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火影]通缉犯

　　海贼与硬币

　　鬼鲛和我走到石壁前的一扇铁门前，佩恩已经等在了那里。首领潇洒一挥手，生锈的门轴转动起来，伴随着尖锐刺耳的噪音，门缓缓打开了。正如鬼鲛所说，简陋的岩洞背后的确别有洞天。木地板，日光灯，楼梯旁的会议室，集体餐厅，仿佛我又混入了海军的驻扎地。尽管陈设极其简约，但仍旧比鸣人住的发霉小楼要优越不少。
　　海军向来在基地建设上分外大方，我敢说，这个组织也是如此。
　　“看起来像海军基地，”我对鬼鲛说，“帅呆了。”
　　“很棒对吧。我也觉得这里不错，至少比雾隐村的环境要好。”
　　“啊！波斯！”
　　我一扭头，发现从玄关一侧的走廊尽头，探出了一个银色的脑袋。我只觉得额角的青筋狠狠一蹦，这不就是我要找的大背头傻瓜吗。
　　“这就是你说的波斯啊，”紧接着，又冒出来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孩子，头上扎着冲天辫，冲大背头咕哝说，“看起来不怎么艺术，嗯。”
　　“呸。就你那对艺术的理解，更接近玄学吧。”
　　“你也一点都不艺术。嗯。”
　　“你个小朋友更不艺术。”
　　“不要叫我小朋友——！你找死吗？！”
　　“小朋友！小朋友！小朋友！”
　　“气死我了——！”
　　佩恩显然已经对眼前的一幕见怪不怪：“迪达拉，飞段，安静。要给新人留下好印象。”
　　冲天辫小朋友还是在怄气，他冲大背头投以威胁的目光，但对方摆出一副夸张到欠揍的近视模样，嘚嘚瑟瑟从小朋友身边走过。我很纳闷，为什么这个组织里会有年龄这么小的孩子，毕竟那气急败坏的小朋友也才看起来十二三的模样，随后，我就在前厅里撞见了另一个半大的少年。
　　那个少年似乎和飞段年纪相仿，一头黑发，眼里带着与稚嫩相违的沧桑。无论是小朋友，还是少年，他们的护额上都划着一道刀痕，任谁都想不到，看似该在学校念书，或者是刚步入社会的三人，却早早成为了叛忍。
　　特别是那个黑发小孩，他的护额我再熟悉不过，划痕下的纹样代表着木叶。
　　在迎新式上，我得知，这个小孩子是鬼鲛的搭档，名为“宇智波鼬”。闻言，我不由得皱眉，本该被灭门的宇智波家除了佐助以外不该有幸存者。或许，当他哥哥杀掉了全族之时，这个孩子还没来得及回村，而“绷带”和三代目火影之间的矛盾持续激化，才不得不走上了叛逃路。他的叛逃也许被当成了失踪，也就像失踪案的一贯结局那般，在长时间的杳无音讯后，被判定为社会意义上的“死亡”。
　　鼬只是对我点头致意，什么都没说。
　　组织的二当家是一个女人，叫“小南”。她的神情冷峻，从她金色的眼睛中读不出情绪，一朵脆弱的白色纸花别在她蓝色的发丝间，冷清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山雪莲。在我自我介绍后，她对我的加入表示欢迎，尽管我感受不到任何的欢迎之意。
　　这个组织确实怪人横行。冲天鬏小朋友是迪达拉，是不折不扣的爆炸狂人，他将其称为“瞬间的艺术”，他说瞬间的美是绚烂的，是夺目的，就像是艺术的火焰，可以烧净世间一切是非。迪达拉的搭档是个矮小的蒙面中年人，迪达拉管他叫“蝎大哥”，与其说他是直立在我面前，倒不如说他像匍匐在地板上，贴地而行。
　　虽然我对整个组织的人都面生，除了飞段和角都，但他们显然对我了如指掌。蝎非常不喜欢我，他用金属制成的蝎子尾指指我，和佩恩确认，我是不是真如飞段所言，已经死过一次。得到肯定答复后，蝎说我短命得很，短得让人讨厌。迪达拉则持截然相反的态度，他双手叉腰，说人这一辈子就该轰轰烈烈的，火焰是这样，爆炸更是如此，说罢，还踮起脚尖，使劲拍了拍我的肩。
　　“你可以叫我‘前辈’吗？嗯。”小朋友悄悄问我。
　　这一对组合喜欢自说自话，我还没想通到底怎么一回事，角都先开口了。他说我是地下钱庄的常客，拿来的不是钞票就是金银珠宝，和忍者相比，海贼就是“生财有道”，希望我的到来能镇住某个“散财童子”，干脆把财务部长的位子让给我也不是不行，他直接退休也不是不行。
　　短短一句话，角都讽刺了三个人。
