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罗成】清极不知寒

作者:吃草的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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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三狗血he(6)


      两人在临朔宫里一夜折腾,到天将破晓才堪堪睡下。第二日,罗成就算一步三顿,还是得先回一趟北平王府,不料一进院门正撞上刚从营中回来的父亲。

      罗艺正是一肚子的气,昨日被儿子一通顶撞不算,竟然扭头走了一天找不见人。瞧见儿子进来,他恨哼一声,也不问话,几步过去抬手扇了罗成一个趔趄。

      罗成脸上顿时一阵火辣辣的。他心知这事绕不过去,父亲一向是这样的脾气,他是九郡说一不二的主人,他的儿子应当是帐前听令最得力的心腹,怎能允许如此连番违逆当面顶撞。罗艺见儿子梗着脖子一声不吭,更是难以解气,也顾不上什么大庭广众了,夺过刚交给下人的马鞭就抽过去。

      鞭子夹着劲风打过来,罗成低着头,干脆开始想等下如何跟父亲请命去冀州,左右这顿打也躲不掉,不如分分神。父亲从来说打便打,小时候虽然害怕,但到底一顿挨完天大的祸事也就算过去了,如今的烦心事却不是挨一顿打就能解决的。他正等着,不料一只手臂却突然从面前伸过来,按在了他右肩臂上,原本要抽在自己胸前的鞭子就这么被他挡了大半。

      罗成抬头看向旁边的宇文成都,还不及说什么,罗艺已怒斥道:"这是本府家事!滚开!"

      院里的下人们也都吃了一惊,各个垂着头不敢乱看。宇文成都本是情急之下的动作,张了嘴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帮罗成开脱,犹豫一二也只好劝道:"王爷息怒"

      罗艺哪是那么好劝的,他知道这后生身手了得,可这里是北平王府!他打不到罗成,反手一鞭打向宇文成都。宇文成都也没躲,也没收手,他倒是觉得冲自己来反而没什么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让老王爷消些气。

      罗艺像是踹到了钢板两块,犟劲上来正要再打,却觉得胸前一阵扯痛,直冲肺腑,带出一阵猛烈的喘咳。罗成忙过来扶住父亲,喝了下人去端茶水。罗艺狠喘几口气,一把就要推开他,不料手上不着力竟没能推开,儿子稳固的双手撑着他的肩肘,一个"滚"字也被淹没在他自己的又一阵咳声中了。

      罗成扶着他到院角坐下时,这位叱咤燕北几十年的老王爷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疲惫,不只是这副受伤未愈的身子,更是一个长大了再难管教的儿子与他不得不日渐老去的父亲。他闭眼揉着抽疼的额角,从怀里拿出一份新到的军报,拍在石桌上,没好气道:"你自己看"

      罗成正接过下人送来的茶具,见状挥手叫院里的侍从都下去了,又给父亲倒了热茶,才拿过那份文书来看,这一看却吃了一惊。

      原来李密原本与洛阳修好以全力对付宇文化及,不料前线刚刚凯旋,王世充却突然带兵袭击,李密仓惶应战,被大败于偃师。这份军报上写得并不详细,只说王世充连战连捷擒获多人,重创了瓦岗军。

      罗成抬手将那军报又递给宇文成都去看,心里却是有些着急的,纵然当初负气而去,还是难免担忧,他看向桌边仍闭目养神的父亲,问道:"表哥还在瓦岗,母亲那里…?"

      罗艺挥了挥手,厉色道:"这事不可说与你母亲听。王世充既然没班师,豫州还在打着,就说明李密还有残部在"

      罗成闻言皱眉,与宇文成都对视一眼,心中已有了一番计较,再问道:"父王,可要出兵?"

