度的把控上难度都上升了不止一个跨度的。
“咦,难道你不是看一眼就能记住的吗?”
灵雎闲闲翻着棋谱,百无聊赖间只惦记着子房怎么还不来。
“干嘛把大伙都会的事情说的那么惊天动地。”
“…是你把惊天动地的事情说的平平无奇吧。”
说着,只盯着灵雎手上一刻也不肯松开的棋谱,不屑道:
“不是你到底在看什么啊?不就是棋谱么,切,有什么好看的??”
“是没什么好看的,”
灵雎故意漫不经心的样子,下意识学着先前她觉得弄玉那十分优雅的动作拿无名指勾了勾披肩碎发,她模仿能力极强,芍倾只见觉熟悉却不以违和,内心感叹幸亏这家伙走的不是性感妩媚风,否则她那双无辜的眼一旦妖邪起来可真是会勾人。
“妹夫写的哦。”
她强忍笑,照旧不咸不淡的一句,激得芍倾态度直转了一百八十度:
“啥??庄写的吗?快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灵雎面露同款不屑,只悄悄将翻着棋谱的左手与谱一并背到腰后:
“切,不就是棋谱么,有什么好看的。”
“好阿灵我错了阿灵最美阿灵是仙女阿灵想干什么干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呀~~”
“啊啊啊你等会,等我一会下完了这都给你,告诉你这可是妹夫亲笔啊我有预感这辈子可能很难拿到第二份。”
“哎呦我知道了你快给我看看~”
“那你以后可别强迫我练什么剑了啊~”
“也不许再跟我说‘下棋有什么好’之类的话~”
“还有…”
“哎呀啰嗦死了都听你的一言为定!”
“喏。”
灵雎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她刚才已经把棋谱全看完了,所以实则是很慷慨地当场就答应了全转赠给芍倾。顺便不客气地赶个趟。
一旁徵羽却有些过意不去感觉她家姑娘慷慨过了头奈何她站在背后给灵雎使眼色她也看不见不过终究也是没敢说什么。
“我跟你说哈,妹夫最近表现真的特别优秀,别看十天半拉月才见的上一面,每次见面他那张脸都够十八个人瞅半拉月,问他十句还九不答。”
喂喂你这真的是在夸人吗???
“嘛,虽说他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臭,但我现在觉得他兴许真会是个好妹夫!”
这话出自真心,讲真只要妹夫别像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那样当着那么多人面叫她下不来台,偶尔气不顺怼上两句算个撒子嘛。
“我就说他一直很好呀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他更帅了!!”
“是是是他好的不得了,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和他说?”
“嗯?说什么??”
“说你觉得他好的不得了啊!”
…看不出来天仙你这么奔放啊。。
其实虽然嘴上不说,芍倾也觉得灵雎人确实挺不错,只是上次就见卫庄把她单独扥回了茶室,关起门两个人说了什么她也不知道,虽说事后问灵雎也一五一十说了还说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总觉得哪不对劲;这次她又不知从哪弄来的卫庄手迹,对他的态度也转变了不少,而且当初是卫庄把她带到紫兰轩这件事其实一直挥之不去,若说他们之间一点关系也没有,总觉得说不过去。
可话说回来人家这么慷慨都答应把棋谱送你了,你总不能还说人家有什么不好,于是强忍住不问棋谱从何而来,只是转移话题道:
“阿灵你听没听说……”
觑着灵雎神色并没什么波澜,于是又试着探她口风:
“你没听说啊?”
“什么啊……”
“其实我也是那天听我哥说的,…”
说着,她神秘兮兮急火火地靠过来,待凑近了才踏踏实实往灵雎左肩一歪:
“说子房似乎…被赶了出来了,……”
“啊??”
一大清早这个料着实有点猛,灵雎肩头一抖,不得不从卫庄那些棋谱上挪开眼来。
“一开始我也没当回事,“
感觉到下巴颏落空,芍倾有些重心不稳,待重直起腰,拨弄着茶盏里的小银匙漫不经心道:
“因为张开地那老爷子一直挺不满子房跟我们来往,这我早知道。不过这回好像……挺严重的,据说他这几天都住在这里,你没看见过他吗?……”
“没啊,我昨天不一直跟你练剑来着么,晚上也没出去。”
“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上次喝茶的时候他到的就比平时早许多,我当时也太没在意,实在没想到是这样,可…他为什么不跟咱们说啊?”
