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勇]关于那对夫夫的二三事

　　[05]
　　两人赶过去的时候，见到的一幕便是安田美奈双手抱膝的蜷缩在一个小角落里，露出的眼神空洞无神，直直的盯着地面映射的顶灯光晕，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在她的身侧，一位女性警员轻轻拢着她，温言宽慰。
　　勇利正想上前，却被维克托拉了一把。他回头，只见维克托朝着他轻轻摇了一下头。
　　那个打电话的警员迎上前立正，朝着勇利敬礼示意了一下：“组长。”
　　“嗯。”勇利抬了抬手，目光看向安田美奈的方向，“她说目击到凶手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我们在做笔录的时候，询问了她在发现尸体前的行动。她说在发现尸体前一直在工作，我们再让她追溯有没有遇到什么人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之前在楼梯间跟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和一个奇怪的人在楼梯间里打了个照面。”
　　“奇怪的人？”
　　“对，她说当时就觉得奇怪了，因为电梯是正常运作的，一般没有人会走楼梯上楼。可是当我们让她具体描述那人的样子的时候，她就突然失控了，要么说当时没看清，要么说看见那个人浑身都是血，又说刚刚那个人就站在她旁边，但就是咬死自己看见的就是凶手。”
　　维克托闻言皱紧了眉——这种的精神状况下的证言很难成为佐证。
　　显然勇利也是这样想的，他收回目光，问：“现在她的情绪怎么样了？”
　　“慢慢冷静下来了。”警员摇了摇头，“现在应该还算清醒，不过不知道具体问话的时候会怎么样。”
　　勇利勉强扯了一下嘴角，长出一口气，转而问道：“现在监控查得怎么样了。”
　　“好像没能查到有效信息。”
　　“为什么？”
　　“监控在那段时间停了。”
　　勇利脚步一顿：“什么？”
　　“在预计死亡时间的那个时间段，整个商场的监控都停了。据总经理秘书所说，是之前商场监控出了故障，就和厂家约了那个时间来检修。所以，连凶手和被害人是怎么进去的都没有拍到。”警员抱着本子，无奈道。
　　“……”勇利觉得头有点痛。
　　一行人说话间就接近了安田美奈。听见脚步声，受惊的少女惶然的抬起头，便见一名有着玫瑰棕眼眸的警官站在了她的面前，而且在接收到她警惕的注视后，反倒缓缓的坐到了她的面前。
　　她的目光也一直追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有些奇怪，他的眉眼明明不是那么柔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却很温柔。
　　所以她也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刚刚安慰她的女警官松开了手退到一旁，于是她就只是默默的和这位陌生人对视着。
　　“你的名字是安田美奈吗？”陌生人率先开了口。
　　她点了点头，藏在桌子下的双手死死的揪在一起，略长的指甲抠着自己的肉，很疼，但只有这样她才能阻止自己回忆之前那冲击力极大的画面。
　　陌生人见她如此，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抬手指了指自己：“我的名字是胜生勇利，和刚刚那位姐姐一样也是一名警察。”所以你不必如此紧张。
　　安田美奈抿了抿嘴，撇开了视线。
　　勇利继续和她温言相谈，努力降低她的戒心，同时稳定她的情绪。他原本并不擅长应付女性，更何况是这种受到冲击不稳定的人，他也曾感到极度棘手。可是，就如维克托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人都是要成长的”，他也在一日日的磨练中学会了如何宽慰人心。
　　话题从少女自身开始，一步步扩散到她的周围的世界，连她心底的不甘心，都一点点的倾吐出来。少女的神色也终于把慌张的阴影剥离开去，重新露出了笑容，甚至连手都解开，转而握住了勇利放在桌面的手。
　　“真的吗？你可以帮我保护我的哥哥？”
　　“如果你的哥哥现在人身正在受到侵害，我们是可以保护他的。”勇利偏了偏头，向不远处的警员示意了一下，却是维克托走了过来。
　　“怎么了？”
　　维克托的眼睛落在两人交握……具体一点说应该是安田美奈抓住勇利的手上，又蜻蜓点水般的收回，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她说她的哥哥受到了胁迫，让他们联系一下派人去保……”感到自己的手突然被人用更大力气抓住，勇利的话顿住了，回头看向突然紧张低着头不敢看维克托的安田美奈，问道：“怎么了？”
　　她尖利的指甲用力到扣入勇利的手背，顿时传来一阵锐痛，勇利只好忍痛先安抚可能是突然见到陌生人而开始紧张的她，拍了拍她的手，把语气放缓道：“别害怕，他不是坏人，只是过来帮忙传一下话的，你的哥哥他马上就……”
　　“不对……”安田美奈微微的摇着头，声音都在颤抖，抓着勇利的手松开后撤，却反被他拉住。
　　勇利一边用眼神示意维克托赶紧离开，一边尽力安抚又有激动趋势的安田美奈。
　　可在维克托离开后，安田美奈的话却让他愣住了：
　　“……你说……什么？”
　　他想自己应该还没到要戴助听器的时候吧。
　　“……那个人……”安田美奈重新抬起来的脸上藏着惶恐和害怕，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就是杀人的凶手……”
　　勇利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不可置信，旧事重演一般的错觉让他晃了一下神，但还是很快整理好表情，追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安田美奈咽了一下口水，压低了声音，仿佛是在耳语，“他之前和那个人穿着一样的衣服。”
　　“谁？”
　　“那个奇怪的人，我在楼梯间里遇见的。”
　　是了，那个奇怪的，留着栗色长发，穿着和之前维克托女装时一般无二的外套，明明有电梯却要走楼梯的人。
　　她当时就觉得，在这种商场里，会纡尊降贵走楼梯走得大汗淋漓的人根本不存在。后来仔细想想，她才反应过来，那可能是凶手为了掩人耳目才选择了走那条人迹罕至的楼梯间，却没想到会被她撞见。
　　她也没想到，这种变态杀手，居然在杀了人之后，还能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路人跑来搭救她，甚至还有条不紊的立马联系了上面的人封闭商场、保护现场以及报警。
　　最后混入了警察里面。
　　他还回来干什么？观察自己的成果吗？享受人们为他的杰作惊慌失措的样子吗？
　　如果不是为了和哥哥打那通电话，她想她可能还不会遇见这些事情，发现尸体的可能会是别人，她也不会与这种穷凶极恶的人擦肩而过。所以她现在想想仍是一阵后怕。
　　“胜生哥哥，”把自己的分析说出来后，她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却仍是认真无比的看着勇利，一字一句道，“他真的就是凶手，我看见了的。你不要被他骗了，他不是好人。”
　　纵使害怕，她还是要勇敢的提醒她面前这个温柔的大哥哥，让他能够抓住凶手。
　　勇利看着少女真诚的眼睛半晌没有说话。
　　——可以相信吗？这样的话？
　　虽然她表现得这样坚定、这样笃定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真话，而且情绪也没有很激动，不像是在说胡话，可是……
　　勇利垂低了眉眼，咬住了自己的唇。
　　维克托……会是凶手吗？
　　“……胜生哥哥？”
　　“嗯。”回以一个清浅的鼻音，勇利抬起头注视着安田美奈，眼里透出冷厉的寒光：
　　“如果他是凶手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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