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拒绝出剑

作者:螟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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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煎三



      如此过了有小半个月,柳扶风住在北院的第三个院子里,每日或去陪伴柳梦阳或看书练剑。

      秦清影笑道:“风儿,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你爹已在回岛途中。到时候,你要好好地露一手,让他见识你的剑法。得知你打通任督二脉,你爹纵有天大的心结,也该因这个喜讯化解啦。”

      柳扶风隐隐紧张,想起柳云天严毅威重的脸来,总觉得到时候自己未必能放开手脚展示剑法。

      “哥哥,睡死了么?醒一醒。”这夜里睡得正沉,他突然被一只手摇醒,睁眼一看,眼前一张英气逼人又不失俊俏的脸,竟是小妹妹柳梦娣。她这些天不来找他玩,怎么大半夜出现在他的卧房内?

      柳梦娣的神情,说不上是喜是怒,颇有些诡秘:“快跟我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大半夜的到哪去?妹妹要去何处,等睡饱了觉,天亮了,哥哥再陪你去。”

      “废这么多话干什么?你爱去不去,你若是不去,我便自己去!”

      听秦清影讲,柳云天回岛就在这几日了。柳扶风只想睡个好觉,养精蓄锐好好表现。但这位小妹妹颇为任性,他怕她夜里出去遇见什么事,只得陪着她,心道:“莫不是二娘又半夜跑去东院了?”

      柳梦娣领着他出了大院,健步如飞,徒步走了十来里路。越走,他越觉熟悉,直至看见疏疏密密的树影——这不是原妙契临走前带他来过的樱花林么?他时常来此地练望气术、炼气术和剑法。

      柳梦娣没有停留,穿过樱花林,沿悬崖又往南走了三四里地。眼前是一片高墙。她飞身掠过墙。他来不及制止,只得跟上。借月色观瞧,墙内大片平地,正中一座亭子,牌匾写着“天人试剑亭”。

      亭中只有一块光秃秃的巨石。石顶扎着一柄剑。剑已全部没入石内,只留了剑柄在外面。

      在石前立定,柳梦娣笑道:“哥哥,想要获得父亲的认可,你须以一己之力拔出此剑!”

      柳扶风叹了口气,三更半夜走十几里路,就为了来看这块插着剑的巨石,这是什么地方?

      “好妹妹,不要胡闹了,随我回去歇息罢。”

      “你不拔也罢!”柳梦娣翻了脸,“我告诉你,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柳扶风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这会儿是有些像梦游:“妹妹你在说什么?”

      “哼,死到临头还要装傻!你娘是个臭婊|子,引诱大堂叔,抓伤他的脸,反咬他一口。之后她又勾结妖人,假扮我母亲引诱我父亲,生下你这个孽种。你好不要脸!你看出我母亲没有子嗣,讨得她的欢心,让她求二堂叔传你剑法。你还要我母亲牺牲我姊姊的性命,逼我姊姊把功力传给你!”

      柳扶风吃了一惊,困意顿消:“梦娣妹妹……话不能乱说……这些是谁对你说的?”

      柳梦娣犹自道:“什么柳梦阳、柳梦娣,这是女孩儿的名字吗?我父母做梦都想要儿子!哈哈,如今他们有了你,恨不得我和姊姊死。今日要姊姊传功与你,明日便要我传功与你。我本想慢慢地弄死你,让你死得不留痕迹。可我母亲太着急了,不等生死门的名医来,便让姊姊传功给你了。我等不得了。这世上只有大堂叔和姊姊对我好,我决不能让你把姊姊害死。今夜,我便与你同归于尽!”

      “好妹妹,”柳扶风连蒙带猜听出了原委,“你误会了,梦阳并没有传功给我,我是打通……”

      “你只管狡辩,”柳梦娣提气跃上石顶,轻蔑地睨他一眼,俨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懦夫!”

      说完这句话,只听铮地一声,寒光从石顶迸射,扎在石中的那柄剑,让柳梦娣拔出了两寸。

      柳扶风为之目眩,一时间天摇地动,脚下的石板抖得好似筛糠。怎么缘故?石中剑拔出两寸,整块巨石咔咔响了两声,忽地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磨盘罗庚,一圈圈运转起来!