“就是太不当朋友了!最可气我哥现在心虚的不行,一个劲说是他连累了子房,根本没的劝…”
“我就不明白了,这事跟我哥我有什么关系?就算出了命案,张开地反对他官复原职,可又不是他让子房跟老爷子顶嘴的,就算有锅也不能全他背吧??”
芍倾气息不稳,一气之下声线更是尖锐,听得灵雎心里也有些没底,因为和先前约好的时间都过了一炷香,要是人就住在紫兰轩起码不会迟到吧。
怪了,他怎么还不来?
“你先消消气,九公子未必是心虚,或许…”
一时间脑中乱的很。
自来此处,听到的风言风语的确不少。张家四公子离奇过世,孙御医在府中为强盗所杀,九公子自请离职赴冷宫,哪怕在此之前卫庄的负伤,眼下子房这边也出了变故,一桩桩一件件,看似皆独立毫无关联,然而事情接二连三发生,很难不令人揣测并非偶然而是有人在背后一手安排……
许是冬寒料峭,灵雎只觉得背脊一阵阵地发凉。
“就是心虚吧?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是不知道现在外头的流言传的有多难听,而且听说子房从昨日开始……”
她正说的揪心,灵雎也听的揪心,不妨门口侍女应声开了门,进来的,却是一个清俊小厮。
这谁啊?有人认识吗??
灵雎自不必说,倒是芍倾盯着那小厮连脸在内穿着打扮耐着性子看了半天,才有些想起来似的,不禁奇道:
“你不是…相府的车夫叫什么来着?……这个时候…你来干嘛?”
“是不是子房…出了什么事?”
少女如水明眸在他面上清亮亮流过,灵雎只觉不祥,那小厮却几乎不敢抬眼看她,原本顺溜到嘴边的话不知怎么就磕巴起来:
“没有没有,我家公子只是临时有事…所,所以……”
“所以就派你过来传个话对吧?噢,想起来了,你是叫保途对吧?”
芍倾的反问透出一丝笃定。其实她一早就猜到子房今天肯定是来不了,本想一进门就说来着,可又想还是从头到尾和灵雎解释一下比较好,没成想刚要说到正题这小子就来了。
“知道了,正事要紧,下棋什么时候都可以。”
“不不不,…”
一听灵雎这么说,保途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忙上前一步,深深施礼道:
“公子的意思是…今日之事,他很抱歉”
“哎呀哎呀知道了我们都知道他很抱歉了回去跟他说我们阿灵已经原谅他了叫他自己好好努力哈……”
芍倾连连摆手,不胜其烦地小声对灵雎努嘴道:
“怎么连读书人的车夫也这么啰嗦。。”
灵雎只是含笑,却见保途仍在原地坐立不安,神色踌躇。
“你还有话说吗?”
“嗯。”
保途使劲点了下头。恳求似的看向对面二位姑娘让他把话说完。
“你说。”
“我家公子说,虽然不能亲自到场,可是与姑娘的对决不能取消,‘君子一诺,此乃约定。’”
“所以…”
说着,疾走几步到灵雎面前的棋盘对面跪下,手指灵巧摆上四枚黑子:
“请姑娘执白先行。”
“和你?”
“和公子。”
“你搞什么鬼?子房人都不在这还下个什么?总不能是他隔着老远施了什么法附在你身上吧??”
别说芍倾这暴脾气,灵雎亦是不解,虽隐隐有些猜到,却又觉得不可能,立刻排除掉了。
“今日一早,公子把小的叫去摆了一局棋,吩咐,只要按照他的顺序落子就不会有错。”
“姑娘但下便是。”
芍倾听得云里雾里,只是不信,才要劝灵雎别跟他瞎闹还不如去练剑,不料沉吟片刻,她道:
“好。”
彻底是没话说,芍倾索性歪在一边和徵羽拿棋盒盖子玩起了射覆,心道:
你们可真有劲。
其实灵雎也只是觉得新鲜而已,本想一开始就胡下一通试试水,可又想知道如果是子房的话开局要怎么下。
下了…得有四十多手,芍倾表面是在玩没错,然而听着耳朵边上棋子你来我往的还挺激烈,再偷瞄一眼保途,他简直比灵雎还稳,灵雎偶尔尚要思考一会,这小子下棋都不带过脑子似的,一子一子落得极快。
见此奇景,芍倾注意力已全转到了棋上,灵雎过目不忘的本事已叫她叹为观止,不过这次她却未明言,只以眼神示意灵雎:
这小子怕不是子房特意找来的高手吧?
