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火影]通缉犯

作者:辰日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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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缉令19(修)


      海贼与冰箱

      我其实还是有些诧异的,忍者会忍术,会潜入,但是不会撬锁。或许角都会,蝎会,老前辈们会,但小毛头们不会。我,白胡子海贼团的“冰箱手艺人”,在小朋友们的无限期许下,再次准备大展身手。
      按理说,就算没人愿意做饭,角都在饭点还是会打开冰箱的。飞段今天也为此去找过暴躁前辈,但他老人家彼时仍处于狂暴中,他先是狠狠数落了大背头,然后一拳把他打下了楼。
      挨饿只是暂时的,前辈的坏脾气是永久的。
      让财务部长发疯的,是迪达拉又消失了的蝎大哥。蝎是个傀儡师,在他的故乡风之国砂隐村,傀儡术这门暗杀技术甚至延伸出了独立的艺术形式——傀儡设计。而蝎的存在,无疑是将傀儡术以及傀儡设计推上了风之国历史的巅峰。他不光是最强悍的傀儡师,而且性能最优、暗器装载量最大、最轻便、最小巧的傀儡全部出自他的手笔,迪达拉说,现役砂隐村的傀儡部队仍旧使用蝎留下的设计。
      然而,艺术家最常见的金钱观之一,就是“无价”。蝎认为艺术是无价的,投入的时间与精力是无价的,蝎也总是斥重金购买制作材料,而且次次都申请武器的公费报销。尽管公费报销是有上限的,但按照加入组织时与佩恩的约定,蝎和迪达拉两人都可以尽情追求艺术,组织必然鼎力相助,其中就包括了投资。言外之意,我们其他人在武器方面的报销有上限,但蝎和迪达拉没有。迪达拉一贯使用的粘土并不是什么昂贵的材质,蝎则不一样,毒药的原材料、木材、金属,他都要最好的。因此,蝎凭一己之力,险些断送了组织的财路。
      迪达拉告诉我,财务部长就此事与蝎发生过无数次争执。
      角都质问蝎,到底知不知道连着几个月预算透支意味着什么,蝎次次都回答:“艺术是无价的。”
      财务部长次次都快被气到心梗。经济状况紧张,别人的报销被迫一拖再拖,蝎也自知理亏,几次争执后,干脆彻底回避了财务部长本人。
      在迪达拉加入前,在飞段加入前,蝎的搭档,也就是原先的[空陈]背叛了组织,还趁蝎不注意,仿造了他的笔迹与刻章,卷走了一大笔资金用来自立门户。
      听完这些恩怨纠葛,我突然意识到,这个组织能走到今天,多亏了财务部长的辛勤呵护。
      尽管如此,顿顿靠难以下咽的应急军饷度日,也终归不是办法。考虑到物资供应的雨隐村处于战后恢复期,我觉得,只要少拿一些食物,只是足以充饥的程度,财务部长应该不会太介意。就像是厨师长萨奇,他并不介意我一顿饭吃很多,他只是介意我总是没完没了地饿肚子,每当我的肠胃又打起鼓,我总会一遍又一遍地翻冰箱,吃下多余的存粮。
      在海上,食物往往是需要严格管控的。有一次,我翻冰箱时被萨奇抓了个现行,他气坏了,罚我刷了整个甲板。喜欢翻冰箱偷吃的不只我一人,有时候大副马尔科也会,有时候老爹也会,但老爹次次被抓,次次被凶到委屈巴巴。后来,萨奇干脆在冰箱上挂了锁。
      萨奇曾无奈地对我们说,如果我们饿了,只需要告诉他,告诉厨师们,他们会为我们准备宵夜与加餐。身为厨师长的他有责任实时监管余粮,万一遇到突发状况,一千六百号人也不至于在海上饿肚子。如果我们随便翻冰箱,单凭每周例行的食物清点,又怎么足够让厨师长做到心中有数。
      萨奇说的其实没错。可是,我还是会半夜饿醒,我又不忍心叫厨师们起床,只好偷偷溜进厨房,蹑手蹑脚地撬开冰箱上的锁,拿出一星半点的剩菜,像是半截火腿,一小片奶酪,再或者一个小餐包,潦草地垫垫肚,再重新将冰箱上锁,老老实实回船舱睡觉。
      此后,萨奇很少再抱怨食物不见踪影。可能到头来只有我,饿到不得不逼着自己学会了开锁。
      我随着飞段两人来到了食堂边的厨房,发现上面除了一把锁头,还有一个四位数密码锁。大概也是受战争影响,物资供应不稳定,逼得财务部长不得不出此下策。说来令人无奈,明明有的国家连吃饱饭都成了问题,人们仍旧热衷于开发更具杀伤力的武器,培养更多的杀手,让战争席卷更多的土地,让越来越多的人吃不饱饭。
      我从口袋里翻出随身携带的回形针,橡皮筋,还有细发卡,我将回形针与发卡组装在一起,把回形针掰出弧度后,伸进锁孔。略微调整连几次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哒”声,挂锁应声而开。
      “哇!真的开了!”
