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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心跳忽然汹涌起来，他忍不住停住了脚步。
围巾捂得严严实实的脸上只露出笑得弯弯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嘿，绕了一大圈，你这家伙还不是待在我身边。
他忽然有点认真又带着笑意的眼神让陆箫有点慌张，
她迟疑着，习惯性的怀疑自己脸上有什么或者衣服上沾到了什么，但是一时脑子又卡了壳，于是不明所以地逐渐羞愤起来。
“你干嘛。”
靠，丹田之气太沉稳了，很没有威慑力，她为自己没有发挥好有点懊恼。
陆箫耳根越红，江霜岳的笑就越收不住，看着她带着几分恼羞成怒却又亮晶晶的眼眸，竟然觉得有几分移不开视线。
“在看啊。”
“看什么？”她立刻警觉。
他微微收回眼神，“没看什么。”
陆箫皱起眉头，可恶，表现出对谈论话题的不屑一顾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辩论赛里特别弱势和矫情的那一方。
为了掩盖自己的慌乱她佯装生气地向周围张望了一下，陈洋聋拉着脑袋带着耳机，另一对腻腻歪歪，完全不知道后面停下来了，只管往前走。
见她一副被噎到的样子，他忽然恶趣味顿生，把围巾拉下到嘴边，弯腰凑近了一些。
“我在看陆箫啊。”
他不说‘看你’，而是直接说了她的名字，让她心头重重地蹦跶了一下。明晃晃的像哄小孩子的宠溺口吻，有几分欲说还休的热烈和纯粹。
“陆箫。”温和的呼吸隐隐散发出好闻的气息。她都能看到清楚他眉骨立体，白皙的皮肤泛着一层细腻的冷色的光晕。
“你干嘛……”
她很想就此打破这种莫名其妙的折磨，但是！她也觉得自己刚刚说出的话来太逊了吧！等会儿回过味来又错过了回击的最佳时间，很憋屈……
“陆箫。”妈的，他的声音很低沉，心里又麻又痒…..
“……”
“陆箫。”他觉得她也太好玩了吧，有点点像外婆家里那只闹了别扭想逃跑又因为腿短迈不过门槛的小奶狗。
“离我远点……”
“陆箫。”
“别看我……”
他侧着脸，一波一波悄悄的呼唤声不消停地叫着，让她咬紧牙关咽下害羞。
直到透过厚厚的围巾隐隐听到他忍不住轻声笑起来。
她已经发现他就是故意逗她嘛！不管多大这点臭毛病就是改不掉……
她气势汹汹准备转身。江霜岳哪肯轻易放过她，嬉笑着就又立刻跟着向前凑近一些，简直就是对她偶尔暴露出来无可救药的羞赧穷追不舍。
“陆箫，陆箫……”
你是幼儿园小朋友吗？！幼稚个大头鬼啊！陆箫忽然转过头，耳垂恰巧靠近江霜岳的唇瓣。
嗯，好像靠的有点太近了。
后知后觉的两个人顿时都有点儿失神。瞳孔里映照出彼此，太近了些，下一秒瞬间感觉到对方呼吸的紊乱和慌张。
更要命了。江霜岳懵懵乎乎，脑子一时短路，只觉得鼻尖有点儿奶香很好闻，嘴唇向前轻轻碰了一下。
灼热的气息猛然逼近，陆箫只觉得一团温暖在脑袋边碰了一下。
她甚至都没回过神来。
两个人定格住了......不过作案者自己好像更难以接受，愣了几秒才把身子向后一靠，侧身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你……”半晌都没动静陆箫终于鼓起勇气打破了平静。
“你——”江霜岳急忙打断她虽然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哦，你说。”因为隐隐约约感到江霜岳的慌张让她镇定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你耳朵好凉。”
江霜岳：？？？
陆箫：？？？
“……怎么，还冻着你了？”
不愧是前相声协会副会长，她的语调气得江霜岳口水呛到喉咙里了忍不住咳起来，直接敲碎了刚刚如薄雾般暧昧的气氛。
是啊，就是冻着我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着她偷偷的小嘚瑟，江霜岳索性一下子扯下围巾，一头蓬松的头发彻底被风吹乱了，脖间脸上陡然冲上来的凉意简直是把快刀，让他差点露了怯在这个女人面前哆嗦。带着点儿赌气，江霜岳又颇为粗暴地直接把围巾套到陆箫脖子上。
面对着江霜岳她……向来慢半拍，颇为得意洋洋的心情还没散去，于是就站得跟个木头人似的，直到脖颈间蓦然覆盖上带着温热体温的一团毛绒绒。熟悉的气息萦绕上来她没羞没臊的心不轻不重地骚动了一下。
“现在还冷吗？”江霜岳微微皱着眉头梗着脖子，结果一开口谁都能听出来别扭啊哎呦喂！
