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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救
秋雨滑如油,雨后的泥路自然更是湿滑难走,马车内的人早就不耐颠簸,“若是骑马早就到了,非要租这破马车,颠得小爷屁股都疼!”
另一中年男人笑道,“正是老夫不出长蓬蒿,稚子无忧走风雨。我这个半老之人尚且怡然自得,怎地你这小子却是这般心急?若真急这一时半会,当初又何必节外生枝,答应替那小子跑这一趟!”
车中少年正是卫嵊,此时正手握着陆湛那方玉坠,“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再说那清源县不过区区数百里,替他捎个信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中年男人自是卫嵊的徐师叔,“若不是知道他是个男娃,我都要怀疑你小子是红鸾星动,看上人家了。”
卫嵊脸上一红,“师叔你胡说什么,我与沧海可是结义兄弟。”
“小小年纪也学人义结金兰?你有多了解他?你可知他是陆无虞侄孙?“
卫嵊摇摇头。
“他虽然看着不大,却不是个普通孩童,一口官话说得比你这常在京中走动的世家子弟还要好上几分,哪里是个简单的,你莫要被他的外表骗了。”
卫嵊不以为然,“我卫嵊交友可不会看他外貌家世,只看重人品性情,我与他说得到一处去,义结金兰有何有不可?”
“你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怎地连扇弩都送了人?”
“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长风原本想送他这玉佩,可惜他不肯收,便只好退而求其次,送他扇弩。”
“你也是糊涂,这玉佩可是你与汾阳郡主的定亲之物,怎可随便赠与他人?”
卫嵊满不在乎道,“有何不可,反正这门亲事也不过是盲婚哑嫁,两不情愿。难不成我弄丢了玉佩,婚事便要变卦不成?”
徐师叔长叹一声,“便是盲婚哑嫁才会有举案从眉相敬如宾呢,这中道理你日后才会懂。”
忽地马蹄陷入泥潭,车厢顿时东倒西歪,卫嵊怀中包裹竟脱手而出,草编成的昆虫顿时洒落一地,他连忙俯身去拾,小心包起复又放入怀中。
清源城外,卫嵊一行足问了十七八人方才寻到这刘家村。进了村自然好找,刘大河家正在村子的最西头。
夜色已深,刘家人自然都睡得香甜,只有那猪圈里头还有些许动静。
卫嵊怕极这味道,秉着呼吸在各房转悠了一圈,竟发现有不止一个和陆湛妹子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各个闭着眼,倒也看不出相貌。
“师叔,到底哪个才是他妹妹啊?”
徐师叔见屋内女孩两两抱在一起,睡姿极其放松,脸上还露出天真的笑容,不像是寄人篱下的拘束模样,“这里一个都不是。”
卫嵊大惊失色,“该不会是我们来晚了,人都没了?”
“猪圈后边还有一个,过去看看!”
卫嵊二人到时,陆湘儿正烧得不省人事,自那日弄哭刘小宝后,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喝水吃东西了,嘴角干裂,面色煞白,额头的伤口被汗水濡湿,竟有些翘边,看着狰狞可怖。
卫嵊一见她便觉其眉目与陆湛有些相像,“是她了!师叔,她烧成这样,不会死吧!”
徐师叔不由紧皱眉头,与这对兄妹相遇不过偶然,却皆是凶险无比,这个女娃小小年纪便受这样的苦,这户人家还真是狠心!
卫嵊气得用拳重锤墙面,“自家的孩子高床暖枕好不自在,倒让这小姑娘与这些畜生睡在一处,真是猪狗不如!不行,我定要将这姑娘带回去,不然我这良心都过不去!”
“少说些废话,过来扶住些,给她喂点水,师叔要为她施针上药。”男子说着便解开随身携带的百草袋,这对兄妹也不知用了自己多少好药,回头又得重新配了。
陆湘儿醒来时只觉自己浑身一轻,头上的伤口又被重新包扎了,身下睡的竟然不是草堆,而是潘氏的床榻!
她吓得一哆嗦竟从床上掉下了地,谁知刚起身便听到外边院子里有奇怪的人声。
出门一看,竟是刘大江、潘氏、刘二姐、刘三姐……直至刘家最小的女孩刘七妹浩浩荡荡一排人正绕着那水井转圈圈,口中还念念有词:“要对陆湘儿好,要对陆湘儿好,要对陆湘儿好………”
这诡异的一幕别说是陆湘儿了,便是那不谙世事的刘小宝也有些看傻了,正呆呆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怎么样,世妹,还满意不?”墙上跳下一位青衣少年,面带桃花,笑得恣意盎然。
陆湘儿奇道,“你,你是谁?”
“我叫卫嵊,是你兄长陆湛的义兄!”少年从怀中取出一个玉坠,“这便是他与我结拜的信物。”
陆湘儿一看那块玉坠便知是自己旧物,“你说我兄长陆湛,他还活着?”
卫嵊得意道,“原本是没救的,但被我师叔妙手回春给救活了,如今正在寺中养病,不光他,便是你昨夜也很是危险。若不是我和师叔及时赶到,恐怕今日你我都无缘面谈。”
陆湘儿简直难以置信,声音都有些颤抖,“我兄长他如今可好?”
“他内外皆有伤,不过好生将养便是。对了,这些是他让我给你捎来的,说是你一见便知。”
陆湘儿见到那些草编的昆虫小兽不禁大喜,这是自己从前编给小妹的,原来她都记得,看来自己占了小妹的身子,小妹却进了他的身子,不过不管怎样,小妹还活着便是谢天谢地了。
卫嵊见她喜极而泣,心下也有些触动,“我之前答应过你哥,若是你过得不好便带你回去,世妹可愿随我们一同回去?”
陆湘儿跪地磕头,“多谢二位恩人救下我兄妹二人,二位的大恩湘儿没齿难忘。只是湘儿在家中闯了祸,如今回去只会连累家人,湘儿宁愿留在此地,待哥哥伤好了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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