      “闭嘴!飞段你小声点!嗯。”迪达拉忍不住扭头,压低声音对飞段埋怨道。
      飞段拍拍我的肩,催促说:“赶紧的,还有个密码锁。”
      “别催啦,你好烦。”
      我将耳朵贴在密码锁上,轻轻拨动齿轮,试了几次,却什么都听不到。
      我问迪达拉:“有没有听诊器之类的?”
      飞段抢答说:“没有。”
      迪达拉很嫌弃地把他拍到一旁,仔细思考了片刻:“……蝎大哥哪里应该有。组织里会医疗忍术的,只有蝎大哥和角都。我去找找,你们两个先等我一下!嗯!”
      冲天鬏小朋友跑开了,约么两分钟左右,他拿着听诊器,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我刚刚在楼梯口碰见角都了,”迪达拉说,“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但还是吓了我一跳,嗯。他今天的心情真的好差。”
      “小朋友,你确定他没有跟过来?”飞段挑挑眉。
      “没有,我留了一个粘土分身,往森林的方向走。角都不知道咱们在这里。还有,不要叫我小朋友!”
      迪达拉踹了飞段一脚,后者撇了撇嘴,还做了个鬼脸。
      “你们两个好吵,”我嘟囔道,“先把听诊器给我。”
      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打开密码锁。密码锁有个好处,尽管开的第一遍麻烦,之后只要记住了密码,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先前开锁时,飞段数次在中途等得不耐烦,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来,搞得我听不清里面的声音。直到我忍不住,甩给他一记铁拳,这个傻大个才老实下来。那一刻,我突然和财务部长共情了,世界上能受得了飞段的人,可能至今还没有出生。
      在我短暂的暴躁后,我们还是成功打开了冰箱门。
      但和迪达拉所说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冰箱里的熟食并不多,大部分是耐储存的土豆和萝卜,还有一些冷冻肉类,可能雨隐村的日子真的很艰难。迪达拉说,好像雨之国的北边又要和土之国开战了。说罢,我们几人拿走了仅剩的几片肉干和腌鱼,我还拿走了三个红薯,三个人将食物揣进大衣的口袋里,将锁复位,匆匆离开了现场。
      当我们往楼上跑时,鬼鲛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哟,你们……”他本想和我们三人打个招呼,但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两个毛头小鬼那鼓鼓囊囊的大衣口袋,又瞧了瞧跟在后面,做贼心虚的我。鬼鲛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飘忽,他的话锋一转:“……你们干什么呢。”
      我们三个互相对视片刻,随即非常默契地推搡着鬼鲛,躲进了他的房间,迅速地掩上房门。
      “……你们三个搞什么?!”
      被我们这一折腾,鬼鲛倍感莫名。
      “鬼鲛,我们做个交易,嗯。”迪达拉说着,规规矩矩坐在鬼鲛面前,板起娃娃脸。
      “……什么。”鬼鲛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小朋友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响指,我和飞段立马很会意地将食物摆在鬼鲛面前。
      “请不要把我们的事告诉任何人。装作你没看见我们,我们也没来过这里。”我也端端正正坐好,对彻底陷入茫然的鬼鲛正色道。
      “尤其是不要告诉角都!”飞段在边上补充。
      鬼鲛皱眉思索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松了一口气,开口询问,“要不要好好吃一顿饭?”
