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之祭司

　　吃完清淡但还算美味的一餐，奈玛终于了解了新主人的个性，还有比较特殊的作息与工作性质。一位女子爵居然还要日以继夜地工作，这实在超出了常识，不过主人的慷慨大方却实实在在的让人心情极好。
　　“好的，明天我就去王都役使行会看看。您是要买奴仆，还是雇佣？”
　　“雇佣。可以接受兼职清洗、厨房帮佣，不过门房侍应需要日夜轮班，需要住宿。你除了这所房子大部分房间，还有门房的住处需要添东西。哦，还有日常的蜡烛什么的，统统都缺。”她们今晚的照明是贝兰卡的魔法火焰灯，用初级魔晶石可以照明十夜左右。“我这里一些储备还是上次开同学聚会时留下的一些剩余，我都不清楚放在哪里……家具之类的你可以让你姐姐安排车子送来，除了立即要配的直接买样品，其他可以等作坊做出来。其他日常的采购你自己看着办。”
　　贝兰卡直接给了一袋子金币和三个紫金币。把奈玛吓得立刻站起来，“小姐，请先给我十金币，姐姐那里可以等您看过之后再付账，其他急需的家居用品十金币足够了，而且都是品质很好的东西。等花掉了您再给我。”
　　“也好，如果碰到小偷或是强盗就跟我说。”她另外找了个设有法阵的丝绒袋子。“钱放在这里，不怕找不到。”
　　“是，小姐。”这就是确定主仆关系了，所以奈玛改口称小姐。这是自家高级仆人、管家等的称呼。
　　“多一个金币是你这个月的报酬。”贝兰卡又加了一个，一共十一金币。“你今晚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傍晚来上工。我去军部后你还可以陆续搬东西，你自己的房子里不要放值钱的东西……对了，去雇两辆马车带至少一个车夫，一辆好一些、 一辆普通些，我的管家不能都靠跑步。如果雇不要好的马车，就定做一辆好的小马车。”
　　“是，小姐。”奈玛没有问马车的价格。
　　接着贝兰卡就给了她一把银币的零钱和备用的门钥匙，还送她到街口，雇了辆出租马车回家。奈玛家距离这里马车要走一个魔法时、十个铜币。
　　奈玛感动得流着眼泪回家了。
　　贝兰卡则借助风系、土系魔法，把一堆大大小小的家具和家居用品放进楼上和楼下的房间。呃，还有她空间装备里的一些存货，比如脸盆木桶和……粪便桶，谢天谢地她居然还有这玩意，大概还是从学校出发前买的，崭新没用过。哦！还有浴桶热水池之类的。北部佣兵协会“好心”地将这个宅子几十年没用的热水池清理翻修，水直接倒入王都的下水道，水阀做工很好、一点都不会漏水。只是，她还没用过呢，连在哪里用什么烧热水都不知道。于是她又将自己存着个大大小小的锅碗瓢盆塞进面积很大的厨房。
　　现在她才知道为什么行会兼职打扫的费用那么高，即使每六天打扫一次，也得十个手脚勤快的仆人打扫一天才能把这个外表看起来并不大的宅子大体弄干净，还有抵得上朱勒镇广场大小的花园，除草浇水修剪大概一次就需要两名园丁……呃，宅子里似乎有水井？天知道她多久没有见过这玩意了。学校宿舍的时候，好像是粗使仆人每天在几个大水罐里加满水。等她学会初级魔法后，就几乎再也没有考虑过用水的问题了……普通人的生活真是辛苦啊！
　　第二天贝兰卡就没有回家，而是连夜在实验室忙碌，直到第三天下午才回来。哦，辅祭已经找到了那个只偷了一包蜡烛、一些镀银餐具和一些腌制食物的小偷，价值极低。不过偷窃的行为与结果没有必然的联系，连冥神都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回来时，仍然只有奈玛一个人。新仆人明天才到。