      仿佛早料到会如此,柳梦娣没有继续拔石中剑,而是从腰际拔出软剑,自石上飞刺下来。

      当此时,月满天心。少女香衫白虹,身姿纤秾,一剑横空,似穿林打叶,如草间走蛇。这一剑,尽显柳氏《长风剑法》的精髓,刚劲阴厉,扑面而至,势要一决生死,不可谓不精彩。

      柳扶风手中无剑,情急之下掐个剑诀,一式“风来云去”,避开锋芒在剑身一划。

      一股磅礴柔阳的气劲,自他丹田走至指尖,将彼此毫发无损地自剑头推分开。

      柳梦娣也不停留也不说话,借他的气劲向后飞纵,如一只小鸟掠过墙头逃了出去。

      他要追,墙上却猛长出丈余高的往内倾斜的铁刺,把这一片平地硬生生变成鸟笼子。柳梦娣若不是跑得快,恐怕已被扎个透心凉。他为柳梦娣捏了把汗,冷不防自己整个人向下疾沉——

      他脚下的石板不见了!平地陡然化为深渊,唯一可以落脚的地方,是放着石中剑的亭子。

      他飞跃过去抱紧亭柱。可这亭子也在咔嚓往下沉,落地轰隆一声,震得他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醒来时,眼前闪着奇异的冷光……

      无数夜明珠嵌于石壁,照得周遭光明炽盛。此处四面密闭,地上散着几具白骨。他吓了一跳,捂住口鼻一看。白骨穿的衣袍,绣有一条古怪的蜃龙,与宁如海的刺青颇有些相似。

      “这些人是怎么死的?”他心想,“这个地方没有烛台,点不着火,莫非是闷死的?”

      他着急摸索石壁,想找出去的路。找来找去,拍到一块松动的石板,原来是一个暗格。

      暗格里有一个小铁块,铁块四方平整。他用手指搓动时,铁块却又分为细长的条状可以活动。

      他拿着铁块一摇,里面啷啷地响,似有东西,心道:“这好像是‘难人木’,给孩童取乐的玩意,是谁放在这里的?”横竖出不去,他坐在地上摆弄了百十回。他以过目不忘见长,又随宁如海学过象数易理,破解这小玩意不在话下。正投入时,一块铁条松落下来,掉出一张纸条和一把钥匙。

      纸条上写着一行字:“我儿开门。”

      柳扶风失笑。不知是什么人留下的字迹,讨这样的口头便宜?锁孔便在暗格内,钥匙插进去,石壁往两旁分开,现出一条暗道。他举步要走。暗道中有个影子持剑扑至,使的竟是《长风剑法》!

      他一惊之下,并指为剑,也以《长风剑法》应对。一人一影且打且走。

      穿过暗道,进了另一处石室,他才看清,影子是由线提挂着的木人。再回头看暗道,他踩过的那些石板亮起了青色的微光,微光化作错落的字迹:“天人试剑,一剑凌风,堪破此阵,得我真传。”

      有些石板亮着,有些石板却没有亮。他以《长风剑法》的步法走来,也不知一步踩错会如何。

      他观望了片刻,石壁轰隆合上,暗道又不见了。这一间石室挂着许多木人,正前方还搭着一座小小的戏台。戏台前蒙着白绸,戏台后是彩绘的皮影小人。小儿连着机关木轮,哒哒地动了起来。

      这一出皮影戏,讲的是两个弟子拜师,学成时,各自继承了一门绝学和一柄剑。其中一个坏弟子杀死师父,又去追杀另一个好弟子,向其索要绝学和另一柄剑。好弟子的夫人正怀胎十月,胎气一动便要生产。为了护住生产的夫人,好弟子与坏弟子大打一场。两人的剑皆折裂,两人皆身负重伤。好弟子挣扎着要与坏弟子同归于尽,没想到他的夫人在这时力竭殒命,诞下一个作啼哭状的婴儿。好弟子便调住最后一口气,抱着婴儿逃了。他坐船到了长风岛,造下机关把自己折裂的剑藏在地下。

      柳扶风看得有趣,只见那好弟子演了一遍剑法,与《长风剑法》似一脉相承,却又不尽相同。这剑法威力无边,不但身步极快,且一剑下去,屋舍人马全荡成碎片,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真有这么厉害?”他情不自禁问了一句。

      皮影小人忽然停住不动了,戏台陷了下去,露出一柄插在石中的宝剑。

      这宝剑的剑柄和之前亭中石顶插的那柄一模一样。剑柄是青灰色的。

      “是了,亭中那柄剑是假的,用来开启机关,小妹妹一拔就出事了——这柄剑或许是真的。”

      他找不到出路,只能试着拔起此剑。这一拔不要紧,剑沉得好似长在地底。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运足丹田气,才勉强将剑拔出寸余。刹那间,剑与石缝磨得火花四溅,隐隐有素虯哀鸣声。

      待得他将整柄剑拔出石来,寒光乍如青龙缠臂,剑身……竟刻着“飞廉”两个字!

