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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仪笙和他面对面站着,抬头刚好瞥见他眉心红印浮现,转瞬即逝。
师兄这是……有了心魔?
对修士来讲,心魔可是大忌。若是道心不稳,被心魔滋扰,轻则性情大变,重则被心魔控制,嗜杀成瘾,最终成魔。
“师兄。”仪笙心思百转,最终还是轻轻叫了他一声,走到他身边,试探地问:“你可是哪里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以后被阵法困住的朱厌就交给我来解决吧!”
“无妨!”陆怀泽神色自若,收了手,回身冲裴松示意,让他收了法阵。“这次是我失手,下次定当留下一个活的朱厌,给赤炼谷作试药之用。”
“这都是第三次听你这么说了!”沈南星抱着胳膊踱步过来,没骨头似的倚着仪笙的肩膀,眼睛看着陆怀泽,嗤笑道:“说的好听,可哪次你这么做了?”
“南星……”仪笙推开他的胳膊,嗔怪地拧了拧他的耳朵,“怎么说话呢?师兄只是失手而已,又不是故意的。”
两人动作中透露着亲昵,陆怀泽轻颦了下眉,暗含警告地看了眼沈南星,没说话,只颔首表示自己听到了,转身离开。
“啧……沈兄不是一般人呀!”裴松托着星盘从后面走过来,摇头惊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对怀泽君如此无礼!”
“是吗?”沈南星站直身子,无所谓地道:“那我估计以后你会见无数次这种场面的,现在就不要太过讶异!”
裴松: ……
几人回到被屠的小门派,劫后余生的小仙童躲在门口的石狮子后面,身上背着一把短小的木剑,茫然四顾,看着门内的一地尸体,吓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别怕!”范瑶抱起他,擦掉他脸上沾染的脏污,安慰道:“坏人都被赶跑了,不会再来了。”
小仙童呆呆地转头看她,漆黑的瞳仁里倒映出范瑶的面容,那神情中的悲悯他双手环抱着范瑶的脖子,头埋在她脖颈里,不敢回头看同门师兄弟们的死状。
“师弟,收了诸位道友的残魂,带回去让菩提门圣僧超度吧!”范瑶说完长叹一声,抱着小仙童后退几步,让开门口的位置。
枉死者若心存执念,残魂强留在人间,时间久了便会丧失理智变成恶灵,四处为祸。
裴松将星盘悬于空中,布下结界,黑色的星网网罗住四散虚弱的残魂,星星点点的亮光渐渐聚拢来。
陆怀泽抬剑,灵力如丝线滑破虚空,束缚住星网中躁动不已的魂魄,挪移进魂器中安抚温养,好带回菩提门。
“师父……”,小仙童不知什么时候转回了头,看着魂器中一闪而过的幻影,瘪着嘴巴,哇地哭出了声,挣扎着想过去,“呜呜呜……师父……”
“他的魂魄太虚弱,可能已经认不出你了。”范瑶帮他擦干净眼泪,“要在魂器中温养一阵子,才能听懂你的话。”
怀里的小孩闻言安静下来,范瑶接过陆怀泽递过来的魂器,放进纳戒里,妥帖保存好。
“我先带这小仙童回宗门,两日后在扶风城的东来客栈汇合。”范瑶取出怀里卷轴,看了眼后继续道:“虽然这里没有仙门,但近期也失踪过许多人,肯定有猫腻,说不定是只开了灵智的高阶朱厌,懂得如何躲开我们的猎杀。”
“好,师姐路上小心。”仪笙接过卷轴,冲离开的范瑶挥了挥手。旁边沈南星瞥了眼踮着脚看范瑶背影的裴松,抬腿踹了他一脚,笑道:“偷看什么,还不追上去送一下?这都要人教吗?”
“哎……”裴松收起星盘,拍了拍小腿上的灰迹,见陆怀泽没反对,连忙欣喜地追着去了。“咱们扶风城见。”
……
扶风城位于玄云大陆西边陲,往西有赤炼谷,再五百里有山名鹿台,其中怪石嶙峋,高耸入云。
日落前,仪笙几人总算赶到了扶风城的东来客栈,要了三间上房,各自洗漱歇息。
入夜,四下俱静,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二蹬蹬蹬上楼来,在过道来回走动,挨个房间敲门,不知在做什么。
“嘟……嘟……嘟”连续的敲门声响起,仪笙站起身,踱步至门口,隔着门板,问:“小二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客官,打扰一下!”似乎怕惊扰了什么人,小二的声音压得很低,“最近城里不太平,还请您晚上睡觉关好门窗,最好是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门。”
“好的。”仪笙瞥了眼小二倒映在门框上的影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声应道:“知道了。”
仪笙躺在床上假寐,寒霜剑一直握在手中。等到三更天,外头果然有了响动。
起初只是有灵动婉转的歌声传来,轻柔飘渺,似海中魅惑人心的水妖,勾人心魂,由远及近。一刻钟后,有极轻的脚步声传来,踏着瓦檐快速掠过。
可惜仪笙天生不通音律,听不出这歌声里的缠绵情意。她坐起身,皱眉听着屋顶传来的动静,嗅了嗅鼻子,闻到一阵异香,脚步声在隔壁停顿了几息,后又离开,紧接着对面房门被叩响。有娇媚的女声问道:“深夜叨扰,小女子实在过意不去。只是无奈路过此地,无处栖身,店家不愿通融,请问公子可愿意让我借宿一宿?”