      鬼鲛的晚饭又是兵粮丸。他瞥了一眼我手中的红薯,表示他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是兵粮丸更好一点,还是红薯更好一点。
      “差不多从一年前开始吧,好像一回到基地,每天都能看见红薯和土豆。”鬼鲛说。
      “应该是’只有’红薯和土豆。”飞段纠正说。
      “但是过一阵子,估计连红薯和土豆都很难见到了吧。嗯。”迪达拉一边啃着肉干,一边说。
      “因为要开战了吗?”我问。
      “雨之国一直在开战,”鬼鲛说,“这个国家被风之国,火之国,土之国夹在中间,三个大国稍微对彼此有些不满,战火首先波及到这里。”
      “风之国和火之国估计什么时候也要打,”飞段伸了伸懒腰,“出任务的时候,听到了不少小道消息呢——比如说风影看不惯火影之类的。”
      闻言,我一个激灵:“为什么?是因为要争夺怪物吗?”
      “什么怪物?”飞段问。
      “就是封印在人身体里那个。”
      “是尾兽吧,”迪达拉歪了歪脑袋,“应该不是为了争夺尾兽,风之国一直没控制好一尾,好像经常出来作乱。”
      “你怎么知道的尾兽?”鬼鲛问我。
      “……道听途说罢了。”我回答。
      鬼鲛似是而非地附和我点了点头,解释说:“风之国和火之国之间的矛盾,更像是单方面的。尽管两个国家已经签订了和平条例,但是四代风影一直看不惯三代火影。砂隐村向来奉行‘弱肉强食’的理念,忍者数量比火之国的木叶少了一半,但个个都是精英。三代火影在忍界风评很好,博学又平和,倡导友好对外,这也是风影所看不惯的。”
      “可忍界不就是弱肉强食吗?”飞段掏掏耳朵,“弱者没有生存的权力。一味倡导‘和平’听起来多少有点梦幻了。泉之国自从放弃忍者村后,过得就像是火之国和雷之国的傀儡。改天两方打起来,遭殃的肯定是泉之国。”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战争,这是没有办法的事。”鬼鲛说。
      “我感觉三代火影人还不错,”我接上话茬,“或许他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呢。”
      鬼鲛不动声色地瞥了我一眼:“在这个时局来看,想要倡导和平的前提是必须变得强大,强大到与其他国家之间有断崖式的差距。不然,弱小的国家只能变成牺牲品。而且,现在越是倡导和平的地方,不就越容易出现反对和平的极端组织吗?比如说,泉之国的邪神教。”
      “邪神教哪是极端,”飞段很是不满,“正因为邪神教的存在,正因为我们抵御外敌,泉之国才能在火之国,水之国,还有雷之国的夹缝中苟活至今的,好吗?我们的主本就是主导战争的凶神,邪神教的宗旨就是杀戮,杀戮你的‘邻居’,从同龄人的厮杀中胜出,才能杀戮虎视眈眈的邻国,屠杀所有入侵者。汤隐村内部鼓吹的‘和平’,是让你在战争年代扔掉武器,就这么离谱!这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鬼鲛发出一声嗤笑:“先不提汤隐村。就连木叶,不都有极其阴暗的组织吗?是他们搅得雨之国终日不得安宁,这个组织也是在那个背景下才诞生的。”
      “不要假惺惺地宣扬什么‘和平’,”飞段不屑地冷哼道,“表面上人畜无害,背地里干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还真是又当又立。倒不如实实在在地承认杀戮的存在,不如直接承认杀戮是当今的唯一生存之道。”
      “说实话,没有必要的话,我真的不想伤害别人。”我说。
      “你又开始了,”飞段一拍大腿,“本大爷记得,咱们刚见面的时候,你也这么说过来着。”
      “你到底为什么当海贼的?”迪达拉不解地问。
      “当海贼很自由。我的身世有些问题,我走投无路了,才想要出海。”
      “那还是没到不杀人,就活不下去的那一步吧,”飞段说,“算你走运。”
      我问迪达拉:“你年纪好小,到底是怎么叛逃的?”
