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拍超英电影的一百种方式

　　“我知道你，杰森·伯恩，很好，很好。那个以色列搏击术，我也学习过，确实很实用，有创意。”

　　袁和平的英语相当生疏。他和成龙师出同门，讲起英语来也一个路数，用动作来弥补词汇量的不足。

　　“但我们中国人不做这个了，”他拱了拱手，又拼命摆手，“不不，不做这个，我们握手。”

　　道格于是又和他握了握手，“我是道格·里曼。”

　　艾丽西亚在一旁摇摇头，低声对贝拉说：“我不是预言家，但我认为我们不用继续说服道格了。”

　　道格是不是真的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贝拉还是持怀疑态度。

　　这时袁和平从皮包里掏出两张光碟。

　　“我带了点东西，可能会有帮助。”

　　*

　　会议室中央的一台巨大的液晶电视上，播放着一个排练的视频。

　　画面中的一男一女正在进行招式拆解，他们身姿灵活，出手迅如闪电，翻飞的衣袂如同层层波涛，皮肉相撞的响声一下下冲击在场众人的心灵。

　　无论背景里陈设有多简陋，人声有多嘈杂，这两人仍然专心致志，一招一式充满了韵律美和节奏感，同时不失狠决。

　　“这是章子怡和梁朝伟，”袁和平说，“他们在排练《一代宗师》里的一段武打戏，融合了中国传统功夫。”

　　贝拉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这个视频没有剪辑，从头到尾一个固定的镜头，却依然让人惊心动魄。

　　她偷眼去看对面的道格，发现他暗地里“哇”了一声。

　　“这真是杰出的动作设计，”艾丽西亚不由动容，“我想《一代宗师》一定会是部大师之作。”

　　“过奖了过奖了，”袁和平摆摆手，“我是想说里曼先生，你的风格的确不错，但不够美，让我们那里的老先生都看着头晕。现在的人啊，就喜欢偷懒，章子怡也是成名演员，不也老老实实地练了几年。”

　　袁和平的助理兼翻译面带难色地把这段话翻译给道格。

　　“抱歉，袁先生，”道格说，“恐怕我不能同意，我知道中国人的动作设计追求的是飘逸和律动，但那实在太不切实际了。想想谁会在现实生活中这样一下一下地过招？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娜塔莎·罗曼诺夫是个特工和间谍，她肯定更善于近身格斗，而不是这种功夫。”

　　“我听说你是个呃，粉丝，”袁和平微笑着说，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那你一定看过这个。”

　　“谁说我是……”道格瞪着贝拉，贝拉耸耸肩。

　　电视上开始播放另一段视频，右上方几个数字表明这是一段监控录像。画面中七八个壮硕高大的男人，被突然俯冲而来的一道娇小身影所搅乱。那道身影从一个壮汉的脖子扭到另一个壮汉的手臂，转眼间，所有人都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

　　“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袁和平按下了慢放，对每一个动作进行解说，“她的动作有多快，脚踢得有多高，注意到了吗？你看她从地上起来的那一下，都快冲到天花板上去了。这比奥运冠军还厉害啊！这不是个普通人，也不是个普通特工。我说了你别生气，你之前找的那个前特种部队的动作指导肯定做不来，根本是天上一个地下一个。”

　　道格面色沉重，他张开嘴，却不知如何反驳。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袁先生，”艾丽西亚沉思了一会儿，“你有办法把这样的动作场面展现在大银幕上吗？我想我们都同意哪怕不经过艺术加工，仅仅是还原，这也会是电影最大的闪光点。”

　　她的言下之意已经默认了崇尚写实风的道格没有办法做到，这让道格的脸色愈发沉郁。

　　“你一定没看过中国人的武侠片吧，”袁和平笑了，“我们飞檐走壁，腾空而起，美国人老说我们违反物理学常识，现在美国人自己也不提物理了，什么钢铁侠啊，雷神啊，全在天上飞。天上飞的武打戏我们早都拍腻了。”

　　“武侠？武侠？”艾丽西亚学着袁和平的腔调重复了几遍，“有趣。”

　　她满意地点点头，转向道格，“你怎么想？”

　　“我还能怎么想？”道格绷着脸，“祝我们合作愉快，袁先生。我已经预见到未来，我们一起把罗曼诺夫的视频研究清楚的日日夜夜了。”

　　*

　　袁和平就这样在洛杉矶待了下去，贝拉从侧面打探过这是否会影响到他在香港的工作，毕竟王家卫的《一代宗师》好像还没杀青。

　　“不要紧，”袁和平浑不在意地说，“老头子老了，还有一帮徒弟撑场面。”