　　角都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他们叛忍很难接到任务，而我的财物都是抢来，尽管是黑吃黑；对于佩恩又擅自招人的行为，财务部长似乎很不满，或许是组织里资金吃紧，多一个人又相当于多一个饭碗。角都最生气的无疑还是他的搭档，但这个“散财童子”此时还在一旁发呆。
　　小南察觉到了他的怒火，回答说：“我会动用雨隐村的权力，多招揽一些任务的。不要对新成员太过分，大蛇丸走后，我们本来就少了一个正式成员。”
　　“阿飞是候补成员，可以顶上。”
　　“他的能力不适合战斗，暂时还是安排给绝，两人继续负责搜集情报。”
　　“情况有变，”佩恩接上话茬，“正式成员还是有空缺，艾斯不会忍术，只能当候补。”
　　“不会忍术？”角都挑挑眉，“这家伙不是擅长用火么？”
　　我正想说明之际，飞段突然举手抢答：“艾斯吃了一种奇怪的水果！所以有了超能力！他还说味道奇怪得像是呕吐物！”
　　“……我自己会说话啦！”
　　我攥紧拳头，冲飞段的天灵盖落下一记重击。傻大个应声倒地后，我才一本正经地对几人解释道：“……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但是是真的。我可以操纵火焰，也可以化为火焰，但我就是不会忍术。”
　　尽管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神情，小南打起圆场：“也说得通。毕竟是从异世界来的。”
　　“……我倒是比较好奇，你们为什么这么简单就接受了‘异世界’的存在？”
　　“那当然多亏了本大爷，”飞段从地上爬起来，掏了掏忍具包，“要不是本大爷拿了你的钢镚，他们一开始还不信呢。”
　　“……钢镚？”
　　我定睛一看，一个五毛的镍币躺在飞段的手心，世界政府的标志此时格外显眼。
　　“你什么时候拿的？”
　　“嗨呀，咱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在关东煮大排档！你把硬币给本大爷看了，这你都记不住？笨蛋吧你！”
　　回想起来确有其事，我快气疯了：“那只是给你看看！没有让你拿！说起来，还真多亏了你，我才摊上这么些破事！”
　　“只是五毛！五毛而已！就是想留个纪念嘛！”
　　“五毛钱也是钱！”
　　“现在谁出门还花五毛啊？！”
　　“就算不花，我也没让你拿！”
　　“你这人还真小气！”
　　“你这个大傻蛋！臭狗屎！”
　　“你干嘛？！怎么突然骂人！”
　　我们两个的吵闹被佩恩终止了。他斥责我们两人没有纪律，也警告我们最好不要内斗，旋即他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前厅。我被暂时安排到飞段和角都的那一组，他们两人很少做潜入式任务，毕竟先不提潜入，大家只能期望飞段在工作时，别带个喇叭扩音器。迎新式结束前，小南对我说：“有需要帮助的话，尽管告诉我和佩恩就好。期待你今后在组织里的表现。”
　　她虽然这么说，但仍旧看起来并不怎么期待。
　　二把手离开了，我们也散会了。鬼鲛告诉我，差不多在半年前，某个正式成员叛逃后，飞段就在开会时提起过我，还亮出了我的硬币。但碍于飞段平时就有些神神叨叨，再加上“异世界”和“吃了就能获得超能力的水果”，着实有些匪夷所思，大家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随着我声名鹊起，再加上曾和我偶遇的角都也证实了飞段的说辞，佩恩才派人着重调查我一番，直至我被迫入伙的今日。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和角都竞争一下财务部长之位？毕竟‘五毛钱也是钱’呢。”鬼鲛哂笑道。
　　“匪夷所思。”角都冷哼一声，对我们表示不屑，转身离开。
　　“等等，”鬼鲛喊住角都，“我和鼬先生什么时候能报销？”
　　不知想起了什么，角都使劲揉了揉眉心，看起来头痛万分。“你们再等几天，”他说，“我得先找蝎谈谈。那家伙总躲着我。”
　　“他和迪达拉那边这个月又超支了吗？他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鬼？”鬼鲛问。