      迪达拉轻松地耸了耸肩:“我把村子炸了,被赶出来了。嗯。但是,看着那些人为我的艺术所震撼的样子,还是挺开心的。”
      “他们那是害怕。”飞段吐槽说。
      “没关系,效果到了。嗯。”
      “……你们,难不成都杀过同伴吗?”我问。
      三人齐刷刷地点点头。
      迪达拉说:“如果你说的‘同伴’,是指同村的人。嗯。”
      飞段挠了挠头:“本大爷感觉,好像基本上每个忍者村都鼓励同伴自相残杀吧?就为了选出最优秀的人。本大爷毕业考试的时候,在混战中不小心误杀了同学,虽然不是一个班吧,学校那边虽然有点生气,但是没有追责。不够强的连毕业都难。”
      “是呢,”鬼鲛说,“成为合格的‘工具’,必须要抹杀感情的。就算是中忍考试,年年都出事,之前还听说有人被活剥了皮。”
      “好像木叶没有,”飞段说,“在木叶办的中忍考试也很少出事。不过,这样木叶的忍者素质差的会有很多吧?”
      “为什么会这样?”我有些难以接受,“忍者学校毕业的年龄也才十二岁吧?!”
      鬼鲛说:“战争年代会更早呢。我十岁毕业的,毕业考试是在山里,最后活下来的孩子才能毕业。”
      我哑口无言。
      “先不说这个了,”迪达拉突然站起身,“我们去外面吃烤红薯吧!虽然只有三个!嗯!”
      “好主意!”飞段使劲一拍我的肩,“艾斯负责生火!”
      话音刚落,两人就冲下了楼梯。鬼鲛走过我身旁,笑了。
      “你看看,自相残杀到最后,又剩下了什么呢?”他说。
      等我和鬼鲛走进基地外的森林时,两个毛头小子已经架起了篝火,还将红薯串在了树枝上。迪达拉高呼着:“艾斯快一点!我想看看那个奇妙的水果!飞段说,你用火遁不需要结印!”
      “那不是火遁啦……”
      我打了一个响指,火光跃然于枯柴之上,点亮了漆黑的夜。
      烤红薯的时候,我基本上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坐在一旁的朽木上发呆。那三人还在谈论着战争局势,谈论着别国的政变,还有最近某个天赋异禀的家族,又招来了杀身之祸。望着篝火,我有些说不出来地担忧,担忧鸣人如愿当上忍者后,会不会也面临着如此残酷的抉择,也担忧我爱罗会不会在风影的影响下,最终成为杀人不眨眼的“兵器”。
      我也想起来了杀掉了萨奇的[黑胡子]。那一天,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正逃亡的他,面对我的愤怒,他邀请我加入他们,因为我足够强大,足够年轻,而这个世界的本质恰好是弱肉强食,弱者只配死亡。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认为老爹老了,该被大海淘汰了?还是认为萨奇对他的毫无防备,是弱小的象征,所以死了活该?
      还真是满嘴荒唐言。
      但现在看来,在那三人眼中,我为同伴报仇,结果把自己搭进去的行为大概更加荒唐。
      我正心烦意乱之际,鬼鲛递给我一个烤红薯。
      “我就不吃了,”他说,“我还欠着你一个饭团呢。”
      “不就是一个饭团吗,”我将红薯掰开,递给他,“虽然厨师长总开玩笑,说我是‘饿死鬼’,但我还没馋到那个地步。”
      “哦呦——”飞段突然开始起哄,“这不是,那个谁谁谁嘛,那个‘劫富济贫’的海贼!真是谢谢你的红薯!”
      “你好吵,闭嘴啦。”我瞪了大背头一眼,低头啃起了红薯。
      “海贼不是到处抢东西吗?艾斯喜欢送东西。嗯。”迪达拉一边嚼着红薯,一边嘟囔道。
      “诶——雀斑,你会不会是假海贼啊?”
      “但是,艾斯这样与众不同的海贼,听起来有点COOL。嗯。”
      “那个奇怪的水果真的好方便啊,居然吃了就能获得超能力,如果有的话,就算味道很恶心,本大爷也肯定吃,”飞段斜靠在树下,翘起二郎腿,还不忘踢迪达拉一脚,“小朋友,你爱吃屎味的巧克力,还是巧克力味的屎?”
