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出嫁的男人

作者:青衣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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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三


      此时,高台边缘也开始腐蚀风化。冷如清歪头看向蔺恂:“你可曾后悔?”

      蔺恂不知他问的是什么事,但……想了想,他反问:“你知道答案?”

      这个问题,困扰了许多人,从来就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算了。”冷如清笑了笑,直接倾身往井中倒去。

      “走了。”

      “如清!”

      蔺恂见状下意识伸手抓住他。

      冷如清这一倾身,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线,也将剩下的几人尽数拉入井中。井水中一片黑暗,迷了所有人的眼睛,让人头晕目眩。不过,这样的晕眩,也只在眨眼之间。

      再睁开眼时,他们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枯木林外,而眼前的林子,也在他们睁眼的那一刻,突然湮灭,化成一片荒野。

      冷如清睁着眼睛,浑身失力,往蔺恂身上倒。

      蔺恂扶住他:“怎么了?”

      冷如清迷迷糊糊:“唔,饿了,有吃的吗?”

      “我去。”桃风差点栽了个跟头。

      蔺恂又高兴又无语,递给他一块饼:“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冷如清接过饼,塞嘴里:“饿。”

      知道饿那就是没事,看来他身体里的那些东西已经走了。

      冷如清缓缓将饼吃完,道:“还有没有?”

      蔺恂索性将装食物的包裹都扔给他。

      冷如清二话不说,提着包裹蹲在地上就开吃,直到吃到心满意足,才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道:“那些东西不能离开禁地。”

      他抬头看蔺恂,道:“你的太子哥哥也一样,禁地是他们生前最后的执念之地,一旦离开就会立刻消亡。”

      蔺恂闭上眼,深深呼吸了一口,知道青蛇中寄存的太子意识已经不在,他有些难过,却又欣慰,起码,太子真正的解脱了。

      冷如清:“节哀。”

      蔺恂在他身旁蹲下,道:“没事,对了,十月蛊的解法有看到吗?”

      冷如清:“完全没有。”

      桃风闻言拍了下额头:“我们好像白干一场。”

      “没有白干一场啊。”冷如清说着,将手举到蔺恂面前。

      蔺恂这才发现,他的手心里,捏着一块法器残片。他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拿的?”

      他们刚才在禁地中,连法器的影子都没看到过。

      冷如清道:“入井之前,这块碎片嵌在阴阳图案背面,我顺手抠下来的。”

      蔺恂接过法器的同时将他从地上拉起来,道:“我们先回王府。”

      回去的路上,冷如清用灵力将青蛇封住。淬血珠碎了几颗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灵力在增长,不过令他奇怪的是,法器蕴含的灵力一般只供人临时使用,并不会流进身体里。

      如果淬血珠的灵气可以被人吸收,冷家这么多代传承下来,为什么会没人使用?

      蔺恂看到他的动作,道:“你觉得那条蛇还在?”

      蔺恂说的事小竹,冷如清点点头,道:“他不是那里面的,应该还在。”

      桃风讶异道:“你是说,小竹有可能还活着?”

      “呵。”蔺恂闻言冷笑一声,道,“这个人,隐藏得很深。”他说着将法器举到眼前,继续道,“如果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策划的,这法器,怕不是我们想要的那个作用。”

      他收到的书信里说,法器记录了当年发生的一些事,将法器复原后可以让那些事重现,太子想让他和世人知道真相,让他找法器尚可说得过去。但如果留下信息的是小竹,那这法器,恐怕就要另当别论。

      冷如清轻叹,道:“一件事没搞清楚反而越弄越复杂,蔺恂,你真的没干缺德事?”

      蔺恂无语道:“本王像做过?”