灵雎早就怀疑了,怕不是子房找人应付她的吧??
这一疑心,输赢都无关紧要了,她现在只想得到证实。
于是面不改色只在二路线上随意落一枚白子。
“姑娘棋艺高妙,此着出乎公子意料,还请姑娘保留此局,待奴才回去回禀公子后再置下手。”
“不用了,就下到这吧。”
俗话说一路死二路败,这是最基本的棋理,若连这个都不知,看来对围棋真的是一窍不通。
难道他是装作不懂的样子?
说不通。也没必要吧……
但她还是很难相信一个完全不通棋理的人竟有如此能耐。
而且,即便真的存在,也同样疑点重重。
“你的记性真好,”
灵雎笑盈盈饮一盏茶,杏眸轻漾,舒展的眉轻轻拢起,始终保持清甜的笑意:
“只是我不明白,有些地方并非只有一种下法,我下的时候也拿不准,你是怎么知道我会下哪里?”
保途伏了一伏,只觉是面前女子愈笑,自己反而是愈加不敢看她,只得苦笑道:
“还能怎么知道,全记住呗。”
“全记住??”
芍倾忍不住震惊,当真是闻所未闻。
他扁了扁嘴,倒也不是很犯难的样子:
“嗯,我家公子的确说过,某一步棋之后会根据姑娘的棋来分开记几步棋,不过…”
说着,他有些不好意思:
“公子说依照姑娘先前的棋风大抵可以判断出姑娘会如何下,所以其实小的也偷了懒,有些地方只记了公子猜的那些。”
“他全猜到了??”
灵雎说完这句几乎哑然,只觉自己这棋无论是输是赢下的都真是太失败了。
“不,”
不料保途矢口否认,
“有一处没有,”
“哪?”
灵雎欣喜,
“这边,公子猜姑娘会下这里,可姑娘却下在了这里。”
说着,觑着灵雎脸色,指指棋盘一角。他说的是“挡”,灵雎下出了收紧外势的手筋,结果是黑白双方下成共活。
咦,这似乎…和昨天妹夫教她的那手有异曲同工之妙喔~
Emmm……还别说别看妹夫脾气很差但讲真还是很有用的。
话说回来,子房把棋给下成这样莫不是在检查作业吧??
“你这个…怎么练的?”
“公子所为,耳濡目染。虽然只是车夫,出来进去的,多少也能跟着学点。”
这话虽是事实,却也牵强,灵雎不免有些起疑:
“你说你只是个车夫,如何会涉猎下棋之事?”
“我家公子出门从不带贴身侍从,就是在府上也事事亲力亲为。小的只是个车夫,本无资格接近公子,只是有时会被叫去帮老爹,啊…也就是管家收拾各房各院,才碰巧瞧见过公子房里没来的及收的残棋。”
“而且老爹是个棋篓子,闲时下棋就叫我边上候着,端茶递水的,要有没下完的时候,给买俩烧饼我就给他复盘。”
“至于…被公子看中,也只是碰巧。”
他只是一味低头回话,并不敢视人,显然不像那些受过专门训练的侍从举止,这点只消对比看徵羽就知道。
“先前有几次相爷询问起公子与九公子私下的交情又问申老爷家和博陵候的公子以及公子们的小公子与公子是否有来往小的便回不清楚公子与其他几位公子以及小公子们的事不过平日里与公子往来最密的便是九公子只是公子平日也绝口不提唯独夜里时常会温习白日的对藩于是相爷便要看那几盘棋当时就是小的复的盘。”
豁,也难怪他记的住,这一大串自己说下来竟一点也不乱套。
“…你怎么回话不带断句的?一下说一大堆都给我绕进去了,到底是…你家…和谁家的公子啊?”
