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月光

　　“所以，还是跟来的啊。”白箫坐在椅子上看着吃得正开心的萧时，和旁边阴着脸的萧铮，虽说是兄弟性格差距很大。
　　“小箫箫。你怎么不吃？”萧时突然问道，白箫被雷的一声鸡皮疙瘩，这是什么称呼？白箫愣了愣把自己的椅子往离萧时远的方向挪了挪，萧时说道：“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避邪。”白箫说道，萧时笑道：“你也知道我哥能辟邪啊。我跟你说他那冰块木板脸可是真辟邪。”白箫看了看主编似乎觉得萧时的话有道理，甚至微微露出赞同的眼神。
　　“吃你的饭！”萧铮不悦地开口，“白箫你坐过来，离疯子远点。”说着把白箫往自己身前拉了拉。白箫的脸刷得红了，萧铮摸了摸他的额头，“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温柔的触感让白箫感觉很奇怪，“我没事。”他侧过身子，心说在这个时代男男也是授受不亲的，您就不能不动手动脚的吗？又看了看萧时，觉得两边无论哪面都不能靠过去。萧铮倒是真的觉得他的体温不对，伸出手继续在他的脸上抚了抚，白箫猛地站起身，“我我我去一趟洗手间。”说着逃似的跑开了。
　　“你把他吓到了。”萧时说道，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萧铮阴着脸问道：“你来干什么？”
　　“来见我的小编辑啊。”萧时故意暧昧地说道，冲着萧铮挑了挑眉，“怎么样？”萧铮夹起一块鱼子寿司一面蘸酱油一面问道：“什么怎么样？”
　　萧时嘿嘿一笑，低声说道：“我觉得吧，这个小编辑挺对我口味的。而且听说他是我的超级粉丝，这可是有感情基础的。”萧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道：“那是你的幻觉。”
　　“怎么可能。”萧时勾着嘴角玩味地看着萧铮，缓缓地说道：“你不是嫉妒我吧。喂，哥，这个人我看上了。”萧铮危险地眯起眼睛，冷冰冰地盯着萧时，萧时觉得自己的后背直冒凉风，萧铮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还小，不要想着早恋的事情。”
　　“我说我看上白箫了，我要追他!”萧时红着脸站了起来，同餐厅的人向他投去疑惑地目光，似乎在看一个傻子，“我都二十三了！早什么早。”
　　“不行!”萧铮强硬地说道，“你这心理年龄十岁不到。”
　　“凭什么他是你什么人，你干嘛管那么宽”萧时一变脸邪邪地笑道，又立马换上狗腿脸说道：“而且，比起你他应该更喜欢我吧。哥，你就别管了，当好你的上司，没事制造些麻烦什么的，让我来解围，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怎么样？”萧铮一脸看这张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弟弟。
　　“切，走着瞧!”萧时插起一大块生鱼片放进嘴里大嚼特嚼起来，一脸埋怨地瞪着萧铮。
　　“白箫怎么还没回来”萧时转过头看向洗手间的方向，这都去了多久了，萧时说道：“没准人家上大的呢。”说完继续嚼着食物，萧铮突然有些恶心。
　　“我去找他。”萧铮站起身，“我也去!”萧时捣乱地说道，萧铮一个眼刀飞了过去，“你刚跟来试试……嗯”话里藏着令萧时不由一颤的寒意，萧铮的手里似乎有一张金色的卡篇，萧时仔细一看，萧铮笑道：“老实点。”萧时大声叫道：“那是我的稿费卡！你偷我东西。”“我是光明正大地检查我弟弟的钱包里有没有不该有的东西。”萧铮说道：“就在你做梦的时候。”
　　“呵呵，你去你去……”萧时不满地说道，妈的地主黄世仁。萧铮满意地走向洗手间，刚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说道：“对了，那东西就别放钱包了吧。拿着方便吗？”萧时愣了愣，低声骂了一句。萧铮似乎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摇了摇头，走向洗手间。
　　“要疯了。”白箫站在洗手台前用水不断地擦着脸，自己这脸是被煮过了吗，怎么这温度还降不下来了，白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红红的，就像是……我去，白箫一瞧自己的脑袋，本人可是直男，比钢管都要直得坚不可摧的直男。
　　“你没事吧。”萧铮突然站在他身后，白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正对上萧铮温柔的眼睛，“没，没事。您怎么进来了？”白箫有些结巴。
