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

　　训练完之后，于森然四个人相继走出了校门。今天老葛自习课不在，课上的作业自然被放作回家作业。
　　“陆泽，你卷子订正了没？借我看看，我实在不会。”王长川想起了今天发下来的摸底卷子，原本是自习课要订正完的，他急着看训练给忘了。
　　“干什么呢，又要开始抄了？”叶凯推着自行车瞥了王长川一眼。
　　“这叫借鉴，懂吗？”王长川开始一本正经地说胡话。
　　陆泽没说什么，边走边从书包里掏出了数学摸底卷，于森然瞥了一眼，149分……
　　“看来我问错了，你根本不需要订正……”王长川看了陆泽的卷子，这唯一一分还是老葛鸡蛋里挑骨头扣在格式上的。
　　“我说，要不我们成立个学习小组怎么样？”叶凯突然灵光一闪。
　　“学习小组？干嘛？”王长川问道。
　　“老葛私下里找我说了，说我们学习再不抓把劲，就禁止我们几个中午打篮球。”叶凯看了王长川一眼，“特别是你，他说你期末挂了两科，下次估计就要找你谈了。”
　　于森然的确是想到每次中午打篮球碰到老葛的时候，这古板的老头总是虎着个脸。
　　“所以，你想干嘛……”于森然问道。
　　“以后周日就别约出来打球了，一起找个地方学习学习！陆泽，你教我们怎么样？”
　　叶凯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于森然和王长川都像看神经病一眼看着自己不过陆泽倒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帮忙。
　　“你是不是最近脑子烧坏了？”王长川作势要上去摸叶凯额头，别他一掌拍开。
　　“你才烧坏了……”
　　于森然虽然不同意叶凯的做法，不过想想自己从入学时班里的前十名现在已经掉到了快中下游的水平，倒有一丝紧张。
　　“那你也不能不打球啊！以前每周日下午都约的打球啊！”王长川明显是对于取消约球活动十分不爽。
　　“那打一个半小时球，另外一个半小时找个地方聚众学习，怎么样？”叶凯想了想。
　　“可以是可以。”于森然转过头看向一直不说话的陆泽，“你真的能帮我们吗？”
　　“可以，我周日也没事。”陆泽点点头。
　　“那去哪里？”于森然问道。
　　“我家吧……”王长川虽然还是有点不爽不过还是同意了，“我爸妈周日全天不在家……”

　　半小时后，于森然回到家中，打开□□的时候，差点没笑出来。王长川建了个名为“青龙学习小组”的□□群。
　　王长川：我靠，就四个人，你建个屁的□□群……
　　叶凯：这不是方便联系吗！
　　王长川：那就讨论组啊！
　　叶凯：不都一样啊！
　　王长川：表情：qnmd
　　八中第一帅被群主禁言31天。
　　于森然看这一段对话差点没笑出来，不过他一会儿发现群里只有三个人。
　　于森然：陆泽没进来？
　　叶凯：拉他了，没回应。我加他好友都没鸟我呢现在！
　　于森然：你有他□□号？
　　叶凯：班群里你自己找啊。
　　于森然打开班群看了看，发现陆泽真的是在班群里也没有什么存在感，翻来翻去才发现那个一直灰着的头像就是陆泽。
　　“wild darkness……”于森然念了一遍陆泽的□□名，顺便充满好奇地点开准备看看陆泽的□□名片。
　　不过看来陆泽平时是个□□也不怎么上的学霸，□□等级……蛮低的。这家伙的头像，是一张夕阳西下的景色照片……于森然估摸着这陆泽以后是□□也联系不上的，正准备关手机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进群了。
　　叶凯：嘿，陆大哥！
　　陆泽：
　　于森然：……
　　叶凯：你平时不怎么上□□吗？那你微信上吗？
　　陆泽：两个每天都会上的，只是不能及时回复。
　　叶凯：……我差点以为你是山顶洞人呢。
　　于森然笑了笑，便加了陆泽好友，以便以后哪天良心发现想好好学习请教问题，当然，目前是打算问陆泽几道不会订正的题。
　　大概是由于在线的原因，陆泽很快同意了自己的好友请求。
　　于森然：兄弟，现在有空吗？
　　陆泽：嗯
　　于森然：数学摸底倒数两大题答案是什么？
　　陆泽：你把题目拍个照片，卷子借王长川了。
　　于森然：OK
　　于森然二话不说拍了照片给陆泽发了过去，过了大约二十分钟，陆泽传了照片过来。