陆箫没说话，幸好江霜岳这个笨手笨脚的大猪蹄子裹个围巾跟包粽子一样直接就掩住了她的大半张脸。现在心情不免有些微妙了，嗯，也不全是因为脖子那里勒得太紧了。
看着她明亮又寂静的眼睛，他忽然觉得自己要开口说些什么。
“箫箫——”
几步不远处，许西梓和她黏腻的小男朋友很合事宜地打破了两个人的小世界。两个人笑的一脸贼兮兮‘抓到你们了’，真是非常有夫妻相。这让充当他们感情顾问多日的陆女士心里很不爽。
“岳哥——”明媚到澄澈的阳光下徐衎笑得一脸人畜无害，“陆箫姐姐提醒过呀，抱着可比多穿件外套什么的都暖得多了。”
江霜岳微微眯起眼看向她，她眼珠子一转竟然下意识有点紧张。
“你休想。”
刚刚的温情都是假的吧，果然勒脖子那一下才是真情实意吧！
亏得她刚刚还产生了一丝不切实际的怀疑，怀疑那天晚上……算了！她愤愤地松了松脖子那块的围巾，再也不理他了，大步赶上其他人，追上去击碎那对小两口掩饰不住贱贱的笑容！
切，不围白不围，大冷风就冻死你个大尾巴狼吧！
***
大家都好像很习惯了江霜岳浑身无声地倾压来的那一股威仪，陈洋连抵抗都没抵抗就哭唧唧一张脸带着一队人出了地铁站拐到超市里去了。
温暖的淡黄色的灯光下。
“要这个，还要这个,可以给我拿一下那边的保鲜袋吗？大一点的，谢谢。”
许西梓推着小推车，忍不住回过头去看陆箫，她实在很难得会对什么表现出那么大的热情。
陆箫正以肉眼可见的热情地站在一篮篮蔬菜前，颇为耐心地捡起几个价格不同的西蓝花仔细比较着。旁边当家能手陈洋一只手支在手推车的推手上，扬着眉毛，一边懒洋洋地看着她挑选，一边给她几分靠谱的建议，看表情似乎也开始享受购物了。
倒是最后拍案的江老大，慢吞吞又漫无目的地在一边鲜果区游荡，没有篮子没有推车更谈不上挑了什么吃的。
许西梓还颇为八卦地盯着江霜岳好一会儿，看他会不会偷偷关注陆箫和陈洋的对话。结果大神就是大神，眼神松散无聚焦，一脸不关心，后来干脆就跑到按摩椅推荐区，非常接地气地混在一群占便宜的老大爷里蹭免费的电椅按摩，顺便还有对面免费电视在播放抗日剧。
徐衎同志很认真地咳嗽两声。
“哎，这儿还有豆芽——咱们拿一盒豆芽吗？”
“换个别的吧。”陆箫像个熟练的家庭主妇，眼睛还盯在特价的菜子叶上，收直接伸进车筐里把刚刚陈洋放进去的一盒子拿出来。
“你不吃豆芽啊？”陈洋凑上来。
陆箫下意识装作去让服务区的阿姨称重，侧过身远离他，“我其实还好……就是其他人可能会不吃吧。”
“谁会不喜欢吃豆芽啊？又不是香菜。”陈洋嘟嘟囔囔，但是很快就抛到脑后，毕竟都是没在一起吃过饭的新朋友。
就是啊，怎么那么挑食。
“你喜欢鸭肠吗？有些人可能不会喜欢，因为咬不断——”他们在冷冻柜前停住了。
“超级喜欢！”
“我也是！多拿两个！”
“羊肉、牛肉、猪肉、火腿、午餐肉、腊肉、香肠、猪灌肠——”陆箫小声念着标签，觉得自己真他妈幸福，明明上个礼拜她还委委屈屈地缩在楼梯下单间改造的小厨房里嘴里叼着一片薄薄的火腿，勉强地煎着面包片。
西班牙火腿很好吃，可是天天吃也很败兴……更何况她是个穷学生哎呦喂，每次逛超市她对着标签默默在心里换算人民币就觉得肉疼。
“你喜欢什么肉呀？”
“什么肉都好吃啊，咱们拿点羊肉和牛肉你觉得怎么样？”
“没问题。”
和陈洋逛超市让陆箫觉得很快活，就像家长带着一个很依赖自己的小朋友。她喜欢被人需要的感觉。
“还有骚尿牛丸，虾饺，”陆箫乐在其中，话都变多了“对了，咱们买一点儿面条吗？我看到那一边有好几种颜色的耶——黑色的看上去超级带感！”
“啊，岳哥不喜欢吃面条的。”
“他也太挑食了。”嘴上立刻抱怨起来，心里飞快地从善如流，“不理他，咱们去找找有没有锅巴吧。”
“岳哥，也不是挑食。”陈洋皱起眉头，他很乖，非常专业地露出江氏小迷弟的身份，“岳哥他很忙啊所以都不好好吃饭，时间久了就变得不怎么喜欢吃饭了，还老是不舒服，我都看着心疼呢——哎哎哎，左边柜子里我看到了小米锅巴，对，就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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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冬天最喜欢的活动：吃火锅和逛超市买火锅底料
今天听着《遥不可及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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