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来自地狱

　　“你怎么又回来了？”齐零正在逗阿修罗玩，虽然在发问，但是语气里丝毫不意外。
　　“把老爷子送走了，好饿，你吃午饭了吗？”
　　“没呢，正在和阿修罗商量吃什么。“黑猫喵了一声表示赞同。
　　“想吃火锅么？我来点外卖。“
　　“火锅也能外卖么？”齐零显然有点动心。
　　“当然可以，你看看要吃什么菜？“顾正把手机递给齐零，“对了，童乐最近跟你联系过么？”
　　“没有啊，他不是去实习了么？“齐零聚精会神地点菜。
　　“你也是个不看娱乐圈新闻的，童乐的大老板醉驾被拘留了，估计得管三个月吧，他要失业了。”
　　“这么巧，点好了。”齐零把手机递回给顾正，看着对方一脸震惊的表情有点想笑。
　　“这么多？好吧，我相信你能吃完，单独给阿修罗点一份鱼肉吧，等会儿，童乐回我消息了，他说，罗煜新出事了，公司要求他们不能对外散布消息，电话不便，只能发微信，娱乐圈真复杂。“顾正啧啧道。
　　“你要喝咖啡么？”齐零捏着阿修罗的肉爪子。
　　“求之不得，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像样的咖啡了。“
　　“我昨晚做的滴滤，放在冰箱里，这个天气喝可能有点冷。”齐零进里间去拿。
　　“不冷不冷，正合适。“顾正愉快地脱下外套，准备喝完咖啡吃顿火锅，然后就投入到如火如荼地保护世界的使命中。
　　齐零从密封的玻璃瓶里把咖啡倒进了马克杯，递给顾正。
　　“谢谢，“顾正喝了一口，一脸陶醉地趴在柜台上，把头靠在阿修罗毛茸茸的身体上，“这不是你的杯子么？”
　　“我的在这，“齐零举了一下手里的杯子，“那个是新买的，你不是觉得用纸杯不匹配你的身份么？”
　　“谢谢齐老板，太感动了，”顾正用头顶蹭了蹭阿修罗的肚子，引起了它的不满，伸出爪子按住了顾正的脸，“你干嘛？”
　　阿修罗索性往顾正脸上一坐，如同泰山压顶，齐零赶紧扑过去，把阿修罗抱起来，看着顾正一头乱发，忍不住狂笑。
　　“从来没看你这么笑过。“顾正理了理脸上的猫毛，认真地看着齐零。
　　齐零慢慢收住笑，咳了一声，把阿修罗放在地上：“你看看杯子里有没有掉猫毛，掉了就别喝了。”
　　“哦好。”

　　有人说懒惰是人类进步之光，从眼前的火锅外卖来看确实如此，人性化的锅灶餐具，新鲜的食材，还有专业的配送员给你把东西摆好，打开电磁炉煮上，想吃什么只需要自己往里放就行了。
　　两人现在就围坐在狭长的柜台边，吃着热辣的火锅，各种菜摆了一长溜，非常壮观。
　　“你还点了酒？“齐零从袋子里摸了两瓶小白酒出来，一瓶二两那种。
　　“没有啊，老板送的吧，你能喝酒么？”顾正把烫好的牛肉加到齐零碗里，用筷头指了指酒瓶上写的“非卖品”。
　　“一点吧，你喝吗？“
　　顾正摇摇头：“我下午得回局里呢，我可以喝可乐。“
　　齐零坐下来，拧开一瓶直接对嘴喝了一半，顾正直接看呆了。
　　“你，这么能喝么？“顾正拿过酒瓶闻了一下，辛辣冲鼻，确实是酒。
　　“只能喝这么一点。“齐零埋头吃肉，脸有点红。
　　菜一盘一盘空了，阿修罗早就吃完了顾正给他点的鱼肉，团在齐零平时坐的椅子上睡着了。
　　齐零不知不觉间把两瓶酒都喝了，耳根红得发亮。
　　“你没事吧。”顾正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后颈，热得烫手。
　　“没事，你不吃了？“
　　“吃，你喝了酒，不会控制不住，呃，一些能量吧？”顾正一边往锅里放菜，一边观察齐零的神色。
　　“你在说什么？“齐零撑着头看着他，平时苍白的脸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透着绯红，多了几分生气。
　　“我是说，我们不是敌人吧？“顾正说这话自己都有点没底。
　　“你不希望我们是敌人么？”齐零还是那样望着他。
　　“不希望。“
　　“那应该就不是吧。“齐零笑笑，感觉是在调戏顾正。
　　顾正盯着锅里翻滚的红汤，觉得有点丧气，想想他们之间可能存在力量差距，这样的对话有什么意义呢。
　　“我说了不是。“齐零突然站起来，一巴掌拍在柜台上，弯腰逼视着顾正，灼热的散发着酒气的呼吸洒在顾正脸上。
　　“好好好，你说了算。”果然是喝多了，顾正把锅推远了一点，生怕他把手烫了，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圈在了他腰上扶住他。
　　“还没吃饱。”齐零直起身来，去抓顾正的筷子。
　　“那继续吃，你先坐下，“顾正几乎是贴着齐零的脸艰难地站起来，鼻息交错之间，他的本能竟然是想贴近对方，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念头，还是让顾正紧张到全身僵硬。
