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

　　在斯内普教授的帮助下，楚汐跟着他幻影移形来到了蜘蛛尾巷。
　　经受过长时间钻心咒与摄取神念的折磨后的幻影移形绝对不是一个愉快的经历，有好几次，大脑极度混沌的楚汐都觉得自己要分体了。一到斯内普教授的家，顾不得什么形象，楚汐立刻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地毯上，大口喘气。她紧闭眼睛，抬手捂住胸口，努力压制住那里不停翻涌的恶心感。
　　虽然幻影移形是目前魔法界到达目的地速度最快的方法，但是它的感觉并不令人喜欢，给初学者的感受就好像是整个人从一根非常狭窄的橡皮管子里挤了出来，这种感觉只能慢慢习惯。在巫师精神力不够集中或者心性不够坚定的时候，使用幻影移形或者随从显形是非常容易发生可怕的分体现象的。

　　随手点燃壁炉，斯内普教授伸手把看上去非常无力的楚汐从地毯上拉起来，安放到附近的沙发里。然后，他召唤来两瓶魔药。“喝下去，可以舒缓钻心咒造成的神经阵痛。”
　　“谢谢您，教授……”楚汐边咳嗽着边虚弱道，伸手想接过玻璃瓶。也许是因为离开了那个危险的地方，少了那个无比危险的人物，她的周身神经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左手臂举到一半便无力地颓落下来。接着，她猛烈咳嗽了好几次，听上去有些声嘶力竭的味道。
　　斯内普教授不等楚汐的下一步反应，直接打开了瓶塞，把浅绿色魔药灌进了楚汐微微颤动的嘴唇里。
　　费劲地咽下嘴里全部的魔药后，楚汐感觉自己似乎好受了点，也就是一点点……不去在意嘴角的魔药残液，楚汐勉强对着斯内普教授笑了笑，表示无声的谢意。
　　斯内普教授一言不发地坐在楚汐对面，他的黑发黑袍都隐入浓黑的阴影里，唯有那张线条分明的脸庞被跳跃的炉火投下深浅不一的光亮。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时而夹杂着虚弱的咳嗽声与轻吟。有时候，能听到窗外依稀传来家长打骂孩子或者几个成人互相咒骂的声音。

　　“你让黑魔王看到了什么？”过了片刻，刚才一直保持沉默的斯内普教授终于开口。
　　“我和…麦格教授……”楚汐时断时续地回应，“黑魔法……关系破裂……”
　　“就这样，你直接给他看了你自己制造的记忆？”斯内普教授冷冷地说，语气带了点嘲讽意味。“Well，这样来说，你可真是幸运。”
　　“我不想这么做……”楚汐小声说，“一开始……是别的真实的思想……他没放弃……我想，他一定要看到麦格教授…或者更深层的思想…幸好……”幸好，有那些真实的记忆做基础，后面她制造假的矛盾记忆时，竟然有几分得心应手的感觉，没出什么纰漏。
　　也是伏地魔太自大自傲了，以为楚汐不会也不敢欺骗自己，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就没继续挖掘下去。假如他的摄取神念和钻心咒再多用一会儿，也许楚汐就要掩藏不住真实的秘密了——不，她一定会守口如瓶，否则，Minerva会死的……想到这，楚汐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忆那段痛苦的经历，她必须要多次反省、改进自己的大脑封闭术，她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到极致的完美，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轻轻咳嗽着，楚汐小声对斯内普教授提出了几点关于大脑封闭术的使用感受与她在使用这门高深法术时还可以改善的地方。斯内普教授果然是个经验丰富的人，很快指出了几点不足，虽然他在回答的时候免不了多加几句讽刺就是了。
　　解答完楚汐的多个问题，斯内普教授平静道：“我认为时间已经很晚了。”话音落下，一行银色的数字在空气里浮现，明白地告诉他们，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
　　楚汐还依稀记着，他们离开霍格沃茨的时候，时间还不到十点…可是，自己现在这么狼狈凄惨的模样，她怎么能让麦格教授看到？……一股无言的恐惧在楚汐心底油然而生，蹿上她的大脑，让她整个人抖索了一下。

