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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二钢琴
兴许是因为年纪小心里能装的事少又或是因为觉得在那刚搬来的小丫头片子跟前丢了面子,江皓君对自己生日那天的小小插曲格外耿耿于怀。
他都想好了,等下次再看到那个女孩儿时,他一定要找回场子来。
可惜格外不给他面子的是,他生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隔壁的窗帘拉得密密实实的,透出十二分生人勿近的气息。
趴在窗台上的苍白女孩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墙另一边的时间正在飞速流淌。
日升日落,雨落雨停。
江皓君每天踩着晨光出门上学,又踢着夕阳回家,在天边仅剩一条金红明亮的光线时摁亮灯光练琴,又在妈妈开始看电视剧时合上琴盖开始写作业。
只有从别人口中听到的隔壁人家的八卦时,他才想起自己无处纾解的那口闲气。
“那家小姑娘好可怜的哦,生病以后基本就没出过医院。”
“病成那样怕是不会好了。”
“要说那孩子也真是不懂事,都病成那样了还要出来做什么?听说她上次回去后就进ICU了。”
江皓君听着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闲话,莫名想起他在书里看到的一个词——生如朝露。
他那点可有可无的闲气越发无足轻重。
《水边的阿狄丽娜》乐声悠扬,穿过蒙蒙细雨,穿过厚重雨云,于天与地的交界响彻。
日出时间的不断前移,梅雨季总算拖着尾巴离去。
江皓君也开始准备期末考试了。
按照和妈妈的约定,他将每天练琴的时间减少了半小时,集中精力于复习。虽说按照他平常学的水平,复不复习他都能保证考前三。
周末,玻璃窗外的蓝天一碧如洗,偶有浮云路过都急匆匆散了,只有飞机途径的痕迹歪歪斜斜地挂着。
江皓君趴在餐桌上默写完所有需要背诵的课文,把钢笔往墨水瓶里一扔,两手搭在脑后,叼着笔盖眯眼看对面矮楼楼顶半死不活的仙人掌,心想:隔壁那小丫头就跟这花儿似的,也不知道她从重症出来了没……
一边想着,他下意识地往对窗一望,墨绿色的窗帘还是紧紧合着。
别不会人没了吧?江皓君心里一咯噔。
他还记得前年爷爷去世前也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下一秒人就摔倒在地上,进了医院再没出来。
隔壁那个女孩子还那么小……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隔壁窗帘动了动。
江皓君吐了笔帽,绷直身体紧紧盯着隔壁。
墨绿色的窗帘闪了闪,缓缓被掀开一个小角,穿着粉蓝色长袖T恤的女孩儿露出小半张脸,黑黝黝的眼珠儿往对面瞟。
江皓君刚与她的目光对上便跳下椅子,头也不回的钻进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不一会儿,屋中飘出不太熟练的《summer》。
窗帘后的女孩儿愣了愣,笑了,回头道:“爸爸,隔壁的哥哥弹琴真好听。”
难掩疲色的中年男人闻言笑了笑,下意识地回道:“等你好了去和小哥哥交朋友吧。”
女孩儿揪着窗帘一角,垂下眼睛:“爸爸,我这次真的全好了吗?”
男人沉默片刻,低低地“嗯”了一声。
女孩儿接着问:“不会再在肚肚上划一刀了吧?”
这次男人沉默的时间更长,但他还是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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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疫情,咸鱼作者就不出门溜达了,一月内会把这个小短篇写完,二月重新开始存《穿成》,惊蛰正式开坑。
小天使们要是出门记得戴口罩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