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勇]关于那对夫夫的二三事

　　[10]
　　维克托也不在乎自己的双手还拷着手铐，不等身后的警察发话就自觉的走到勇利身边拉开凳子坐下，两只手托住下巴，摆得一派的天真无辜——如果能忽略他手腕间太过晃眼的手铐的话。
　　“组长！”
　　避开下属若有似无的探究目光，勇利轻咳了一声，伸出手接下了维克托腕间手铐的钥匙，道： “辛苦了。”
　　组员连忙摆摆手，嘴上说着不辛苦不辛苦，小眼神却悄悄地在他们两个人身上逡巡。
　　——说他是嫌疑人要好生看管起来的人是他，力排众议洗脱人嫌疑的还是他……他们两个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组员不敢在明面上表现出来，却又在心里抓心挠肝的好奇着。
　　勇利交代完后续的处理，低头看了看维克托微红的手腕，因为下属那自以为藏得很好但实际上都快把他烧穿了的视线而想赶紧逃离的脚步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勇——”
　　“不行。”
　　低头解着手铐的人开头都没听全就断然拒绝。
　　“……”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只听“咔哒”一声，手铐解开，一只手就按住了他想要将其收起来的手：
　　“等等。”
　　勇利：“？”
　　却见男人直接拿过手铐，反手就扣了一边在勇利的腕间，另一边却是扣回了自己的手上。而那本应冰冷的手铐甚至还带着他先前的体温。
　　不顾各人投来的不可思议的目光，他说：“这样保险。”
　　“……”
　　勇利不敢深究，只眨了眨眼睛，忽略胸膛忽而发烫的心脏，只默默点了点头默认了他的说法，就带着人匆匆离开了此地。只不过，那挺拔的背影怎么看都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他把莫名的心慌归咎于以权谋私的心虚。身侧人流来来往往，即便发生了那样惨不忍睹的案件，人们的生活也不会因此而停下脚步。两人的手被外力强行扣在一起，被人流所拥挤，总会不经意地磕碰摩擦。每每如此，勇利总是克制着不做出过激的举动，但也一直瑟缩着手避免不必要的接触，同时脚下的步伐也下意识地加快……其结果便是蓦地听见身后那人轻微地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无论如何被体温熨帖，冷冰冰的器物总归还是有着冷厉的线条与棱角，在与血肉所接的部分，无论如何还是会惹人疼痛。
　　“怎么了？”
　　他停下匆匆逃离的脚步，用自己都没发现的关切眼神回看维克托。
　　维克托抬起手示意手腕被手铐勒到有点疼：“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
　　不知有意无意，他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小委屈，轻描淡写的话语也带着几分控诉的味道。
　　许是关心则乱，勇利便也没有深思为什么往日里皮糙肉厚冲锋在前战功赫赫的男人，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便迅速退化得细皮嫩肉吹弹可破，只是道：
　　“……抱歉，是我没注意，要不还是解开吧，你现在也不是……。”
　　话音未落，他就猝不及防地牵住了勇利的手，还邀功似的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事没事，我想这样就不怕被勒到了。”
　　“……”
　　维克托走了两步走不动，回头便发现那人如遭雷击一般定在了原地，全身肌肉不受控制地紧绷僵直，即便面上不动声色，耳朵却出卖主人隐隐有了泛红的趋势，玫瑰棕的瞳孔无声地震动着，最后应当是在内心挣扎许久，才试探着道：
　　“我们这样……”他眼神示意四周，“是不是不太好？”
　　——别想多胜生勇利！千万别想多！维克托他这样做也是在为你考虑！如果这样轻易就免除了他的嫌疑肯定落人口实，他这样做才是如下场面的最优解！当初提主动提出离开的人也是他，怎么可能还对你抱着任何想法？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念念不忘？别想多别想多维克托他肯定也没有想多自然点胜生勇利……
　　“啊……勇利觉得不好吗？”
　　“也不是，就……”维克托那泰然自若的态度让他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垂下眼睛，默默道：
　　“……嗯，这样也挺好的。”
　　只是同事而已……
　　“啊，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死者，”维克托说。
　　“什么？”
　　勇利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完全忽略自己的手还被人牵着的事实。
　　“我记得，在L\'amour里，她好像和我看中了同一件衣服，可是当时店里没有现货，仅剩的一件又被我挑走了，只好等店家调货过来。当时她好像说了什么，自己也是因为被人推荐了才来的之类的话。不过我没细听……”
　　“被人推荐……”
　　勇利默默把维克托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追问道：“她还说了什么吗？”
　　维克托作回忆状：“嗯……在和店员闲谈的时候好像还问了洗手间在哪刚刚可能喝多了……你也知道，这些店员还挺会把客人哄得心花怒放让客人愿意和他们聊天的……”
　　那这岂不是说明了……
　　“嗡嗡！嗡嗡！”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勇利借着维克托的手把手机拿出来接听，话筒的那头传来下属的声音：
　　“组长，我们找到凶器了！”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赶往下属所说的地点——
　　商场大厦外的花丛里。
　　那把刀中等长度，刀缘锋利但刀背偏厚，看上去能抵抗一定的强度。虽然大多痕迹都被擦掉了，但刀锋到刀柄仍然处处残留着血迹，在刀柄处隐隐有着一个手印，边缘模糊不清，却足见当时现场的惨烈。散落在刀旁不远处是一件血衣，初步判断应该为凶手所丢。
　　“湿的……”勇利捏了捏手指，和维克托交换了一下眼神——衣服是湿着的，有被清洗的痕迹，但只有一小部分，是没来得及还是有意为之？
　　维克托说：“你怎么看呢？”
　　“我比较倾向于是没能来得及。”勇利沉吟道，“凶手原本应该是想清洗衣服上的血迹，但出现了什么意外让他没能继续清理痕迹……”
　　“嗯……”维克托闻言点点头，“会是什么意外呢？”
　　“等等——”维克托突然发现地上隐秘处似乎有什么，弯腰捡起，“这是……电话卡？”
　　一枚小小的电话卡正躺在维克托的手心，上面还沾着些许泥土，如果不是维克托眼尖，它可能就要与泥土混为一体，再也不被人发现。
　　“难道是凶手用过的？”
　　“难说，不过可能性很大，需要查一下。”维克托收紧手指，看向勇利，“勇利，我觉得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勇利没有说话，而是把手覆盖在维克托的手上，用力地握了一下。
　　“我们一定能揭开真相！”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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