　　于森然点开照片有些一愣，他只是想问陆泽答案，也以为陆泽只会把解题的得分步骤和答案发过来，没想到陆泽工工整整地把解题思路和步骤很详细地写了下来，这么一来于森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埋头仔仔细细地看陆泽发过来的内容。不愧是学霸，写出来的也都清晰易懂，原本平时想破脑袋都明白不了的压轴题，于森然花了三十分钟就能按照陆泽的思路自己完整解答了。
　　于森然：谢谢大哥！
　　于森然写完之后，马上给陆泽道谢，顺便发了张抱拳的表情包。不过发现陆泽的头像早已灰了下去。
　　陆泽：那么社会的吗……
　　于森然没想到陆泽原来是隐身，他竟然立即秒回了了过来，想着陆泽说这话的表情想着想着自己倒乐了。
　　于森然：哈哈……大哥还会开玩笑呢！
　　陆泽：我和你说了我不是书呆子。
　　于森然：是是是，大哥抽烟！
　　陆泽：……怎么又叫我大哥了
　　于森然：谁叫你是我们青龙学习小组的领头羊呢。
　　陆泽：……
　　于森然和陆泽聊了一会儿天，心情不知怎么的竟突然变得很好，作业倒也没想平时拖着十点之前全部搞定了。
　　剩下的时间，于森然也没什么想做的，提早上了床，就这么一直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听着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于森然从来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没事的时候去想象未来，或者去回忆过去。因为他觉得他既没有温馨的童年，也没有光明的未来。
　　他从记事起就已经慢慢发觉自己和身边的人不一样了，。他不会对身边的异性有任何的感觉，他喜欢同性。他从一开始的惶恐，到慢慢承认，再到十三岁被母亲打时的……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吗？于森然不知道，他不想再回忆起那一天的点点滴滴，尽管他明白这段记忆其实早就在无形之中烙印于心。自此之后，母亲每次看见他和男同学一起时的眼神，于森然都能感觉到，是那么的谨慎，警戒，不过慢慢地，当母亲终于不再这么盯着自己的时候，当他终于如释重负的时候，他遇到了魏枫……
　　真的是……糟糕的人生啊。
　　于森然长叹一口气，竟然没想到自己还是陷进了过去的回忆里。无奈地把头埋进被子里，手机微信提示音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是史云欣。
　　于森然皱了皱眉头，这个曾经追过自己，得知自己性取向之后立刻说不认识自己的（于森然当时的确并不怎么理她）千金大小姐，怎么突然找上自己来了？于森然突然很后悔当初没删她□□好友。
　　史云欣：在吗？森然？
　　于森然显然很不喜欢她这么叫自己，只回了一个问号。这种人，他不太想多回一个字。
　　史云欣：嗯……你认识陆泽吗？
　　于森然：干嘛？
　　史云欣：听说他成绩很好，我想问你要一下□□号，问他几个问题。
　　于森然显然看出史云欣的用意，陆泽成绩好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等他剪头发变帅哥了倒来问问题了？何况不问自己一班的学霸问到二班来了？呵！
　　于森然挑了挑眉，回到：你们一班重点班学霸不也是一大堆吗？
　　史云欣：哎呀，我就是想认识他一下!谢谢啦！
　　于森然看着对方发来的感谢小表情，冷哼了一声，他当然不会把陆泽的□□号就这么随便透露给别人，不过转念一想，万一人家陆泽愿意呢？说不定内心很闷骚呢？这年头外表内心强烈不符的人多了去了，万一那根木头，不对，现在不算木头了……万一那陆泽的内心就一直渴望着被众多女生簇拥的呢？
　　算了，还是去问问陆泽算了……
　　不过于森然切换到和陆泽的聊天界面就犹豫了，说实话，他本身看那个史云欣就是不顺眼，当然不希望这种一天到晚以自己为中心的大小姐去祸害陆泽……就算人家学霸喜欢被女生簇拥，也不能和这种女生接触啊……
　　于森然干脆把手机往书桌上一扔，闷头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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