      “这是我爷爷柳别客带回来的剑,”他的心狂跳起来,“宁如海找的便是这柄剑。若不是因为这柄剑,我的生母也不会假扮二娘和我爹闹出误会,也不会因生我而死了。原来它藏在这里!”

      来不及多想,满室悬挂的木人一齐动了,手持刀剑飞掠劈砍刺。像是算准了他的方位,打得他毫无招架之力。他本就吃了剑奇重无比的亏,左支右绌,心道:“飞廉剑这样沉,不称我的手!”

      可他唯一能用的兵器,也只有这柄奇沉无比的飞廉剑。他的《长风剑法》,凭的是又轻又快的软剑,这时全然施展不出。他心中一急,使起了方才皮影小人演练的剑法。皮影小人的剑法似为这飞廉剑量身打造,许多招式恰到好处用到了剑本身的分量,又巧妙地将他的丹田气暴引出来。

      在不知不觉之间,他手中的飞廉剑不再沉重,如寻常的软剑有了蛇儿般的灵活走势。

      而这些飞来飞去的木人,似恰好为这套剑法克制,待他将招式演完一遍,已悉数毁损了。

      柳扶风大汗淋漓,歇了一口气。前方的石壁又往两旁让开,又现出一条暗道,又有一具木人遥遥地扑来。这一回他有了底,使出新学会的剑法,与木人且打且走。

      走到下一间石室,回看时,他踩过的石板又亮起青色微光,微光错落是数行字:“落日生蘋末,摇扬遍远林。带花疑凤舞,向竹似龙吟。月动临秋扇,松清入夜琴。若至兰台下,还拂楚王襟。”

      这是在写风了。如此看来,他新学会的剑法也与风有关,只是不知是什么风。

      这间石室似乎也有些凶险,塑着许多手持各式兵器的铁人像。

      左右壁刻满字画,左边首行写着“《天风剑法》六式”,右边首行写着“《天风剑法》心法”。

      他心道:“原来这剑法叫做《天风剑法》,定是我爷爷柳别客留下的。我父亲名叫柳云天,我爷爷留下这《天风剑法》,定是期望我父亲来练。我无意间闯进来,偷学了这剑法,实是不妥。”

      他只想寻一条路出去,然而暗道合拢时,铁像又纷纷动了起来。

      这些铁像可比之前的木人厉害许多,将他团团包抄。而且它们展示的武功千奇百怪,有些与他一样使《天风剑法》,有些则使的是刀、枪、棍、棒、钩链、铁扇、判官笔之类的。

      他眼花缭乱,吃尽苦头,已无闲暇想偷学剑法是否不妥。众铁像似在引他按新学的剑式运气变招,他若不如此运气变招,就会被千奇百怪的兵器伤了性命。更有许多暗器,自石壁的暗格飞射出。人在临危时总是要自保的,他任督二脉已通,此时一心对敌,运气只按《天风剑法》的心法走。

      渐渐地,他彻底放开了手脚,浑身剑气暴涨而不自知,可谓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待得铁像尽毁,前方又出现一条暗道,这暗道比之前的暗道宽敞许多。他的步法不好使了,无论踩哪块石板,都会触发机关。有时机关触发了,会猛地飞出一个木人来。他举剑便刺,第一个持刀的木人让他刺中尚不如何。第二个木人让他刺中,忽喷出一股毒烟。他连忙屏息以剑气振散毒烟。

      他定了定神,细看这木人。木人穿着女子的衣袍,双手抱着一个木制的婴儿。被他刺中之后,木人口齿张开,吐出一个纸条来,上面写着:“——以我剑法,残害妇孺,此心可诛!”

      他不由得脸红了一阵,继而有些后怕,心道:“我只当这些是假人,便没有当回事……”

      此后,他打起精神,拿出十二分的谨慎对待机关木人,哪些该刺哪些不该刺,须在一瞬想清。

      这暗道本就昏暗无比,只有零星几颗夜明珠照明。他走了有数千步,还未走到尽头,不觉双目发痛,精疲力尽,头昏脑涨。正当此时,前方轰然响了一声,似有一道石门开了,夜风习习往里吹。

      “可以出去了!”他心中大喜,加快了脚步,眼见着最后一个木人持剑扑来作刺他之状。

      他不假思索,迎上去就是一剑,这一剑……似刺到了柔软之物。他旋即拔出剑,剑尖一片红。

      “哥哥……”一声稚嫩娇怯的呼唤,熟悉而又陌生,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击得他浑身发僵。

      月亮西沉,朝阳未起。暗道尽头的出口蒙在黯淡的薄雾里。谁在呼唤他,柳梦娣吗?

