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赐福花怜]在渊

作者:安之有意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获救


      笑公子。
      谢怜匆匆一瞥,无意识地右跨一步,斜挡住了几位姑娘,那姑娘却又他身后绕了出来,道:“没事,笑公子他……哎,不见了。”
      谢怜刚刚偏头听她讲话,听罢又抬头望去,果真,那峰上只剩草石,哪还有人的影子,不由赞叹道:“好俊的身手。”
      姑娘也道:“是啊,笑公子的一招‘倒凤’使得极好。”
      谢怜脚下一滑,震惊地抬起头来,结结巴巴道:“什,什么?轻功怎么会叫这种名字!”
      姑娘奇怪地道:“这名字怎么了吗?该是取的‘龙凤为其倾倒’之意。”
      怎么可能是什么龙凤倾倒!
      谢怜咽了口唾沫,一言难尽地张了张嘴,同手同足地走了几步,最后还是扭过头去,道:“原来如此……啊,在下今日有约,还望姑娘一会儿让开一些,以免误伤。”
      也不怪他如此意外,说起这“倒凤”一词,对于谢怜来说,也是颇有渊源。他当年仍和花城交好之时,曾把他这不怎么能看的轻功向花城委婉透露过一些。花城指点过他几处,待他学罢,又问他这独门的轻功有没有什么名字。
      他那时候也不是开不起玩笑,就随口掐了“颠鸾倒凤”的“颠鸾”一词,以自嘲他这轻功不同于常理,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今突然多了个“倒凤”出来,虽然他早就把这事忘了,那命名人也与他并无关系,但经这么一提醒,他仍是不免往那地方去想。
      而趁他刚刚说话的工夫,山路的脚步声近了,为首的仍是他那日所见的舵主,几息跃至他面前,道:“别来无恙。”
      谢怜一手拦在那几位姑娘身前,等到她们向后退远了一些,也不客气,拔剑道:“谁来?”
      那舵主身后一人出列道:“我。”
      谢怜一眼看去,出列那人比他稍长,身形同他一般,一身麻衣,持一把阔剑,那舵主也算是有信,没占他什么便宜。
      谢怜道:“来吧。”
      那舵主却拦了一手,道:“都说是生死场,这规矩,还是要讲的。”
      谢怜不卑不亢道:“那舵主觉得,如何?”
      舵主道:“既是生死场,便不能受人干扰,我把我的人撤下剑台,以转角石门为线,最后出门者即为赢家,恩怨当断。而判出输赢之前,在台上如何,便是你们二人的事情了。”
      生死场也分点到为止,留人体面,而舵主所说之意,就是明摆着要他搏命了。而如此搏命,却不一定是连环坞占便宜。谢怜年龄虽不大,但离京五年,什么架没有打过,若那坞里真小看他,派来一位刚学成不久的后辈,那谁便宜了谁,还真不一定。
      于是谢怜转首拱手道:“舵主所言甚好,麻烦姑娘了。”
      那几位姑娘也觉这地方不能久待,正巧谢怜一提,一一朝他回礼,顺着山路走了。那舵主也微微颔首,带着属下纷纷离开,留下他二人于台上。
      待最后一人离开,谢怜抬手道:“请 。”
      麻衣人也不客气,提剑而上,直冲谢怜心口而来。
      谢怜闪身避过。只一剑他还试不出对方是个什么水平,从这一剑来看,此人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出势强但后劲不足,很容易让人钻了空子,谢怜剑压在手里,左手反手一拳向他后颈而去,临近那人却又收回。
      麻衣人果然也在试他,他出手时便一个仰身,手中剑直冲他拳头,谢怜不敢硬接,转拳为掌,砍向他手腕。不知那人是练了什么功夫,手腕灵巧如蛇,谢怜一掌被他以一个难以达到的弧度侧避开来,这一剑角度刁钻,不显颓势,谢怜后撤两步,以剑相挡,那人功夫诡异,那剑走的是大刀阔斧的路子却在他手里灵巧无比,这一档他勉强挡下,也是被震得手腕生疼。
      他不敢再探,转守为攻,两人过了七八手,难分上下,麻衣人看上去满身皆是可钻的空子,但却个个犹如毒刺,他若要捏便先要被扎掉一层皮。
      而谢怜的套路多用巧劲,对上这种若寻不出破绽的便是吃亏,而他又心有顾忌,多是躲着剑锋而战。反观麻衣人,被拆了这么些招也不显疲态,一剑更比一剑来得凶险,当真是拼了命在赌。
      讲理的就怕拼命的,谢怜接了几招,实在觉得不是个方法,后退两步翻身而起。要说若是遇见个武器轻巧的,他在半空中便是个活靶子,麻衣人也未料到他居然胆大如此,一剑刺出来不及收势,跌了半步才稳住身形。
      终于让他找出个破绽来。
      谢怜落于麻衣人后侧,趁他转身,猛地下蹲,单手撑地,一脚踹至他左膝,趁他还未站稳就是一剑。
      这一剑出去,他却又迟疑了一下,那舵主说的是走出山门,杀了人是走,打伤也是走,他与这人无冤无仇,为何非要谋人性命?想到此处,他手上的力不由自主收了两分,一剑至腹却又不至于伤人性命。
      见人吃痛蹲下,谢怜也不纠缠,拔剑道:“你输了。”
      麻衣人没有回答,一手捂住腹部,挤出个狰狞的笑来,突然猛地向谢怜扑去,一手血沫子混着几道银光扑面而至。
      他居然在衣底藏了暗器!
