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拒绝出剑

作者:螟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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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煎二



      待得剑伤痊愈,柳扶风又开始练剑,按柳梦娣提供的《嫡系长风剑法》,使剑时,气岔在某一处便强行叱咤,逼迫这股气运过去,震得脾胃隐隐发颤,久而久之,竟痛得直不起腰来。

      “难怪原大哥说我学剑已是晚了。学剑难,运气更难,唯有勤能补拙。”

      他这么想着,一发地闻鸡起舞,跑去樱花林练剑,不觉咽喉一甜,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哥哥,”回东院的路上,柳梦娣拉住他问,“你的剑法学得怎样了?”

      他面色惨白,实话实说:“近来练剑,总是会吐血。或许是我体弱,脾胃失调所致。”

      “吐血是好事,”柳梦娣听了,原本极冷的小脸,顿时露出顽皮的笑容:“这就对啦——这叫打通任督二脉。任督不通,运气便有滞碍。如今快打通了,多吐几次血,经脉畅通,你就好了!”

      听亲妹子如此讲解,他深信不疑,又练了十余日,行走时,脏腑剧痛难当。

      他强撑着给柳云君端茶送饭。柳云君炼丹到了忘我的境界,无瑕顾及身外事,整日盘腿而坐,把手掌罩在鼎炉上,逼得炉火缩成一小丛青苗,慢慢地烘燎着炉肚,也不怕烫坏了手。

      时已入夏,他吐血吐得无力出门,每日在偏房练罢剑,再拿抹布把地上的血渍擦尽。

      这一日,他练完剑,腰腹绞痛,又吐出许多血,瘫坐在门槛上,看着满地刺目的血,忽然有了个念头:“我不是练剑的料,即将吐血身亡。唉,大妹妹病了,二娘已是十分烦恼。我吐血的事还是不要告知二娘了。事大无非一死,人生自古谁无死。我死之后,魂魄会到何处,能否和生母团聚?”

      “举头三尺有神明,生母会在天上么,”他默然望天,转念又想,“我是夫子门生,焉不知人死如灯灭?二堂叔想修炼成仙,已是犯了糊涂。我怎么也跟着犯糊涂?事死如生,事亡如存,敬鬼神而远之,也就是了。只可惜我念这些书、学这些剑法……无法报答生我、养我、教我、爱我的人。”

      这时,天上乌云汗漫,轻雷隐隐,眼看就有一场骤雨。

      柳扶风衣袂生凉,犹自想到:“我死了不要紧,我用了二堂叔的药,怎么补偿他才好?”

      他的目光落到院中。院中许多杂物,炼丹的矿炭药材,堆成一座座肮脏的小山。他挣扎起身,决心要在死前做些有益之事,比如,将这些杂物分门别类收归入库,以免雨水浇坏。

      这件事是有乐趣的,将杂物搬回房,一件件写清是何物,一切变得令他赏心悦目。

      其中,有一具半人高的木偶。他用鸡毛掸子拂去尘土,木偶的本来面目清晰起来。上面布满满针孔,密密麻麻红红蓝蓝,绘有数不尽的经脉穴道,连五脏六腑都刻得惟妙惟肖。最有意思的是,在木偶的股后有一块朱漆印章。印章雕做衔尾龙的环形式样,中间印着“生死门”三个字。

      柳扶风与木偶玩了会儿。木偶的手脚可以活动,五脏六腑也可以取出来再嵌进去。

      “看这木偶的脏腑经脉,”他蓦地福至心灵,“若是打通任督二脉,气血定会在体内循环。反倒是伤了脏腑才会向上呕血。到底是伤了何处?不妨查阅医书,医书也讲气理,我何不学一学呢。”

      转眼又是一月,柳扶风依旧闻鸡起舞。樱花林练剑归来,他撞见了守在路口的柳梦娣。

      柳梦娣见他气色红润,皱眉问:“哥哥,你怎么还没打通任督二脉,是不是练剑偷懒了?”