　　“白箫。”萧铮走上前去，贴近他的脸，他的呼吸轻轻地打在白箫的脸上，白箫觉得脸上越来越热，好像要烧起来了。主编您能别靠这么近吗？这世界上到处都是空气您非要抢我这块地方的吗？
　　“你怎么了，发烧了吗”萧铮看这白箫红得异常的脸，伸出手去摸一摸他的额头，把手覆在白箫的额头上，“不对。你发烧了。”
　　“是吗？可能昨晚着凉了吧。”白箫把自己的手放在脑袋上碰了碰，好像有些热，难怪今天脑子总是昏昏沉沉的，“我送你回去吧。”萧铮拉起白箫的手，向外走去，语气不容置疑。
　　“没事的，我自己可以……欸!”白箫脚下不稳，绊了一下直直向前倒去，却被萧铮一把搂进怀里，“小心点。”白箫靠在萧铮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他轻轻挣开，说道：“主编，我没事。那我先回去了。”
　　“走吧。”萧铮重新拉过他的手说道，两个人走出洗手间。白箫看着自己的手心说您是不是有皮肤饥渴症。”两人走了出去，萧铮对还在吃东西的萧时说道：“你自己回去吧！我送他回家。”。
　　“我真的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可以的。”白箫说道，“我先告辞了。”说着想走。
　　萧铮紧紧地拉住他，指着萧时说:“账算在我头上，吃完回家。”然后拉着白箫就走了。
　　“喂！”萧时想抗议但是被他大哥的一记眼刀扎了回去，他想起了握在萧铮手里的稿费卡。哼！我吃，吃穷你！萧时怒，你个封建专制主义余毒！
　　“主编，我真的没事。”白箫被萧铮拉着，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员工待遇真不错。“不过是小感冒嘛，有些发烧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没事，我送你。”萧铮回道，“上车吧。”他的声音温柔低沉，白箫听着有些迷醉的感觉，有些呆呆的。“上来。”萧铮率先坐进车里，一把拉过白箫，把他拉进了车里，“主编”白箫猛地被拉进车里，直接倒在了萧铮的怀里，“对不起。”他撑起身来道歉，赶忙到另一边做好，一句话也不敢说。
　　“干嘛坐那么远”萧铮微笑地问他，“我又不是老虎。过来，门边会有风钻进来的，别再着凉了。”萧铮伸出手把白箫拉到自己身边。虽然车里打着暖气，但是因为发烧的缘故白箫还是觉得身上很冷，他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冷吗”萧铮稍稍靠近了一些。
　　“没有。”白箫摇了摇头回道，“不冷。”心说大老板谁敢在老板车上挑来挑去，感受到他话语中的不安，萧铮轻轻把手放在他的头上，摩挲着他的发，转而抱住他，“白箫，冷就说出来吧。”
　　身体的温度开始攀升，白箫的脑子也开始昏昏沉沉的。冷这种事，是自己的事情。白箫兀自地想着，下意识地向着温暖的怀抱靠了靠，好温暖，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暖了。一直这样靠着，永远可以有一份温暖给自己依靠该有多好。他闭上眼睛，偶尔任性一次吧，他对自己说，就一次，真暖和。人是生病的时候很容易困，白箫想着想着慢慢地睡了过去。
　　看到白箫舒服地窝在自己怀里，萧铮不由微笑了起来似乎明白过来一些事情，但他还是不确定。哪有一份感情来的这么快的？不确定自己的感情，是他的缺点。不相信感情，是他的弱点。他俯下身，嘴唇停在白箫的发顶上面，还是移开了，转而对司机说:“去小院吧。顺便把傻杰找过来。”
　　“萧大主编，你黄世仁啊。”许杰赶到萧铮的小院，进门就是这一句，“你知不知道你这破跃层‘小院’离我家多远，我昨天车才坏了，你能不能体谅一下劳苦大众？”
　　“你是车坏了，又不是人坏了。”萧铮说道，上下打量了一下许杰说道：“这不没事吗？”许杰翻了个白眼说道：“找我干什么？”
　　“我有个下属发烧了，刚才量了一下39度8，找你看看。”萧铮说道，让许杰跟着他走，许杰打了个哈欠说道：“三十九度八，你送医院呗？”
　　“带回家量的，不想折腾他。再说我家请你当家庭医生又不是不花钱的，能用就用才不亏。”萧铮说道，“你，看病。”许杰自认倒霉，一面吐槽萧铮的小气狡猾一面他提着药箱走进客房，结果一个人也没看到。“人呢？你玩儿我呢？”许杰问道，就看见萧铮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口，皱着眉，一脸你在哪干啥呢的表情看着他，“主卧。”萧铮干净利落地回了两个字。
　　“哦，不早说。等会儿。主……”
　　“磨叽是要扣工资的。”萧铮幽幽地说道。
