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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恶之荊留香
月光涓涓,淌过刀雪亮的锋刃,薄如宣纸的刃将这月泉一分为二,一半粼粼闪动,另一半则悄无声息地浸入黑暗。
柳吹雪亦如此刀。
半张面孔在黑夜中隐去,剩下半面同薄情的月色交融,夜静水寒,簌簌挣动的,有柳吹雪低垂的眼睫,也有难遂心愿时心存死志的蝴蝶。
腰子切手腕微微一转,刀锋溢出的寒气便在柳吹雪的脖颈上割出一条血痕。
柳吹雪眉峰轻抖。
腰子切眼看露水沾湿了蝶翼,一时不知是景更萧然或是人更萧然,只叹一声,刀已入鞘。
“既然不想死,又为何前来挑衅?”
柳吹雪涩声道:“不是不想死,我只是……在想一个人。”
“难不成,你这恶人也心有牵挂?”腰子切将嘲讽也放淡了,“你既要寻死,就该放下,既未放下,又为何要急着赴死。”
或是腰子切正说中了他的痛处,柳吹雪听完这番话,面色急变。
先是面上血色急褪,几近初冬白茫茫的新雪,紧接着他俯下身咳嗽起来,一手紧按住胸口,露出极痛苦的神色来。——想来是情思难解,导致他心内郁结,气血翻涌。
柳吹雪惨白着脸,咳出好几口鲜血来,稍缓过心神,又拿出那帕子,拭了唇角,抬起眸来,眼中却有些茫茫然。
腰子切此刻也愣着,——是吓得呆住了。
单看柳吹雪方才那几乎要把五脏咳出来的架势,真不是开玩笑的,原来柳吹雪一点儿也听不得这些个,只这一番话就好险没让柳吹雪当场毙命在胡家屋檐上。
其实若要一刀结果柳吹雪,绝非难事。这是个利落活,一刀劈下,柳吹雪就是铁铸的脖子,腰子切也能给他削成两半。
但腰子切害怕他会这样把人气死。柳吹雪此刻一身伤痛,害了相思病,稍有刺激就能让他伏案吐血,撒一地红梅,若真因他的失言而活活气死,未免也太过折磨。
二人相顾,却是无言。
腰子切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又来一个。”
忽有一人从月影中缓步走来。
他眉目生得锋利薄情,自带来一股凛然傲气,鼻高而窄,侧看去,是险峰入云,利落出尘,更添迫人威严。但他的唇色淡得像被一片薄云深吻,留下一点模糊的水气将唇角的刻薄揉成了忧愁。
高高在上者,不经意地流露出了脆弱,总会令人不由己的想去怜惜、爱重。尤其他微蹙眉尖,眼神里是秋水正寒,唇角却总带或幽怨或委屈的几分苦笑,——仿佛你是他的天下,而天下辜负了他。
柳吹雪从见到他,便有意地侧过身去,悄悄将泪擦了。
“燕声愁,莺声惨,明月空载、紫荆留香……哈!稀客。”腰子切先望了欲盖弥彰的柳吹雪一眼,“只这一次。以后你们三大恶的事,再别闹到我家里来。”
说罢,腰子切旋身而去,独留他二人在庭院。
荊留香喉咙里响出一声冷哼:“小弟,你可是让大哥好找。”
柳吹雪面色犹是惨白:“荊留香……你怎么……”
他那盛满星光的双眼往荊留香背后一扫,是如潮汐般褪却的绵绵深情,徒留了一片搁浅的伤心。
“他若肯来,我又怎会在此?”荊留香见小弟因放不下的痴妄而如此狼狈,心中又是恨又是怜,“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你爱谁也好过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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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篇忘记写上柳吹雪的出场诗号,这里记一下:
柳如眉,云似发,凤去秦楼、雪吹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