　　贝兰卡还特意看过她和预留给仆人们住的地方，慷慨地专门给了三个金币让她去采购好一些的东西，然后转了一圈看看昨天和今天新到的家具和用品：镀银的餐具也有好几套，半数房间至少有柜子，还有原先没有几本书的图书室和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的书房，都弄得不错，风格也是简约的贵族风尚，看样子是将店里的陈设直接搬回来。所以奈玛是个很精明尽职的管家。
　　奈玛将采购单子和账单整理好以后给主人看——她受过好几年的家庭教师教育和专门学校教育。
　　贝兰卡草草看完，总额比想象的低得多，于是又给了一袋金币和两袋银币，外加一份储备物品清单，让奈玛付清账款后继续去采购。
　　“不用准备我的晚餐了。”
　　“是。”
　　“还有，过几天你跟我去我的封地朱勒镇看看，那里的宅子也是空的……算了，你就照比你家大两倍的宅子采购一些家具和日用品，还有书房可以照这里的一模一样的买一套，先堆在空房间里，到时候一起带走。”
　　“是。”三处空宅子，其中一处还是作为领主的住宅……算了，奈玛已经彻底了解主人家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了。
　　接下来是河岸边的架空小楼。奈玛只能将那边的门房和杂物间等地方填了些比较便宜的家具和用品，架空小楼因为楼梯太窄无法运货，在请示主人之后只采购了些小东西，让空荡荡的几间房间稍微多一些生活气息。她还从那些兼职仆人中选了一名来王都常驻干活。
　　奈玛确实是位能干的管家。
　　贝兰卡批准了管家所有的建议和请求。
　　还有两辆马车和两位车夫，车夫居然都是刚退役不久的中年士兵，可能还曾经是奈玛儿子的同袍，所以比一般车夫贵些，但武力值和可靠程度要高些——这一点贝兰卡没有异议，还因为两人都是带了马车来，所以不仅付了新马车的钱，还将他们的工钱提高到十银币，这是高级男仆的工钱了。
　　至于门房，后来定下的居然也是退役老兵。鉴于还有值夜班以及一些安全巡逻的意思，贝兰卡同样给了十银币的工钱。
　　外加两名住家女仆，都是需要支付孩子们住校学费的寡妇。贝兰卡给的工钱也很大方，还允许他们偶然留宿自己的孩子。由于宅子其实很大，小的房间尤其多，所以贝兰卡慷慨地让他们每人住一间一楼的房间，连家具用品都是按中等收入的平民家庭来买——奈玛在这方面很有分寸、不会超过必要的尺度惹人闲话，也绝对能把握慷慨主人不在意这一两个金币的心态。
　　……
　　医疗总顾问的薪水比驻场医师的高两倍，外加各种福利。不过这些实验室的主人们都不是只靠顾问的薪水。准确地说，贝兰卡在总顾问中是资历最浅、年纪最小的一个，其他人都是四十以上，年纪最大的一位已经八十好几了、需要两位助手后辈搀扶照顾。
　　贝兰卡首先做出来的是乔科要求的东西。一盒三颗驱寒退热药，原材料费包括盒子在内共计十四个铜币，妥善保管可以放好几年——这还不算贝兰卡的劳动力。乔科拿详细记录和成品回去研究了半个月，做出来一模一样的成药，还在好几位自愿的贫困病人身上试验成功。最后定价一盒一银币，只是为了让他自己的药店打开名气，同时也是西城的军政人员的福利了。
　　然后她将记录誊写几份，分别给军部和导师，还有凯丝凯迪亚神殿。接着就继续研究其他的常见成药——与其他顾问不同，她的主要精力放在需求量大、对成本比较敏感的种类。
　　“孩子，你做事一点都不像一位贵族，但这真的是普通士兵们的福音。”首席顾问就是那位八十多岁的老人，高阶祭司，连王都医药之神殿的主持祭司也要恭恭敬敬的资深高阶，与伊廋库祭司相当。
　　“达摩尔前辈，我一直不像个贵族。其实我本来就是想让普通士兵、让我领地上的民众，还有西南德拉州那样贫乏的地方的人们，能买到比较便宜的成药，能在房间里放置一段时间，而且连药店店员都能指导他们用药。”
