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座城

　　隔天季怀冬如愿买回了奶油蛋糕同秦贺瓜分了干净，糖分补充充足之后，情绪得到稳定，锦绣苑二十七号楼某室重终于恢复往日日常平静。然而就当王祯以为失控状态过去了刚要松下口气的时候，季怀冬又给了他一个惊喜。
　　王老师在办公室改卷子的时候接到了个电话，让他去南门拿快递，挂断后他狐疑审视对面杨浩浩：“你买什么东西留我号码了？”
　　杨老师无辜：“我是那种人么。为了节省走到南门的体力，我网购一般都直接寄家里。”
　　王祯起身拿衣服：“你买什么不能让陈莹知道的宝贝留我号码了？”
　　杨浩浩笑：“哎，不是我。是不是你哥啊？王大哥最近不憋着劲赔礼道歉么。喏，礼到了。”
　　意识到可能是王安仁，王祯穿外套动作一滞，有点儿不想去拿了。
　　杨浩浩看出他的犹豫，再笑：“哎呀快点去吧，天怪冷的，别为难快递员同志工作。”
　　王祯踩着下课铃声皱着眉头走了。他前脚刚走，后脚季怀冬便过来敲门。

　　“哎，我老师呢？”季老师手里还握着教材。
　　杨浩浩按键关机，转过头：“大门口拿快递去了，你找他有事？噢，那进来坐。才下课啊？”
　　季怀冬顿了下笑着走进来：“嗯，对，杨老师你下节课有课么？”
　　杨浩浩已经在收拾东西了：“有啊，没事你就在这坐里，王祯一会儿就回来了。”
　　季怀冬关心的不是这个。课本放到王祯办公桌边，他坐进靠墙小沙发里：“他离开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吧，”杨老师抱着课本电脑站起来，眯眼想了想，笼统道：“快回来了。”
　　杨浩浩随口一说说的很准，几乎是话音刚落办公室门便被推开了。王祯抱着一捧红玫瑰满脸困惑走了进来。
　　他未张口，杨浩浩先一步吃惊：“哇，你这什么情况？”
　　王祯显然也没明白什么情况，视线扫过坐等的季怀冬走到办公桌后，把花放下：“我也不知道，跟快递小哥确认留的是我的名字、号码，但这里面也没个卡片……搞错了吧。”
　　“没搞错，”季怀冬抿着嘴笑站了起来：“我送您的。老师，教师节快乐。”
　　王祯瞬间错愕之后神色复杂，没注意到这些的杨浩浩却抚掌大笑：“哎呦小季老师你这不真诚啊，教师节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而且哪有人送玫瑰的，我怀疑你在欺负人。”
　　季怀冬偷眼打量着王祯的神情，笑着解释：“昨天七班学生补送给我礼物才想起来教师节没给你送花，过了节花店还算好看点的也就这束了。不过，其实什么花无所谓，我收到的也是红玫瑰，关键是心意。”
　　一番说辞杨浩浩无所谓信不信，王祯信他才有鬼，等浩浩老师笑眯眯凑过来看了眼热闹离开后，他沉下脸锁上门：“你有毛病是不是！”
　　季怀冬笑：“追人送花，流程没有错呀。”
　　王祯懒得白费口舌，只强调：“我是你老师，也只会是你老师。”
　　“是么，我不这么认为，”跟着王祯走回办公桌后，季怀冬跟过去双臂支桌面微微俯下身，注视坐在办公桌后王祯的双眼，轻声笑道：“你同意我追你，那天在公园我抱你你没拒绝，还有上周六。王祯，我粗略评估了下觉得我很有机会啊。”
　　声音是好听的悦耳低醇，王祯躲开眼：“评估结果偏的很离谱，你是不是课题又出现新困难了？中午下班我给你买蛋糕补脑子，要水果还是巧克力的？”
　　季怀冬笑笑，去拿办公桌上他的课本：“中午吃葱油拌面行么？”
　　“再做个凉拌苋菜跟青椒肉丝。”
　　王祯一时有些没转过来，欲说又止几次最后只道：“随便。”
　　季怀冬笑了下，直起身拿上书转身离开，走到门口脚步一顿又笑着转了回来，从书本里抽出一封夹着的信封递放王祯面前：“卡片在这里。前天做了个梦，梦到以前有人偷偷给你塞情书，那时多少有些嫉妒。如今能光明正大的当面给你，比班长不知幸运了多少。”
　　季怀冬放下信封就走了，王祯垂着眼皮盯着浅褐色信封半天，叹了口气，拿过来拆开。
　　里面装的不是卡片而是封信，打开整齐折了两道的信纸，简洁的纸面上黑色钢笔笔力遒劲写着几行文字——
　　我有一个朋友他要我相信我只是处在发情期，像图拉在非洲草原时那样，但我知道不是
　　你是不同的，唯一的，柔软的，干净的，天空一样的
　　你如同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
　　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甜蜜的，忧伤的……
　　我怎么样才能让你明白？
　　无预兆地，王祯捏着信纸的手紧了一下，心，跳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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