这娇柔的嗓音听得仪笙直起鸡皮疙瘩,她透过门缝看向外面。见对门站着个穿着清凉的女子,袒露着后背,肤若凝脂,身材婀娜高挑,看不到模样。
“啧!”仪笙忍不住惋惜地摇摇头,隔壁住着谁?那可是沈南星,一只修行得道的男狐狸精,论如何魅惑人心,这女子可不及他万分之一。
“这店家也忒无情了,真是不懂怜香惜玉!”沈南星开了门,中衣大敞着,露出一片白皙胸膛,乍一看比那女子还要白上三分。他靠在门框上,抬手轻轻撑着下巴,眉目流转,媚意天成,“长夜漫漫,你又是独身一人,遇到了登徒子可怎么办?”他侧身让开,“姑娘想进来便进来吧!”
那女子看着沈南星的脸有瞬间恍惚,回神后立刻福了福身,“多谢公子!”
那女子进了门,沈南星一改之前的懒散模样,抬头目光如炬,对着仪笙的方向眨了眨眼,缓缓关上了门。
隔壁住着陆怀泽,那女子分明是看中了他的阳气,却又惧怕他的修为,这才转而敲响了沈南星的门。仪笙摇了摇头,在心底为那女子默哀,进了狐狸洞,估计是别想全身而退了,况且沈南星现在正虚弱,急需些“补品”滋补一下。
屋内没点灯,窗户大开着,夜风悠悠,拂动着床帐。沈南星刚走到床边还未来得及坐下,那女子就从背后贴了上来,双手在他胸口轻轻游移,“公子,春宵苦短,不如我们……”
沈南星挑了挑眉,捉住她的手腕死死捏住,用力一摔将人摔进床帐里,慢条斯理地拉上敞开的衣领。勾唇笑得邪性,问:“不如怎样?”
他的面容隐在暗影里,看不真切。女子横卧在床上,玉体纤细,隐隐露出胸前风光,她轻笑一声,含羞带怯地斜睨了沈南星一眼,抬手欲解衣衫。“不如……这……”样字还未出口,忽然脖颈被掐住,整个人被提起来。
在灵力威压下,女子被逼露出了青面獠牙,身上的人皮皱起脱落,现出她原本的模样来。
这俨然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朱厌。
对门迟迟不见有动静,仪笙心头纳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站在门口隔空一掌破开对方房门,屋内空空如也,床塌地陷,有打斗的痕迹,却没有声音传出来,她脸色一变,心道糟糕,肯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让她给溜了?”回身时,陆怀泽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他衣衫齐整,显然也未睡。地面有墨绿色的粘稠液体,陆怀泽嗅了嗅,是朱厌的血迹,于是道:“她受伤了,咱们顺着血迹追。”
一路追到鹿台山脚下,血迹才不见,想来是入了这莽莽青山,藏匿身形。
此地靠近魔域,仪笙隐隐有些不安。她望着高耸险峻的山峰,眉头紧颦,指尖燃起一张裴松给的追踪符,对陆怀泽道:“师兄,在西边。”
西边山脚有一狭窄通道,两人快速通过。面前是一潭深泉,周围地面有凌乱的脚印,石壁上有刀剑的划痕,看样子此处经过了一场恶斗。
“这一路南星都留了记号,在这山脚下断了,看来是遇到了强劲的对手。”半天没人说话,仪笙回头,发现陆怀泽蹲在泉边,眉头紧锁。
“怎么了?可是这水有问题?”仪笙走过来,跟着蹲下查看,她伸手搅了搅水面,清澈涟漪荡漾,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水下有大股灵力翻腾,但是没封印住了,约摸镇压的是什么邪祟。”陆怀泽话音落,听见仪笙扑腾水的声音,立刻拉住她的手组织她,“此处十分怪异,别乱动。”
仪笙毫无章法地乱搅了那么几下,不知触动了什么阵法,霎时,水柱冲天而起,被镇压的东西呼啸着冲出地面,一个接着一个展翅高飞,青色羽翼大张,大有遮天蔽日之势。
陆怀泽连忙撑起结界,将仪笙护在身后。她仰头看着天空中的大片黑影,惊讶道:“原来这就是豢养阘非之地?”
