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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重写]
傅卿言加完班到家,已经快十点了。
进门发现客厅里亮着光,他以为是傅诗雨跑这儿来避难了,换了鞋子走进去,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余曼抱着沙发靠枕,炯炯有神的盯着电视机,巴掌大的脸被液晶显示屏发出的光芒照得白森森的。
她看得很入迷,连他走近了都没发现。
傅卿言好奇的看了一眼屏幕,好巧不巧,一条水桶粗的大蟒蛇从浑浊的河水中猛地窜出来,张开血盆大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住队伍末尾的人的脑袋,溅起一大片的水花。
惊悚的画面搭配上刺激的声效,将恐怖的气氛瞬间推向高/潮,吓得他眼皮子一跳,想也不想就打开了客厅的水晶吊灯。
昏暗的屋子登时亮如白昼。
余曼被吓了一跳,小声的惊呼,“啊!”
待看清站在墙边的人,才慢慢将那根快崩断的心弦松懈下来,愣愣的看着他,“你回来啦。”
傅卿言扯了扯领带结,表情有些严肃:“下次看电视的时候,把灯打开。”
余曼乖顺的“哦”了一声,正准备继续往下看呢,又听见他说:“你怎么过来了?”
余曼抿着嘴迟疑了一瞬,一本正经的说:“想你了,就过来看看。”
傅卿言脸一黑,没好气道:“说人话。”
余曼无奈的撇了下嘴角,慢吞吞地说:“今天在这边带家教,结束的有点晚,我懒得回学校,就到你这儿来了。”
说完,看他一脸不虞的样子,她又起身补了一句:“你要是不想看见我,我现在就走。”
傅卿言蹙眉觑了她一眼,“晚饭吃了吗?”
“吃了。”余曼答道:“在学校里吃的。”
“我还没吃,你去帮我弄一点。”
“……”
“冰箱里有菜,我先去洗个澡。”
“……”
看着一边解袖扣,一边往卧室走的男人,余曼在心里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
她是不是又双叒叕被傅诗雨骗了?
他看起来哪里像一个受过心理创伤的人?这分明就是一个只顾自己开心,根本不考虑别人死活的大少爷。
余曼磨磨牙,放下手里的抱枕,一脸怨念的去厨房给少爷准备晚饭。
¥¥¥
傅卿言洗完澡出来,看见饭厅的桌子上摆着两碗面,不禁挑眉看向正端着一盘凉拌黄瓜从厨房里出来的余曼。
“你不是说你吃过了。”
余曼脚步一顿,撞上他那双薄凉又深邃的眸子,心虚的别开脸,垂首走到桌边,伸长胳膊把那盘爽脆的拍黄瓜放到两碗西红柿鸡蛋面中间,随口扯了个慌:“下面的时候下多了。”
说罢,她脱下围裙搭在旁边的椅子上,拉开面前的椅子坐下,偏头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人,“你不饿吗?再不吃,面就泡软了。”
傅卿言绕到长桌的另一侧,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去,扫了一眼略显寒酸的晚餐,默默地拿起筷子。
余曼悄摸摸地打量他,见他一副难以下咽的表情,忍不住问:“很难吃吗?”
傅卿言眉头紧锁:“太酸了。”
“啊?”余曼愣了一下,“我煮面的时候怕不够酸,还专门往汤里加了一点番茄酱。”
“……”
对上他那种看傻逼的眼神,余曼讪讪的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问:“要不然,我再重新给你下一碗?”
“算了。”傅卿言垂下眼帘,将筷子伸向那盘凉拌黄瓜。
余曼见状,心里一惊,正要提醒他菜里放了很多醋,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便看见他那两撇锋利的眉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眉心收拢,挤出一个大大的“川”字。
啊这……
余曼呆住了,不知道现在出门打车,能不能赶上宿管阿姨锁楼门。
“要不然,你,你,先吐……”
话还没说完,她听见咕噜一声,傅卿言把那块酸倒牙的黄瓜咽下去了。
然后,看见他将筷子搁在碗上站了起来,走到冰箱跟前,拉开门,从里面拿了一盒牛奶,关上门,头也不回地往饭厅外面走。
“你,你不吃了?”