　　好不容易把齐零按回椅子上，帮他把筷子拿好，又给他把菜夹到碗里，看着他吃。
　　“那个，还有那个，再来点。“齐老板还要指挥，要求什么都吃点。
　　顾队长只好一边哄着，一边放菜夹菜，想拿手机录下来，又怕他看了恼羞成怒，万一暴走了就成公共安全事件了。
　　要是他只是个普通人……顾正开始走神，手里的筷子也停了。
　　“喂……”齐老板开始敲碗。
　　“吃这么多，不会吐吧。“顾正念叨着，在锅里捞菜。
　　齐零一听，立刻转头弯下腰，感觉是被顾正说中了。
　　”我靠，不会吧。“顾正把筷子一丢，赶紧去扶他，结果对方却回头对他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又被骗了。
　　“好了，我吃饱了，你不是还要回局里？”齐零笑嘻嘻地把头发往耳朵后一捞，本来应该是很娘的动作，被他做得很潇洒，顾正感觉自己胸口血气又在上涌，这人到底醉没醉。
　　“没醉，但确实有点晕。”齐零直接说出了他心里的疑问，他早就知道齐零有这种能力，但是他一点脾气都没有，换成钉子听了自己的想法，他早就发火了。
　　“你不要害怕，我不是什么都知道的。“齐零很邪气地笑了笑。
　　顾正深深地点头：“我想也是，不然你要是知道我刚刚想做什么，恐怕我已经被你弄死了。”
　　“说什么呢？”齐零揉揉太阳穴，还真有点晕，看来酒量并没有长进。
　　“没说什么，你去休息吧，我来收拾。”
　　“我会收的，你去忙吧，还有拯救世界的重任呢。”
　　“好，那我走了。”顾正拿起外套，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拉开门走了。齐零关掉了电磁炉，锅里的红汤继续翻滚了一会儿，慢慢归于平静。
　　他把阿修罗抱起来，揉了揉：“还是得想办法出去，对吧？”阿修罗睡眼惺忪，一脸茫然地把前脚掌怼到了齐零脸上。
　　顾正走到车边正要开门，就看到钉子和卢西亚从车尾闪出来，笑嘻嘻地看着他。
　　“你们怎么又来了？“顾正觉得太阳穴有点发紧。
　　“老爷子让我们来的，说有个案子，让我们协助你。“钉子自顾自地打开车门，爬上了后座。
　　顾正叹了口气，坐进车里，钉子又趴到他座椅后背上，小声地说：“那个人就在这里么？”
　　“我警告你，不许去找他。“顾正看着前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钉子没趣地靠回卢西亚肩上：“知道啦，老爷子也不让我去，不过这个人确实太强了，这么近的距离，我都听不到他的存在。“
　　“你们住哪儿？“顾正发动车子。
　　“还是上次那儿，老爷子说下午你会安排我们的任务。“
　　顾正一言不发，老爷子动作还真快，送两个人回了酒店，刚踏进办公室，陈大眼就跑过来。
　　“老大，有传言说有其他部门要接管飞车抢夺的案子，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总会发生，你着急什么。“顾正瞟了一眼，段可乐冲他轻轻点头。
　　“好不容易我们找到了关键点，别的部门又要夺取胜利果实，凭什么呀？“陈大眼心思单纯，说话也直。
　　“这是组织的安排，不议论，只服从，明白么？“
　　“是，“陈大眼应了一声，“你这么说就是真的了。“
　　顾正还没说话，高局长就进来了，招手让他过去。
　　“顾正。“
　　“到！“
　　“飞车抢夺的案子需要移交其他部门处理，给你一小时，把所有的案卷和相关信息全部整理好，送我办公室来。“
　　“是！”
　　高局走了，陈大眼不情愿地开始整理案卷，段可乐在帮他，对顾正来说反正就是左手倒右手，没什么差，倒是钉子和卢西亚应该怎么用起来，让他很头痛，总不能让他们上街蹲点吧。
　　蹲点？是个好主意，顾正眼前一亮，忍不住想笑。
　　手机响了，是高局的信息：案卷你直接带走吧，不用拿过来给我了。
　　是，谢谢领导理解。
　　半小时后，顾正带着所有案卷和段可乐，去找钉子跟卢西亚，踏上蹲点的不归路。
　　顾正分析，所有的受害人虽然做人流的时间都不一样，有的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但是五个人当中，有三个人是在同一家私立女子医院做的手术，而嫌疑人能知道这么隐私的消息，一定和这家医院有什么关联。
　　而这次有了钉子这个搜索器，也许能碰巧找到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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