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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她怎么会忘记了那盒盐酸曲舍林，她还偷偷查过有没有什么副作用之类的。但是此时她只是默不作声地拿起一袋锅巴，仔细地瞧了瞧保质期和生产日期，“我看也是，你瞧他现在瘦得跟个两米的竹竿似的”
“不过，你们反正平时都认他为大哥，而且也天天混在一起——他虽然冷得不行还挺任性，平时也这么照顾你们，你们也该多多管管他吧。”
陆箫无心的举动似乎一脚踩到了他的尾巴，他一愣，在陆箫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愧疚地神色，半晌后才憋出了个‘嗯’。
“我不喜欢香菜啊。”
刚刚在背后谈论的陆箫心虚得往边上一靠，一袋锅巴正正好好滑进了车篮里。江霜岳弯腰，皱着眉，两根手指夹起包装袋。应该是没听到她的话吧……
她一回过神第一个想的是，没有吧，我记得你以前不讨厌香菜的呀，所以才大大方方地拿了两包啊。
但是！下一秒她才觉得很不对。
“大哥您从后面出来能不能先出个声儿提醒我们一下？”她毫不客气地冲此刻直接动手把香菜扔回货架的某人翻了个白眼，“还有咱们是五个人一起吃火锅，不是四个服务员围着你一个顾客的海~底~捞~”
“哦，小陈，你吃吗？”善于听从群众意见的江同志立刻看向站在一边的陈洋。
“没关系，岳哥说不喜欢，那就不要了。”小陈真是从善如流。
“对不起，我要吃。”她颇为冷淡地拎起刚刚回归原位的香菜，转身利落地扔回手推车。
这些个宁愿牺牲自己也要叛变革命的混蛋！
是谁刚刚信誓旦旦保证不会放到大锅里涮只放到自己碗里她才同意买的？！
更重要的是！她自己完全不吃香菜啊！
但是她在心里大声地吼道，这口气不能咽下去！
然后受相声小品影响颇深的她，心里瞬间分裂出了个捧哏，跳出来眉飞色舞地接话，那您准备什么时候咽气呢……
陆箫：……
“行啊，你喜欢就多买一点吧，”江霜岳贴心地顺手拿起三大包香菜，“我请你，别客气。”
你放屁谁要你请我……她瞬间气急败坏刚刚想要骂人，忽然想到好像这顿饭真的全是花江霜岳的钱，钱包都没脸皮厚的她立刻无声地向金主爸爸屈服了，眼睁睁看着一大堆绿油油的讨人厌的香菜毫不客气地扔进车篮里！
“那大爷您看看车篮里还有什么您不喜欢的吗？”陆箫忍气吞声。
江霜岳真的认真瞧了一眼，手指轻轻撇开几个包装袋，但是不置评论，。看样子是过了安检了。陆箫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生出了几分得意，哼，就你那口味我还能不知道嘛。
许西梓和徐衎推着小推车过来，倒是满满当当填满了半车篮。操碎心的当家主妇伸脖子一瞅，当下无语了。再用手轻轻翻了一下，罪行确认完毕了。
“你们吃火锅涮的都是乐事黄瓜味的薯片和上好佳的虾片？还有爱时乐的进口威化夹心？香草味八喜，可可布朗尼，越南榴莲干？嗯，还有整整五盒不同口味的百力滋？看样子，你们是准备演蜡笔小新？”她颇为耐心地把名字念过去，简直是公开行刑。
徐衎毫不客气地护妻，“咱们吃晚饭可以聊聊天吃吃零食的吧？”
“可以啊，可是是江霜岳结的账啊？”陆箫看向一看到零食就收不住手的许西梓，皱起眉头，“你买其他也就算了，你看看你这都不是正经涮锅的吧。”
“岳哥大佬呗，又不缺这点儿碎银子，对吧。”
不管怎么样，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吹来的。
更何况，不应该欠谁的。
“老箫，我错了。”看出她是认真的，许西梓立刻乖巧地道歉，“但是我没想让岳哥给我付钱。”
许西梓也是和徐衎聊着天一时没在意，结果就纵容着天性一路横扫过去了……
“行了，我给我女朋友买不行吗？”
“行了行了，结账去。”江霜岳利落地出来做和事佬，“本来你们就是来宰我的啊，各位大爷，我今天认命被宰，行吧。”
“哎哎哎，不行，我还没看到我最喜欢吃的毛肚牛百叶！”陈洋抗议地推起自己的手推车往前走。
“滚到一边去，就你吃的最多，你个死胖子。”
“哟呵，一会儿您千万别吃！一口都不行！都是我这个胖子的！”
大家立刻又是嬉嬉笑笑勾肩搭背。许西梓踩着滑轮上，任由着她的小男朋友亲昵地推着走。江霜岳也微笑着跟在他们身后。
只有陆箫颇为不自然地停顿住了。她转过身假装是被货架上什么东西吸引了，虽然她觉得压根也没人会在意到自己正在做什么。
“是我错了吧，较什么真，你看又给大家找不痛快了。事儿逼。”别过眼看着徐衎和陈洋已经在前面推搡着，把围巾扯得高一些掩盖住大半张脸，她才能够讽刺地勾了勾嘴角。却忍不住垂下眼。一个人呆着不是挺好的嘛，何必非要给大家添麻烦。