　　“天知道！”
　　财务部长撂下这一句话，又暴躁了起来。
　　与此同时，飞段又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哎呦喂，怎么今天一个两个都这么大的火气啊？”
　　我忍无可忍，把他推倒一旁，气急败坏地嚷嚷：“我讨厌你！以后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
　　绝交，大概是我这辈子说过最狠的话。足以让路飞哭一宿呢。

　　我今天不想看见那个大背头，于是走出基地散散心。我爬上一棵树，倚靠着树干，从背包里掏出航海日志，打算顺手写个随记。虽然是初夏，但今天十分凉爽，天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云，不见蓝天与阳光。我只想不被人叨扰地度过这个下午。我叼着笔头，盯着空白的纸张好久，大概是因为有些心烦意乱，才什么都写不下。
　　“喂——！”
　　我听见有人在树下叫我。
　　“你真的是异世界来的吗？”
　　迪达拉站在树下，眨着蓝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金色的冲天鬏像是一把小扫帚，让人忍不住想要拔一下试试。
　　“对。有事吗？”
　　“没什么，”他又骄傲地叉起腰，“就是想再次跟你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迪达拉！是你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第一个艺术家！我和蝎大哥的艺术理念完全不一样！蝎大哥追求的是‘永恒美’，而我追求的是‘瞬间美’！谁知道蝎大哥都在想些什么，一成不变的永恒听起来多无聊，我还是比较喜欢爆炸的瞬间！翻滚的气流，火焰，甚至雷暴，明明这些闪亮亮，转瞬即逝的才可以称作艺术——”
　　“没有人会在意这些的好吗，小朋友。”
　　还不等迪达拉说完，一个大剌剌的嗓音窜进了两人的对话。飞段伸着懒腰，向我们走了过来，路过迪达拉时还使劲薅了一把对方的冲天鬏。
　　“啊——！你这个人怎么会这么讨厌！嗯！”迪达拉咆哮着，掏了掏忍具包，冲大背头扔出一个泥巴捏的小蜘蛛，“在艺术中升华吧！混账玩意！嗯！”
　　随着迪达拉的一声大喝，蜘蛛爆炸了，霎那间浓烟滚滚，扬尘与碎屑漫天飞舞，在我的航海日志上蒙了一层沙。
　　“我去！小鬼你玩真的？！”大老远，飞段被爆炸的烟雾熏了一身焦黑，站在树梢上高声抗议。
　　安静的午后被打搅，独自一人的闲暇泡了汤。我不是很想搭理两人，拂去帽子上的尘土，从树上一跃而下，往基地走去。
　　“喂！波斯……啊不！艾斯！等一下啊！”
　　飞段从后面追上来，嘴里还不停地抱怨：“真是的，急什么急啊。”
　　看样子是没办法让他暂时闭嘴了。我不情不愿地瞥他一眼，挑起话题：“飞段，咱们组织里的人，平时都是什么样的人？”
　　眼见可以吐槽上司和同僚，飞段立刻来了劲。
　　关于首领和二把手，飞段和迪达拉习惯将两人称为“佩恩老大”和“小南姐”。他们两人共同管理雨隐村，一个在大国交战中，艰难苟活的忍者村。他们两人也因此很少在基地，经常通过通讯戒指来远程下达指令。我因为不会忍术，被降职为候补队员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没有办法使用戒指，别人在远程开作战会议，而我只能始终失联。佩恩老大在组织内部的代号是[零葬]，为人神秘，沉默寡言，但是实力强悍，那诡异的紫色螺旋眼实则是传说中的瞳术，被称为“轮回眼”，据说可以看破生死。小南姐代号[白虎]，她是新遁术“纸遁”的创立人，杀伐果断，但在雨忍村被誉为“温柔的天使大人”，闲暇时喜欢折纸。
　　至于其他成员，宇智波鼬，代号[朱雀]，嗜甜，不近人情，是迪达拉的死对头；来自雾隐村的鬼鲛，姓干柿，代号[南斗]，是全世界最擅长用水遁的忍者，性格有些乖张，喜欢挑拨离间。蝎的代号是[玉女]，他是风之国最优秀的傀儡师，追求永恒之美，同时也是个完美主义者，经常因艺术的分歧而同迪达拉拌嘴。角都的代号是[北斗]，爱财，是旧时代的遗老，他偷走并习得长生不老的秘术，一路活过了漫长的岁月。飞段的代号是[三台]，他是[青龙]迪达拉之后加入的唯一一个正式队员，但拒绝喊小朋友为“前辈”。
