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也听说［快穿］

　　A市的天气开始骤然变化，乌云遮日，难看得像席也近期的脸色。

　　正逢假期，席也臭着脸在家里待了两天，搞得席也妈妈都看不下去他这副阴沉沉的表情。

　　她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出来，一看到席也，连刚和小姐妹打球回来的高兴劲都消了几分，拿着杯子对席也开口：“你不高兴就出去玩嘛，不要老丧个脸留在家里，这样很容易把你的负能量传递给我诶。”

　　席也坐在沙发上没吭声，正低头抱着手机，在回复顾招他们发过来的信息。

　　顾招：【我和常絮他们一起找了个地方，出来浪吗也哥？】
　　席也：【不去。】

　　他正要按习惯接着打一句“你们玩得开心”，指尖触到屏幕上的那一刻他忽然想到，他自己都已经难过到自闭了，怎么还要如此卑微地祝别人开心？

　　于是他只留下一声拒绝，冷漠地退出了聊天页面。

　　手机被放到扶手处，手指还没离开，屏幕倏地又亮了起来。

　　席也随意扫过一眼，面上忽然就正了神色。

　　江予：【出来玩呀。】
　　江予：【我请你吃阿尔卑斯糖。】

　　手机又被拿起，聊天框内的文字被席也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只留了一个字。
　　席也：【哦。】

　　发完消息，他把手机揣进外套口袋里，随后抬腿朝外走。

　　听见动静的席也妈妈侧头看他：“去干嘛？”

　　走到门口换好鞋，席也拿上放在玄关处的钥匙，随口应了句，“排解负能量。”

　　·

　　约定的地方离席也家不远，他到的时候，看见江予在游乐园的广场前，正弓着身子给小朋友们派发气球。

　　外套被她取下绑在腰处，气球不仅被她举在手里，还别了几支在腰间。各色相间，像开出了一朵纷呈的花。

　　“我想要这个蓝色的。”才到长到她腰际的小男孩指着江予手上的气球，奶声奶气地开口。

　　她笑着从中挑出来递给小男孩，“可以啊，给你。”

　　“谢谢。”他把脸藏在气球后面，露出一边羞怯的眼。

　　“不客气。”

　　江予垂眸整理东西，五颜六色的彩球空隙里，突然伸出一只白皙的手。

　　是冷白的肤色，指甲修剪得干净，节骨分明又蕴藏力量。

　　江予抬头，看见席也那张没有表情的淡漠面容，听他施施然开了口：“我也要一个蓝色的。”

　　她视线在手里的气球扎里转了一圈，又低头看看腰间，才笑着回他，“没有蓝色的气球了。”

　　抬手指向甜品店旁的伞形遮阳棚，江予看他一眼，“不过凳子上的纸袋里还有，但都是没有打气的。”

　　席也把目光定格在她唇边的灿笑上，偏有些胸闷的挪开眼，凶且急的闷烦堵在心头，他有些咬牙切齿。于是视线又重新落回江予脸上。

　　这个人。
　　这个人，怎么可以如此轻拿轻放地对待感情，于自己来说多天的气恼和难受，在她眼中也不过是无可所谓。
　　所以才能露出这样理所当然的灿烂笑意。

　　看他不说话，江予突然将手里的气球全塞进他的手中，然后握住席也的另一只手，把他带到了遮阳棚下。

　　她从纸袋中找出一个浅蓝色的气球，串在打气筒边打气，额前碎发顺着低头的弧度落在眼角边。

　　席也看着她摁在筒尖上的葱白指尖，像颗浸过水后的饱满圆珠。

　　她的声音淡淡的。“那不是我送给林许的东西。”
　　江予：“是他要送我的，徐静初替我收了。”
　　“那天晚上我把东西还给他而已。”

　　怔愣之间，江予已经把气球吹满了，她仔细地把每一个零星部件装好，最后安上塑料长杆。做完这些，她又从纸袋里拿出一支马克笔，在球面上飞快地写了几笔。

　　递到席也手中时，他讷讷瞧了一眼。

　　半透明的球面上被画了一个笑脸，视线落在黑笔勾出的弧度，席也唇角也不受抑制地上扬。
　　耳边传来的是她轻柔的笑。
　　“别生气了。”

　　江予派发气球的短时工一共得了三十元，她让席也在遮阳棚里等着，自己进了旁边的便利店。

　　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袋大包装的棉花糖，她走到席也对面，把糖果放在桌面。从口袋里拿出笔和刚从店员那借来的便利贴纸，当着席也的面又写起来。

　　江予写完后将纸条折成一个很小的方块，撕开糖袋的一角把它塞了进去。
　　席也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对上江予悄悄抬头觑来的狡黠目光。她眼睛黑且极亮，像洒染了墨，又盛着光。
　　是温柔溺海，烂逸星芒。

　　“礼物，送给你。”她合上笔帽，毫不藏怯地把棉花糖递过来。

　　席也忘了他是怎样接过，也忘了他当时是怎么在她眼前打开那张纸条。
　　却仍记得纸上的拳拳爱意。
　　“情侣四周天纪念日快乐。”

　　他软舌抵在齿间，纸上那样亲昵的称呼在唇齿中鲁莽冲撞。所有感官像烟花般炸开，他留住最后一丝清明，在心底默念了一遍。

　　“亲爱。”

　　·

　　假期的最后一天晚上要回学校晚修，临近晚间，又开始飘下雨来。

　　刚放假回来的晚修和平常的课间没什么两样，就是一大锅沸腾的热水。

　　江予低着头在写语文的导学案作业，才堪堪填了两句古诗，教学楼内所有的灯全部熄灭。

　　短暂的尖叫声过后，是黑暗中更加热烈的狂欢。

　　她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半边耳朵，放了笔，靠在椅子上。

　　身后却不期然传来一股力量，温暖，轻柔。

　　那个人用手捧住了江予的脸，叫她不得不侧过了大半边身子。

　　席也离得很近，微燥的鼻息触在她皮肤上，耳边被他分了一只耳机。

　　她偏过头去，要说的话还没开口，唇上就被印上了一层带着青竹香气的柔软。
　　嘈杂的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江予听见他乱而重的呼吸声，和经络里仿佛要汹涌破出的心跳脉搏。

　　而耳机里的S·H·E还在唱：“你是意义。”
　　“是天是地是神的旨意。”
　　“除了爱你，没有真理。”

　　她抬头，看见那双炽热迷人的眼眸，恰似窗外那轮温柔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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