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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妾也好
灿烂的阳光透入明亮的窗户,屋里面一片宁静。
贞娘端着炖好的参汤过来,进门,一抬头,见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景色非常和谐。凌王殿下靠着架子床壁,冷滞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的小妾。而不施粉黛的傅桃花有种如白瓷光泽的柔美清纯,足以让人移不开眼睛。
傅桃花给贞娘打了一个不要走的眼色:“贞娘,我手酸,你喂我吧。”
贞娘还没有应声。
“娇气!”凌王殿下一个快手,接过贞娘手中的炖盅。
女人嘛,偶然也闹一下脾气。
“管家,你下去。”
傅桃花干瞪眼,让贞娘千万不要走开。
贞娘毕竟是个聪敏的女人,立刻说:“对,我还要去灭灯。”
灭灯是个暗语,意思说,她在外面侯着,出状况就冲出来救场。
那个“曾大夫”虽是假的,但药不假。一丸药,把傅桃花的毒气逼了出来,人也好了大半。不过,贞娘还是不能信任他,支付了双倍诊金,就让他离开云楼。后来真正的曾大夫请过来了,只说身体无碍,开了一副参汤调理一下即可。
能有什么危险?
贞娘心情非常愉快的走下去了。
凌王殿下纡尊降贵,把汤喂到傅桃花的唇边。
傅桃花只能配合的张开嘴。
不敢不喝。
不知道何滋味。
她何德何能让一位爷伺候啊。
安安静静的时候,这位王爷,相貌也足够赏心悦目。
“这几年本王一直在外带兵打战,三过家门而不入,确实是忽略了身边的人。本王决定补偿你。”
最终情感打败了傲气,明瑜鼓起勇气。
他堂堂的凌王爷,手下几十万的兵马,对一个小小的侍妾,说出一些亏欠愧疚的话,比上阵杀敌还要困难。
傅桃花差点被嘴巴里面的参汤给噎住了。
这戏又是哪一出?
傅桃花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我,不是,我父兄为了攀附权贵而送给你的玩物吗,没资格要王爷补偿。”
明瑜听得出她话里有不满:“对啊,但是,本王知道,你对本王动了真感情。”
傅桃花:从哪知道的?怎么她本人并不知道!
“你以前应该非常恨本王吧。但是现在又忍不住对本王动情。”
傅桃花:编,继续编。
“以后这个家,本王会亲自打理的。你就不用辛苦。”
傅桃花:我不辛苦。
“你就好好当你的小夫人。”
傅桃花:这是夺权吗?
“伺候好本王就行。”
傅桃花:明升暗降啊。
说着这一句,凌王的手就不安分起来,圈过她腰身就欺身上来。
傅桃花就这样对上他的眼睛。
凌王明瑜有一双内秀到了极致的眼睛,澄明中带着皇族贵胄不可一世的清贵,隐隐流动着一丝瑰丽的色彩。
她莫名咽了一口口水,默默闭上眼睛。
一定是萧三爷那些秘药的余毒没有清除。
要不怎么会觉得这家伙有点姿色。
但是他的手,居然没有扯开她的衣服。
只不过用力拥着她的腰。
在她以为他要行不轨的时候,他居然只是给她抱了一下。
傅桃花深为不解。
难道自己还不够漂亮?
“放心,本王不会丢下你不管。”
这一刻,她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曾经在她最渴望活下去的时候,段红袖就是同她说了一句:“放心,不会丢下你不管。”
明明知道跟前这个脑子有问题的王爷,说的话都不是真的,可,她居然有些,感动。
“姐!”阿迎清脆的声音把她唤回了神:“之前萧三爷那边送过来的东西,我忘记拿出来给你了!”
阿迎瞧着房间里两人不对劲的样子,想起贞娘平常对她的嘱咐,立刻羞红了脸,捂上眼睛,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萧三爷?
哦,是租约。
傅桃花立刻神清气爽。
“什么东西。”明瑜截在傅桃花的手伸出去之前,就把东西拿到手上。
原来是那个男人的东西。
明瑜蔑视一笑。
手一扬起。
租约撕开了一道口子。
傅桃花呆住了。
这是她辛辛苦苦拿命换回来的东西!
她下意识伸手去抢。
“不能撕!”
但是她的身子还在疲倦当中,腰都被禁锢着弯不下去,眼睁睁看着租约成了碎片,落在地上。
“你干什么撕我的东西!?”
她对着他的手臂,狠狠地掐下去。
明瑜抓住她的手,特别嫌弃的说:“那个男人的东西,脏!”
傅桃花:“你这人……好,好。”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会气坏身子。
看在他从萧府救了自己的份上。
傅桃花从他的怀里起来,把租约碎纸片捡起来,不知道粘起来能不能用。
碎片有几块,她的心就碎成几片。
租约已经在她的手里,是完整的,还是破碎的,其实也管不了那么多。罢了罢了,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租约被她收得好好的。
凌王殿下轻微有着醋味:“那个男人的东西,不扔掉,还留着做纪念吗?”
傅桃花含着深深的怨气,瞪了他一眼。
明瑜说:“那个这些,你是不打算拿的吗?”
他的手中突然多了几张纸,在傅桃花跟前晃动。
傅桃花抢过来,认真,仔细,看着每个字。
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这里有两份文书。
一份是云楼的地契。
一份是赌约,上面有萧三爷的签字画押。
“这,怎么弄过来的?”