　　组织里其实还有两人，其中一个名叫“绝”，神出鬼没，是组织的情报员，也跟踪过我一段时间，他的代号是[玄武]。另外一个同样也是预备队员，叫阿飞，比迪达拉加入得晚，比飞段来的早，他带着像是曲奇饼一样的面具，行事欢脱，思维跳跃，每天跟着绝跋山涉水。
　　“哎，这个组织里奇奇怪怪的人还真多，”飞段摊摊手，“不像本大爷和迪达拉，这么好相处的两个同事，你这辈子都再也找不到！”
　　“……你的自我感觉为什么这么良好。”
　　“不为什么，因为本大爷，帅——！”
　　我好无语。我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我捏着小南姐最后留给我的钥匙，走上楼梯，飞大傻絮絮叨叨地跟在我身后，时不时一甩他油光锃亮的大背头，为自己的“帅气”所折服。而我察觉到了空气中超标的傻气，便很少和他搭话。
　　我的房间被安排在三楼，左边是住在最头上的飞段，右边是宇智波鼬。
　　房门上都标着成员代号，我望着门牌上写着的“空陈”，问飞段：“预备队员不是没有代号吗？”
　　“啊，那个人是前一阵子被鼬赶跑的，之后迪达拉和本大爷才加入了组织，”飞段摸摸鼻子，“听说那家伙有点恶心，喜欢捯饬一些诡异的生物实验，只有他的房间空出来了。老大和小南姐本来想让你担任[空陈]之位的。”
　　“我倒是不介意是不是正式成员，只要我能有机会寻找需要的情报就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说那家伙躲过了本大爷。”飞段嘟囔道。
　　“他一定是神经衰弱。”我肯定地回复说。
　　我进屋子后，屋内的窗帘紧闭，光线昏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直钻眉心。我瞥到角落里留下的瓶瓶罐罐，琢磨之前的住户大抵是把这里当成了实验室。我拉开窗帘，发现天空不知何时放晴了，在日落前投来一缕暖金色的阳光，送来令人安心的温暖。
　　我将遗留下的箱子搬到走廊，却被灰尘呛得咳嗽不止。这时，边上挂着[朱雀]门牌的房门打开了。鼬静静地看着我。
　　“把这些给角都，他知道该怎么办。”
　　“好，多谢了。”
　　他再次冲我点了点头，把房门轻轻关上。
　　这么年少，到底是怎么当上叛忍的呢？那个年纪的我似乎正要准备出海，幻想着振奋人心的大冒险，没日没夜的在山里撒欢，百无聊赖地骚扰山贼们，巴不得每分每秒都隆重宣布，身为山头小霸王的我要离开这个深山老林，颇有一番猛虎下山的感觉。我在鼬的房门外驻足了片刻，有些许的难过。
　　他们似乎没有童年。
　　我搬着两大箱实验标本在基地转了一圈，才在四楼找到了[北斗]的门。我敲敲门，冲里面嚷嚷：“角都先生，你在吗？我是艾斯，我找到了两箱……”
　　还不等我说完，门就被甩开了。角都看起来心情很差，估计是和蝎谈崩了，或者压根就没找着对方。角都瞪着我，暴脾气上头，冷冷问：“什么。”
　　我抬来抬手里的两个纸箱子。
　　“这是谁的。”
　　“之前[空陈]的。”
　　我听见角都怒骂一声，他转头跟我解释说：“黑市上肯定有人收。那家伙离开前给我们添了不小的麻烦，这些实验样品也都是他的心血，干脆卖给他的竞争对手好了。全世界有那么多人想要那家伙的项上人头。”
　　说罢，他接过了我手里的箱子，还嫌弃地打开，瞥了一眼里面奇形怪状的标本。
　　我对他说：“以后我暂时跟你们一组，那就多多指教啦。”
　　他冷哼一声，嘲讽说：“希望你能有点财运。”
　　说罢，他甩上了门。

　　回到小屋后，我先着手于清洁。我提来两桶水，将地面来来回回刷了好几遍，才洗去那些陈年老灰。屋子里还有一套桌椅，擦洗干净后，我把航海日志和海螺摆在了桌子上，我还留有之前追踪[黑胡子]时使用的世界地图，上面布满了红色记号笔的痕迹，也顺手把地图展开，贴到了墙上。这样的摆放，看起来有点像在我在海贼团里的小桌。因为我非常熟悉天候与海流，我的小桌子被安排在了航海士的工作间，那里堆满了地图与木质标尺，还有年代久远的航海书籍，那股木香沉甸甸的，像是厚重的岁月。
