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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必备外室
入夜的微风,吹开小庭院的门,扫过干净的青石板,把落叶纷纷吹到茂盛的凤凰木下。乘着风,是若有若无的呼喊声:
桃花,过来。
桃花,过来。
过来,傅桃花。
她气喘吁吁,在凤凰木下,蹲下就刨啊刨啊,就在树下挖出一只白皙干净的手。
那只埋在土里的手突然一把将她的手扣住。
“啊啊啊!”傅桃花惊醒了,心狂跳。
原来是个梦。
好在是个梦。
静谧。
小庭院,树影婆娑,弥漫着一层又一层的雾气,让远处的湖光山景朦朦胧胧,怎么都看不真切。
木色深沉。
喃喃细语,如风过境。
从四面八方拥挤过来。
傅桃花看了看脚下的象牙白绣花鞋,踩着一片盘根挫折中的泥土上。
凤凰木下。
她隐隐有些不安,不自觉蹲下,慢慢的翻动泥土。
随着她的动作越来越快。
赫然在目的是一只手。
手仿佛从地上长出来一样。
而这只好看的手,她一眼就认出来。
段红袖的手。
因为手腕上戴着一只清澈晶莹的翡翠手镯。手镯曾经摔断三截,断口处用黄金包口连接,黄金上镶嵌着米粒大小的绿松石和红蓝宝石。
一阵绞痛从心底涌出来,傅桃花哭了。
“喂,喂,醒一下,醒醒,哭什么了,喂,怎么睡觉也会哭的?”
耳边有声音在呼唤。
傅桃花这才从梦中醒过来。
梦中梦。
但是这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
即使她醒过来了,那心痛的感觉还没有消失。
痛,真的很痛。
有人摸着她的脸:
“为什么哭了?”
“傅桃花,醒一醒?”
“你梦见谁了,段红袖是谁?你怎么喊这个名字?”
傅桃花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湿汪汪的。
四周黑蒙蒙的。
外面已经黑了。
静悄悄的风吹过窗户,还没点亮灯,显得房间有点空洞洞,窗前的树木摇晃得成妖。
还有身边一个大活人。
“你怎么在这里?”
凌王爷把她的房间当做自家门一样,随意进出:“段红袖是谁?”
他这个小妾的秘密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傅桃花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心里还对梦里的情景不能忘怀,就下床披上一件衣服,声音有些沙哑:“跟我过来。”
推开小庭院的门,显眼入目就是那棵大如华盖的凤凰木。
傅桃花走到树下,突然有些感触。
“不可能是真的。”
清爽的风让她清醒而平静。
可能是最近都太紧张了,才会做那种没头没脑的梦。
凌王站在她旁边,看了一眼大树,再看一眼傅桃花。
“你还没告诉本王,谁是段红袖?”
傅桃花身上披着一件绣满银色小梅花的轻纱长衣,如同瀑布的长发只是用一根简单的簪子挽着,风吹轻荡,黑夜中的一朵流丽昙花,清素中带着十二分的婉转风流。
轮廓清晰的五官,闭眼不语,神情静默,倒是很像正在思念着远行不知道归期的情郎。
嘿,管他段红袖是阿猫阿狗的,在他的跟前,她的眼睛嘴巴里面只有他一个。
不允许有其他东西的存在。
明瑜把手环过她的肩膀,把那张若有所思的精致小脸掰向自己,冷声问:“喜欢那个叫做段红袖的吗?连梦里都是他!”
“扯什么?王爷还不知道吗?”傅桃花一双流丽的美目对上他,脸上带着清白如梨花的委屈,欲言又止。
这男人那么霸道,谁能受得了?
话一出口,傅桃花立刻后悔,说不定他真的派人去查。
得先堵住他的嫉妒。
“段红袖是谁,王爷还好意思在我跟前装?王爷外面自有春光。可怜我,活得不如一个外室体面!”这话说到最后带着哽咽。
对不起了。
段红袖。
委屈你了,暂时把名字让给一个不知名外室。
那天她明明看见沈兵偷偷摸摸带着几百两出去,还同阿迎说是凌王送给什么姑娘孩子的生活费。
她都有点生气。
这家伙装穷,有银子,都藏着掖着。
欠她那么银两,都不打算还啦!
明瑜脱口而出:“本王哪有外室?”
“呵,王爷不承认也没办法,反正我知道。”傅桃花说着就来气,推开他的手,“我不能说。反正有人告诉我的。”
这年头哪个权贵没有几门外室?
