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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
“庞统可看好了?”楚烁见江天踏入门来,急忙站起来问道。
江天微微弯了身,点头回答道:“已经关押了,还算老实。”
庞统是好几日前被楚烁下令关起来的,就关在他伍德福的房间里。
里面的窗户全部都被封死了,只能透过一丝丝的光亮,一点烛火都没给他留下。
最开始的时候还能听见庞统歇斯底里的叫骂声,可现在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了,安静的很。怕他出什么意外,楚烁才让江天过去看看。
“没死就好。”毕竟他还有用。
庞统这人有些奇怪,江天咂吧了几下嘴,才略带疑惑地说道:“庞统似是有些不对。”
“他怎么了?”
江天回想起刚刚见到的那一幕,解释道:“他整个人的状态似乎都不大好。”
江天提着小灯笼进去的时候,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庞统,桌上送的吃食和水一直没有动过,床上的被褥也没有用过的痕迹。
庞统是躲在了窗边的案几之下,那里面只能勉强容纳一个人,江天遍地找不到他,最后才在那里发现了他。
那案几被一大块红布给盖住了,也挡住了庞统的身影,若不是江天将红布撩开来,发现了他,不然还以为是谁把他给救走了。
躲在案几下的庞众蜷缩着身子,整个人不停地在发颤,江天以为他冷,可手触及他的时候感受到他冒得是热汗,想来他不冷。
难道是怕?毕竟这是伍德福原先的屋子,而他的死也是拜眼前的人所赐。
是的,庞统已经知道了楚烁想杀他,他不能白白等死,只好先下手为强。那药是他临走前庞众给予他的,说是做生意时在外带的。若是有需要,可以用。
所以他便动用了那药,皇帝的小厨房他特地靠近了几次,却一直没找到机会,只好作罢。
那次他无意来找陈太后,发现她命萱姿给楚烁送东西,他这下才又起了心思。想了个借口支开了萱姿,那碗里便被他下了药。
只是可惜,喝那汤的不是楚烁,而是那个老太监。刚刚得知伍德福生病之时,他还有些惧怕,生怕被宫里的御医查到是因何而起。
幸好那药是外来的东西,才没有被这群只知看医书的御医给发现。
那症状虽看着与普通的风寒相似,却比那要毒上万千倍。
五脏六腑会衰竭而死,不是突然一下,而是一日比一日更甚。
由内而外的疼痛,一日比一日更痛,足足要疼上十日。
可不知道怎么的楚烁便去抓他了,在伍德福死后,太后也被强制地关了起来,之前还有萱姿可进。
如今一个人都不得踏进,不得踏出。违命者,格杀勿论!楚烁排了几个身边保护他的龙卫去看管陈太后。
他们没日没夜地睁着一双眼,站在陈太后宫殿的门口,像是冰冷的兵器一般,丝毫没有温情。
萱姿被楚烁弄去了浣衣坊,他就是要断了陈太后的手。
他不能弑母,只能先如此做。
其实他可以赐一杯毒酒,一尺白绫,让她自己了断。
可是他不愿,她还没去先帝的陵墓前忏悔,还没有在那些因她而无辜枉死的生灵前忏悔,怎么可以就这么去死?
他想让她看看她之前所作所为是大错特错!