　　“知道了！”许杰瞪了萧铮一眼，“封建资本主义！”许杰走进主卧，把药箱放到一边，打开。他回过身看向床上睡着的人，有些稚嫩的俊俏的脸微微泛着红色，哟，还挺漂亮的。他回过头给了萧铮一个我都懂的眼神。
　　“咳咳！”萧铮站在门口故意咳了两下。
　　“装个鬼啊、”许杰暗暗地想，看病开药。“药也开了，我在这给他直接挂点滴了。醒了，喂他吃点东西，然后吃药吧。”许杰一面收拾东西一面说道，然后换上一张痞痞的笑脸，“我说，这谁啊？”
　　“我的下属，编辑。”萧铮发挥简答特长，许杰依旧是一脸我什么都懂得表情，“得了吧，下属至于这样？我看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啊？”
　　“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许杰继续坏笑。
　　“那个意思？哪个意思？”萧铮问道。
　　“你的情商看来是九手的。我是问你喜不喜欢他！”许杰服了萧铮了。
　　萧铮倒是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回答许杰的话上，而是反问一句：“你最近又去找萧时了？”许杰一愣，面色沉了下来，说道：“他告诉你的？”萧铮摇了摇头，许杰勾了勾嘴角自嘲地一笑，突然回过头去看白箫，似乎是有什么感悟似的，说道：“如果他不是这条路上的人，你不要逼他。要不然连朋友的没得做，哪怕以后他真的走上这条路，也许有一天他会怨你。”说着他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背对着萧铮说：“萧铮，他如果也能喜欢你上固然好，那就是皆大欢喜。可是如果不是，我希望你不要成为第二个我。你记得吗？如果那一天我没有说出那些话，没有把他逼得那么紧，没有逼着他一次一次地和我做那档子事，他是不是就不会逃开我。其实相比于现在的不堪，我宁愿当初什么也没有说，至少还能继续做朋友。
　　“今天住你家了！点滴吊完了叫我！”许杰搓了搓脸自然地走进客房。
　　萧铮看着许杰的背影，一言不发，半晌他转身走进卧室，床上的人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微皱着。萧铮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他的脸，许杰的话萦绕在耳边。什么意思？他有些不明白。他伸出手去轻轻触碰着白箫软软的脸颊，又摩挲着他的发。是这个人吗？我有那种意思。他探过身去，从上方向下静静地凝视着他的脸，慢慢地低下去，轻轻吻上他的唇，他的唇似乎那么的柔软，透着甜甜的味道。他身上的清新的味道令他不由着迷。
　　“如果他不是这条路上的人，你不要逼他。要不然连朋友的没得做。”许杰的话突然出现在脑海中，没错，他喜欢他，可他呢？他喜欢自己吗？他会喜欢上自己吗？他想着慢慢地支起身子，离开了他的面容。
　　冬天到了，夜，开始变得长了。
　　“头好疼。”半夜白箫迷迷糊糊地醒来，“这是哪啊？”
　　“我的小院。”头顶传来温柔的声音，他抬起头萧铮正看着他。
　　“主编？！”白箫吓了一跳，刚想坐起来就被萧铮按住了，“躺好。”萧铮慢慢地下床。白箫环顾一周房间的装潢简约以棕色和白色为主色调，该有的家具一应俱全，但是白箫总觉得少了一些温馨和人气。
　　“主编，我怎么在你家？”白箫问道，萧铮拿过床头柜上的水递给了他，白箫接过来一饮而尽，真的是渴了。
　　“你发高烧了，我把你带回来，医生已经来过了，你刚刚睡着的时候点滴已经挂完了，既然醒了，吃点东西把药吃了吧。”萧铮转身打算去厨房，那里有新熬好的粥。主编亲自照顾？我是不是又可以去买彩票了？
　　“给，先喝粥再吃药。”萧铮把东西递了过去，“吃完了就放在那面的桌子上，我回来拿。”
　　“那多麻烦您。”白箫说道，萧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今天就住这里吧。别再折腾了。洗漱的东西我准备了新的就在房间的浴室里。”萧铮看着他的脸说道，“好好休息，明天我给你假，回家再睡一觉。”迟疑地点了点头，等到萧铮快要走出去的时候，白箫叫住了他，“主编。”
　　“什么事？”萧铮转过身，白箫犹豫道：“那个，不会趁机扣工资吧。”萧铮觉得自己有些无语，说道：“不会，咱们杂志社的福利待遇很好，你忘了吗？”白箫笑了笑，点了点头，等到萧铮出门的时候才长舒了一口气。白箫喝了一口碗里的粥发现里面放了瘦肉和鸡蛋花，心说主编竟然还会做饭，真是神奇。白箫喝了粥，吃了药。寻思着怎么能让大主编帮自己收拾碗筷，便拿起东西向门外走去。谁知道一推门萧铮就站在门外。