　　斯内普教授可不会在这时候耐心地等人，他直接站起来，抓起一把飞路粉，大踏步走进壁炉里。
　　“霍格沃茨。”火焰瞬即变成绿色，轻轻嘭的一声，黑色身影消失不见。
　　坐在沙发上好一会，楚汐咬了下残有铁锈味的下唇，微有摇晃地站起来，走到壁炉边。对着炉火扔了一把飞路粉，明黄的火焰迅即变成了碧绿色。她弯下身，走进去，整个人被绿色火焰包围，轻微而清晰地说了声：“霍格沃茨。”
　　在高速旋转中，她模糊地看见一些巫师的房间，都是没等看清就一闪而过了。这个不短的旋转时间，让楚汐整个人的状态愈发不妙了。她觉得自己的视线在变模糊，胃部狠狠抽搐着。最后，她的旋转速度慢慢减下来，端端正正地停在斯内普教授办公室的壁炉里。
　　跌跌撞撞地走出壁炉，楚汐又一次无力地颓坐在冰凉的地砖上，抬手捂住嘴唇，极力避免自己想要呕吐的冲动。当然，她没什么可吐的东西，只有几丝泛有酸味的胃液落在手心上。

　　坐在办公桌边目睹一切的斯内普教授的面部表情开始变得微妙起来，他大步走过来，扶起楚汐。“你现在是什么感觉？我刚给你的那些魔药没效果吗？”
　　“还好……”楚汐喘着气，微弱回应，“很快……会过去的……”
　　“连壁炉带给你的感受都这么糟糕？”斯内普教授紧皱粗黑的眉毛，“你的身体状态比我想象得还要差。要知道，黑魔王不会只召见你这一次。”接着，他低声念了几个检测性咒语，面色变得更阴沉了。“说实话，你现在还能站着跟我说话，真是令我惊讶。”
　　“等下次见面时——”楚汐轻声说，语气里满是坚决，“他只会赞赏我。”
　　斯内普教授尖刻道：“恐怕等你再次使用壁炉或者幻影移形，就没这种口气了。”
　　“教授……”楚汐勉强勾了勾唇角，“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当然，我承认……我现在短期内确实不想再经历飞路网或者幻影移形了……”说完，她勉力让自己在原地站稳，巧妙拒绝了斯内普教授的扶持。

　　“Well，”斯内普教授低柔道，“能说一下今晚黑魔王对你派了什么任务？”
　　“当然可以……关于这件事——我能相信且能告诉别人的，只有您和邓布利多教授了……”楚汐低声说，抬眸注视四周环境，左手做了个不太显眼的手势，在二人周围立下空间锁咒。斯内普教授也对着办公室布下了一系列检测咒语与驱逐咒、反探听咒、反侦探咒等警戒类咒语。
　　然后，楚汐轻声把她新收到的任务说出来。
　　斯内普教授的反应近乎没有，沉默不言，他的面色还是如石头一般冰冷坚硬，对于这件事他大概是早有预料了。
　　“教授……我先走了……”楚汐步履蹒跚地走向办公室门口。
　　斯内普教授翻了下嘴唇，说：“那么，你应该还没退化到小孩学走路的时候？我可不希望有人对我报告，我的学生在走廊上半路晕倒了。”
　　“我会注意安全的。”楚汐浅笑回应，打开了大门。“再见，斯内普教授……晚安。”

　　斯内普教授没说什么，目视着那道瘦弱的身影走出办公室，然后门被轻轻阖上。沉思了好一会时间，他的魔杖顶端射发出一个银白色鹿状物体，穿越天花板，往楼上飞去。接着，他走回自己的办公桌边，继续批阅六年级学生论文。
　　哼，语法混乱，大部分都是摘抄书里原文，内容毫无价值，这个学生的脑子堪比巨怪！这么想着，最上面的一张羊皮纸右上角被打了个“P”，字迹颇为锋利。
　　……全是胡思乱想的见解，完全不按照我的授课内容去写，还敢反驳我的观点！果然，自大的波特！只会胡乱猜想的波特！斯内普教授又一次利落地打了个“P”。
　　…………