“不吃了。”傅卿言不耐烦的说。
余曼呆坐在椅子上,欲言又止的看着他走出自己的视野,听到从卧室方向传来的关门声,不禁轻声叹息。
完了,少爷又不高兴了。
望着桌上那盘开胃爽口的拍黄瓜,她不知怎么,突然没了胃口,满脑子都是今天中午傅诗雨说的那个故事。
须臾,她认命的叹了口气,撑着桌子站起来,去到冰箱跟前,从里面拿了几个鸡蛋,打算给少爷蒸一碗鸡蛋羹。
她会做的菜很少,几乎都是自己在空余时间根据网上的菜谱琢磨出来的,而且失败的概率很高,三次里面有一次成功就了不得了。
为了满足少爷那张挑剔的最,她尽可能把每个步骤都做到完美无缺,历经二十多分钟,终于做出了一份像样的鸡蛋羹。
“咚、咚、咚。”余曼抬手敲了敲门,对里面的人说:“你睡了吗?我给你弄了点吃的,你要不要出来尝尝?”
说完,她侧着身子,把耳朵贴在门上,聚精会神的听里面的动静。
不知是屋子的隔音效果太好了,还是里面真的没动静,她听了半天,什么都没听到。
半晌,余曼试着拧了拧门把手,发现门居然没锁,轻轻推开门,伸出脑袋朝里看了一眼,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
他不会睡着了吧?
余曼苦大仇深的撇着嘴,在门口踌躇了一阵儿,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摸黑走到床边,盯着床上那坨隆起的黑影,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
“你进来做什么?”傅卿言的声音冷冷清清,听起来没有一丝睡意。
“啊!”余曼被他吓得不轻,捂着胸口长吁了口气,“你没有睡着啊?”
傅卿言坐起来,揉了揉额头,“本来快睡着了,结果你进来了。”
这是在怪她多管闲事吗?余曼有些不高兴,但是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我给你蒸了鸡蛋羹,你要不要吃一点?”
“不吃。”
“为什么?你不是没有吃晚饭吗?”
“你做的饭太难吃了。”
“……”
余曼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孤儿有什么资格去同情一个双亲健在的富三代?
她怕不是脑子打铁了才会跑到这儿来做这些蠢事。
“那好吧,晚安。”余曼转身往外走,行至门边,听见傅卿言下床的声音,以为他是来锁门的,便用力带上了门。
傅卿言身形一顿,盯着那扇隐匿在黑暗中的木门,半晌,他趿着拖鞋走过去,干脆地打开了门。
走出房间,穿过昏暗的过道,看见蹲在玄关换鞋的余曼。
“你去哪儿?”
余曼提上鞋跟,偏头看了他一眼,起身把拖鞋放回柜子里,“回学校。”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傅卿言有些不高兴的说。
“知道。”余曼抿了抿唇,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说着,她转身去开门,刚摸到门把手,背后传来一声低喝:“站住!”
余曼回头,不解地望着面色阴沉的男人,听见他声色俱厉地说:“我就说了一句实话,你跟我甩什么脸色?”
“我没有跟你甩脸色,我只是……”
“只是什么?”
余曼低下头,自言自语似的:“只是觉得我今晚不该过来,不该这样招呼不打就过来。”
不该在听完一个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悲剧之后,巴巴的跑过来。
他或许是受过一些心理创伤。
但她是真的一无所有。
她哪有资格同情他?
况且,她就算是有心,也没那份力气。
一根小小的火柴,即便是将自己烧成了灰烬,恐怕也难以照亮一整间大房子,就更别提温暖整个房间了。
傅卿言需要的是一个太阳,而不是她这根瘦小的火柴。
傅卿言犀利的目光在她平淡如水的脸上逡巡一圈,半晌,他对自己说:算了,跟她置什么气。
“行了,过来吃饭吧,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
余曼感觉自己像一只被他豢养的宠物,高兴了就招呼过来揉一揉,不高兴了就踢到一边问也不问。
不过,这不正是自己期望的相处模式吗?
所以她有什么可难过的?
余曼松开门把手,怯怯的看着他,“我做的饭不好吃。”
“叫外卖。”傅卿言说着转身往客厅走,一边走一边说:“你假期要是没事可做,可以去报个厨艺班。”
“……”余曼在心里疯狂翻白眼,警告自己以后再也不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今后,再给他做饭,她就把自己的两只手剁下来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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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鳗鱼只是丧,只是特别能忍,但这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Ennnmm怎么感觉故事在往追妻火葬场的方向发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