　　话虽这么说，其实大部分班底都被他带了过来，前前后后加起来好几十个人，尤其那几个专业武术教练可算是雪中送炭。

　　贝拉在洛杉矶找了一家华人武馆作为临时场地，让定下来的几个配角——比如杰西卡·查斯坦——能随时加入训练。

　　她在试镜中出色的表现给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他们没有在女二号的竞争者中发现什么惊喜之后，贝拉就给杰西卡的经纪人打了电话。

　　此时的杰西卡一板一眼地跟着教练的动作比划。武馆里闷热潮湿，她的汗一滴滴顺着额头滑落下来。

　　贝拉看着她有些感慨。纵然她之后的走红与好莱坞女星年龄断层有着分不开的联系，但她自身的努力也不容忽视。

　　只是接下这个角色，杰西卡明年的产量注定是要减半了。

　　袁和平的眼睛也专注地盯着杰西卡，半晌后他偷偷跟贝拉说：“努力是努力了，可惜……但她打戏不多，半年也够了。还有啊，不是我着急，这个女主角……？”

　　“我知道，就看今天了。”

　　这也是贝拉一直头疼的问题，选角拉锯战进行到这个时候已经趋于白热化，今天就是一锤定音的时刻。

　　在贝拉的大力推动下，蕾雅·赛杜和艾米莉·布朗特两个候选人将在眼前的塑胶地板上一决胜负。

　　不管是否有这样的先例，此时此刻，这仿佛是唯一的办法。

　　艾米莉早就到了，她并没有选择和其他人套近乎，而是向武术教练请教。这个举动无疑让人心生好感。

　　“她挺好的，”袁和平对她的评价也很高，“柔韧性有的，好好练习也不差。”

　　他顿了顿，委婉地说：“我打小学武，半年连师父都拜不了。要像黑寡妇一样能打，怎么也要多点时间吧。”

　　贝拉点点头。面对这种情况，理想主义派不上用场，她也没顽固到不能向现实低头的地步。

　　“我看您队里那个小姑娘不错，”贝拉指了指其中一个女孩，“据说还学过体操？当个武替挺不错的。”

　　“那没问题，她当替身经验很多了。”

　　“我也想以后能发个通稿，”贝拉无奈地说，“全剧组敬业不用替身什么的，但现在看来不行了。”

　　“还是能的，”袁和平笑了笑，“这个谁都能发。”

　　“回头还要去找找特效工作室，”贝拉自言自语地盘算道，“让武替做动作捕捉，后期覆盖成蕾雅，嗯，或者艾米莉。”

　　得益于这个世界的科技，特效领域的发展也很超前，在不要求过高清晰度的情况下，把一个人替换成另一个人是可行的。要不是面部微表情捕捉和人脸建模仍然有些失真，而且造价昂贵，演员的外表也会成为可有可无的一项。

　　当然照这么处理，需要很多、很多钱。

　　贝拉下意识环顾起四周。

　　除了道格、艾丽西亚等主创人员，派拉蒙副主席摩尔也到场了。他坐在塑料椅子上，时不时用手帕擦一下酒糟鼻上的汗珠，看上去很不高兴。

　　“不然让小姑娘吃胖点吧……”贝拉默默转过头，“女主角训练到应付一般难度的地步，难度高的让替身上，尽量减少特效部分……”

　　“那个是谁啊？”袁和平突然推了推她，“那个穿西装的。”

　　贝拉一抬头，神盾局的寇森特工提着一个公文箱沿着场地外缘缓缓走来，对上她眼睛的那刻，他露出了微笑。

　　“娜塔莎经常提起你，”寇森说，“终于见到你了。”

　　神盾局在整个电影的筹备阶段一直保持缄默，结合他们三番五次插手华纳的阿斯加德项目的行为，这实在有些反常。因而前不久，他们以防止泄漏机密为理由，表示将派人来洛杉矶与主创交流。

　　没想到来的是菲尔·寇森。

　　“我听说你们今天在选角，”他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我很好奇最终会由谁来饰演娜塔莎？据说鹰眼也会出现在电影里，对吗？是扎克·埃夫隆来演吗？”

　　“呃，不，为什么？”贝拉疑惑地问。

　　“噢，没事，”寇森掩饰性地笑了一下，“开个玩笑。”

　　贝拉眨了一下眼睛，没有追问，转而说：“你来得正好，寇森特工，我们非常需要你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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