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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顾珩这次伤得很重，昏迷了一个多月才恢复意识。
方默虽然记挂他，但毕竟还有职务在身，没法一直待医院里守着，正好顾珩醒的那天他要出任务，也赶不回来，只发了消息来简单问过情况。
等手头上的事终于告一段落了，他才有空来探望一下人。
不过这位伤号在医院待得似乎挺愉快的，方默刚走到病房，就听见他吊儿郎当调戏小护士的声音，说什么手有点儿麻了，让人家给他揉揉。
“麻就消停会儿！你手上的伤都好全了，用不着揉。”
可惜小护士根本不吃这套，只俯身调高病床，让顾珩半坐起来，然后又去把小桌子支起来，重重地放下餐盘：“您赶紧吃，吃完我再来收。”
“哎？别啊，我这手还麻着呢，抬都抬不起来！你怎么忍心让我自个儿吃？”
“少给我装可怜了，前两日还三更半夜的偷偷下床想溜出院呢。”小护士毫不留情地拆穿他，“而且您伤的是左手，右手好好的，怎么不能吃饭了？”
“那什么，我是左撇子啊，你看，你看看，筷子都拿不稳……”
他握在门把上的手微微收紧，终于听不下去地打开门。
连要敲门都忘了。
于是撞上两人同时投来的目光时，他下意识就偏了偏头，避开离自己较远的那一道，看向站在病床边的小护士——
方默：“……”
这护士哪里小了？
分明是位四十多岁的圆脸大姐。
他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
像是松一口气。
又觉得刚才站在门外的自己像个傻子。
……想什么呢。
“这位先生，”护士大姐走过来上下打量他，“请问您是病人的家属吗？”
方默礼貌地笑笑，点头：“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护士大姐皱眉不满，“您说的这什么话呢？”
“他是他是！让他进来！”顾珩回过神，惊喜得差点儿从床上蹦起来，赶紧让大姐别拦着人，“姐，你不是还有事儿吗，快去快去，别耽误时间啊。”
护士大姐自然是求之不得，冲那位病人家属点点头就出去了。
“啧啧，稀客啊。”等护士一走，顾珩就笑起来了，眼巴巴地看着人走到他床边，语气都禁不住有点儿酸，“住院这么久才来看我一次，还以为你都忙过头把我给忘了。”
“嗯。”方默没看他，只低头看着手里的花，“前阵子出任务了，没时间来。”
其实顾珩抢救出来后，他在病房里陪了半个月，直到医生说病人的情况稳定下来了，他才归队销假。
但也不算是什么值得说的。
他就没提。
“哦，这样啊。”
顾珩看了看他拿的那束小百合，看样子应该是刚买的，白色的花瓣上还沾着水，香气清新，经过身侧的时候特别好闻。
“这……”
“伤都好利索了？”方默像是没听出他要开口，又或是不想听，径自把花瓶里的旧花换成新的，语气淡淡，“还挺有精神调戏别人啊。”
“什么？”顾珩一听不太妙，赶紧否认，“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我这不是……额，天天待这儿无聊，就跟大姐随便开几句玩笑而已，阿默你别当真啊。”
方默不置可否，神色也依旧平淡。
只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将几支枯掉的旧花拿到角落垃圾桶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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