      冷如清看向他:“那你告诉我,当年,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禁地时,太子就算是要胡说八道扰他心神,但蔺恂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他阻止的太急切。

      蔺恂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面不改色道:“你母亲确实是受蛊毒反噬而死。”

      冷如清看了他好一会,突然淡笑一声:“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真相,你现在不说,那就算了。反正这些年,也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过实话。父兄尚且如此,何况是你这个毫不相干的人。”

      毫不相干?蔺恂闻言心底泛凉。相处这么久了,自己在他心里竟然还是一个毫不相干之人?

      连樊音都听不下去,道:“公子,你好没良心啊。”

      桃风补充道:“没心,还没肺。”

      冷如清:“随便你们怎么说。”

      “哼。”蔺恂冷哼,道,“一条船上,要翻也是一起翻!”

      冷如清不置可否,却突然问:“如果船能靠岸呢?”

      没等蔺恂回答,他只是随口说说,说完就大步走了。

      蔺恂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看着冷如清的背影,然后踩着他踩过的地方,缓缓而行。

      桃风摇着扇子悠悠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回答?”

      蔺恂道:“他没想要答案,我为什么要回答?”

      桃风失笑,道:“虽他是男子,不能做你的妻,但交心知己有何不可呢?”

      蔺恂:“你别管。”

      樊音闻言凑上前来插了一句嘴:“王爷的意思是说,关你屁事。”

      桃风:“……”

      “你们,有觉得热吗?”

      先前他们来的时候,为了防止被人跟踪,特意将马匹安置到城外的一农户家中,所以这会,他们得徒步走上一段距离。

      冷如清回头问这句话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布了一层细汗。

      蔺恂递水给他,点头。

      确实热,比他们来时热了不少。宣宁城虽说不上四季如春,但春夏秋冬也是有规律可循,数日之内气候变化反常还是头一次。

      “几位公子可算是回来了。”

      到了农户家中,农户大哥立刻兴高采烈的将他们的马匹牵出来,如释重负的交给他们。

      一看,几匹马儿都瘦了一大圈。桃风往前伸了伸头,指着马:“这?”他们走之前明明留了足够的钱让这家农户代为照顾马匹。

      农户大哥咧嘴笑了几声:“几位去了这么久,我实在不懂怎么养马,嘿嘿,回去再养养很快就会壮回来的。”

      流云冲进农户家的牲畜棚里,马槽中果然一根草都没有。

      农户见蔺恂脸色不好,不敢笑了,道:“公子留下的那钱也就够个几日的,可是你们都去了两个月了,这……这也不能怪我呀。”

      “两个月?!”

      几人被惊到了,就算他们在幻境中分不清白天黑夜,左右也不会超过两日。

      蔺恂沉思了一阵,吩咐流云:“给些银两补偿,让他把马喂饱。”

      回到宣宁城,冷如清看着满城衣量骤减的行人,才不慌不忙的将外衫脱了:“看来,我们去九重天走了一遭。”

      传说中的“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不过他们是一天对一月。时间的流逝和气候的变化不会骗人。

      蔺恂一直若有所思,没说话。

      冷如清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两个地方的时间出现这么明显的倍差,或许,你的太子哥哥,消失的那五年,都在禁地里。”

      “当初他离开,直接去了禁地,在里面待过数月后再出来,发现世事变迁,他唯一寄托希望的你,也早已避嫌离开,对他来说,等于失去了一切机会和支撑,不疯才怪。”

      说完,冷如清怕他多想,接着补充了一句:“不过你别无选择。”

      蔺恂勒马往城里走了许久,才突然将一张纸条扔给他:“不必安慰我,现在有件事,比这更棘手。”

      他们刚进城,暗卫就给蔺恂送来一封密报,现在蔺恂竟然把这封密报给了他。

      冷如清不慌不忙的将纸条打开,手立刻抖了一下。

      “皇上已派使者前来,接王妃回京省亲,不日即达。”

      “???”

      冷如清不可置信:“我……独自回京省亲?”