      罗艺如何猜不到儿子会说什么,只冷冷哼一声。

      罗成终于露出一些急色,劝道:"放任王世充做大也是隐患啊,那是个狼子野心的,瓦岗旧地粮仓众多,若让他得了,只怕比窦建德更难对付"

      罗艺闻言嗤笑一声,带了几分怒气接道:"窦建德?东面是有个窦建德,北边更是虎视眈眈的突厥,西边还有个不断扩张的李渊",他终于抬眼看向儿子,也不再绕弯子了,反问道:"三面有敌。我不跟窦建德结盟,哪有兵敢给你带出幽燕?"

      罗成被噎住了,知道是这么个理,也知道父亲正在这套里等他呢,却无可奈何,若不出兵,表哥他们连生死都不知道,难道要他做壁上观么。他正为难,一旁人却替他答道:"结盟确实可作缓兵之计。李渊正忙着打汉中,若能稳住窦建德,王爷便可出一支急兵,趁边境安稳,迅速收拢瓦岗的旧部属城,以壮大实力"

      罗成眼前一亮,忙接道:"正是!待平了这事,再对付窦建德"

      罗艺闻言深呼一口气,微咪了眼盯着宇文成都,像一头威严的雄狮打量着闯入自己领地的年轻后生。罗成见状,赶忙往老爹面前一挡,正色道:"父王,如今是群雄割据的乱世,咱们既与窦建德接壤,早晚是敌非友,您何必执着于一时平和的假象呢"

      罗艺知道这臭小子大道理之下其实还是在抗拒婚事,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分析确有几分道理。他放下手中渐凉的茶盏,看着面前高大挺拔的儿子,午后的阳光被他的身子遮去了大半,只余一点边角撒在手边的石桌上,映着他鬓角微乱的发丝。他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叹一口气,只道:"后日出兵"。

      见儿子没有再如几年前那般,顺了意会露出难以遮掩的嬉笑来,而只是抱拳应了声是,罗艺兀自摇了摇头,接道:"走之前多去陪陪你母亲吧。"

      两人得了令从北平王府出来,便立刻打马往军营去,罗成一夹马肚贴上来,小声轻骂道:"傻子。你越拦着,我爹只会越生气"

      见宇文成都只是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他又熟练地从马背上摸出一小瓶膏药来递给他,接道:"专治鞭伤棍伤"

      宇文成都愣了一下,按住他递到面前手压了回去。只道:"王爷伤没好全,气力不匀,打得不疼。"

      罗成没忍住笑了一声,叹道:"你这话敢让我爹听了,非拉你去院门外打上一百杀威棍"

      宇文成都也只能苦笑一声,两人自去为后日出兵的事做着准备。

      ——————————————————————
      王世充来势汹汹,没有人想到南边的战事刚刚大获全胜满载而归的时候,安静了好一阵子的洛阳会突然出兵突袭。

      李密自翟让死后,越发地骄傲自满,众人多次相劝却反遭疏远。老将功臣的话他一句不听,总觉得人家心怀旧主,馋臣贪官的屁倒言听计从,被吹捧得不知所以。听说王世充来犯,李密亲自领了大军往偃师去对阵,不想却被杀得大败而归。

      手底下近半的将领或死或被擒,李密自知大势已去,带着剩下的一万余人准备往西,去投奔那个书信中言语谄媚与他称兄道弟的李渊。不想王世充却不放过他,一路尽是围追堵截。

      这一日,众人刚过襄城,进入熊耳山,李密不听劝告,行至邢公岘下,果然又中了王世充的伏兵。手下将士们连日奔波苦不堪言,只能护着他且战且退,堪堪退回到襄城。看着城外趾高气昂的敌军,李密恨得牙根直痒,不久前他还是一方霸主,如今却被困在这里,只能各处求援,连往日他看不上的那些人,现在也成了救命的稻草。

      幸运的是,他渴望的援军比预想中到得还要快,不幸的是……李密听完奏报跌坐在议事厅的主座上,看着下面那些瓦岗旧将们或欣喜或松了一口气的深情,缓了好一阵才压下心中的慌乱,他冷声令道:"紧闭城门!任何人…擅通敌军者斩"

