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梦者

　　过了几天，徐远歌终于上班了，刚到公司打开邮箱就收到了沈舟的邮件，被告知她升职为VP了……她一时呆住，忘了反应，这算什么情况？她提前休年假还休出晋升了？如果她是VP，那沈舟去哪儿？他绝对不会是总裁。于是她赶紧拨了电话给沈舟，却是空号，连号码都注销了，她皱了眉头，觉得这件事情不太正常。
　　开完早会的时候，看大家的反应她才知道原来全世界都知道她晋升了。
　　“为VP大大疯狂打call哦~”易枫没个正经地向她比666的手势。
　　“是啊是啊，咱们组长不再是组长啦！”李逸阳凑到她身边对她挤眼睛。
　　杨芸也走过来挽住徐远歌的胳膊，“唉，以后就不能经常见到组长你了。”她叹口气，看起来有些失落。
　　“远歌，恭喜你。”宁修远走过来，看着她的眼睛说。
　　“真的非常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努力和陪伴，和你们一起工作很开心，衷心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一切都能如偿所愿。”徐远歌向众人深深鞠躬，言语之间充满感情。
　　众人纷纷鼓掌，宁修远却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神情淡然，只有他看出了她的官方客套和词不达意。
　　徐远歌看一眼众人，最后对上宁修远的目光，只看了一眼后边移开了视线，“虽然我以后确实不太可能经常来这里走动，但还是希望大家保持联系，一切都没有变。”她笑着说。
　　宁修远不再看她，垂眼沉默。
　　李逸阳却大声回应：“那必须的啊！”
　　“是啊，我们要紧抱VP大大的大腿~”易枫也应道。
　　“嗯嗯，好的，祝组长，哦不，副总裁工作顺利。”杨芸点头笑着，比一个加油的手势。
　　“谢谢大家，大家都好好工作。后续安排公司应该会通知各位，那么我就先整理东西离开了。”徐远歌弯腰离开。
　　“哎，你说咱们的新组长会是谁？”徐远歌前脚刚出会议室门，易枫就开始八卦起来，兴奋地和李逸阳咬耳朵。
　　“放心，反正肯定不是你，哈哈哈。”李逸阳拍拍他的肩膀大笑。
　　“小声点儿！”杨芸看着徐远歌的背影“嘘”了一声。
　　“这没什么吧，”易枫笑骂，“就你事儿多。”
　　宁修远皱着眉头，“这样好吗？”众人唏嘘一声转身各忙各的了。
　　徐远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她慢慢坐下，看着周遭的一切，还是没有缓过来。刚1年多一点她就从Analyst做到Associate再做到VP，这在投行界根本是不可能的。 不管她在校内成绩多么优秀，实习经验多么厉害，正式工作也不可能有这种速升。而现在，她甚至不知道她的上司MD是谁。
　　她缓了缓，打开邮箱给沈舟写邮件，她必须搞清楚这一切。写完点击发送，“叮咚”一声，系统显示邮件被退回。徐远歌点开退回邮件，显示收件人不存在……好了，她明白了，有人在操纵，一定有人在操纵。
　　“咚咚咚，”门口响起的敲门声惊醒了徐远歌。
　　“进。”徐远歌关掉电脑，看着来人。
　　“你不觉得奇怪吗？”宁修远开门见山，长驱直入。
　　徐远歌起身不语，只是静默地看着窗外。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一个人能千方百计不折手段地干预她的人生和生活，那么除了他，她想不到其他人。
　　“修远，再见。”徐远歌转身，拿起自己的物件推门而出。
　　宁修远伸出手想抓住她的衣角，人已经出了门。他感觉，其实一直并且永远，他只是她人生中的过客。
　　她急切地想联系上宋南卿，然而除了他的名字，她对他一无所知。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拿出车钥匙准备前往那家咖啡馆。
　　拿车钥匙的时候发现手机屏幕亮了，一条短信进来：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一手资料可比二手资料真实多了。徐远歌看着发件人纪景初三个字，闭了闭眼睛，摁了通话键，不到一声便被接起。
　　良久的沉默，徐远歌咽喉深处发不出一点声音，静的可以听见对方平稳的呼吸声。“你爱我吗？”终于那边传来了声音，低沉醇厚。
　　“……”徐远歌调整了一下呼吸，打开车门坐进去，握着手机说不出话，良久，“是你吗？”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带着浓浓的鼻音。
　　那边轻笑，像是知道她会这么回答，“你猜。”玩味十足。
　　“都这个时候了，有意思吗？”徐远歌苦笑，眼泪却流了下来，声音都有些颤抖。
　　“是啊，有意思吗，都这个时候了你好好工作，努力生活就行了啊。”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无奈且悲凉。
　　“我从未想过要过怎样的生活，只是，希望我们不再有瓜葛，”徐远歌抚了抚自己的胸脯，把话说完，“不要再想方设法打扰我了好吗，我承认你是天底下最神通广大的人。既然恨已经结束了，爱为什么不能呢？”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清晰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即使她已经泪流满面，咽喉哽咽。
　　纪景初好看的浓眉终于深深地皱起，拧紧，低沉的声音透过电流传到她耳朵里，“你真的，想让一切都结束么？”
　　“结束吧。”徐远歌长呼一口气，直起自己的腰，握紧手机。
　　“我，爱你。”纪景初深情悲凉的声音传来，接着一阵“嘟嘟嘟”的挂断音。
　　徐远歌茫然地收起手机，看着前窗外，启动了车子。
　　“她哭了……”纪景初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声音喑哑。
　　“……那么，还要开始吗？”那边试探性的声音，带着担忧和犹豫。
　　“前半生已经结束了。”纪景初的话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好像在念某个故事的旁白。
　　“……好的，我知道了。”对方默默挂断了电话，深深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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