　　“很好，我见过不少普通步兵因为缺医少药而死于一场小伤风的例子。不过如果你只关注这一阶层，会有损总顾问的头衔。”
　　“是。魔武士日常保养用的药茶偏贵了些，我还在研究改进配方。另外就是庇护解毒剂，这是我过去经常做的，这次从战场上回来，我有了些启发，会进一步改进。”
　　“这就对了，做你最擅长的。一部分拿出来让大家都一起做，另一部分就是你独有的、谁也学不了。”老人当然知道贝兰卡之前为军部制作的是什么，他还参与过鉴定，最后结论是如果没有贝兰卡做的解毒剂，他也得中毒！所以当时他给的酬劳指导价很高，是贝兰卡现在的酬劳的两倍。秦将军真是个剥削人到死的坏小子……不愧当过他的学生！
　　“是。”对于这位与自己导师同等地位的老前辈，贝兰卡是相当尊重的。
　　凯丝凯迪亚神殿也给了回复，不过是给乔科的：他们同意在西城开医疗所，就在乔科的药店附近——同样是乔科买下的铺面，免租免税给神殿使用九年——医疗所和药店之间有中档的餐馆、旅店、服饰店和杂货店，店面后面有一排有独立小花园的新建二层小宅子，也是同一个地主房东。这是乔科跟朱勒镇学来的，不得不否认他的商业才干远超过贝兰卡。乔科所有的身家都砸进西南德拉州的不动产，对此贝兰卡只能表示甘拜下风，不过她仍然将这个事例讲给几个关系不错的人听，其中一个包括梅林。
　　“……我家里人都说，我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反正军饷够用，医药方面有曾祖母和你，武器是我自己做的、材料也是我自己采集的，嗯，有个地方睡觉就行，偶然我还会睡你家临河的那条走廊，有帘子、还有你给的保温毯子，”梅林见学姐眼神不对，立即补充，“我不进房间，只是在遮风挡雨的走廊上睡一晚。呃，房间的防御法阵不好对付，但是小楼的法阵则有你给我的护符，没有任何问题。”
　　“……我会和我的管家和仆人们说一下的。还有，护符拿来——我不是要收回，只是增加一些东西，你可以随便住那里，因为我现在不住那边。”她其实也没有睡过那座小楼。“我在王都和朱勒镇都有宅子，还会配家具，你可以住。”
　　“哦，就是上次聚会的地方吗？好像不大呀，我住会不会挤？”
　　“二楼还有十个套房空着，其中三个还带盥洗室的。你说够不够住？”
　　“呃，要不只要阁楼上的一块地板就行。”
　　“我的阁楼是茶室和晒台，没铺地板。你要我专门改造了让你像仆人一样打地铺？我的车夫和门房都是退役的士兵，如果你直接朝阁楼去，我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
　　“士兵？哪一支啊？贝兰卡，如果你要选护卫，一定要第二集团军的飞骑士团，第一集团军前十位的千人飞跑兽骑兵队也马马虎虎，其他的就不行了，连我都打不过。”
　　“……那是车夫，和门上值班的仆人，他们只要保护我的女管家和女仆们就可以了，我不需要他们能对付你。我只要冥息法阵就可以对付所有的魔武士，除非是高阶冥之神恩魔武士、但据我所知没有这样的武士。”他们两个是在各说各的吗？！
　　“哦，本来我还想推荐几位同袍的。”
　　“如果我置身险境，那么再强的魔武士也不一定能自保，更不要说保护我。所以我只能靠提升自己的实力。”
　　“……”
　　“好了，以后你来王都附近就去住我那里，吃饭找我的管家、她叫奈玛，出行有马车和车夫。别出现从墙头进出被当成盗贼的荒唐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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