      来的人是罗成。

      一入瓦岗军,他是单枪匹马而来,被一个素未谋面的翟寨主大笑着拉着肩膀迎进去的。那人像看见了什么稀罕宝贝,一边走一边跟他说:"我十几岁的时候,还在郡府里打杂呢,兄弟小小的年纪竟能懂这么多,别是什么神仙托生的吧!"众人都哈哈大笑,仿佛大军围城已不再迫在眉睫,罗成年纪还小,直被说得满面通红。

      二入瓦岗军,他是从四明山上的隋营中星夜溜出来的,就在那一天的白天,他刚杀了各路起义军不少的人。瓦岗的军营里为他准备了一桌好菜,数坛好酒,与一群打着哈欠也要给他接风的兄弟。听到他的顾虑,翟让拿着两个酒碗过来,坦然道:"那有什么打紧。兄弟,你有那样的能耐,当初却肯千里迢迢来帮我们,我也不是瞎了聋了,难道还看不清你是怎样的人?你愿意叫我一声大哥,我认你这一辈子的兄弟!"罗成接过酒碗,烧酒入喉,连心里也是火辣辣的一片。

      三遇瓦岗军,罗成带来了浩浩荡荡的精甲骑兵。王世充派来的伏兵对付人困马乏的李密还行,对上有备而来的罗成自然难有胜算,宇文成都知道他心思,自领了人去追,留他慢慢处理此处的事。罗成打马从军列中走出上前,面前是摇摇欲坠的襄城,与紧闭着的城门。

      心中忆起往事,怎能不百感交集,翟让后背插着刀倒在血泊中的样子仿佛又在眼前。

      他立住马,将长枪往地上一叉,向城头之上的将士们朗声喝道:"我与诸位!都曾是翟大哥的兄弟!此来只为共抗王世充!除了李密,我不愿杀你们任何一人!"

      他身后的铁骑随着如山呼般齐声喊到:"打开城门!不杀一人!…"

      在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喊声中,那硬木的城门似乎有所松动了。其实早在黎阳之战时已有不少瓦岗将领对李密的自大和吝啬感到不满,如今接连战败溃逃,不满的人更是与日俱增。
      何况,原本李密也是要带他们去投奔西边的李渊,四明山下大伙儿和那李家的二位公子有怨无情,倒不如投奔这昔日并肩作战的老熟人。众人也清楚,李密与罗成的仇怨,多半为了翟让,事不关己的瓦岗众人自然便与担心牵连的魏公旧部们对峙起来

      里面逐渐响起吵嚷呼喝与打斗的声音,城外军列整齐的骑兵仍一声声地喊着,没有人射过一支箭,拔过一把刀,城内嘈杂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一直到日头将落,宇文成都都回来了,城内的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宇文成都催马到罗成身侧,劝道:"以防有诈,我先带人进去探一下"

      罗成摇摇头示意不必,他脸上却没有什么拿下了一座城池的喜悦,只淡淡道:"走吧",便一夹马肚,当先往那大开的城门而去。

      从城门进去,一路都是军士为表投降而丢下的长兵短刃,空着手的瓦岗军们聚在一边,有的还能看出些队伍编制,有的只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不时偷偷地打量几眼。没能见到秦琼他们,罗成微皱了眉,拉了一个将官来问,才知道众将与李密等人仍在郡府衙门里对峙。

      那府衙不大,跟金墉城相比更显局促,两队骑兵一来,已足以把它里外里围个结实。罗成翻身下马,带人闯了进去,庭院里面更是拥得水泄不通,李密被几个亲兵紧紧围住躲在最里面,方才一阵混乱的兵变中,有人竟试图直接杀了李密拿他人头去投诚,幸亏得众将及时阻止。

      罗成缓步上前,有身侧的刀枪替他开路,有墙外的马嘶为他助阵,可即便没有这些,他一样这么走进来,何人又敢拦他。

      院中一个身穿金甲的汉子见他进来,立刻欣喜得几步迎上前,瞥一眼他身后的甲卫,脚步却顿了一下,张了张嘴,还是柔声喊道:"…表弟"