      “……什么叫我‘爱吃’。不要说得和我吃过了一样。嗯。”
      我将红薯皮扔进篝火:“吃完了就回去吧。我今天有点累。”
      “等一下,”迪达拉也学着我的样子,把红薯皮丢进了篝火里,凑到我跟前,“艾斯,可以再生一次火吗?好好玩的样子!嗯!”
      我有些无奈,摊开右手,将整个手掌化作了火焰。迪达拉呆呆地注视着舞动的火苗,暖金色的火光映在他碧蓝色的眼眸,他伸出小手,似乎要确认火的真伪,却被火星燎到了掌心,烫得他猛得将手往回缩。
      借着光,我这才察觉到,他的手心上居然长着一张嘴,那张嘴被烫得吐了吐舌头。
      发现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嘴,迪达拉有些不自在,他局促地撩了撩刘海。正当我想询问,角都突然从森林里走了过来,把我们吓了一跳。
      “迪达拉,你刚刚不是往山那边走了吗。”角都问。
      “那是我的分身。我叫他去镇子里一趟,看看我之前买的粘土送到了没。嗯。”迪达拉面不改色地开始胡诌。
      两人说话的功夫,飞段飞速吞下了剩下的半个红薯,将红薯皮也扔进了火堆,销赃灭迹。等到老前辈转过头时,面对的就是飞段那张傻兮兮的脸,以及鼓鼓的腮帮子。
      “……白痴。”
      角都极其嫌弃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搭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二天,依然没人参与团建。
      每个人似乎都不抱有期待,角都似乎也彻底忘了冰箱一事,今天清早他就离开了基地,说是地下钱庄有业务需要打理。角都走了,冰箱的钥匙也跟着走了。但好在,我们少了后顾之忧,我连开锁的时候都感觉轻松了不少。鬼鲛也开始跟着我们开冰箱,他说他实在吃不动兵粮丸了,偶尔参与一下“新团建”也不是个坏想法。
      飞段拿私房钱买了个锅,我们随便炖了一锅菜,涮了涮肉,技术含量是没有的。
      我好想好想萨奇。
      角都外出了整整一周。飞段说,佩恩拉拢成员的时候,都会和对方约法三章,角都提出的要求就是不能妨碍他经营钱庄。总的来说,佩恩是个信守承诺的人,鬼鲛说这点并不多见。偶尔,蝎也会来看看我们在干什么,飞段不怎么欢迎他,因为蝎是机械制造上的大师,他极有可能做出来一个我撬不开的锁,作为给财务部长的将功补过。
      我递给蝎一个碗:“蝎先生,要不要一起吃?”
      “不必了。我只是来看看。”
      说罢,他甩过金属尾巴,踱步离开了。
      迪达拉告诉我,蝎不需要吃饭,他尝不出味道,也消化不了过多食物,只需要时不时补充兵粮丸。“为了追求艺术,蝎大哥把自己也改造成了傀儡,用自己证明‘永恒’的存在,”迪达拉说,“这虽然是一种很极端的方式,不过确实令人尊敬。嗯。”
      “把自己改造成傀儡?怎么做到的?”我惊讶地问。
      迪达拉骄傲地说:“当然因为蝎大哥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傀儡师啦。他当然什么都做得到。嗯。”
      “他为什么要执着于永恒呢?”我又问。
      “谁知道,我不太理解他的艺术,”迪达拉说,“转瞬即逝的绚烂,打破常规的爆发,这才是人生的终极目标,不是吗?”