“他到底是怎么了?”楚烁突然收起了心思,他正等着江天说明白。
江天想着便出了神,这才继续说了起来,“庞统似是非常惧怕什么。”
“他害死的人就是死在那间房里,他不怕才是问题。”楚烁耻笑一声,目光触及墙壁,仿佛是透过了墙看到了庞统似的。
“大致是吧。”江天觉得应当不是这个原因,可是他现下又想不起来,他的思绪很模糊,一点头绪都找不出来。
“对了,太后这几日都在叫您。”江天将小太监呈上来的信息告知了楚烁。
现在陈太后的宫殿宛如冷宫,死寂一片,先前伺候的下人都被调到别的地方了。
只有一个面容丑恶的哑女顿顿给她送吃食。
“她叫我?”楚烁不愿去见她,无非只是让他放了她,让他把萱姿弄回去,或是让他放了庞统。
可惜,这些他都做不到!所以没有去见她的必要。
“等等,”他看着江天快要退出门去,又换了心思,“朕还是去看看吧,有些问题朕还不清楚。”
“是。”江天应着便给楚烁拿了架子上的外衣,动作熟练地披上了去,再打了结,二人便往陈太后的寝殿去了。
“陛下不坐驾撵?”看着楚烁走在前面,江天轻声问道。
楚烁没有转头,脚下的步伐却顿了一息,随后看向天边的宆月,他似是叹了叹,随后道:“今夜月色迷人,走走吧。”
他也想梳理梳理心中的疑团,亦不想这么快见到陈太后。
“你们可知伍德福是如何死的?”郑之行坐在圆桌上看着桌上的几人。他此前以为只是风寒,却不曾想伍德福因此去世。
今日他入宫时,寻了个空与江天见了一面,才了解到伍德福的死因与症状。
“开会呢?”平阳王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几人的谈话中。
他笑容可掬地没把自己当外人似的径直地就坐到了圆桌上。
他是被阿庞带进来的,“年叔,他说他是你朋友,今日有事,我才……”阿庞今晚刚想出门去刘圆圆那儿看一下,不曾想就撞上了这位大伯。
他看着桌上的几人,才觉得兴许自己是坏事情了,他思虑不周,万一这人只是随口骗他才这么一说,那他不是……
许是看出他的窘迫,年昭只是笑着让他去忙,便招呼起平阳王来。
“你们几个老小子,喝酒这事儿不找我?”平阳王说着便拍了手,外面突然进来了两个人,每个人的两只手各提着一坛酒。
他示意二人将酒放置桌上,“这可是我从西南带的酒,又香又烈,纯的保管你们辣上第一口,就想第二口。”
说着便给大家倒起酒来。
“你这酒……”范竜的酒瘾被勾了起来,这酒还没被打开他便已经问到了淡淡的香味。
这味道倒是与郑之行记忆中的味道有些相似,可惜那酿酒的人早就不在了。
年昭先喝了一口,想起郑之行此前未完的话,便问道:“伍德福的死是如何?”
“伍德福死了?”平阳王此前回了一趟西南,今日才回来,他颇为诧异,伍德福他也见过,也说上过几句,怎么如此突然。
郑之行解释了一番,又喝下了一碗酒才叹道:“他这症状与我祖父是一样的。”
“与郑老将军不是死于外伤?”范竜问道。
“难道那伤口上的毒与伍德福误服的是同一毒药?”年昭猜测道。
郑之行艰难地点头道:“祖父征战多年,身上的伤大大小小不断,若不是那箭上的毒太过诡谲……那伤若是在没有武功的普通人身上,发作的就慢一些,可祖父偏偏还想用内力逼退,却加速了它……”
“这毒是庞统下的?还是……”陈太后?同一种药,难道当年也是同一人?
“陈太后不像是戎人,怎么会有戎人的毒药?”一个大殷后妃怎么会跟戎人扯上关系!
平阳王倒是想起了什么,先皇在世的时候,每到盛典,他也是特许能进宫的,当时戎人也来我朝参拜,就住于宫内,“就是那时他与陈太后勾搭上了。”
“这么快?”
“哼,”平阳王斜了一眼问这话的范竜,“她一个不贞的女子,能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范竜心下奇怪,陈太后与庞众的事情,可没有人告诉过平阳王。
“就你们有人,不许老子有人?”平阳王感觉到了范竜目光里的怀疑,他算不上有人,只是他亲眼看见了罢了。
“我记得那一晚,我跟先帝在后花园里散步谈事,那时来的是戎人的大王子,后花园里有一处很僻静,那女人便跟那男人在那角落里窃窃私语,”平阳王似是回到了那个尴尬是夜晚,他只能隐约听到声音,听不清到底在谈些什么,“那时楚烁才没几岁,却特别赖他娘。我让先帝尽早处死她,再给楚烁找个娘算了,他偏不干!”
“气死老子了,要是当时听我的话,后头哪还有这么多事?”平阳王继续道,“为了楚烁,他自己乐意戴帽子。”
“你说是大王子?”郑之行有些惊奇地看着平阳王。
平阳王虽不懂他为何如此看他,倒也老实地回答了,看着郑之行想笑又不笑的别扭脸色,他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年昭解释道:“当时戎人攻城便是大王子谏言。”
“你说他是故意的?”平阳王这才觉得事情不好,“是那女人策划的?”
难道是她前脚害死了先帝,后脚情郎便攻了上来?
“原来你说她不贞是源于此啊!”范竜有些醉了,他的面色无变化,人却有些摇晃了起来,只见他的手虚虚指向平阳王,“原来……原来你还不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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