“来者何人?”身着白衣的魔族修士从天而降,十几把利剑将两人团团围住。
“待在结界里别出来。”陆怀泽握着玄灵剑,偏过头嘱咐仪笙,“莫伤到自己!”
……
魔域,瑶台。
损毁的亭台楼阁焕然一新,换上了新主人喜欢的风格。殷怜着素锦长袍,靠坐在湖边的栏杆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往湖中投着鱼食。阿召站在他身后,十分机警,手时刻搭在剑柄上。
“回少主,属下已经派人将纪柔的剑送至赤炼谷大弟子平仓之手,他若见了,自然明白您的意思!”跪在一旁的是新任左护法马致,他说话时头几乎要埋进地缝里去,殷怜没说话他都不敢抬头。
良久后,殷怜才懒散地嗯了声。接着问:“那个人有消息了吗?”
“暂、暂时还、还没有。”马护法说的艰难。
“什么叫暂时还没有?嗯?”殷怜漫不经心地看过来,目光犹如利剑。“这么久了,连个渡劫失败受了重伤的人你们都找不到!”他冷哼一声,手中食盒瞬间粉碎,鱼食落进水里,水中闭眼休憩的大鳄鱼摆着尾巴游过来,你争我抢,不断发出撕咬声。
殷怜望着水中的大鱼,轻叹一声,“那我要你有什么用?”
马护法额头冷汗滚滚,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砰砰磕头求饶,“圣主饶命,圣主饶命!再给属下半个月,不,再给属下三日,就三日,属下一定找到人。”
“丢下去喂鱼。”殷怜对他的求情声充耳不闻,“再给你三个月都没用,废物就是废物。”
阿召挥了挥手,身后冒出来两个着白衣的魔侍,封住马护法的声音,合力将他扔进了湖里,溅起足有一人高的水花。
“本座乏了,回去吧。”殷怜看着泛红的水面,无聊地伸了个懒腰。“阿召,你明日再去挑挑,物色个新护法来。”
“是,少主。”阿召领命,冲身边魔侍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取了披风来。
殷怜最是怕冷,他套上黑色长披风拢着手,经过原来仪笙居住的寝殿时,顿住脚步,凝眉看了良久。
“报……”有魔侍急匆匆赶来,远远被阿召拦下。“何事如此慌张?”
“阿召公子,鹿泉下的阘非冲破禁制,飞了出来。”魔侍快速道,“我们的人在那儿发现了两名正道修士。”
阿召神情紧绷,事态严峻,他不敢耽搁立刻上报给殷怜。
“又是那帮子臭修士!”思绪被打断的殷怜极其不悦,他阴沉着脸,振臂一挥,眨眼间消失在原地,“阿召你随我去看看。”他咬牙道。
鹿台山周围镇守的魔修只有百人,尽数被陆怀泽斩杀于玄灵剑下。他本就厌恶魔族,如今见阘非被豢养于鹿泉之下,更是痛恨!
“师兄,此地离魔域很近,不宜久留!”仪笙感知到有魔修靠近这里,怕被认出来。赶紧催陆怀泽走。“快走,魔族豢养阘非之事还需尽快告诉众人。”
“走。”陆怀泽也不恋战,走在前面,一路杀过去,仪笙只有鞋尖上沾染了点血迹,其他时候都站在陆怀泽身后,剑都不用出鞘。
“坏了我的好事,还想走?”殷怜追上来,怒气冲冲,利剑破空而至,直指陆怀泽命门。
“小心。”仪笙寒霜剑出鞘,挡开殷怜的长剑,回身横踢,拉开与殷怜的距离。两人面对面站着,殷怜带着杀气的剑招接踵而至,丝毫不给人喘息反应的功夫。
仪笙手中寒霜剑灵力震荡,剑锋寒光芒四溢。她见是殷怜,心中大惊,以防万一,快速扯下一截布料遮住了脸。
剑锋贴着殷怜的脸颊擦过的瞬间,他忽然看到了剑身上雕刻着的暗纹,十分眼熟。偏头错身时躲开攻击时,鼻尖又嗅到仪笙身上似有若无的冷香。
殷怜猛地收剑回身,转头看向仪笙。似笑非笑道:“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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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gou作者,更新!
殷怜:哼,就知道是你!
仪笙:不、不是我!你认错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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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了不吃亏,看了不上当!了解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