      那一瞬的犹豫没能躲过罗成的眼睛,他垂下眼,笑了一下,也回道:"表哥。"

      秦琼顺势接道:"表弟,李密大势已去,念在他终究曾是…",这话到一半止住了,他本想借昔日情谊为李密求情,可谈情谊就不得不提翟让,提了翟让又哪里还容得什么情谊,是以这话他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罗成如何不懂,他冲表哥淡淡笑了一下,再向李密处走去,身旁的甲士跟上,便将那金甲的汉子隔开了。罗成盯着李密冷冷道:"翟大哥的命,岂能无人偿还。"

      李密见如此情形,知道自己插翅难逃,他仍抱最后一丝希望冲罗成喊道:"罗将军,何必赶尽杀绝!荥阳,黎阳,守将都是我的旧部,我愿意去劝降他们,向你奉上城池!"

      罗成已走到跟前,李密身旁那十余亲兵握刀在手,个个如临大敌,他冷嘲道:"只可惜,我实在不愿与你这等小人为谋"

      罗成身后的军士也围了上来,一排排密集冰冷的枪尖对着那小小的一群人,气势汹汹,步步进逼。张公瑾扭头看一眼罗成的神色,冲那群人道:"我家将军言而有信,除李密外,只要放下兵器,不论前事,一律不杀,愿留者留,不愿者可自行离去。"

      那十几个人顶着咄咄逼来的枪尖,手心早冒了一层汗,闻言也有几分犹豫地相互张望。兵器落地的声音开始响起,罗成心内冷笑,这与当初酒宴那日多么相像啊。

      十几人被押着离开了这府院,只留下地上冷冰冰的武器,堪堪围着那再无人遮挡的李密,与他身边仅剩的一个人。

      罗成看着那个书生打扮的白衣箭手,低声叹道:"八哥"

      王伯当苦笑一声,放下手中的弓箭,李密惊疑地看向他,他却淡淡道:"翟大哥确是枉死,但魏公也是我结义的兄长,既有此时此日,也怪我不曾多加规劝"

      听到这话最急的莫过于一旁的谢映登,他打断道:"这怎么能怪你!",看一眼面上冷冷的罗成,又赶忙过来拉他,急道:"当日之事伯当绝不知情,我敢以性命担保!"

      秦琼听出了王伯当要与李密同生死的意思,叹了口气,劝道:"伯当,为这么个人,你何苦"

      王伯当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脚下像生了根,任谁说什么,他只定定地站在那

      罗成望着那负手立于李密身侧的白衣人,半晌,问了一句:"你意已决?"

      王伯当坦然回望,点头答道:"绝无可能在此时弃他而去。"

      罗成不再劝了,他沧的一声拔出腰侧的佩刀,那刀身宽厚,刀柄上还隐约可见曾经镶金嵌玉的痕迹,不知何时被挖去了,只留下凛冽的肃杀之气。
      谢映登几人见此便想来拦,立时被甲士们团团架住。
      秦琼也出声急道:"表弟!就看在伯当的份上,饶李密一条命吧"

      罗成执刀在手,只看着王伯当,另一只手却解去了自己的胸甲,一把扯开胸前的衣襟,那衣襟下是白皙赤露的胸膛,隐约可见脖颈旁一道刚刚结痂的伤疤。

      他抬起刀,一刀划在自己的胸前,刀口锋利,鲜血瞬间染上那精铁打磨的刀刃,十分醒目。

      罗成将刀一转,反手递向面前的王伯当,再道一声:"八哥,走好"

      王伯当愣了一下,看着面前这个递刀的青年,他身后有无数的甲士占领着这座城池这间小院,他却敞着胸膛,任血从他的胸前留下。王伯当忍不住叹一口气,又大笑起来,他接过刀,看向罗成道:"四十六弟啊,谢谢你送我这一程"

