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而有害

　　昨晚已遭到儿子拒绝以为见不到儿媳妇的百里湛妈妈，在一大早见到门口手捧郁金香打扮得无比精致的少年时，显然是十分意外，并当场愣了好几秒。

　　清野有些不知该将眼神往哪放，少见的局促起来，“阿、阿姨新年好。”

　　百里湛妈妈总算被那声阿姨叫得回过神来，立即扬起笑容，“呀，是小野啊，新年好，快进来。”

　　清野被百里湛妈妈招呼进屋，忙将怀里的郁金香递给她。百里湛妈妈笑得比花还好看，伸手摸了摸清野的脑袋，“小野真有心，昨晚我让小湛让你过来玩他还拒绝，原来那小子是心口不一啊。”

　　“啊？”清野不明所以地歪着头。

　　“小野你吃早餐了吗？”百里湛妈妈接着问。

　　“还、还没呢。”

　　“太棒了，”百里湛妈妈拍了下掌，“那你喜欢北方的饺子吗？有猪肉白菜馅、虾仁冬笋馅、芹菜羊肉馅的，你喜欢哪一种？”

　　“都、都可以。”

　　“真好，”百里湛妈妈卷起袖子，“那我去下厨，可以拜托小野上楼去叫下小湛起床吗？”

　　“啊，好的。”清野连连点头，转头刚要走向楼梯，又被百里湛妈妈拉住，

　　“等下小野，”百里湛妈妈在客厅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串钥匙，摘下其中的一只递给清野，“来，这是小湛房间的钥匙，去吧。”说着还朝清野调皮地眨了下眼，顺带将他往二楼楼梯的方向推了一把。

　　“好.....”清野被百里湛妈妈的热情弄得有些晕头转向，直到爬楼梯时都仍然感到困惑，百里湛妈妈这么热情，她儿子是怎么生得那么冷冰冰的？难道是捡的？不可能，百里湛的眼睛跟他妈妈的简直是一模一样。不对，为什么要想这些无聊的问题？

　　清野站在百里湛的房间门口，转了转手里的钥匙，现在的重点是，他发现百里湛原来也会赖床？！哈。清野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轻轻将钥匙插进了钥匙孔，“咔嚓”。

　　门开了，清野悄悄环视了一圈，房间里的一切都跟他上次来时没什么两样，床中央躺着的，就是百里湛了。清野干脆连拖鞋都拖掉，就着袜子踮着脚悄悄靠了过去。

　　啊哈，原来百里湛睡觉是侧着睡的，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左手搭在另一只枕头上。头发软软地垂在脸侧，他的呼吸是安静平缓的。新的壁纸又有了，清野急忙掏出手机，按下激动对着百里湛的睡相连拍了十几张。

　　拍完后，问题就来了，他该用什么方式叫醒他呢？普通的叫醒方法肯定不适合他，清野站在床边思考了半天，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睡美人的故事，虽然有点幼稚，但有什么比在新年的第一天吻醒老婆更浪漫的事情吗？清野捂着嘴巴窃笑了几声，随即轻悄悄地俯下身去。

　　然百里湛在感到一股阴影的压力扑面而来时就醒了过来，并反应迅速地转过头去，于是意外就发生了——清野发誓他只是想亲下百里湛的脸颊，可是百里湛突然醒来的一转头，两双唇就这么软软地贴上了，一双仍旧有些睡意的琥珀色眼睛与一双吃惊的桃花眼两两对视，清野率先反应过来，虽然发生了意外，但这意外也太美好了吧，新年的第一个吻居然这么快就完成了？清野不禁笑弯了眼睛，随即恶作剧地咬住百里湛的下唇，蹂躏了几下，像在嚼口香糖一样。

　　百里湛的反应也没多慢，伸手揪住了清野毛衣的后领子将他拉开，刚想坐起身来，又被清野一把扑倒，压回到床上，清野双手撑在他的两侧，距离极近地俯视他，责问道：“为什么不让我来？你妈妈明明很喜欢我。”

　　百里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揉了揉眼睛，“不让你来你还不是一样会来。”

　　“哼，当然。”清野往百里湛的下巴小啄了一下，“但我来是来了，你的态度又是另一回事了，”说着又往他左脸颊也啄了下，“说，你反思了自己没有？”

　　“你亲够了没有？”百里湛问非所答。

　　“没有！”说完，清野就像只勤劳的啄木鸟一样，将百里湛的五官逐个啄了个遍，并美名曰“这是新年的仪式”，就在他还想顺着脖子往下亲的时候，终于被百里湛扯住领子，将他整个人摔到床铺上，然后自己起身下床，走进了浴室里。