她不相信凌王就那么的清白干净,这十几年都是白过的?
明瑜拉住她的手指:“你去哪里?”
“找你的外室去!”
傅桃花推开他,就往外面走。
时候不早了,她得去云楼看场子。
小庭院的鹅卵石路上,吱吱喳喳的说话声,无非都是“好小子,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肯离开这里”,“谁说,伺候爷,我过得提心吊胆”,“阿迎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女孩”,“哥,求你别打阿迎的主意,我九代单传”,“嘿,那就要看你今晚的酒席怎么点”
两人在看见傅桃花的瞬间停下脚步。
“姐!”
“嫂子!”
傅桃花指着沈兵:“我不是你姐!”
她又指着洛穿云:“不许叫我嫂子!”
沈兵:“知道了,嫂子……”
洛穿云:“好的,姐!”
等傅桃花不见了背影,两人才去找他们的王爷。
屋子里,两人都变得恭敬小心起来。
沈兵提着九宫提盒,里面都是王爷的晚餐,特意、私下收买了云楼的当家大厨,弄回来的。
要他亲自煮饭,是要了他家王爷的命!
洛穿云把手里的烫金边红帖送上:“王爷,这是五军府给爷的请帖。”
明瑜接过,打开,脸上看不出喜怒。
沈兵在隔壁间摆着饭菜。
洛穿云故意挪过去,把已经摆得很正的碟子一个一个摆正。
沈兵:“爷这个情况,还去五军府,不怕露馅?”
洛穿云低声说:“五军府的接风宴是不能不去的。那些老头子又做作又小气,最不好惹,还是给他们一点面子吧。若是其他的宴会,我能帮王爷推的,都推了。”
沈兵拿着怀疑的眼神盯着同僚:真的吗?
洛穿云立刻转换话题:“这个月的月银都送出去了吗?”
沈兵:“紧巴巴的送了。你想个法子,趁着这次宴会,让五军府那些老头子拨放多一点抚恤金。否则,那么多孤儿寡母的,爷怎么顾得过来。”
“不中用。五军府的老头子们抠得像要他们的命一样。”
“陈家嫂子那边,我还想多给她二两银子。她的孩子生了,需要营养。爷不顾她,估计母子都难活。你想个法子,让桃花姐,把爷的身家拿出来用?桃花姐看在新生孩儿的份上,说不定会掏钱。”
“拖拖拉拉干什么?”明瑜等得不耐烦,过来落座,“回复五军府,宴会,本王会准时到的。”
两人吓了一跳,遭了,刚才的话不知道被王爷听去了多少。
秋高气爽,是适合出游的日子。
马车向着城东郊外驶去。
风景如画,天空是天空,雪山是雪山,秋草萧瑟。
半天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皇家庄园。
马车入了庄园一路平川,迎面稻香馥郁,清新爽利。金灿灿的良田,万顷延绵,仿佛看不到尽头。稻穗滚圆,快到了每年收成的时候。这里种植的,是一年一次,产量极少的贡米御田珍珠。这御田珍珠,比东海的明珠,更加昂贵,不是一般人能够享用。
她也不过只见过一次。
这该死的穷奢极侈!
傅桃花感叹的时候,马车就停下来了。
一座四平八稳的四合院。
见到停在大门口的马车上下来的官员及家属,傅桃花有些后悔。
都是贞娘的馊主意啊,说什么做个假妾攀附凌王,百利而无一害。
一点都不利。
傅桃花掀开马车的车帘,皱着眉心,对已经落地的明瑜说:“王爷,这场面,我只是一个身份不明的小妾,卑微低贱,不合适吧。”
幸好她今天只是淡扫峨眉,珠钗疏落,并非浓妆,一扫平常那身浓重的风尘气息。
到场赴宴的官员,有不少是她云楼的熟客,是她认识的。
而在场的,带的不是正夫人,就是亲闺女。
明瑜扶着她的手,连扶带抱把她弄下来,眼睛扫过其他官员,轻蔑一笑:“哈,放心,即使你是本王的一条狗,也比他们尊贵。”
狗嘴吐不出象牙。
傅桃花咬了一下红唇,对他白了一眼。
担心一个疯子,实在是太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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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沈:姐,陪咱爷睡一晚可以吗
姐:可以,价钱看花牌
沈看了回来:哦,算了,爷自己一个人睡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