　　我盯着那份无比熟悉的世界地图看了好久。我在上面找到了戈厄尔波山，找到了伟大航路，找到了鱼人岛，找到了名为“新世界”的那片海域，找到了老爹的领地。
　　传说中的大秘宝One Piece，还有深藏其中的“终点之岛”拉夫德尔，当我目光扫过地图之际，它们会不会正静静地守候在某个角落，等待人们再度造访。
　　忽然，我意识到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那个门牌，上面还写着[空陈]的代号。我把门牌摘下，在反面用记号笔写上了[火拳]。
　　刚停笔，飞段就冲上了楼。我回想起之前时不时传来的爆炸声，他和迪达拉似乎又打了一架，灰头土脸的同时，大背头还是一丝不苟。我甚至都怀疑，他的发胶和他的头发是不是某种新型复合材料，天塌下来都能扛得住。
　　“嘿！你收拾得还挺快，”飞段在我房间里张望一圈，“大蛇丸那家伙留下的亏你能清理干净！”
　　“有事么？”我今天实在是不怎么待见他。
　　“吃饭啊，吃饭！”他大声嚷嚷着，“赶紧的！你走不走？”
　　说实话，我也有点好奇他们的伙食。我猜，他们这样的基地大抵会和海军要塞一样，有专门的炊事员，菜色也美味又丰盛，以至于我每次去海军基地蹭饭时，都一种游子归家的欣慰。那是我在追捕[黑胡子]的路上，为数不多能让我开心的事。
　　可是，我的期待落空了。
　　这里没有炊事员，一众忍者轮流当班。除却外人进入基地有泄密的可能性，据说，这是佩恩老大特意设置的团队建设活动，为的是增强团队间的配合，以及成员间的信任。
　　“哪个打工人会喜欢团建啊？”飞段大大咧咧地抱怨着。
　　这就是问题所在。因为没人喜欢，所以大家干脆都撂挑子走人。只有二把手小南姐才积极配合，但她总是忙于村子内部事务。还有就是老干部鬼鲛，心情好的时候会煮一锅面条，心情特别好的时候再加点葱花鸡蛋。
　　迪达拉肯定被飞段揍了，他的冲天鬏都快散了架，像是一把炸毛的苕帚，垮着个小脸，拒绝和飞段沟通。小朋友在抽屉里翻找片刻，摸出了一个小口袋，从里面抓出了一把药丸。这就是忍者经常吃的应急粮，叫“兵粮丸”，有点类似于被海军当作军饷的压缩饼干，但比压缩饼干更顶饿，密度大得像是石头。我来这里的路上，我吃饭团，鬼鲛就在吃这个，他还分给我了两粒，但是味道奇苦无比，仿佛我在生啃板蓝根和苦瓜。
　　看见兵粮丸后，飞段发出了绝望的呐喊。
　　“今天本该谁当班？”我问。
　　“……角都。”迪达拉回答说。
　　晚上六点，本该在吃饭的时间，餐厅依旧空荡荡，可能大家都对正在狂暴财务部长没抱有任何希望。
　　飞段说，他有一次饿急眼了，把蝎配出来的药给生吞了，难受了好一阵子。
　　“蝎大哥就是想拿你试药，傻瓜。嗯。”迪达拉翻了个白眼。
　　“本大爷就说，为什么餐桌上会凭空出现糯米丸子！至少在这个基地是完全不可能！是天方夜谭！”
　　“但你还是吃了。嗯。”
　　“冰箱里有食物吗？”我问。
　　“有，”迪达拉说着，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趴在桌子上，哀嚎连天的大背头，“每隔一段时间，雨隐村会送来一些物资。基本上都是熟食。但是冰箱上锁了，因为某个大背头傻瓜太能吃，角都把冰箱上锁了，毕竟雨隐村那边也不好过。前几年内战不断，老大和小南姐接手后才稳定下来，但一直恢复得非常缓慢。”
　　“我会撬锁，应该能撬开，”我说，“少拿一点，财务部长应该不会介意。”
　　“真的——？！”
　　突然，飞段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板。他和迪达拉看着我，眼里的期许差点要演变为激光，看得我脊背发凉。
　　“……我尽量。”
　　“那个，艾斯，”迪达拉双手相扣，语气诚恳，“我不会再让你喊我前辈了。嗯。”
　　这大概是小朋友做出的最大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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