      蔺恂点点头,神色担忧:“恐怕,皇上已经察觉了什么。”

      两个月前才让冷如承和夏侯诀前来探望,这下又要让他回京,实在蹊跷。

      桃风道:“如果是察觉我们近日行动异常,怕是想要扣押你牵制王爷,但如果是发现了你的身份,那情况就有些复杂了。”

      密报上说了,是使者来接,那就是,不准蔺恂一道回去的。

      话刚说完,几人立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忧虑之色。

      使者……突然想到一事,冷如清一鞭子抽在桃风骑的马屁股上。那马儿一声嘶鸣,狂奔而去,差点将桃风甩下来。

      冷如清扬声对桃风道:“出门之前,你说的,给我制药。”

      桃风:“……”那也不用这么急吧?

      蔺恂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问他:“制什么药?”

      冷如清眼角扬起:“皇上派了使者来,你不备大礼接待么?”

      蔺恂虽不知他要干什么,但也知道他干不出什么好事,遂点头:“那辛苦你了。”

      皇帝派来的使者,比预计中来的早了些。

      宁王妃作为王府的“女主人”,张罗着要在王府后花园中亲自设晚宴款待,只可惜天公不作美,晚宴刚开始,就乌云密布,即将下雨。

      冷如清坐在主位上,泰然自若的举杯:“陆大人,各位公公,各位嬷嬷,各位先生,请。”

      但座下数人,无一人敢举杯。

      这次晚宴,冷如清不仅请了皇帝的人,也请来了宁王的那些门客,他缓缓将酒杯放下:“怎么?王爷不便,诸位这么不给本王妃面子?”

      右侧第一位坐的是一名男子,细眉凤眼,唇红齿白,看着像个众星捧月的粉面小生,但冷如清知道,他已经三十好几岁了。

      此人名叫陆言空,曾经是陆国公府的优伶,他才学出众,唱功了得,几年前,皇帝又将他召入宫中,成了御用伶官。如今,他已经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每日侍奉在御前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多。

      陆言空从座上起身,微微颔首,声音十分细腻:“下官怎敢让王妃亲自招待,听闻王妃身体刚康复不久,饮酒事小,伤了王妃身子事大。”

      冷如清不痛不痒:“哦,是本王妃疏忽了。”说着,他往一旁候着的流云使了个眼色。

      流云转身拍了响亮的三掌,十数名女子鱼贯而入,有条不紊的行至宴席中坐下。有几个年轻门客被突然坐到自己身旁的女子吓到,几乎跳了起来。

      陆言空常年在皇帝身边,一眼就认出来这些女子均是皇上赐给宁王的侍妾,他十分为难:“下官等人奉旨接王妃回京,怎敢做出让王爷的各位夫人陪酒的逾矩之事,还请王妃不要为难。”

      “哦?”冷如清就着杯酒抿了一口,懒懒抬眼,“王爷素来公正,倡导有劳才有所获得,这些姬妾平日里不伺候王爷,也不干其他事,整日在王府白吃白喝,今日只是陪酒陪客而已,也当是尽责,难不能陆大人想日后让她们自己补贴生活费用?或者说,你来出这一份?”

      陆言空面不改色,不卑不亢:“王妃误会了。”

      不过,冷如清话这么一说,那些姬妾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她们心知肚明,宁王不可能宠幸她们,更不可能长留她们在王府,宁王妃此事做得如此明显,还不如任命的听她安排了去。

      想着,她们连忙替身边人倒酒夹菜,展露笑颜。门客们听王妃说这些女子不伺候王爷,而且王妃敢这么做一定也是王爷的意思,犹豫了片刻,便都不再推脱。

      陆言空默默坐回宴席,没有多言,但也不喝酒。

      冷如清的目标本来就不是非要他参与不可。桃风的药已经下在酒中,这些女子貌美,宁王赏给他们,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明日,生米煮成熟饭,想退货都不行了。而且,真正的细作肯定不会中毒,要抓出来就容易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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