　　清野在床上开心地笑了好久，又赖在百里湛刚躺过的地方翻滚了好几圈，最终下床，仔细观察起百里湛的房间来，哪里都是整洁，哪里都是极简的摆设风格，清野只看了一会儿就心猿意马，跑到浴室找百里湛，现在他看什么都没有百里湛好看。

　　百里湛已经将头发梳理好了，正在刷牙，雪白的泡沫沾满了他的嘴边。清野就这么倚在浴室门框上，一边哼着不知道名的调调一边欣赏百里湛的日常洗漱。就在百里湛洗完脸准备上厕所时，清野仍旧不走开，于是他只好自己动手将他推开，再一把将门带上，差点撞扁清野精致的鼻梁。

　　清野正打算砸门找他算账，百里湛妈妈的声音就从楼下传来，“小野，下来吃早餐了。”

　　清野一秒钟收敛，用无比乖巧的声音回答，“好的，阿姨，马上下去。”

　　厨房的餐桌上，摆着三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及一些泡菜、腌萝卜、凉拌木耳等用小碟装着。百里湛妈妈将一碗饺子推到清野面前，饱满的饺子泡在葱花汤里，清野忍不住吸了口白气，“好香。”

　　“快尝尝，”百里湛妈妈说，“里边还有一些是小湛包的哦。”

　　“真的？”清野的眼睛一亮，

　　百里湛妈妈笑着用筷子给他指了指，“这个，包着虾仁的就是小湛包的。”

　　清野赶忙用汤勺勺了一只，一口吃进去，虾仁嫩滑，冬笋清脆，好吃极了，“好吃，”清野发出真诚的赞叹，又勺了个羊肉芹菜的咬了一口，“阿姨包的也好吃。”

　　百里湛妈妈对清野越看越喜欢，母爱爆发般地笑得一脸慈爱，“嘴真甜，多吃点，啊对了，”说着她又放下筷子，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红包，“来，小野，新年快乐。”

　　“啊....”清野愣愣的，有些不好意思。

　　“客气什么，来，拿着。”百里湛妈妈径自将红包塞到清野手里。

　　清野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立即又将恭顺温良乖巧真诚的笑容搬出来，“谢谢阿姨。”收下红包后还朝百里湛眨了眨眼睛。

　　百里湛对于他们两人的热情互动感到无可奈何，索性低头吃饺子。

　　饺子吃完后，清野同百里湛一起回二楼的房间，刚走到走廊处，前方突然一声“喵”的猫叫，随即粘牙糖的身影闪现，三两步飞速而来跳上了百里湛的怀中。

　　百里湛伸手将它搂住，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

　　“啊，这是上次的那只猫，它到底叫什么名字？”清野问。

　　“粘牙糖。”百里湛这回总算回答他了，反正早晚会被他知道。

　　“粘牙糖？”清野果然噗嗤笑出了声，“这名字你给它取的？”

　　这个问题百里湛又选择避而不答，随即两人回到了房间里。

　　清野原本见粘牙糖胖墩墩的长得挺可爱，就友善地逗玩了它两下，结果却发现粘牙糖果然猫如其名，一个劲地黏着百里湛，老往他脚底下钻，更过分的是还往他怀里跳。

　　于是清野开始想方设法地要将粘牙糖赶出房间，结果被粘牙糖发觉了，立即炸毛地跟他对峙着，人猫大战一触即发。碍于无法对猫动手的劣势，清野的手背不慎被抓了一道，惹得他终于生气地大吼一声，成功吓跑了粘牙糖，清野立即将门一把关上。

　　百里湛好笑地抓过他的手给他上药，“你跟猫较什么劲？”

　　清野自知理亏，又不爽道，“是它先惹的我！”结果被百里湛用酒精戳了几下伤口才嗷嗷叫着禁声。

　　清野盯着被百里湛贴好创可贴的手背，刚想问百里湛今天准备怎么过，就见他居然拿起了复习资料，“不是吧？”清野一把抓住他的手，“今天你也要复习吗？”

　　百里湛不解地回头看他，“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不抓紧时间复习吗？”

　　“我.......”清野一时有些语塞，百里湛的话是没错，但今天可是新年的第一天....

　　百里湛似乎看出了清野的心思，于是将资料放下，“好吧，那你想玩什么？”

　　清野的桃花眼立即弯了起来，“都可以啊。”

　　于是，百里湛就在房间里陪着清野下起了围棋，而后又陪他打了会游戏。结果午餐后清野也不走，反口又说自己想学习，赖在百里湛的房间里直到黄昏降临时，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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