      他看看李密,又环顾院中焦急的众人,拱手道:"诸位兄弟!王某有负诸位,就此别过了。"说完,抬手将那锋利的刀刃往脖上一抹,顿时血如泉涌,将那白色的衣衫染红了一片。

      李密看着倒在脚边的尸体,至此彻底绝了望,罗成连王伯当都不放过,自己是绝无可能活着离开这个院子了。他蹲下想去捡那把刀,罗成却几步过来一脚踢开了他的手,他跌坐在地,就见那人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他,自怀中摸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扔到了他身上。

      李密看了一眼,苦叹一声,只能捡起那把当初他捅进翟让背后的匕首,抬头去看罗成,与他肩上的疤痕,自嘲道:"当初这一刀砍歪了,真是我平生一大恨事!"

      他鼓起全身的勇气,那匕首捅入心脏,痛彻心扉。不大的庭院里挤满了人,冷眼看着,再没有一个人会来帮他,他想,原来这样小的一把刀,捅进来是这么疼的。

      罗成走过两具紧挨的尸体,将佩刀捡回,两个人的血在刀身上汇合,就像那一碗歃血为盟的结义酒。

      他看向院中的瓦岗军旧将们,他们或面露悲戚,或低头感叹,或隐有畏惧。罗成垂下眼,语气平静道:"我杀了李密,却没有第二个翟让了,从此再无瓦岗军。有愿去另谋高就的,皆可自便。"

      ——————————————————————
      宇文成都一进城便去忙着布置城防整顿降军了,他名义上虽是罗成的"家将",但罗成早有明令吩咐下去,众人奉他的令就跟奉罗成的一样,是以城中很快便安顿下来。

      他忙完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了,这才往郡府衙门去。这里的瓦岗军众将已经散了,有的自去整顿部署,有的则已领人离开了襄城,罗成有令在先盖不阻拦。现下只剩秦琼张公瑾几个还在厅堂跟罗成商讨如何对付王世充的事。

      见他进来,秦琼自不意外冲他略一颔首,其余几个瓦岗将领皆愣了一下,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罗成见状便挥手与众人道明日再议,几人这才起身告退。宇文成都见秦琼脚步一顿,似乎还想跟罗成说些什么,不知是不是碍于自己在此,他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随众人去了。

      罗成坐在主座上,看着面前留下的地图,却又好像什么也没在看,自从进了襄城,他好像对谁都一副冷冷的样子,众人也习惯了这个喜怒难以揣测的罗将军,可是罗成却不习惯,不习惯身处这样一个瓦岗。

      听到宇文成都靠近的脚步声,罗成仍出神地看着前面,只轻声道:"今日我逼死了王伯当,全了他一片护主之心",他的声音有些哑哑的,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我忍不住去想,如果站在我对面的那个人是你,我又该如何…"

      宇文成都走到他身侧,罗成闭上了眼睛,往后一仰枕在了椅背上,他面上没什么特别的神情,可宇文成都觉得,他好像很疲惫。他伸手去揉了揉那人的侧颈,手腕一翻,把人按在了怀里,罗成也不挣,就势把脸埋在他胸腹,就听到他低声宽慰道:"不会的。"

      庭院里的血迹刚大致清理过,白日里的嘈杂也被掩盖,在夜色的笼罩下四周都份外安静,只能听见一点风吹树丛的沙沙声。罗成听得最清楚的却是宇文成都的心跳,就贴在他耳侧,沉稳而有力。他抬起手,也环抱了那人的腰。

      不知过了多久,宇文成都揉了揉怀里人柔软的发根,轻声问道:"长蛇阵的事以前没听你提起啊,给我讲讲?"

      罗成发出一声闷闷的沉吟,那湿热的气息透过他胸前的衣襟,惹得一片痒痒的。

      他慢慢讲述起来。

      那是一个满腹侠气的少年郎,骑在一匹神俊的白马上,挽着枪花,要去为他肝胆相照的兄弟们披魔斩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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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捡一斤甜糖,细细地切作臊子,不要半点刀片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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