      可是他分明刺的是木人,怎会变成了柳梦娣?他用力摇头,昏胀感渐淡,凝紧眼仁去看。

      他的剑的确刺穿了木人,只不过……这木人挡住了他的视线,在木人后方还立着一道淡色影子。

      这淡色影子即将委顿于地,他上前一把捞住,竟是穿着亵衣的大妹妹柳梦阳!

      “哥哥,你,你没事罢?”软在他的怀抱里,柳梦阳的声音犹带着焦急和关怀。

      “梦阳?”柳扶风彻底回魂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夜间睡得浅……听见妹妹去了哥哥的房里……我便跟来了。”柳梦阳说话有些吃力。

      柳扶风抱着她,看不清她的伤势:“我伤着你了吗,伤在何处?!”

      “没……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他方才那一剑,全然未留有余地,便是铁像也能捅个对穿!

      他气息一窒,五内如焚,将柳梦阳打横抱起,跌跌撞撞地寻找回柳氏大院的路。

      这暗道直通海边,从海边到山崖上,是来时路过的樱花树林。回柳氏大院还有十里路。

      柳梦阳窝在他怀里,挣扎起来:“这里……这里很好,哥哥,你将我放下。”

      柳扶风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晨光熹微,映出她胸口一大团红花,湿痕自这红花蔓延开来。

      他如遭雷殛,这才想起要止血,手忙脚乱地撕扯身上的衣物。柳梦阳却握住了他的手:

      “哥哥……我冷。你握住我的手,我便不冷。”

      他只好反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小,颤抖着,没有一丝热气。

      此时,朝阳已破出海面,冉冉放出金光。

      在这万丈金光的照耀下,柳梦阳的身子似暖了些。她喘了口气,断断续续地道:

      “哥哥和妹妹走得好快,我能听见,却追不上。我什么都听见了,可妹妹已经走了……我来的太晚了。这个地方……爹爹、爹爹对我讲过,不能来,触发机关便出不来了……除非破阵……”

      说到此处,她又笑了:“哥哥……好厉害,爹爹说,阵是很难破的。我听见哥哥在地底,我就在地上寻找入口……没想到、没想到哥哥破阵了,我的武功却这样差……反而,反而帮了倒忙……”

      听她说了这么多话,柳扶风心中安定稍许,或许并未伤及心脉:“别说了,我带你回家!”

      柳梦阳坚决地摇了摇头。太阳升得越来越高,一膄巨大的帆船出现在远方蔚蓝的海面上。

      “哥哥你看,是不是……爹爹回来了?”柳梦阳声音微弱,语气带着一丝欢欣。

      柳扶风茫然地看了那帆船一眼,一团焦急惊惑的气闷在胸腔里,脑子反而是空白的。他犹不敢信自己伤了大妹妹,这一夜太过离奇,或许只是一个梦?可柳梦阳的胸口,的确有一个血窟窿……

      只听她慢慢地续道:“哥哥让我做喜欢的事……我这些天闲了,却不知该做什么。我望着墙那边,想啊,我的哥哥在东院练剑。哥哥,我好像要死了……见不到爹爹啦。我、我还从未死过。一点不疼。就是困了。我死了是好事,我这么没用,我死了,爹爹和母亲就不会争吵了。哥哥,好哥哥……你不要怨妹妹,她是为我……哥哥……你也不要怨自己……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出生的。可是不出生,怎么遇见哥哥……哥哥,要相亲相爱啊……我们是一家人……永远……”

      支离破碎地说完这些话,柳梦阳眼中的光芒散了。

      她的脖颈慢慢地蔫下去,搭在他的臂膀上。她的胸腔也瘪了下去,有一股气慢慢地从口鼻出来。

      她的手臂慢慢地伸直,好似在推拒他,又好似要抓紧他。她变得又冷又硬又沉,成了一具毫无生机的幼小的躯壳。可是她依然笑着,一如当初,他教她只做她喜欢的事时,笑容是那么甜美,又自甜美中透出一丝丝苦恼。一只蜜蜂停落在她的唇畔,仿佛是被这个凝固的甜美的笑容迷惑了。

      万籁俱寂。柳扶风抱着她,终于明白,梦阳死了。

      他的大妹妹,死了,死在他永远收不回的一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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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
    写这一章心情是复杂的,知道自己想写什么,却没有很好地表达出来。
    前面漫长的铺垫,只为写这一章,终究没有写出相应的效果……
    ……Q_Q
    年幼时的剧情到这里就结束啦!真正的柳扶风从这一刻诞生!
    接下来是年少篇,小受登场。气氛会轻松起来的~
    谢谢坚持看到这里的亲们,多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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