      谢怜心道不好,来不及提剑,下意识抬手去挡。
      ——“那你知道,你的剑为什么会慢吗?”
      还没等他感到疼痛,腰间猛然一紧,一股大力拖着他后撤了两步,正巧离了那一扑的范围,谢怜一怔,想要回头,谁知他身后那人反应比他迅速,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谢怜眼前一黑,紧接着脖颈一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入眼是昏黄的烛光。
      谢怜猛地从床上坐起,被后颈猛然袭来的刺痛逼出了一道闷哼。
      “哎,你慢点。”
      “……”他保持着抬头的姿势不敢再乱动,不可思议道,“裴大哥?”
      裴茗坐在床尾,应了一声。
      还能见到裴茗,应该算是好事。待那阵刺痛过去,谢怜缓缓扭过头来,道:“多谢裴大哥相救。”
      他现在所处之地不似寻常客栈,看屋内装饰摆设齐全,更好似是……谁家卧房。而看见裴茗,他就差不多明白了——大概是裴茗在此地短居,看他在山上闹出那般阵仗,出面把他给带了下来。
      然而裴茗却面色怪异地朝身后一指,道:“不是我救的你,是他……”
      裴茗:“哟,吓跑了。”
      谢怜望着紧闭的房门,迷茫道:“他?”
      想是人跑了话题无以为继,裴茗摆摆手,转了个问题:“你还恨那孙……花城吗。”
      谢怜莫名其妙道:“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裴茗一本正经:“我认识一姑娘看上他,谁料那厮看都不看姑娘一眼的,我问过几次都被打回来了,你要是不恨他了,下次让你去替我问问。”
      谢怜奇怪道:“裴大哥,怎么几年未见,你还兼职月老了?”
      “呵呵,”裴茗道,“一时兴起。”
      谢怜道:“谈不上。本来我以为在京中认识的已经是全部了,但是后来我……发现他和我想的,好像还是不太一样。”
      裴茗道:“可惜了。”
      谢怜:“?”
      裴茗道:“看来跑远了。”
      “……”
      “你恩人神出鬼没的,本来以为聊点其他的能让他放松警惕,”裴茗毫无心理负担地道,“没成。”
      “原来如此,”于是谢怜若有所思道,“我方才想了想,还是恨的。”
      裴茗脸上的笑一僵,道:“啊?”
      谢怜道:“既然没外人,那我就同你直说了吧。以前我还以为他是个什么人物,后来我听说花城在外风流成性,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茗道:“什么??”
      谢怜严肃道:“还听说他有个不知名的朋友……”
      “别了,”裴茗连忙让他打住,道,“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我没那么经不住打击,”谢怜无奈道,“裴大哥,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也没什么可说的,我只是顺便搭了一把手。”裴茗正了正脸色,“你如果真想问,血雨探花你知道吗?”
      谢怜道:“听说过一点。”
      裴茗问:“哪一点?”
      谢怜思索道:“我路上听他们说过一点,说什么,音貌形同死人,一柄弯刀诡异至极,出刀时寒霜附刃而上,一斩便是三十三条人命……怎么?这个血雨探花,和劫我的那帮人,莫非有联系?”
      “……”裴茗道,“没联系。”
      在他意料之中。
      谢怜仍是试探道:“你是说?”
      谁知裴茗不吃他这套,避重就轻道:“那天他也在山上,不清楚他有什么意图,给你提个醒。”
      谢怜垂眼道:“多谢裴大哥了。”
      裴茗打量了他一通,没看出来他有没有什么不对,背着手走了。
      大概是碍于两人情面不能直说,裴茗这番暗示可谓是费尽了心思,他要是再猜不出来,那才是脑子有问题。
      可他巴不得现在脑子有点问题。
      他出来这一路上大小消息也算是听过一遍,花城的消息也连带着知道了不少。
      花城骗他骗得不轻,但同时,不能说没有救了他一命。
      上面那位虽然疑心重得可怕,但也要颜面得厉害,没有十足的证据,撑死了也只是个软禁,而若事情真如花城当年所说,进天牢的那位,绝对不该是花城。
      至于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随着两年前的一纸遗诏,再也没有人会开口了。
      说到底,还是他欠的。
      而现在改朝换代,那位被他在心里无数次骂得狗血淋头的人活着出来了,不但出来了,还闯了个血雨探花的名头。
      而这位一出来,不管是好心还是另有所图,先救了他一命是真的。
      谢怜把自己重新塞回被窝里,暂时拒绝这个事实。
      正好花城一时半会儿也没来见他的意思,也正好给谢怜了点思考怎么面对他的空闲。
      花城肯定是希望他什么都不在乎的,不论是装作的,还是真的。可是他若是真的如花城得意装作什么没有发生,怕是自己良心上都不太能过得去。
      谢怜躺了一会儿,对策没想出来,困意倒是涌上来了不少。
      他突然被打晕,方才在睡梦中心还是吊着的,这会儿放了下来更觉困乏。再加上这屋子又不知是用什么降了温,凉爽无比,就一时没耐得住上涌的困意,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原3647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3655511/6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