      “也是呢,”鬼鲛喃喃道,“永恒带来的更多是痛苦呢。”
      “嗨呀,看看角都不就完了?人家可是长生不老呢,”飞段一拍大腿,“本大爷倒是喜欢不老不死,只有能感受到痛苦,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既然活着就会痛苦,那还不如享受痛苦,只有在痛苦中才能理解神谕,邪神大人才会为我们指明方向。”
      “感觉蝎大哥和角都其实挺合得来的,”迪达拉说,“除了在报销上。嗯。”
      “毕竟长生不老也算是‘永恒’了吧。”鬼鲛嗤笑道。
      我们吃着不算美味的饭菜,聊着不知所云的天,抽象得有点意义,但好像也没那么有意义。我有些恍惚,这心平气和的场面和出海的日子无异,可我知道哪里有所不同,除了我,这里的人都曾对同伴下过死手。大家仍旧心安理得。昨天晚上的对话,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也有可能,我们对“同伴”的定义不同。
      假如将整个村子的人都定义为“同伴”,尽管不曾朝夕相处,尽管素未谋面,或许在宏观的意义上,大家都是同根同源的同胞。那这样一来,鸣人是不是也被“同伴”排挤,我爱罗是不是也被“同伴”孤立?说是“同伴”,但大家本质上都毫无关联,只是陌生人罢了。就像是经典的社会丛林法则,竞争是不可避免的,优胜劣汰,弱者无法适应“自然选择”,最终迎来灭亡,同胞间也是如此。
      可是,人偏偏脱离了原始丛林。
      他们的同伴,是用来相互攀比,竞争的。我的同伴,则是我最重要的精神支柱。
      我不清楚佩恩到底作何打算,但在鼓励同伴竞争的环境下,他不允许一切内斗,哪怕是小打小闹的斗嘴。或许正因如此,自傲到漠视一切规则的飞段和迪达拉才肯喊他为“老大”。
      “我感觉,我这辈子已经和土豆紧紧绑定了,嗯。”迪达拉说。
      “小朋友不许挑食,”飞段嘲讽道,“等过一阵子开战了,连土豆都吃不上。”
      “也就你和角都,成年露宿荒郊野外的人才受得了。”迪达拉抱怨说。
      除了报销,蝎和角都还是很合得来的,虽说脾气一个比一个坏。这两人各自都有不少手下,角都经营着规模巨大的地下钱庄,蝎则仗着名气,在世界各国都有仰慕者。他们两人算是组织中的元老,角都负责财务,蝎就负责补给,特别是雨隐村没有的稀罕玩意,蝎能通过五湖四海的部下弄到手。他们两个还有一个共通点:特别讨厌前任[空陈]。
      虽然两人就报销一事的争吵比较频繁,但大多数时候,两人总能达成共识。
      我们也该预料到这一点。
      角都回来了,我们翻冰箱时被逮了个正着。而角都的身后站着蝎,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角都阴着脸,很是恼火,而这股怨念主要针对的是飞段。
      “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财务部长恨不得拧掉搭档的脑袋,“雨隐村物资短缺,这些食物可能会是这个月的全部供应,非必要的时候只能吃兵粮丸。其他人不知道就算了,你个白痴在干什么?!我不是让你通知他们的吗?!”
      “但是,”飞段很委屈,“开战了话,很快什么都吃不到了吧?!还不如现在多吃点呢!”
      “傻蛋!万一有伤员呢?!”
      “不是还有兵粮丸吗!”
      “兵粮丸能短时间内提供大量能量,”蝎幽幽说,“伤员吃了会猝死吧。”
      飞段不吭声了。
      接着,角都把目光挪到了我身上:“真行啊你。不会潜入,但是会撬锁。”
      “他会潜入,”鬼鲛开始挤兑我,“他潜入了军事基地,只为了吃食堂。”
      “他撬锁也是为了偷吃剩饭。嗯。”迪达拉说。
      “……佩恩是招来了个饭桶吗。”角都埋怨说。
      我对此评价有些生气,奈何理亏。
      “怎么样?”蝎对角都说,“我再做个新锁如何?带暗器的那种。”
      “哼,”角都烦躁地瞥他一眼,“别以为报销的事就能这么算了。我还是会找佩恩报告的。”
      “用不着。我的作品已经完成了,该补的货物已经补完了。估计这半年都不会再报销了。”
      角都没表态,从蝎身边径直离开了。
      角都说的确实有道理。迪达拉和飞段正想和蝎理论,特别是迪达拉,他对蝎出卖搭档的行为格外恼火。赶在纠纷进一步升级前,我和鬼鲛将两个小毛孩带走了。迪达拉很生气,很生蝎的气,也很生我和鬼鲛的气。鬼鲛告诉我,除了相对稳定的五大国,小国一直存在着食物短缺的困境,雨之国格外严重罢了。
      “我们去打猎吧,”我提议,“感觉冰箱里剩的不多了,如果真有伤员的话,可能不够。”
      “可恶,”迪达拉抓了抓头发,“为什么艾斯也站在蝎大哥和角都那边?!”