芍倾那没个耐心的性子还没听完一半就已然懵圈。
“这一口气是够长的,”
灵雎见他说完脸都给憋红了,亦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惊叹:
“我不过随口一问,想不到你不但答的清楚,还答的如此周全。”
其实保途说话还是会断句的,只是这一段的确有些长,他是生怕自己一停下来思路就断了,当然加之一紧张表现多少有些失常。至于下棋也很快嘛,那自然也是怕多拖一会就会忘了下一步该下在哪。不过好在听方才那位姑娘之言似乎自己的回话她已经听明白了,心下一松,长舒了口气道:
“公子吩咐过,姑娘对今日之事必有疑问。无论姑娘问些什么,小的只需如实答复便可。”
其实他家公子还说过,倘若对方忽然下了一手意外之棋,便意味着疑问的开始。若非如此,他必定也做不到回答得如此按部就班,连一丝慌乱也无。只是现在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嘛,反正他在主子们面前抖机灵也不是头一回了。
“那后来,你就被指到了公子身边做侍从?”
“奴才哪有这样的福气,”
“后来公子听说了此事,倒没说什么,只在相爷跟前回说日后公子的车舆让小的专门负责。”
速记如此了得,也只是个车夫么?
看来这年头就是达官显贵的家里头就业形势也很严峻啊。
“专门负责就负责吧,自己背地偷着乐去,当着姑娘们的面咧着嘴笑成什么样子?”
冷不丁是徵羽端然却不十分肃穆的嗓音提醒,保途连忙点头称善:
“姐姐教训的是。”
“你家公子必定还在等你,现在这里棋也下完了,你回去吧。”
保途听话站起,然而随即又眉头深锁,在原地很是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
“主子怎么会等奴才?奴才就是回去,也什么忙都帮不上……”
“怎么?”
他倏然抬起的眼目光灼灼,扑通一声又跪下:
“二位姑娘与我家公子交情匪浅,还请看在昔日情分,务必在此事上帮忙劝一劝公子……”
说着就跟着磕头,灵雎听的一脸蒙蔽,事实上她现在还不知道子房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我刚才就要跟你说,”
芍倾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道,
“子房为请老爷子原谅,从昨日已经开始在自个儿家门口罚跪了……”
她声音虽低,然而屋内空间狭小,还是叫保途给听见了,忍不住暗地里一撇嘴:
什么叫“为请相爷原谅”?明明就是为你们九公子官复原职之事才和相爷较劲到现在的好吧??
“那他…跪多久了?”
“从昨日起,每日八个时辰…”
一语既出,俱是愕然。芍倾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灵雎,显然她也没想到张良看着文文弱弱的竟然一跪能八个时辰,还以为跟她似的装装样子顶多唬唬长辈,灵雎亦骇然道:
“一天统共才几个时辰,他就这么跪着?”
“姑娘…是关心我家公子?”
灵雎闻言皱眉,
“关心才是正常的吧?”
由于保途的话没由来掺了几分试探,芍倾自然也听了出来,顿时变了脸色不悦道:
“怎么,难道只许你关心你家公子,我们就不能插嘴了?”
十一公主的脾气在亲王贵眷里那是人尽皆知,即便是在一旁伺候的也总道听途说,吓得保途急忙退后几步,匆匆跪下连连叩首: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关心就好关心就好……只是此事关乎相府颜面,相爷动了大气,不准旁人过问一句。”
要说你这孩子就是忒实诚,你说你就顺着人家小公主说几句不行啊?老瞎说什么大实话,刚还夸你是个小机灵鬼呢真不禁夸。
“好啊!你们又拿张开地来压我?!……他不就仗着一把年纪没人敢惹,神气什么啊他??”
不出所料,此语之后,芍倾气更盛,她说“你们”,想必是因为平日里韩非也没少跟她讲要对重臣元老礼貌啊#>¥/<%^& 那一套君臣间的无聊套路。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保途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人家都是变着法讨主子欢心,他倒好不出三句话句句踩雷,不禁慨叹自己真不是块回话的料。
然而事情似乎正格外力排万难地朝着不妙的方向发展,因为四日之后,灵雎等人得到确切的最新消息是:
子房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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