      柳扶风听罢,自怀中取出叠写满字的纸,郑重地告诫道:

      “好妹妹,我正要找你——你切不可再练那嫡系剑法!那剑法才是有罩门的,运气倒行逆施,轻则伤脾,重则性命不保。二堂叔尚未教我运气术,这是我根据你那本剑法里错误的运气术,以及近来自学气理的一些心得,重新整理的剑法,运气畅通许多。妹妹你拿去参详参详。”

      柳梦娣把这叠纸扯过去,恶狠狠地道:“你和二堂叔讲了?我叫你不要告诉他,你怎么食言?”

      “我并未和二堂叔讲……不过,妹妹,你那本《嫡系长风剑法》,是谁给你的?”

      “是父母给我的!怎样?你怕我和大堂叔串通害你?你自己练不成,反倒胡说。好心没好报!”

      柳扶风见柳梦娣发怒,便没有深究,或许是他的天资不够聪颖,没能领悟那嫡系剑法的精要?

      此后,他的剑法可谓突飞猛进。然而,自从来了东院,吃的尽是些素斋,他本就面黄肌瘦,如今整日看书练剑,精气神消耗得极快,身体更吃不消了,每回蹲下再起身,便觉头晕目眩。

      这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饿久了,他看东院的大黄狗都十分美味。此狗名叫二郎神。为何要叫这个名字,恐怕只有柳云君知晓。他时常抱着二郎神,说不清是爱它,还是对它垂涎三尺。

      入夏后的这个清晨,他也是怀着极复杂的心思,喂二郎神吃些稀粥青菜。

      二郎神忽竖起耳朵,汪汪地叫起来。他牵着狗到院门口一看。柳梦娣提着食盒,笑嘻嘻对他道:

      “哥哥,我来赔罪啦!”

      “赔什么罪?我还以为我说错了话,妹妹你生我的气了。二娘和梦阳近来还好么?”

      “好着呢,”柳梦娣与他进东院,坐在桃树旁石桌前,“哥哥你整理的剑法,我仔细看过啦。是我弄错了。哎,怪我淘气又没收拾,去年撒了面汤,弄脏那本剑法。怕父亲骂,胡乱套错书衣了。”

      “都是小事,”听她说得生动可爱,柳扶风笑了,“若非妹妹你给错剑法,我也不会破釜沉舟下决心吃透气理。我这人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吃些苦头才好。只要妹妹你不要练错了就好。”

      “哥哥呀,不说这个了。为了向你赔罪呢,我带了十全大补汤来,里面有人参鹿茸,都是补身体的,你尝尝。”柳梦娣说着话,揭开汤罐,汤汁澄黄喷香,飘着枸杞大枣,人参鹿茸沉在罐底,别提有多勾动食欲。她又道:“哥哥若是信不过我,可以让这大黄狗先吃。它若是死了,便是我下毒!”

      柳扶风怔了怔,没想到她说出这等话来:“你我是亲兄妹,没有血海深仇,何至于下毒?梦娣,我只怕你讨厌我。我出身贫寒,你能主动来与我说话,我已是很开心了。说什么赔罪,不必……”

      “我和哥哥说笑呢,”柳梦娣抿嘴儿笑,拿起勺子自己先尝了一口,再喂给他,“啊——”

      柳扶风经不住逗,将一罐汤喝得干干净净。柳梦娣又让他把人参鹿茸全咽下去,不要浪费。

      “好喝吗?”

      “……好喝,是妹妹你的手艺?”

      “那是自然,我这一罐汤值几十两银子呢!你这等的穷酸饿醋,几时喝过?福气了。哼,谁让你是我-哥-哥-呢。本小姐近来心情不错,我是说……以后每天这个时候,我都带汤来探望哥哥!”