她略带嫉妒地疑心陈洋是不是真的那么单纯，但是又暗自落寞只有自己敏感地任何风吹早动都惴惴不安。
忽然一只手轻快地伸到她眼前。
“是这个吗？”
江霜岳的声音忽然在头顶上方传来，她像只受了惊吓的猫，一时炸毛停滞住了。
“是这个吗？”他把一袋金色的虾片拎到她面前，重复一遍，“你矮你够不到就别逞能了，跟我说一声我就给你拿下来了嘛。”
他的口吻是安慰吗？她下意识内心警戒大作，皱眉疑心，但是很快就打消了念头。
怎么可能，他才不会在意到什么。
他大概也就是单纯觉得我想要拿点什么。
“谁要那袋啊，你看那个包装袋都脏兮兮的了，脏死了都。我要那一袋子粉红色的。”她松了一口气，毫不客气地指向最高那一层。
江霜岳二话没说微微踮起脚尖伸手去够，无视了她揶揄和恶意的成分。
“喏，行了吧。”他直接拎着往前走，她慢吞吞跟在身后，觉得心情因为被打断了暗自发酵的过程，意外消解了一下。
突然他停下来，陆箫有些精神恍惚但也及时停住没撞到他。
“刚刚倒是挺像个称职的家庭主妇的嘛。”
然后她看到那只刚刚蹭过脏兮兮袋子的手伸过来，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真是脏死了。她想。但是没伸手去打。
***
随着电梯缓缓下去，陆箫再一次觉得刚刚的温情就是假的。是假的！
她两只手拎着两个被塞得满满的大购物带，抬高肩膀靠着一点点可怜的坡度强迫自己的包不滑下去。
“我付钱我凭什么还要拿。”江霜岳在一旁低着头滑手机，好像在查看什么项目的进程，漫不经心地说。
各自处理各自购物车里的东西，许西梓快乐地在暖气里吃着七喜，徐衎同样快乐地揣着一袋并不怎么重的零食。她也怪不得陈洋，那个小孩子两只手都快被袋子勒红了，就差脖子上也吊一袋子香菜了。
还没从五楼到三楼，她已经第五次调整自己的包了。这让她的情绪失控了。
“对不起，您就不能帮一位比你瘦小很多的女士拿一下吗？”她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的微笑。
“不能。”他转瞬即逝的笑容同样专业，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手机，微微皱着眉头噼里啪啦地在打字。
“对不起，方便问一下离您的工作室还有多远的路程？”
“出了超市右拐过三个红绿灯吧。”他重重的鼻息让她觉得自己打扰到他工作了。
过了三秒，她觉得自己肩膀真是不能再高了。
对不起了——
“对不起，大哥。我是扛不动了。再这样下去，我准备跑路了。”
他果然，选择性听不见了。
“真的，不骗你！你再不帮我拿一下东西，信不信，我分分钟就拿着包跑了……我靠，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
手臂上隐隐觉得有震动，她一咬牙把两个袋子移到一只手上，终于空出一只手以一个异常扭曲的姿势在包里摸索出了手机。
“喂……”她有点点喘。
“我跟你说啊，我——”那一头姜旸欢快的声音像水一样淌过，“我他妈刚刚从杭州回来，哎，你声音怎么这样啊？”
“啊？”她费力地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把两个袋子换到另外一只手上。
“我说，你声音听上去很——”
“很什么？”她调整了一下。
“很像有男朋友了。”
“啊？”
“喘得很专业了。”那一头的声音依旧一本正经。
“……我挂了。”她心虚地瞄了一眼身边查看手机上很多红线蓝线的男人。
“哎哎哎，等等，我有正事，你不许挂我电话！”
“赶紧说，说完我挂了，我忙着呢。”
“我刚刚从杭州回来——”他停顿了一下，“从我妈那里过来的。”
“然后呢，阿姨身体还行吧。”听到他这么说，她心里也放松下来了，语气不由得轻快了几分。
“还那个样子，忙得不得了了，但是我小姑妈给我带了还多东西，对对对，就是那个开了一大片农家乐庄园的那个，你上次看到过的。我的天，你都不知道都是蛇皮袋，我带上飞机我都不好意思——”
“说重点。”她很想知道自己的耐心和手心哪个断得比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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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反正作者大大自说自话成习惯了
花开人见欢，花落人无奈
今天听得是《荏苒冬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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