　　“西弗勒斯。”从壁炉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斯内普教授抬起头望了一眼，然后迅速朝壁炉走去，蹲下身，盯着炉火。在那里，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头悬在火焰中间，看上去像一只巨大的、长着胡子的鸡蛋。火苗在它周围飞舞，火舌舔着它的耳朵，但它丝毫不受妨碍。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我还是想再确认一遍，那项任务的执行者被换成了墨提斯？”
　　“没错。”
　　即使火焰形成的面容会比真实面孔要模糊几分，也可以清楚看到邓布利多的神情严肃极了。他慢慢地说：“这样子，对小马尔福来说，还真是幸运……”

　　“楚汐是我的学生。校长。”斯内普教授低沉道，“而且，我了解她的黑魔法实力，她目前只会勉强使用中低等的要求不那么高的黑魔法。我从未见过她这种笨蛋。”
　　“她的其他魔法都学得很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天赋绝佳，不是吗？”邓布利多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就是墨提斯的可贵之处。她拥有一个非常完美、纯洁、善良、强大的灵魂，连我都比不上她。要知道，她的魔杖可不简单呐…奥利凡德对我说过，那是他见过的最强大的可以说是君主等级存在的独角兽……”
　　“可是，黑魔王要让她杀死你。你认为她现在能用出阿瓦达索命？”斯内普教授不屑道，“在去年七月的一次外出行动中，她使出了一个非常蹩脚的夺魂咒。贝拉特里克斯都挖苦说她根本不像个正统的纯血巫师。”

　　“西弗勒斯，纯血巫师并不意味着一定要走上黑魔法的道路，不是吗？还记得吗？六年前，我和你一起关注奇洛在图书馆的行动时——”邓布利多慢悠悠地说道，“我们不意间听到了墨提斯和帕金森小姐的对话。”
　　“在那个时候，墨提斯就对我们说，斯莱特林人也不缺乏勇敢，而且会比格兰芬多人更为理智。我认为她的话很不错。西弗勒斯，我从你和墨提斯身上看到了斯莱特林人独有的勇敢。隐忍，坚决，不张扬，但也有很大的勇气。”
　　顿了顿，邓布利多继续说：“她还说——等伏地魔回来后，第一个动作就是要攻占或干扰魔法部的决定，然后要杀死我。现在，她的话正在逐渐被验证它的正确性。墨提斯有很强的洞穿力与高明的远见。也难怪米勒娃会那么喜欢她了，墨提斯身上总是有等待被发现、挖掘的惊喜。”

　　斯内普教授刻薄道：“她恐怕看不到是她自己要杀了你。”
　　“对墨提斯来说，确实可能，不，是一定无法用出杀戮咒。”邓布利多微微一笑，语气里满是自信。“但是，我记得正礼对我说过某种神奇的法术，也许聪慧的墨提斯可以——噢，有人，是她……”他的话音突然断了，那张微笑的面庞看上去有些紧张地消失在炉火里。
　　斯内普教授机敏地意识到了什么，飞快站起来，二步并做三步地走到几英尺之远的办公桌边。他刚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来，嘭的一声轻响，有人从壁炉里走了出来。

　　“西弗勒斯。很抱歉在这时候打扰你。”麦格教授说着，快速扫视四周环境，没捕捉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你们回来了？”
　　“是的。”刚写完一个“A”的斯内普教授放下手中的羽毛笔，“你有什么事吗？”
　　麦格教授直截了当地问：“墨提斯呢？”
　　“她自己回去了。就在半小时前。”斯内普教授说，“我想，她应该在寝室了。”
　　“墨提斯回寝室了？半小时？”麦格教授微微抿起薄唇，神色看上去有点不妙。“她对我说过，马上回来的…我一直在等她……”她返回身子，快步走向熊熊燃烧的火焰。“借用一下你的壁炉，西弗勒斯。”
　　一把飞路粉闪过，火焰噼啪着变成绿色，微有冷淡的嗓音在地下办公室清晰响起：“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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