　　主编您这样会让我觉得您是一个隐形偷窥狂。白箫腹诽，但是这话又怎么能说出来，白箫说道：“主编您这是？”萧铮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说道：“觉得你差不多该吃完了，过来收东西。”那您猜的还真准。
　　“我发现，”萧铮说道，“你每次见到我都会有很神奇的心理活动。”白箫感觉自己的嘴角抽了抽，说道：“没有，真的。”萧铮轻笑一声，白箫想起了面试的时候的对话，心里呵呵两声。萧铮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说道：“去睡吧。晚安。”白箫哦哦了两声，去洗漱睡觉。白箫发现主编家的床特别舒服。
　　第二天一早，白箫站在家楼下和萧铮道别，本来打算自己回来的，但是萧铮非要送他，白箫和不想得罪上司，还是因为这样的事情，便答应了，只是这人情又是欠下了。
　　“你好好休息，明天要是还难受就再休一天。”萧铮说道，白箫心说我可不敢，领导的心海底的针，表面上的亲和对待可不能全当真，但是主编昨天那么关心我，自己这么想又觉得自己小心眼了，但还是说道：“不用了，总旷工不好。我明天早上一定准时上班。”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萧铮说着转身要走，白箫却拽住了他的衣角，萧铮回过头笑道：　　“怎么了？”白箫马上松开手，自己为什么要做出那么小女生的动作，“啊？啊呃，对不起，那个您要不要上来坐坐？”白箫好不容易把话说完，人家照顾自己还送自己回来，于情于理都应该请人家上去喝杯茶吧。“不了，我还要上班呢。”萧铮揉揉他的脑袋，“快去睡觉吧。”白箫摸了摸自己的头，脸不自然地红了，主编怎么总是这样。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白箫转身进门。
　　“真可爱。”萧铮坐在车里，看着自己的手掌嘴角微微上扬，开车的何叔看到笑着问道：“想谁家的姑娘呢”
　　“没想姑娘。何叔。”萧铮说道，在想一个可爱的男孩儿，何叔不知道萧铮的画外音，打着方向盘转过了一个弯，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我上次跟你说和何婧别走的太近，你怎么不听呢那姑娘心思可不纯着呢。”萧铮听着何叔的话，突然笑了说道：“有您这么说自己侄女的吗”
　　“我就是提醒你。别被她迷了心，再给骗了。”何叔说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叔可不能害你。我家那个侄女是个什么货色我看的可清楚了。”萧铮笑着点头，说道：“您放心吧，我心里应该是有人了。”
　　“哎哟，谁家姑娘？”何叔高兴地问道，萧铮无奈道：“何叔，您能别老问姑娘姑娘的吗？”
　　“还不好意思了，不是姑娘还是小子啊？”何叔说道，萧铮笑着不说话，何叔只当他是害羞也不多问了。
　　“谢谢何叔了。”杂志社到了，萧铮下车道谢，“客气什么快走吧。”何叔催促道。然而接下来一整天，萧铮都有些魂不守舍的，他满脑子都是白箫的病怎么样了，应该不会再烧起来了吧。而这边的白箫却丝毫没有感应到萧铮的担心，在自己的被子里睡得十分的香甜。
　　萧铮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看着手里的资料真的是很想甩手不干了，家里的公司本就不是自己想要做的内容，只是因为是父亲留下的公司，他也就在公司里当了个挺高的职务，一天到晚的事儿也不少。但是他就是不想往公司去，一方面是自己的杂志社，另一方面他不想见他的叔叔。“叮铃铃！”萧铮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混小子打来干嘛？“喂，什么事？我这里不负责解决生存问题，更不管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人。”
　　“你拿了我的卡，什么时候还我？”萧时气呼呼地说道，萧铮翻了翻手里的A4纸，漫不经心道：“等我想起来的。”
　　“哥，你不能这样啊！”萧时哀嚎道，“那可是我的命啊！我还指着它活呢！”
　　萧铮一面听着自己弟弟的哀嚎一面笑着说道：“就算不给你卡，你一个电话也会有人来照顾你吧。”萧时一愣，阴下了脸说道：“那小子找你了？”
　　“你觉得可能吗？”萧铮笑道，萧时烦躁地挠了挠头说道：“妈的，他有完没完？老子都说了不喜欢他。”
　　“那你为什么和他……”萧铮话还没有问完，萧时直接吼了出来，“还不是他一天到晚跟吃了春药似的！我他妈是被逼的！”一面在门口换鞋，一面继续说道：“我都好被他烦死了。还是你家小编辑好。安安静静的，你是没瞧见当时他跟个□□似的。”萧铮听着萧时的话微微皱起了眉。