      “不是我站在那一边的问题啦,”我扶额,“他们两个这次确实是对的。”
      “那还不都一样!”
      说着,迪达拉将怒火转向飞段,“那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害得蝎大哥也嫌弃我!”
      “关本大爷什么事?”飞段也急了,“是你先说不想吃兵粮丸的!还有,你不是总抱怨蝎吗?怎么又觉得他嫌弃你了?”
      “你少管!现在蝎大哥肯定觉得我是个麻烦的小鬼,又怎么可能会认同我艺术家的身份?”
      “你本来就是个麻烦的小鬼!”
      眼见两人又要打起来,鬼鲛猛地甩起大刀,将刀刃横在两人中间:“行了,你们两个麻烦的小鬼,都闭嘴。”旋即,他转头对我说:“艾斯,你快去吧。”
      “行,”我回答,“你呢?”
      看孩子。鬼鲛那无奈又崩溃的眼神,这样对我说。
      被山贼带大,野蛮生长的我并不觉得打猎是个难事。我翻过一个山头,在一汪沼泽旁边发现了野猪群,附近还有鳄鱼出没的痕迹,我先捉住了两头野猪,随后又用野猪当诱饵,顺道抓来一条鳄鱼。阴冷,潮湿,雨之国的气候并不宜人,我在湿地旁又发现了不少蘑菇,但我没敢挖,生怕吃后看见不该看的小人。在半山腰,我又发现了野生的芋头,也干脆一并带走。三个小时后,我满载而归,两个小毛孩在基地外面自顾自怄气,浑身湿漉漉的样子,肯定惹毛了鬼鲛,最后挨了水遁的洗礼。
      鬼鲛揶揄说,原来比起游泳,打猎才是海贼的必须课。
      我将肉切块,在角都莫名其妙的注视下,再度撬开了锁,将肉和芋头塞进了冰箱。
      “这些哪来的?”他问。
      “我抓的。”
      “你不是海贼么?”
      “山贼窝长大的。”
      等我收拾完,鬼鲛已经在门外架好了木柴,他走进厨房管我借个火,顺势问角都:“吃饭吗?”
      角都一愣,似乎没想明白我们这是在闹哪一出。
      “厨师长说,每天都要好好吃饭的。”我补充道。
      今天的晚饭是烤野猪肉和焖芋头。我将芋头用泥巴包住,放在火坑旁,没过一会就冒出来了醇厚的香。飞段捋了一把泡了水的大背头,旋即想伸手去抓芋头,但瞧见角都在另一边落座,又悻悻将手缩了回去。
      “这半年好像总吃兵粮丸。”角都望着篝火,缓缓开口。
      “食物,可能是水之国的唯一一个优点了。”鬼鲛调侃说。
      本来鬼鲛也想把鼬先生叫来,但是对方似乎没什么胃口,也不愿意和我们掺合。野猪肉此时烤的恰到好处,焦酥的表皮下肉质鲜美多汁,我满足啃下一大口,才觉得心情好了起来,情不自禁哼起了歌。
      “明天我去抓野牛,回来的路上见到的。”我说。
      “……你为什么对打猎熟悉到像是野人。”飞段吐槽说。
      “我在深山老林里长大的,把我养大的山贼总说我是个小白眼狼,只知道吃,不懂分担。小时候的我气坏了,某天直接给他们扔来一头牛,”我咽口中的肉,“后来,我就负责起了整个山贼窝的食物来源。说起来比较搞笑,我十七岁出海后才第一次见到冰箱,毕竟在山贼窝,食物是不可能留到第二天的。”
      “……要是本大爷也擅长打猎的话,也不至于挨饿到这种地步,”飞段叹了口气,“本大爷倒是会制作陷阱,但也不能保证一定不放空。如果不是非常熟悉动物习性的话,连动物的影子都很难见到,但谁家忍者做任务的时候有闲心去打猎啊?能抓个兔子就谢天谢地吧。”
      我问:“对了,你真的不会开锁吗?”