傅桃花有不好的预感。
旭阳湖边的地,世家豪族代代相传,寸金尺土,价值倾城。它的地价,每年都蹭蹭往上长,就像这个王朝一样,永世不倒。
凌王理所当然:“收着吧。不用那么奇怪,又不是抢回来的。”
还不是抢回来的?
傅桃花捂住眼睛,苦笑不止。
完了,不知道萧三爷怎么样。
“嗯额,为了补偿你,本王决定今晚就留宿在这里!”凌王大人觉得应该给这个小妾嘉奖一下。
他扑到她的身上,掐了掐她的腰窝。
腰细得不经一折。
脑子里还留着那天在萧府的模样。
长腿雪肤滑腻,酥软而绵。
像摆放在瓷盘里面的一道流芳肉。
让人胃口大开。
可他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妾收了地契就立刻变脸:“滚!”
就把他推出门外。
几天之后,贞娘把萧三爷的消息打听了回来。
那天之后,萧三爷病得很严重。听说,他是被吓着了,满眼神神鬼鬼。白天夜里都要点长明灯,听不得一丝高声,人也瘦了一大圈,人不人,鬼不鬼。
傅桃花调理了几天,身体渐渐好起来。
贞娘一早就去府衙把云楼的地契做修改和备案。她从府衙回来,气都没顺,就赶着同傅桃花感叹:“地契和赌约拿过去,府衙二话不说就把事干了。想以前咱买卖房屋,不知道要花多少人力财力去疏通,还得等几个月。现在府衙一看是凌王的名字,立刻就办了,吱都不敢吱一声。”
傅桃花只是嗯了一声,认真对着云楼的账。
贞娘笑嘻嘻的靠近她,盯着傅桃花新买的烧蓝耳坠,把手覆盖在账本上,非得让傅桃花听她的:“桃花,做王爷的妾,好处多得是。我们在帝都无根无基,一群女人无依无靠,需要有强大的靠山。虽然是有陈大人、张大人那些愿意帮我们,可他们究竟还需要顾及名声。”
傅桃花拉开她的手:“假的成不了真的。”
她不是不承认这是个好处。
“能利用一时就一时。而且不是有日久见真情、假戏真做这一说吗?话本里,多少误会成了美好姻缘。贞娘想你有个好归宿,做个妾也好的。桃花,你考虑考虑。”
“那么能说会道,在这里不是埋没人才。快去当红娘。”傅桃花嘲笑了一句,摇摇头,继续翻动账本。
如果某天他脑子好了,后悔了怎么办?
靠男人,终究不长久。
在这里,见过太多的寡情薄幸,始乱终弃。
“别挤兑我。能利用的时候,你可不要心软。否则像萧三爷这样的人和事,你都差点栽在里头。”贞娘嘴巴里说着,眼睛略过凉棚楼下,“芳华最近怎么啦,老是出现在跟前,晃来晃去的。”
傅桃花眼尾都不挑一下:“或者有些话想要说吧。”
贞娘:“?”
傅桃花:“该谈谈怎么赎身了。”
芳华挪着脚步慢慢的走了上来,声音细得像蚊子一样:“桃花姐。”
傅桃花:“有事吗?”
芳华看了一眼贞娘,看了一眼傅桃花,垂下脸,支支吾吾的:“姐,对不起,我,那天,说谎,骗了你,那天,并没有发生任何事。”
傅桃花等她说。
芳华:“桃花姐,我不想,我不想去那个萧三爷那里。所以,我就求了那位爷,让他帮我骗你。我知道萧三爷只喜欢我。姐当初卖我就是为了送给萧三爷。可我害怕。对不起,对不起,桃花姐,我不知道最后会变成那样……让你,让你,呜呜呜……”
芳华哭了,瑟瑟发抖。
她都憋坏了。
贞娘立刻把她扶起来,掏出手绢给她擦眼泪:“别哭了,桃花最后还不是没事。同桃花姐,认个错就好了。认错了,还是好孩子。”
“桃花姐对不起!”芳华跪下,立刻伏下。
“好啦,起来吧。”傅桃花不想继续看贞娘的小把戏,对芳华说,“我这几天就是看看,你等多久才同我坦白。”
芳华擦红了眼睛,惊讶:“桃花姐是一早知道?”
傅桃花点了点头。
芳华的小把戏,若能骗过她,她就不是这帝都云楼的老板了。
她身上的伤痕,做得不管多像,都只不过是做出来的。
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芳华更加羞愧难当:“桃花姐,对不起,对不起!”
贞娘笑得美滋滋的,提醒她:“不要光说对不起,要说谢谢桃花姐。桃花姐原谅了你。不用怕,我都说桃花姐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芳华:“谢谢桃花姐。”
傅桃花白了贞娘一眼,一定是她的主意。
傅桃花手指轻轻抚摸着笔杆,说:“不要以为云楼是个很舒服的地方。我会逼你开阁接客,你还要喝酒陪客,努力挣钱。你的身价要一万两,等你能够给我一万两,你就可以赎身自由了。”
芳华小脸上都是泪痕:“是的,桃花姐,我会努力挣钱。”
傅桃花:“好吧,你回去睡觉吧。我会让贞娘安排。”
芳华松了一口气,这压在她胸口的大石头终于去掉了。
等芳华下去了,贞娘才说:“一万两,会不会太多。”
傅桃花冷了一口气:“一万两很多吗,五千两是云楼的,另外五千两是她的生活费。没有一大笔钱,出去了怎么生活?像月娘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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