      从此以后,柳梦娣果然每日都来。蛤蚧、续断、淮山药,羊肾、猪肾、肉苁蓉,虫草、黄芪、红鬼笔,一股脑炖成药膳汤,往柳扶风的嘴里灌。本来是药三分毒,何况又不是温补之物。

      初时吃了,气满力壮,几十罐之后,到三伏天气,柳扶风招架不住了,闻见药膳味便要作呕。

      舌头起泡,小解不畅,腿间肿热,都是常事。他自己配了些解暑降火的草药也不顶事,又不好拒绝柳梦娣的好意。整日食不下咽,着了火般焦渴,像一只犁完地的牛,他只能一个劲地喝凉水。

      大约是晓得他身子不爽利,柳梦娣不来探望他了,要他好好地歇息。

      “你这小懒鬼,怎么不做饭?”就在这时,东院主柳云君终于离开了苦守的鼎炉,无人照料饮食,饿得发慌,想起了这个可以差遣的小徒弟,左右不见人影,便来偏房寻他。

      柳扶风仅穿着亵裤,躺在冰凉的地上乜斜着眼,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嘴唇干裂说不出话。

      见他一副鬼样子,又见桌上散着草药,柳云君怒道:“你是什么馋鬼,草药也偷吃?”

      他无言以对。柳云君抽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把住他两只手的脉门号了一会儿。

      “起来!”也许是号出了蹊跷,柳云君搡他道,“盘腿坐好,为师传你运气术。”

      听得有运气术可以学,他恨不得立即盘坐,四肢却不听使唤,还得柳云君扶他起来。

      “你看看你,像一条死狗。听着——身似炉,腹如丹,气为火,皆操之我意。闭目垂帘,右手掐长风剑诀,左手掐午诀。不懂什么是午诀?子午诀中,无名指根为子,中指腹尖为午。以阴抱阳,右手在外,左手于内。掩生门,就是你的肚脐眼。以眼对鼻,鼻对生门,心目内观。”

      柳云君从旁指点,不停地发出啧啧声,显然是强忍着不耐烦。

      柳扶风闭着眼,看不见这位二堂叔的神色,却觉出师徒间独有的亲密来,忍俊不禁。

      他的嘴角才上扬了几分,柳云君斥道:

      “勿为一毫虑念所扰!虚静自心,意守丹田,此为调息入静。依我口诀行事。气走任脉阴海,内观灵台。灵台即眉心。手势更替,子午诀中午诀换作子诀。呼吸绵绵,如鹤之养胎,如龟之喘息。”

      他依言行事。原本燥热的气,经过任脉再上升至眉心,头脑顷刻清明了许多。他五体投地。

      柳云君却道:“动什么?你可知,你误服热药,体内有多少阳毒?气守灵台,两腿伸直。手不必掐诀了,放在双膝上,掌心向上。嘴张开吐纳。睁眼看两足足尖,存想于涌泉穴,以意排毒。”

      柳扶风惊讶地发觉,许多热汗自他脚心淌出来,还有一股说不清的腥臭味,幸好他没有穿鞋。

      柳云君让他自己反复地练。半日光景之后,柳云君端来一只小瓷碟,碟中放着一颗丹药。

      “狗东西,”柳云君苦大仇深地道,“为师辛苦数年,练得几枚冰魄丹,却要拿你试药了!”

      容不得他说个不字,柳云君捏开他的嘴,把鸡子大小的丹药塞进他的嗓子眼。

      他噎得眼泪汪汪,好半天缓过劲来,哑着嗓子问:“师父,没水喝吗?”

      柳云君冷哼一声,不言语。

      这冰魄丹的味道很奇怪。柳扶风吃了没半盏茶工夫,忽有一股清凉之气冲上他的咽喉。

      随后,三伏天似变成了寒冬,由内而外地阴冷,冻得他跳起来找衣服穿。

      “跑什么?”柳云君按住他,又教了他另一套运气的口诀,“这是你自己找罪受。”

      原来,方才那一套是以阴抱阳,把阳气化作阴气。而这一套是以阳抱阴,把阴气化作阳气。

      夜半三更,柳扶风心目内观,运着气,忽觉任督二脉相接处似冰火交融,有些微动静。这动静如帛裂,将裂不裂地牵着丝,令他心痒难忍。他强忍痒意,略一运气,经脉内的裂帛不见了!