　　而站在门口的许杰，慢慢放下了想要敲门的手。
　　许杰喜欢萧时，上大学的时候就喜欢，当然了当时的萧时还在高一，他和他哥萧铮是一届的，他大三大了萧时六岁。想起曾经的自己，许杰闭上眼睛自嘲地笑了，就像是萧时说的一样，萧时大三的时候他和萧时表了白，他似乎还能想起萧时脸上七分惊讶，两分尴尬，但是他最在意的是那一分的厌恶。他以为萧时不喜欢男人，但是还是不想放弃，他想尽了很多的方法去追萧时，他不做实验翘了课去帮萧时买饭，占座，借书，导师一开始还看重自己但是后来似乎也懒得管了“你将来会要把病人的性命交在你这样的人手上吗？”每一个生日和节日的礼物他都会准备好，然后自虐似的看着萧时把东西亲手丢进垃圾桶，转身接过女孩子们的礼物大肆地夸奖和赞美，自己只能在他的背影中从垃圾桶里捡起那些萧时喜欢的东西，当然了如果这些是那些女孩子给的话他一定会高兴地叫出来。他会吃那些女孩子做得发苦的巧克力，对自己做的一切都会给垃圾桶。萧时从不会愿意遇到他，他当时却像是一个被冲昏了头脑的傻子，一个劲儿地凑到他的眼前，送饭，送书，问他周末要不要一起回家，给他送吃的。他不放弃的结果就是导致萧时越来越讨厌他。他想着想着就感觉左脸丝丝拉拉地疼了起来，那一巴掌萧时没有留情面，但是他当时拉着一个男孩子的手。他生气地指控自己这个把他推进地狱的凶手，也生气自己坏了他的好事。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看着他身边的男孩儿，对他说你不如上我。后来他们真的做了，几次？三次，四次？他不记得，后来的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自己去求欢。两年多里不知道多少个的夜晚里，他从来不会睁眼看他，他不敢看他，也从没有听过他叫自己的名字。离开了床，他们就像是陌路人，结束了情事，他连碰自己一下都不愿意。然后，许杰的背狠狠地靠在冰凉的电梯间，他捂着自己的眼睛，就是这个下场，他又笑了。
　　电梯门开了，他才发现自己没有按按钮，但是上来的人却让他只想要逃开。是萧时。他能明显的看到他脸上的不耐烦，仿佛在看一块难以扯下来的狗皮膏药一样。啊，又是这个表情。许杰想到，却还是故作镇定地按下了电梯键。不再看萧时一眼。身边的人也把他当空气。
　　“喂！”走出电梯间的时候，萧时叫了他一声，他早就不会喊自己的名字了，“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有喜欢的人了。你自己要赶快找一个吧。”许杰没有回头，萧时挠挠头，不耐烦道：“那什么，都两年多了。你也明白了，就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许杰笑了，笑得萧时直发毛，他回过头去，曾经那一双清澈的眸子早已经蒙上了灰尘，他说道：“都两年了啊。”
　　“是啊，你不累啊。”萧时别过脸不去看他的眼睛，许杰哼的一声冷笑，抬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萧时一下子懵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许杰反手一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萧时被抡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许杰俯视着他说道：“一巴掌给你，一巴掌给我自己。”
　　萧时看着许杰一句话说不出来，许杰一直在笑，打他的时候也在笑，笑着的许杰让他有些害怕，然而许杰又笑了，声音颤抖着说道：“咱俩断了。”
　　“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来烦你。”
　　回去的路上许杰哭了，太累了，爱不动了，暗恋六年，变成那样奇怪的关系两年，整整八年的光阴他全都给了萧时，给了一份不可能的爱情，但是什么也没有得到。他不能怪萧时，爱情从来不是强求来的，自己作出来的怨不得别人。他突然想起了远在另一个城市的两个爷爷，他想回去看看他们。自从到这里念书工作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看看爷爷们了，爸妈平时工作忙医院里走不开，自己这个在萧家打零工的人倒是很清闲。他把车子转了个弯，直接开到了火车站，买了卧铺票，到了车上和衣一躺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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