      “本大爷怎么可能会,本大爷碰见上锁的东西,都是直接砸烂的。”
      见角都翻了个白眼,飞段理直气壮地问:“怎么了?难不成你会?”
      “我越过狱的,好吗。”角都嫌弃地看着他。
      鬼鲛突然笑出声:“上次飞段被人抓住,他居然用苦无把手给砍断了,都没撬开那个锁。最后叼着断手回来的,角都当时的表情太复杂了。这可真是标新立异。”
      角都懒得继续参与讨论,将火堆前的芋头挖出来,掰开表层干裂的泥块:“下次再闹饥荒的话,干脆在基地门口种芋头算了。”
      “……我靠!你居然还会种地?!”
      面对飞段的质疑,角都又翻了个白眼:“我那个年代连村子都还没有呢,当然得自己种。小鬼。”
      飞段吃瘪,悄悄嘀咕了一句“老不死”。
      这个晚餐比我预想得要平静,大概大家都早就受够了兵粮丸。饭后,我熄灭火堆,迪达拉抱着没吃完的芋头,走到我面前。“抱歉,”冲天鬏小朋友低下头,“都怪我先跟飞段抱怨,说不想再吃兵粮丸的。”
      “没关系,”我说,“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饥荒。角都那么严苛,估计已经遇到过很多次了吧。”
      “鬼鲛说得对,如果我想让蝎大哥把我当作真正的竞争对手,那我就不能任性下去了。嗯。”
      “你才多大?”
      “十三。”
      “没关系,任性是十三岁迪达拉的特权。”
      “不行,我是一个忍者,”冲天鬏小朋友认真地说,“所以做错事了就要道歉。嗯。我要去一趟山脚的小镇,艾斯要不要一起来?”
      “好啊。”
      迪达拉把暖烘烘的芋头递给我,让我帮他拿一下明早的早饭。接着,他用粘土捏出来一只鸟,他将粘土鸟抛上天空,结印,那只鸟迅速变大,像是拥有了生命一般,在夜空中挥舞着双翼。
      “哇——!好厉害——!”
      在我的赞叹声中,小艺术家骄傲地甩了甩刘海,然后叉起腰。
      虽说是山脚的小镇,但是距离还是比较远,徒步差不多要耗费上半天。我坐在大鸟顶端,欢呼着,感受迎面而来的风,将碎发拂起时的畅快。我告诉迪达拉,我有一个一直想去的地方,那里是悬浮于一万米高空上的云朵之乡,被人称为“空岛”。可惜,我航海的路径与云朵的方向偏移开来,自始至终都没能有机会寻找那足以将船抛至高空的海流,自始至终都没能亲眼见证那传说中的国度。
      “如果有粘土大鸟就好了,”我嬉笑道,“那岂不是想飞到哪里,就飞到哪里,就算是空岛。那里可是航海家们的梦想之地。”
      迪达拉抬头望望天:“可惜了,我们的天空上什么都没有。没有期待,没有梦想,也没有传说。”
      在高空飞行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才在小镇边缘的树林中着陆。迪达拉买的粘土送来了,被保管在蝎的部下那里。由于粘土鸟过于方便,迪达拉总是被蝎使唤来搬运物资。
      这个小镇并不富裕,但远没有战区那般荒凉。路过一家小摊,迪达拉好奇地看着正在出售的糖果,那是苹果太妃糖。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跟着卡普臭老头一同去了海军本部,元帅送给我了这样的糖,我开心极了,吃得忘乎所以,还粘掉了一颗门牙。我买来两个,将另一个递给迪达拉,他小心翼翼地接过,还顺手摸了一下大衣口袋,生怕芋头悄悄长了腿,溜去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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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12/29/2023 修
    ---------------
    不好意思大家久等了。
    刚刚从厦门旅游回来,体验了一下什么叫做春节下饺子。今天早上五点起床,一直现在才到家。
    已经累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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