      一股气浩浩荡荡,如开春冰雪融作的洪流,刹那流遍他的四肢百骸!

      不须再刻意地运气,也不须逼着气缓缓循环。他只要心中想到某一处穴道,在意念初动的瞬息,气已驻入那穴道。他难以自持,飞掠到院中,手握软木剑,演练已滚瓜烂熟的《长风剑法》。

      剑气如清风席卷夜院,飒飒飞花走叶。人在风中,剑也在风中。或者,他本就是风?

      原来,练剑是这样令人愉快。二郎神摇着尾巴,追着他跑却跟不上他,只能左蹿右跳咧嘴哈着气,似在替他雀跃欢呼。柳云君刚洗了澡,披着外袍出来,把湿发拨扯起来淡定地吹晾着。

      “师父,我——”柳扶风一开口说话,声音充沛洪亮,吓了他自己一跳,“我身上大好了。”

      “嗯,”柳云君将半干的发甩在身后,语气平淡地说道,“你打通了任督二脉。”

      “什么是打通任督二脉?”

      “即打通阴脉和阳脉之间的障碍。这两脉是身体最紧要的两脉。你运气会比之前快百倍。”

      柳扶风知道任督是接通其他一切经脉的要脉。他想问的是:“师父,我打通得是早是晚?”

      柳云君看了他半晌,神情变幻莫测:“你是第三个。”

      “什么第三个?”

      “——你是长风岛第三个打通任督二脉的人。除了你,还有你父亲柳云天,以及为师。你父亲十七岁打通。为师比他早一些。其他人吗,原家小子应该快了。原在忠不行,他的督脉受过伤。”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褒奖:“所以,师父你的意思是……我学剑学得并不晚?”

      “谁告诉你学剑晚了?无论学什么,无论天资如何,只要有心向学,任何时候都不晚。”

      这本是极浅显的道理,对他而言,却似醍醐灌顶。他本以为自己学剑晚了,一心想要练得像原妙契一样好,反倒心中难以安定。以至于他急于求成,学了柳梦娣给他的错误剑法,走了些弯路。

      他对着柳云君行了个大礼:“师父一言,破我识障。”

      柳云君看着他,半晌道:“为师曾卜卦问天。卦象说,为师与尘世无缘,命中无子无徒,收徒必有血光之灾。如今收你为徒,不知是祸是福。你已学会剑式、望气术、炼气术和运气术。剩下的藏气术,无非是敛气匿迹,不须我来教——柳扶风,你记住!于剑之一道,最难的不是剑式,也不是内功,而是持剑之人的心境。这个心境,你因何而持剑,你持剑要做什么?没有人能教你。这是一条漫漫长路,你拿起了剑,它将伴你一生。或许,伴随你的,远远不止这些。这是你的选择,你永远不会知道前路有什么,你可以走了,好自为之!”

      柳扶风又跪地行谢师礼。他已对这位师父生出感情,自感亏欠了师父许多,不忍离去。他还想孝敬柳云君些时日呢。柳云君耐心用尽强行将撵他出东院院门。他只好洒泪对着东院再拜了几回。

      孤零零地起身来,恋恋不舍地往北院走了几步,柳扶风忽然又破涕为笑。

      “我怎么忘了,”他拍着脑门想到,“二堂叔就住在东院,一墙之隔,时常可以见到的!”

      这夜里,他又与柳梦阳同房睡在槅扇里。听闻他打通任督二脉,秦清影和柳梦阳皆是惊喜万分。

      “这下子好啦,”秦清影笑着把这双儿女搂入怀,“半年打通任督二脉……真是史无前例!风儿你前途不可限量,但不许骄傲!打通任督是一回事,修为是另一回事,没有捷径可寻,你要积年累月地炼气。我也不必请生死门的名医叶上云来,让她将梦阳的功力传给你了。毕竟那是有风险的。”

      柳扶风这才知晓,在柳云君断定柳梦阳不能再练剑之后,秦清影曾打算让柳梦阳传功与他。

      他心有余悸地看柳梦阳,慢慢放松下来,这下是好了,不必再折腾,他可以好好地陪柳梦阳了。

      秦清影又叮嘱了他一番,叫他不要四处宣扬自己打通了任督二脉的事。

      为什么呢?她自有考量,想得甚深远,一来是怕他受众人吹捧会骄傲,二来是怕有人嫉贤妒能加害他。尤其是西院主柳云鹤,和他的生母有过节,定不想他在长风岛混得太过如意。

      翌日,柳梦娣来寻柳梦阳玩耍,见柳扶风也在且气色颇佳,不由得问道:“你怎么好了?”

      柳梦阳不知他俩发生了什么,望着柳扶风也关怀地问:“哥哥身上不好么?”

      柳扶风笑道:“前些天身上不爽利,吃了小妹妹的药膳汤,又吃了二堂叔的丹药,已大好了。”

      “我才听人说,药膳汤不能多喝,”柳梦娣咬牙切齿,哼了一声,忽又笑,“好在哥哥命大!”

      柳梦阳噗嗤也笑了,拉住他俩的手:“哥哥,你千万不要再吃妹妹做的菜。她总是好心办坏事。前些年,我身上不大好,她也做吃的给我,脸熏得像小花猫。我吃了之后,吐了三天三夜。”

      兄妹三个笑做一团。柳梦娣捏着柳梦阳的脸:“如今有了哥哥,姊姊是嫌弃我了?”

      柳梦阳咯咯地笑:“不敢,妹妹你是大人了,忙着练剑,又不陪我玩。”

      柳梦娣望着她,欲言又止,最终道:“我有好些正事要办,等过了这阵子,就来陪姊姊。”

      闹了一会儿,柳梦阳身上乏了,不觉昏睡过去。柳梦娣替她盖好被子,向柳扶风使个眼色。

      两人轻手轻脚地退出房去。柳梦娣的神色冷了些:“姊姊身体不好,哥哥你不要总来烦她!”

      柳扶风怔了怔,看得出,两位妹妹感情极好,柳梦娣是真心关怀柳梦阳。“妹妹说的是。我也和二娘商量过了,过几日搬到后院外去。我不必再去东院学剑,妹妹,你可以随时来找我玩。”

      “你怎么不必去东院学剑了?哈——我知道了!你没有天赋,被二堂叔赶出来了?”

      “那倒不是。二堂叔说……我学成了,剩下的……靠我自己练,让我好自为之。”

      “吹牛。被赶出来,便是被赶出来了,你的脸皮倒挺厚的!”

      柳扶风答应秦清影,不说自己已打通任督二脉的事。见柳梦娣不信,他一笑,并不争辩。

      柳梦娣脸上阴晴不定,眼珠子转了转:“你要说你是学成了,与我比试一场如何?”

      他自然乐意与这位小妹妹玩耍。这一番比试,柳梦娣使出“破山送雨”,他依旧以“风荡梅花”应对。然而他任督二脉已通,运气不同以往,只使了三两分力,柳梦娣便被他荡出了三丈开外。

      “你——”柳梦娣稳住身形,眼中突然射出仇恨的光,输不起似地,气得双唇发颤。

      柳扶风也暗吃一惊,没想到自己如此厉害了,怕她受了伤,上前扶她:“妹妹你没事罢?”

      柳梦娣不言语,气得双眼通红,把剑掷在他脚下,一扭头,怒气冲天地走了。

      他留在原地,暗觉小妹妹输不起的样子很是可爱,心下反省道:“我应当让着她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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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了这里,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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